第三章 富蕴整风 眼下是冬季,大规模的机动转移是不可能,我们只好在富蕴地区驻扎了下来。 只是保持了与德国的空中航线,——德国方面出于对于钨等重金属的需求,很是痛 快的答应了将冶炼设施空运到中国的要求,到12月中旬,我们的冶炼工厂就在富蕴 城中建设起来。来到河套地区过冬的一些少数民族,也被我们的高薪带动起来,青 壮年不断来到我们的工厂做工——由于发现了一个小型金矿,我们可以很方便的就 使用金币进行工钱的支付。对于我们在阿尔泰地区的做法,国民党政府也是鞭长莫 及,只好挣支眼闭之眼的任命我们几人作了富蕴县的县长等官职,林则因为德国国 防军的背景,加上部分装甲力量的存在,被任命为国民义勇军装甲旅的旅长,沈毅 等人,也各自按照阶级各有名号,不过,他们私相授予的政委可就没有这些好运了, ——沈毅等人也不敢就此暴露部队的共产党的身份,不得不强忍了下去。到是那联 络员本人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断的到部队中去做思想工作,到牧民中间去发动群 众——我可没敢让他现在就给提出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专门还叫了两个可 以相信的战士进行“保护”。联络员到还知道这些,只是提出了打倒日本军国主义 的口号,不过,这里的牧民对这些远在天边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到是关于民族自治 等热门话题让我们的这位政委同志很是难堪,——中央还没有个明确的表态,他这 个下面人怎么敢乱说。到是我们几个人百无禁忌,张口就乱说,很快在工厂等地, 召集了大量的所需工人。 我们没有贪心,枪炮的主体还是由德国运输过来,不过简单的一些生产还是完 全可以的,我打算,将林的装甲部队扩大一下规模,——现在的50辆老虎,是重了 一些,在东北,华南地区,显然不行,行军速度也太慢了;缴获的苏联的卡车到是 快,可没有装甲,一打不就报销了,再怎么着,也还是搞点装甲运兵车的吧? 这个任务,理所当然的交到了阿军阿俊他们手上,被打乱编入部队的熟练工人 和技术人员也在我的要求下,转到了工厂工作。 林是装甲部队的老手,当然对我们的扩军计划很是赞同,不时还带了魏特曼等 装甲兵到工厂指导。这次的改装结果,让我有些啼笑皆非,苏联的卡车基本上被改 成了德国的那种敞蓬半履带式的装甲车,上面装上了德国运来的120mm 迫击炮或榴 弹炮。20mm的钢板,按林的说法,足够抵御大口径的枪弹了,速度到还将就,公路 最大速度能够达到60公里/ 小时,越野速度也能够达到45公里/ 小时,还可以搭载 人员5-10名——看来林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老虎才是最可爱的,我的轻型坦克部队 的构想,到了他们手上,就成了火力支援的角色,现在也只能接受这既成事实了。 在发动机工厂建立起来以前,我们就只有利用这些“装甲车”了。 招兵工作,我们没有费多少心,重庆政府在知道我们在新疆开始建设军工企业 并且有德国支援枪炮之后,就源源不断的从大后方往我们输送年轻人,没等到20天, 我们就组织起一支5 万人的大军——在林的坚持下,蒋介石企图通过扩军掌握部队 领导权的梦想破灭了——没有到手的武器,可是由林的装甲部队保护着的。中国红 军的传统好戏就是思想工作,那“地下政委”的口才这次才算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如果不是我们的一再警告,可能他就要在这些大后方来的青年人中发展党员了—— 我们主要是担心国民党的特务,谁知道这批人中有没有戴笠的手下呢? 在和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的几次口战之后,林获得了部队的最高指挥权, 我和海涛则成为部队的参谋长,沈毅等中国红军战士也被分散到部队中担当起各级 指挥官。对于这样的建议,沈毅等党组织代表们还是感到了满意——我没办法,在 沈毅等人的坚持下,部队的任何决定,都要经过党组织的代表大会才能通过——幸 好德国来的那些大兵不吃这一套,完全听从林的指挥,要不,我可真的不知道到时 候,还有没有部队听我的了。 不光是从重庆来人,延安方面也派了100 多人乘机到了富蕴——还是用我们的 飞机飞行员。这次来的人,是全副武装的了,大多都携带毛瑟式自动手枪,这很是 让前去迎接的沈毅吃惊,不过,他还是为再次见到自己组织的人感到高兴,在富蕴 县城最大的餐馆里为这些延安来人接风洗尘。我和海涛则是到了野战机场,和林他 们待在一块——说真的,自从重庆大量送人过来,我就感觉到有些担心。戴笠的名 气,我在历史书上可是见识过的了,万一那天老蒋看我们不顺眼,下一个命令,那 我们几个不就的完蛋。阿俊他们几个技术人员,到是不得不每天去工厂,不过,同 行的也是林的手下,开着那种改装后的四不象。不过还算好,毕竟在新疆,车辆现 在还不多,改装的四不象也让外人以为是德国的一种专门车辆,这才让阿俊他们不 觉得丢脸。 对于延安方面的来人,我们到没有多大的担心,不过,在沈毅告诉我说,这批 人自带了枪械之后,我脑瓜子一下冒出了汗——不是吧?我想起了以前书上看到的 中国红军在瑞金根据地搞的几次运动,不知道老毛在延安搞过没有。如果也搞过, 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这次回国的,基本都是战俘,按照以前的运动模式,非得搞个 大审查才行;还有部队里的那些德国人,更是独立的一个单位,——我们的称呼是 “德国教官团”,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共产党员,按照党指挥枪的原则,多半也要整 顿一番,这才是真的不妙了。 我和海涛等几个现代人与延安来人的会晤是在沈毅的强烈要求下,在新建部队 的兵营里举行的——我们必须先杀杀他们的威风了。延安这次派来的,分为两个小 组,一组负责部队的思想工作,一组,则负担起军事指挥——前提是我们会放任他 们行事。不知道延安的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军事指挥人员,居然大多数是 属于红四方面军的中低级指挥官,而负责政治工作的,则是自称参与了苏联37年的 肃反运动的“高人”。祸水东引,也不是这么彻底吧?席间的气氛被那肃反高人牢 牢控制了,几个三进三出过草地的红四方面军的指挥官只有点头的份,作为这次会 面的延安最高级战斗指挥官,苗二柱,作为过草地时的团长,更是被奚落够——现 在在延安,他的军衔才只是代理营长,如果我们不把他升级,可能也就这个级别度 过以后的战争岁月了。明显被高人的言语所激动的中国苏联红军战俘们,对于这个 滔滔不绝讲述肃反运动的人物原有的一点好感也在这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 肃反的最终受害人,苏联1937的肃反可说是最有感触的。 接下来的部队的整编和整顿工作,负责政治工作的高人暂时没有介入其中,被 国民党推荐的和延安来的人员一起,都被我们充实到了基层连队——从德国来得一 些中国士兵,真的不适合于领导,我们不得不予以更替。5 万人的部队,划分作了 4 个师,我,海涛,林,沈毅,各带领一个师——装甲师团还是被林给控制做,林 同时兼任军长。剩下的1 万多人,是根据部队反映下来,不怎么合格的士兵,划作 了5 个独立旅,担当起后勤保障等工作,当然,阿飞的那支飞行独立旅的飞行员们 可是这5 万人中的佼佼者,只是,在我们的刻意下,他的这个旅,除了飞行人员和 后勤人员之后,力量最为单薄。延安来得几个军事高级(相对级的),就被我们安 排到了这些独立旅担当重任——真的是重任,要叫这些不是当兵的料成为合格的战 士,所要花费的心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这样的安排,既让我们省心, 又让那些肃反专家无话可说。我们研究的结果,认为,我们既不能对于这些老红军 置之不理——这是对延安组织的不尊重;又不能给予重任——这也是一种会被肃反 的借口,那些高人会强加指责,说我们和托派,叛徒联系紧密。苗二柱同志,就这 么不明不白的担当起一个独立旅的指挥责任——这也是我们出于对老红军的一种遗 憾中的尊重了,我们几个人说起来,都不是真正能够指挥大军的角色,只是又不能 不站出来,充当国共争执的挡箭牌。 肃反高人们在短短沉寂了几天之后,便一举发难,幸好,对象先不是我们。在 他们宣布了名单之后,宣称说有十名日本特务混进了我们的部队,收买了大概30名 士兵军官,证据看上去都是确确凿凿——不过,就我知道的30名所谓的被收买者中, 至少有8 人都是被战区长官明明白白告诉过的国民党特务。真的不能不佩服这些高 手的杰作,在历历在目的大量证据面前,全体官兵都表现出了对于日本人的阴险狡 诈行为的痛恨,对于那些落水者,也是大加痛斥——最后的结果,是根据官兵们的 共同意见,日本间谍,还有落水者,一律被处死刑。在我的感觉中,肃反高人的下 一步计划也已经是狰狞欲出了。 接着的几天,整风运动正式在沈毅的师里掀起了浪潮,其他几个师,即使在我 们的一再弹压之下,猜忌之风也是越演越烈。延安来的几个政治委员,理所当然似 的成了沈毅等几个师旅部队(苏联红军任职的)的实际领导——我和海涛,林的部 队算是幸免于难,他们似乎也认识到一下没法整顿我们,只是不断的把矛盾指向了 我们——首当其冲的就是部队的伙食问题。这是由我们几个最高指挥官制定的,充 足的经费资源,我们当然按照以前在法国战区的标准每天收购牲口作为部队的主要 菜肴——而现在,则好象成了高人们的主要突破口,在这个问题上,过了草地的中 国红军老战士们也难得的成了他们的支持者,当然,各自的目的不完全一样:老红 军们觉得没有这个必要,革命的动力,不是靠着美味伙食来维持的;而那些肃反高 人们则主要从经济方面着手,(如果不是不太现实,他们可能早就跳了出来,要求 我们把所有的资源都送到延安去了)寄希望于我们是否从交易中贪污部队的经费, 这也造成了国民党来人支持调查的一个动力。好象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 连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几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得来的这一事实也漠然视之 了。 国民党政府看来也很是配合,不久,就派出了调查组。其实,如果说我们真要 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养成严格的经济管理制度,很多交易,都是我 们几个人略作商量之后,就直接给钱——没有收条什么的凭证。这也给那些调查人 员很大的麻烦,他们不得不挨着寻找那些和我们交易的牧民,以及金矿的工作人员 就产量进行了解——钨矿方面,因为德国人的缘故,国共两方都无意进行调查。对 于国共双方的夺权行动,我们还是不能不作出了反抗——我们几个人,加强了对于 部队的训练力度,这样的好处,就是让整风运动缺少推波助澜的动力源——我就不 相信,经过了每天的拉练和紧急集合的部队,还有什么精力参加到那些无理取闹的 调查人员中去。 1 月,终于发生了让我们有了摆脱调查的机会——塔城区再次发生了少数民族 暴乱。这次的行动,让刚与国民政府达成了协议的三区委员会也大吃一惊——这批 人公然宣布,成立独立的“东突厥斯坦共和国”,脱离中国政府的管理。不知道从 哪里获得了强大火力的叛乱份子们很快就获得了塔城区若干个城市的控制权,当地 国民党的驻军被叛乱份子消灭殆尽。叛乱份子们的进攻直指新疆首府昌化(今乌鲁 木齐?),缺少战斗经验的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已经失守了连接伊犁等重要城镇 的交通要道乌苏。来自乌满斯的报告,伊犁的一些分离份子也开始了蠢蠢欲动,打 算配合塔城的叛乱份子们,开始准备叛乱。来自国民党的紧急命令,让我们这几个 被调查整的头昏脑涨的人很是高兴,至少,那些调查人员不会再到前线去打扰我们 吧。 不过,事实还是让我们大失所望。沈毅的步兵师作为先头部队,刚开到战区, 就吃了一场败仗——已经控制了部队的实际权力的肃反人员已经把“犹豫不决”的 沈毅看守了起来,命令大量机械化了的部队全速直奔乌苏县城,结果中了埋伏,沈 毅师在和布克塞尔地区被不知道数量的叛乱份子予以了包围。缺少战斗经验的新兵 们在激烈的炮火声中乱作了一团,而不得人心的指挥官好象还是无所畏惧,干脆的 命令部队进行冲锋,他更是一马当先——作为对步兵部队的火炮支援,我们改装的 装甲车被分配到了各个师旅,在各部队,基本上成了高级指挥官的座车。在他站立 起来挥动双手,斥骂后面畏畏缩缩的士兵的时候,一颗流弹光顾了这位勇士,他成 了我们部队最早损失的高级指挥官。失去了肃反人员的沈毅师,这才被释放的沈毅 指挥下,利用被击毁的车辆组织起防御圈,死守待援。 最先赶到救援的还是苗二壮指挥的独立旅——这支部队,在他的要求下,组成 了我们装甲集团军(这是我们自己对自己部队的称呼)唯一的骑兵部队。 外围的稍许混乱,被沈毅灵敏的掌握到了,在他的指挥之下,刚才还乱成一团 的新兵们开始在老兵们的带动下组织起来,向着外围发起了攻击——强大的德国装 备还是显示了它们应有的威力,不到半个小时,被围的部队就和救援部队会合了。 对面的叛乱份子们立刻就开始了撤退,——苗二壮的骑兵旅没有投入追击,他们还 需要与沈毅的部队一起打扫战场:沈毅师在刚开始被伏击的时候,伤亡惨重,1 万 人的部队就死了1 千,伤员更是高达3400人,大量的伤员,不得不制止了苗二壮的 追击冲动。 等到我和林海涛的部队赶到之后,眼前的惨况让我们都不能不停止前进的步伐, 沈毅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是很是不安,在我们攻占了和布克塞尔这个不大的小城之后, 和苗二壮一起赶到了我们设在城中的临时指挥部。作为拥有大量苏联红军的沈毅师, 一直被我们看作除了林的德国教导团以外最具有战斗力的师团,居然在和布克塞尔 这样的小地方遭到这样惨重的伤亡,不能不让我们几个指挥人员气愤不堪。在沈毅 简单的报告结束之后,我就下了命令,撤消沈毅的师长职务,由苗二壮暂时代替; 所有进入了部队的政治人员全部予以驱逐,谁还希望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呢?沈毅对 于我们这样的处罚,到是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到是苗二壮对我们的意见有所保留, 毕竟,这次战斗的失礼,主要是在整风工作者的干预下导致的——我的回答很是巧 妙,一个部队指挥官,居然不能指挥自己的部队,那他就不是合格的指挥官。被接 到命令的部队,很快就在德国教导团的监视下,将部队中的各级整风人员给送回了 富蕴县城——当然,其间也少不了一些扯皮捣乱的事,不过,在德国教导团赶到之 后,那些政治委员们还是不得不乖乖就擒,就凭他们简单的军事知识也还是知道手 中的短枪对于虎式坦克这庞然大物是无能为力的了,重型火炮的攻击又只能遭至事 态的激化。 送走了整风人员之后的我,很是松了口气,这些天,天天都对我精神轰炸,我 早就受够了,暂时脱离那些麻烦人物,还是很让我兴慰。 对于平叛任务,我们在研究决定之后,由林的装甲师配合苗二壮的独立骑兵旅 直杀塔城的叛乱根源:塔城。打扫战场的时候,沈毅从叛乱份子手中的苏式武器判 断出叛乱的背后,可能有苏联军队介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掐断叛乱份子们的 武器来源,不信那些缺衣少粮的叛乱份子们还能够在乌苏前进一步。 ------- 铁血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