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县城中学操场上人声鼎沸,异常热闹。原来保安团长黄玉虎最近为了对付日军, 招了不少新兵,黄玉虎正带着新兵正在操场上训练。由于太吵,学校青年女教师高 书琴找到黄玉虎抗议,她说:“黄团长,你这不是有意与我们作对吗?”身高马大 的黄玉虎一见长得漂亮的高书琴,喜不自胜,笑呵呵地说:“没事,就几天!”高 书琴说:“一天也不行,请你们赶紧撤走。”黄玉虎搔着脑袋,赖着脸皮说:“高 老师,三天,就三天行吗?”高书琴坚决地说:“三个小时也不行,你们在这里大 喊大叫地,我们怎么上课?”黄玉虎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不马上就要打仗嘛, 最近新兵多,我们场地小,就三天时间,请多包涵?”高书琴见黄玉虎死皮赖脸的 样子,气得哼了一声,生气地走了。黄玉虎望着高书琴的背影,讨好地说:“高老 师,有空我带你去练枪法。”高书琴回头骂道:“去你的,谁跟你去。”黄玉虎笑 嘻嘻地,士兵们跟着起哄,黄玉虎很没面子,骂道:“去去,练你们的,抓紧时间。” 高善清准备大摆宴席为儿子接风洗尘。黄玉梅正准备前往刘家村安排后勤工作, 却被父亲黄县长拉去高家村赴宴。黄玉梅犹豫一阵,还是与父亲一同前往,然后顺 路去刘家村。从县城一路来到高家村,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传来,令人耳目一新,只 见高善清家灯笼高悬,宾朋满座,喜气洋洋。高善清一见黄县长和女儿来了,赶紧 迎上去,对黄玉梅夸道:“黄县长,令千金出落得如花似玉,胜过出水芙蓉,真可 谓清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黄县长被夸得笑逐颜开,谦虚道:“哪里哪里,还是贵 公子有出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两人各夸对方,盛赞一会,高善清将黄县 长引到贵宾席。这时,一身戎装的高中明走了过来,笑着对黄县长说:“黄县长, 承蒙光临,感激不尽。”黄县长拉着高中明的手,上下打量,慈爱地说:“中明呀, 我可是看着你和玉梅一起长大的,如今国难当头,这保家卫国的事还得靠你们年轻 人,你们可是国之栋梁啊。”黄玉梅歪着头,对高中明说:“听到没有,我爸对你 比对我还好,偏心。”黄县长一听,乐坏了,指着黄玉梅说:“你个死丫头,还不 知足吗?”高中明端起一杯酒,谦虚地说:“蒙黄县长厚爱,晚生敬你一杯。”高 善清走了过来,对儿子说:“中明,今天可是咱们高家高兴的日子,黄县长和令千 金难得来一趟,不怕,你敞开着喝,先敬黄伯伯三杯。”黄县长提醒说:“高族长 你太客气了,国难之时,酒不可多喝,否则就会坏事,还是点到为止吧。”高善清 见黄县长兴致高,客气地说:“不怕,不怕,误不了事,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 然后拉着黄县长,悄声问:“咱们高、黄二家结亲如何?”黄县长点头微笑,不置 可否地说:“好事,好事!”他看着高中明,劝道:“酒多坏事,现在是国家危难 之时,还是少喝为好,点到为止吧。”他的话还没说完,高中明就已连敬了三杯。 不胜酒力的高中明已微微有些醉意,他时不时靠近黄玉梅,说些体已话,黄玉梅一 见他靠扰,就找借口避开,使高中明没有靠近的机会。 刘先成回到家里,见家里的屋子已经倒塌,留下的是残垣断壁,还好有一间小 瓦房完好无损。刘婶和刘德安过来,刘婶叹了一口气,劝道:“先成,还是住我家 吧?”刘德安也说:“是呀,你婶说得对,你家的房子倒了后没人修,现在怎么住 呢?”刘先成想了想,说:“叔,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们长年在外打 游击惯了,到哪都能住,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一间房子么,总比睡在树林子里强。” 刘德安见说服不了侄儿,叹口气走了。刘先成叫来警卫员小海,小海茫然地问: “大队长,啥事?”刘先成说:“收拾一下房子,再弄些干稻草来。”小海指着小 瓦房,奇怪地问:“就这?”刘先成说:“是呀,怎么了?”小海为难地说:“不 会吧,人人都说你家房子大,宽敞,我们就住这破房子?”刘先成踢了小海一脚, 骂道:“有的给你住不错了,你还那么多废话,是不是要我让你睡大山啊?”小海 不敢出声,找了扫把打扫起来。这时,政委袁新江走了过来,笑着对小海说:“小 海,这么忙着收拾屋子,真的谢谢。”说完放下背包,准备躺下。刘先成阻拦道: “这可是我的家,谁要你住?”袁新江振振有词地说:“不是小海要我过来住吗?” 刘先成问小海,小海不敢吱声。刘婶看不过意,就对袁新江说:“政委,还是住我 家吧,我家房子大。”袁新江为难地说:“刘婶,我看还是算了,我与大队长一起 住好了。”刘婶暗中向女儿刘素兰使眼色,刘素兰别扭地说:“大妹子,都是自家 人,住哪都一样。”刘素兰听了,不好再说,刘婶继续向女儿使眼色,刘素兰只好 又劝:“袁政委,这房子太挤了,住不下,你还是去我家住好吧,又方便。”刘先 成见了,将袁新江拉出来,说:“政委,你就别与我争地盘了,还是去我叔家吧, 快去。”袁新江无奈,只好拿起背包,说:“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就跟着刘素 兰和刘婶走了。刘婶看着袁新江一表人材,打心眼里高兴。 中共地委书记陈家河与黄玉梅、刘先成、袁新江等召开秘密会议,传达延安党 中央的精神,要求大家发动群众,团结一切社会力量共同抗日,并配合抗日部队做 好情报和后期保障工作。说完,陈家河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日军已经派出归 田小分队,刘大队长,你们一定要全力配合高中明团长等正规部队,对付归田的小 分队,挫败日军的阴谋诡计。”一听到要配合高中明作战,刘先成气得跳将起来, 他说:“要我配合高中明那个国民党反动派,我做不到。”陈家河听了刘先成的话, 批评道:“现在是国共合作,一致对外,你必须抛开个人主义思想,服从组织安排。” 刘先成心里憋屈,再也听不下去,气呼呼地出去了。陈家河紧盯着刘先成的背影, 对黄玉梅说:“这个家伙就是头倔驴,玉梅,你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黄玉梅听 罢,起身跟着出去了。 刘婶正打算做一顿白米饭款待袁新江和刘先成等,扫光米桶都不够半碗米,刘 婶直犯难,怎么办?刘婶思来想去,就去邻居刘细春家借米,细春妈正在院子里晾 衣服,老远看见刘婶拿一个盛饭的米筛子匆忙走过来,估计是要来借米,细春妈赶 紧回屋,将家里一小袋子米藏一个旧木桶里,然后盖好盖子,自己坐在木桶上。刘 婶一进门就喊:“细春妈,借些米给我,家里不够米。”细春妈抬起头,为难地说 :“刘婶,我家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家里哪还有米。”刘婶不信,说:“行 了,你就别小气了,赶明儿我叫我家发贵上山打猎,换了米回来还给你还不行吗?” 细春妈见刘婶不信,无奈地说:“刘婶,是真的没有。”刘婶懒得理她,大大咧咧 地在细春家里东翻西找,细春妈很不放心地跟着她,生怕她摔坏了家里的东西,谁 知她一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木桶,盖子掉了,木桶滚到刘婶脚下,那个小米袋赫然 露在外面。细春妈脸都僵了,想伸手去捡,却被手脚眼快的刘婶抢先拿起来,打开 一看,正是白花花的大米,刘婶眉开眼笑地说:“这不是嘛,真是小气鬼,行了, 我先借了。”说完提着米就往外走。细春妈想阻拦已来不及了,气得直跺脚,说: “刘婶,这可是留给我家小孙子吃的,最近断奶了……”可是刘婶走得快,压根没 听到。这时,细春妈的小孙子醒了,突然哇哇大哭。刘婶刚出院子,就听到了细春 妈小孙子嘶哑的哭声,她停下了脚步,想起刘发贵小时候没吃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凄 惨,想来想去,刘婶看着手里那小袋子米,实在于心不忍,她又折了回去,将米还 给细春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没有粮食,怎么做饭,刘婶愁得六神无主。正好见儿子刘发贵在与细春说话, 刘婶大声喊:“还不上山去打点野物回来换点米回来做饭,坐到家里瞎扯什么。” 刘发贵振振有词地说:“妈,你催什么,我和细春商量准备去锦江寺拜明一大师学 武艺呢!”刘婶骂道:“天天说学武艺,你饭都不用吃了,现在你先成哥和袁政委 来了,你拿什么去招待他们?”刘发贵头也不抬就说:“你管得着嘛,人家部队上 肯定有的吃了,瞎操心!”说完继续和细春说话。刘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扫把对 准刘发贵辟头就打,刘发贵挨了一扫把,气得跳了起来,摸着头气呼呼地说:“妈, 你这是干吗?”刘婶质问:“你到底去不去?”刘发贵正与刘细春说到兴头上,被 母亲一搅和,也跟着较劲,说:“我就不去。”刘婶气得要命,拿着扫把又打,刘 发贵拔腿就跑,刘婶一边追一边骂,把刘发贵追得团团转。刘先成见了,拦住刘婶 问:“婶,怎么了?”刘婶就把情况说了,刘先成劝刘发贵:“行了,打猎可是好 事嘛,咱们一块去。”刘发贵站在那里不动,刘先成走过去拉他,催促道:“走呀, 还愣着干嘛!”刘发贵这才进屋拿了那支被他擦得乌黑发亮的长铳,跟着刘先成和 警卫员小海上山去了。 正是春天最美的季节,山上郁郁葱葱,百花竟放。刘发贵闷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走了一阵,刘发贵借口说要小便,躲在树下不去了。刘先成和小海等了一会,见刘 发贵久不上来,估计是在闹情绪,也就不理他,带着小海继续往山上走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