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狂热分子
屠杀作为感性音乐之后的讨厌的日常工作,“就这么回事”,不漂亮,但必须
做——这就是言外之意。这段日记说明不了被迫执行命令的苦衷和集体强迫,它是
玩世不恭的例行公事的证据。
无论是党卫员成员还是调派的警察们犯罪,行为都是一样的。有时极其过火。
1941年6 月27日,第309 警察营第三连连长皮波- 施耐德尔率领他的摩托化队伍向
比亚利斯托克驶去。当他和他的一些手下在城里发现了伏特加店时,他们不再犹豫
——他们将库存抢劫一空,自己大喝一通。然后又极其有责任心地去执行他们的任
务。营长恩斯特- 魏斯少校命令他们在这一天对这座有8 万人口的城市进行搜查,
将所有犹太男子赶到一块儿——不能多也不能少。其他的事他听任他的连长自己决
定。皮波- 施耐德尔很清楚他该干什么。在他的部下眼里他是有名的“种族狂热分
子”,他们都说,“一谈到犹太人,他就看到赤化了。”他的反犹思想和酒精作用
相结合,上升为残酷的怒火。在追捕犹太男子时他在城里的街上至少打死了5 名犹
太人,连里的其他人都学他。一开始的集体迫害最后变成了有组织的枪杀。犹太人
在一座公园里被一群群地消灭,直到深夜街上都枪声不息。幸存者被警察们赶进了
比亚利斯托克的犹太教总会堂——人很多,被用枪托往里砸,直到一个也塞不进为
止。吓坏的犹太人开始大声唱歌祈祷。然后皮波- 施耐德尔指挥了那几个星期里最
残忍的大屠杀之一:他让哨兵包围了这座塞满700 多人的宗教会堂,拿汽油点着了
这幢房子。从窗户向里面投手榴弹,增强火势。少数——身上已经着了火——想逃
出会所的人,被机枪扫射倒了。
比阿利斯托克“行动”中至少有700 名犹太人被烧死在犹太教会堂里,死亡人
数2000左右,此次行动不是明确命令的结果,而是一些狂热的执行警察的自发行动。
该警察营的其他人随大流或者“直觉地”满足了对他们的期望。愤怒的第221 保安
师的国防军士兵们找到醉醺醺的指挥官魏斯少校,他声称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第309 警察营的警察主要来自莱茵河比利时一带,他们服从过了头,成了屠杀
犯。不是所有人都是皮波- 施耐德尔这样的狂热的反犹分子或爱开枪的施虐狂。许
多警察——和很多党卫军成员一样——是受团体的压迫行动的。他们觉得自己在战
友中的名声比同受害人的人道联系感更重要。在他们看来,犹太人不属于让他们产
生同类义务和责任的圈子。这甚至适用于汉堡的101 后备警察营这样不同的单位。
克利斯托弗尔- 勃朗宁指出,很少有人找机会躲开某项特定的屠杀任务。
在党卫军中,“团结地”留在忠诚队伍里的强制性肯定还要大。于是党卫军小
队长施文克尔无法请求撤销枪杀命令,因为据说他害怕其他人会将他“当作胆小鬼。
我有故虑,担心我如果表现得太软弱,会对我的将来有所不利”,“其他人会觉得
我不够坚强,不配做一名党卫军成员”。因此他试着使用其他方法,躲在屠杀小分
队的背后。
由于越来越频繁地被用于对付没有反抗力的平民,经常出现一种习惯效应。克
利斯托弗尔- 勃朗宁写道:“这场大屠杀最后之所以发生,因为一般情况下是个人
较长时间地杀害了数千其他人。执行的凶手成了‘职业杀人犯’。” 他们中很多
人在行动后用酒精麻醉自己。只有少数人逃避集体压力,拒绝亲手杀人。就算他们
遭到了“战友们”的嘲笑,但没有案例证明这种拒绝招致了严肃的纪律处罚。也有
人是自愿参加枪杀的。据他自己讲,在屠杀令下达后,党卫军突击队大队长恩斯特
-埃勒斯的反应是:“这一宣布让我如遭棒击,我根本无法理解,会下达这种命令。
我绞尽脑汁如何才能避开这次任务,我决定请我的上司、突击部队指挥官内伯解除
我的第八突击小分队队长的职务。内伯满足了我的这一愿望,让我从此加入了他的
参谋部。”被迫执行命令的苦衷虽然不是明摆着的,但是——正如前纽伦堡起诉人
费伦泽所断定的——许多凶手屠杀时是那样细心,即使在追捕逃跑的受害人时也是
十分积极,使得很多此类论据都难以置信。
在这个狭窄的圈子之外人们如何看待这件事呢?国防军的士兵们对这些屠杀活
动持什么态度呢?在很多地方他们都是镇压犹太贫民的目击证人,看到了在村子附
近的处决,观看穿制服的德国人屠杀无辜者。但他们也看到了,案犯穿着不同于国
防军的制服和肩章。“这些不是国防军成员,而是党卫军的特种部队。”前军官彼
得- 冯- 德尔- 奥斯滕- 萨肯回忆他第一次见到突击部队屠杀时说,“国防军占领
一个地方后不久,他们就将犹太人驱赶到一起,赶到集市广场上。那场面令人毛骨
悚然。很多士兵见了这一幕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
么措施?我们可不能支持他们呀!当时甚至能感觉到步兵们的反对。当然不是所有
的人都这样。很多人无所谓。”当时的415 步兵团的二等兵卡尔- 海因茨- 德洛瑟
尔在立陶宛的达格达目睹了党卫军的一次处决,它成了他的精神创伤。“我见到一
个小男孩,也许6 岁,他总是伸手向左边抓。我估计他父亲曾经站在那里。这时他
身后的人拿起手枪,对着他脖子开了一枪,一脚将他踢进了坑里。这下我受不了啦。
小男孩跟着我一直到今天。”德洛瑟尔从中汲取了教训:他后来救了犹太同胞,不
让他们被柏林的盖世太保抓住。
在许多地方,国防军士兵被拉来担任集体枪杀的“理所当然的协助人员”。他
们成为目击证人——不光是目击证人。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犯罪,不是很多人参加
了犯罪,但还是有很多——尤其是在城里。有些人的反应是吃惊,另一些是厌恶,
只有少数人抗议过。几乎没有一个人问过原因。不少的人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些罪行,
只是一直忙于自己的生存。还有一些人为突击部队的这些屠杀活动叫好,鼓励案犯,
污辱临死的受害人。有时士兵也自己屠杀——经常,但不是每次都是执行命令。在
寄回家的书信中谈到屠杀犹太人的这个最初阶段的相对较少。但当这些士兵休假回
家时,他们谈论了,经常是掩着嘴偷偷地讲。这样,东方集体枪杀的消息就渐渐透
露出去了。
这期间突击部队大规模地屠杀。在第三军团的战报中称:“在大行动的框架内
采取了多种报复性措施。最大的行动就发生在攻下基辅之后:这里主要是使用了犹
太人及其整个家庭。”这些官僚语言所掩饰的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1941年9
月29日和30日在基辅附近的巴比雅尔峡谷里有33771 名犹太人被第三突击部队的4a
突击小分队枪杀。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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