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云起,帮帮派派如笋生。一夜间,生生死死数生灵。… 九二年,也就路遥刚刚来到欧洲时,这里的华人内部是非常混乱无序的,由于 诸多原因出国变得容易了,好像一夜间欧洲多了几个军团的华人,他们大多是为了 出国而出国的,兜里并不富裕,而花花绿绿的世界强烈地刺激着他们想拥有金钱的 神经,事实呢?钱并不好挣!最苦的还是那些出国时欠了债的人们,他们的出路在 哪里?没有,连退路也没有,可他们要生存,这是人的基本权利。那时几个小伙子 坐一起喝顿酒、发点牢骚,借着酒劲、伴着绝望。一个小小的“组织”就这样形成 了。其实当土匪遍地、人心惶惶的时候有个老大站出来“维持秩序”,于“国”于 “民”还是有利的。欧洲警察管不了华人的事,也不大想管。好像没有老大是为国 为民的,然而惯性却促成了这种力量平衡和相对的安定。 生哥开始是在俄罗斯发的家,从八九年到九二年、从最早莫斯科的一家中国饭 店打到现在乌克兰的基辅、罗马尼亚的阿拉迪、南斯拉夫的莱斯科瓦茨、科佩尔, 接着进军荷兰、西班牙。华人、国货通往欧洲的线路上到处都是生哥的人,后来他 们悄悄地蔓延到整个欧洲。那是一条铺满黄金和鲜血的路。为了称雄那路上死过很 多各路英豪的,然而生哥凭着他的财力、人力、为人等条件,他站立了起来。 生哥是大伟的好友,他们当初在国内就己认识了,大伟作为台商经常往返于西 欧与大陆之间。那一次在深圳的“晶都大酒楼”参加朋友的晚宴,他们坐在了一起, 于是长时间的谈话给了他们相互了解的机会和互相佩服的缘分。从那次起,生哥就 决定了去闯欧洲。他本想在欧洲打造自己的商业王国,可时事的阴差阳错造就了他 并非商业的王国,但那也是王国,是个洲际的王国,后来生哥一直乐此不疲地走了 下去。他拿大伟当好友,所以重大决策也常要听听大伟的意见,在生哥“发展”的 轨迹上,大伟可以算是个导航员。从转“打”为“收”的迅速扩大势力,到接近利 用各国的政治、政府部门的势力,他每一次发展都是受了大伟启发的。用他的话说, 大伟是他不用见面的军师,他专管战略问题,我只搞搞战术。这对朋友很有意思, 十几年间他们只见了四次面,偶尔打电话时也不是:“没事来玩儿”这样的通用寒 暄语,而是很另类的玩笑:“我忙,有事就来啊。”但基本每月他们都相互派人或 托顺路的知心人去关心一下对方,还常带上一封亲密无比的手写信件。 大伟放下信对来人说:“你明天回去前来这里一下,我有封信给生哥带回去。” 送走了来人大伟为生哥信上提到的事发起愁来。路遥在大伟家住过两个月生哥是知 道的,这很正常,别看生哥几乎每周换一个国家住,但他好像长了千里眼,什么他 都知道,这还是从大伟那里学到的,大伟总是强调掌握信息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生 哥来信的目地很显然,他想征求大伟的同意才好为表妹小雨报仇。要不说是好朋友 呢?否则杀个巴人生哥的手下就当是拍死几个蚊子,路遥算的了什么?生哥就是一 夜间让莫斯科市停尸房多了十七具尸体的生哥。要不是他在各国上层路线走的好, 那事也不会那样简单地抓几个人了事。大伟为路遥捏了把汗,他总当路遥是个孩子, 平时叫着燕姐亲亲密密的他从不当回事,他这人就这样大度。大伟徘徊于客厅那不 算大的空间里许久,还时时停下来仔细的倾听着什么,仿佛这样能听到上天的启示。 ------- 世纪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