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华儿女多壮志 义愤填膺要出征,东渡黄河抗敌兵;中华儿女多壮志,平型关战显威风。 根据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达成的协议,1937 年8 月25 日,中共中央军委正 式下达命令: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任总指挥,彭德怀任副总指挥, 叶剑英任参谋长,左权任副参谋长,任弼时任政治部主任,邓小平任政治部副主任, 下辖一一五师、一二○师和一二九师。每师下属两个旅。部队整编后,浩浩荡荡开 赴抗日前线。 按照国共两党商定的协议,八路军开赴阎锡山负责的第二战区作战,当时,整 个华北战场,是一片失败景象,形势异常危急。日军轻取平津,气焰更为嚣张,30 万兵力由北向南,沿交通要道长驱直入,妄图“速战速决”,三十月内灭亡中国。 就在战局十分混乱的形势下,八路军出师抗战了。在这之前。 中共中央在洛川会议上通过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文 件,它是中国共产党全面抗战路线的具体体现。只有实现这十大纲领才能根据民族 革命战争的要求,扩大人民的政治、经济权利,开放民主爱国运动,才能发动人民 参加抗战,才能使政府、军队与人民群众结合起来,把片面的政府抗战、军队抗战 变成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这十大纲领是: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二、实行全国 军事的总动员;三、实行全国人民的总动员;四、改革政治机构;五、实行抗日的 外交政策;六、实行战时的财政经济政策;七、改良人民生活;八、实行抗日的教 育政策;九、肃清汉奸卖国贼亲日派,巩固后方;十、建立抗日的民族团结。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为了坚持长期抗战,毛泽东向中共干部反复说明了他的 军事战略思想。他说,对日本帝国主义,我们不能低估它,看轻它。 同日本侵略军作战,不能局限于同国民党军队作战的那套老办法,硬打硬拼是 不行的,我们的子弹和武器供应都很困难,打了这一仗,打不了下一仗。 由于蒋介石奉行错误的政策和日本帝国主义的力量暂时处于优势地位,因此, 我们必须开展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争,准备坚持持久抗战。 毛泽东还说,要充分发动群众,广泛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断壮大我们的 力量。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很长远的目标,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以后,还要建 立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只有争取了群众,扩大了武装力量,才能取得抗扫战争的 胜利,并为革命的深入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全党一致同意毛泽东的战略思想: “基本的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历史证明毛 泽东提出的战略方针符合实际情况,是认真分析了敌我双方力量对比而提出的正确 方针。 芦沟桥的炮声,震动了全国,也震动了正在紧张训练的全体红军。他们个个义 愤填膺,请战书、保证书、决心书像雪片似的飞到指挥员的手里,每一份后边都密 密麻麻地签着一片名字。每个人的心头上都烧着一团火,恨不得立刻开赴前线,与 日寇决一死战! 红军整编后,在开赴火线前,各师都分别进行了庄严的宣誓。誓词是: “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它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为了民族,为 了国家,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坚决抗战到底! “为了抗日救国,我们已经奋斗了六年。现在民族统一战线已经成功。 我们改名为国民革命军,上前线去杀敌。我们要严守纪律,勇敢作战,不把日 本强盗赶出中国,不把汉奸完全肃清,誓不回家! “我们是工农子弟兵,不侵犯群众一针一线,替民众谋利益,对革命要忠实, 如果违反民族利益,愿受革命纪律的制裁和同志的指责……”誓言震撼着清晨的原 野,誓言激励着战士的心,誓言也激励着成千上万的抗日群众。战士们背负着民族 的希望,一队队、一批批地出发了。他们踏着泥泞山路,向同蒲线急进。雨季的黄 河,浊浪滔天,湍急的黄水滚滚而下,渡船在激流中颠簸。滚滚怒涛,似催征的战 鼓,向中华民族的儿女发出了战斗的号召。这次开赴华北抗日前线,是红军历史上 的一个大转折,再往前面去,就要同日本侵略军交战了。将士们多年的抗日夙愿就 要实现了!大家心情非常激动,因为挽救国家民族危亡的重担,已经历史地落在了 共产党、八路军的肩上。 雁门关本是当时日军进攻的目标,但因为这里有天险作屏障。易守难攻,故日 军又改向蔚县、涞源等地进攻,企图突破平型关,直入繁峙、代县,切断雁门关后 方,然后进逼太原。这时,由林彪、聂荣臻率领的八路军一一五师开赴晋东北以后, 即于9 月中旬赶到平型关以西的大营镇集结,决定利用平型夫险要地形,从侧背出 其不意地予敌以猛烈袭击。 9 月23 日,当日本侵略军占领灵丘并准备向平型关推进时,一一五师已全部 集中到平型关东南山地的下关和上寨。当时决定以全师主力埋伏于平型关到东河南 镇以北的某高地,断绝敌人的归路;并派出骑兵全部、步兵一部向灵丘方面出动, 担任牵制和打击敌人增援部队的任务。 9 月25 日,日精锐部队板垣第五师团第二十一旅团,约4000 人,100 余辆 汽车在前,200 余辆大车在中间,少数骑兵在后,完全联成一线,进入八路军优击 圈内。约5 时半,我八路军健儿向日本侵略军展开了进攻。我全线部队居高临下, 首先以手榴弹炸毁敌人最后一辆汽车,使其前面的百辆汽车无法逃走。敌人毫无防 备,一遭袭击,数千人的部队即在短狭的山谷内乱作一团,汽车、大车、人员、马 匹互相撞击。乘敌混乱之际,我军立即向敌人展开猛烈冲锋。这时,阻击敌人从灵 丘增援的我军,也打退了前来援助的敌人。 日本侵略军已陷入绝境,但仍企图顽抗。于是,我军和日寇展开了短兵相接的 肉搏战。经过一天的激战,我军终于以无比的英勇和坚强的战斗意志,把困兽犹斗 的敌人完全消灭在乎型关以东10 里内的地区。敌人死伤的人马、被毁的汽车、遗 弃的武器弹药,塞满了两山之间的公路。 平型关战斗获得了辉煌的战果,据统计,歼灭了日军最精锐的板垣师团3000 多人,击毁汽车百余辆,大车200 辆,缴获轻重机枪20 多挺、步枪1000多支、日 币30 万元以及大量军需物品。 平型关战斗是中国抗战开始后取得的第一次大胜利。这一胜利的事实,打击了 汉奸亲日派的“抗战必亡”、“战不如和”等荒谬论调,给“唯武器论”者和害 “恐日病”的人们当头一棒,日寇不可战胜的神话破产了。平型关大捷,有力地打 击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气焰,挫伤了日本侵略军的锐气,有力地鼓舞了全国人民 的抗战热情。 国民党老同盟会会员,当时的第二战区战地动员委员会主任续范亭先生著文说 :“谨按平型关战役,八路军的大捷,其估价不仅在于敌方死亡的惨重,而在于打 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提高我们的士气。在敌人方面,从南口战役以来, 日寇长驱直人,如入无人之境。在平型关忽然受到惨重的打击和包围被歼,使日寇 知道中国大有人在,锐气挫折,不敢加以前那样的长驱直进。”平型关大战后,忻 口会战开始,八路军在敌侧及敌后展开广泛的游击战争,配合了忻口会战。一一五 师一部在晋东北不断袭击敌人,破坏日军的交通,收复了繁峙、平型关、吴丘、广 灵、浑源、蔚县、阳原、涞源、紫荆关等地,切断了日军的交通联络线,深入到平 汉线方面积极活动的一一五师另一部,在冀西收复了曲阳、唐县、平山、完县、行 唐、满城等县城,进逼到保定附近。一二○师开到晋西北以后,即深入到大同附近, 开展雁北的游击战争。10 月18 日曾伏击日军汽车500 余辆于雁门关之南,并曾 数度攻占雁门关,收复了宁武、扬方口、平鲁、井坪等城镇,截断了日军在同蒲路 北段的后方联络线。 八路军在敌后的广泛出击,使忻口战场日军粮袜弹药及其他军用物资无法供应, 而机械化部队缺乏汽油则不能作战,因此敌人不得不用飞机运输。 这时一二九师的七六九团第三营,突于10 月19 日夜,冒雨奇袭阳明堡(位 于代县南8 公里)敌飞机场,焚毁日机24 架。 芦沟桥事变后,八路军从出师至11 月初,两个多月来共与敌进行大小战斗百 余次,毙敌11000 余人,缴获步枪1300 多支、轻重机枪76 挺、骡马2000多匹, 击毁敌机24 架、汽车坦克600 余辆,牵制了大量敌军,使其不得长驱直入渡河西 进,并解了数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厄运,起了重大的战略掩护作用。 太原失陷后,华北战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规战争已 经结束,以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为主体的游击战争已占有主要地位。为此,中共 中央提出:“各地此时最要紧的任务,是迅速的、切实的组织抗日统一战线,以扩 大救亡运动。”中国共产党坚持领导战区和沦陷区人民拿起武器,进行保家卫国的 民族自卫战争。 华北地区,尤其是河北省地处要冲。1937 年9 月25 日,毛泽东主席指示刘 少奇、杨尚昆等:“整个华北工作,应以游击战争为唯一方向。”“应令河北党注 全力于游击战争,借着红军抗战的声威,发动全华北党(包括山东在内)动员群众, 收编散兵散枪,普遍地但是有计划地组织游击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八路军 的支持下,华北各地的抗日武装起义烽火连天,群众抗日游击队如雨后春笋般地涌 现出来。在这方面中共河北省委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地处河北中心的冀中平原,人民群众具有悠久的革命斗争传统。土地革命战争 时期,高阳、蠡县农民即举行过革命暴动。“一二九”运动后,这里是学生爱国救 亡活动的重要地区。“七七”事变后,党中央就派孟庆山来冀中组织抗日武装,开 展游击战争。孟系红军中一个团长,河北蠡县人,临离延安前,毛泽东主席曾亲自 指示他,要他在日寇大举南进、国民党大溃退时,在当地党领导下,团结一切愿意 抗日的人们,不放松一切时机积极组织武装,建立抗日革命根据地。孟庆山一到石 家庄就向省委传达了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指示。他们积极宣传群众,组织群众,训 练骨干,地方党组织迅速恢复和壮大,中共抗日救国主张日渐深入人心。1937 年 9 月,保定、石家庄、沧县等地沦陷后,中共保属省委就在安新、安国、蠡县等地 建立了抗日游击队和自卫团,共2800 人。继之,定县、无极、深泽、安平、肃宁 等地,在当地共产党员领导下,也陆续建立了小型的人民抗日武装。从此,冀中的 抗日救亡运动,热火朝天地开展起来。 就在国民党军和地方官员纷纷南撤的时候,共产党员吕正操率领原东北军五十 三军第六九一团,同国民党脱离关系,改为人民自卫军,北上抗日。 1937 年10 月末,部队到达蠡县。在党的领导下,这支军队迅速发展壮大, 战斗在滹陀河到大清河广阔的平原上。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支军队就发展成一支拥 有7 万人的强大的抗日武装,并在40 多个县、1000 万人口的地区建立了抗日政 权。 在冀中抗日武装飞速发展的同时,北平郊区和河北其他地区的群众抗日斗争也 迅速发展起来。活动在北平郊区和平绥路一带的平西抗日武装于1937年10 月,攻 克德胜门外北平第二监狱,救出被押同胞200 余人。中共直南特委在内黄、濮县、 滑县等地,组织了抗敌后援会,接着成立了以唐哲民为司令员的抗日游击队。正大 路和阳泉煤矿的工人,在敌人进占娘子关时,组建了工人游击队,活动于太谷、榆 次等地,共产党员杨秀峰教授等在赞皇、元氏一带成立了“河北民军冀西游击队”。 中共磁县特委在当地建立了抗日政权,并于11 月间先后组建了民军第四、第十三、 第十四支队以及磁县警备队和“抗日义勇军平汉纵队”。 冀东人民在八路军部队的配合下,举行了大规模的抗日武装起义。1933年,《 塘沽协定》签订后,汉奸殷汝耕组织了“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使冀东地区完全变 成了日伪铁蹄统治下的殖民地。抗日战争开始后,冀东人民在全国抗日斗争的鼓舞 下,开始了新的战斗。1937 年9 月,在冀东成立了以李运昌为首的华北人民抗日 自卫委员会冀东分会,积极组织和发动人民,人民抗日自卫组织迅速发展,普及到 9 个县,有15000 名会员。同时,党积极争取地方民团武装,领导工人罢工,建立 地方武装,准备抗日武装起义。1938年6 月,中共中央决定由一二○师雁北支队和 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的一个支队,在平西组成八路军第四纵队,宋时轮任司令员, 邓华任政治委员,向冀东挺进。 第四纵队成立后,立即越过白河,进军冀东,连克延庆、昌平,并留下一个大 队在平北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打开了昌(平)滦(平)密(云) 地区的局面,打下了平北根据地初步基础。7 月,在八路军第四纵队的配合下, 中共冀热边特委领导冀东各县30 万群众举行抗日大起义。起义群众攻占了玉田、 乐亭、芦龙、蓟县、平谷、迁安等6 座县城,捣毁伪政权,在起义中发展起来的各 种抗日武装达10 万余人,由党直接掌握的约40000 人。冀东抗日起义,使当地人 民的抗日斗争和游击战争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山西人民的抗日武装力量是在统一战线形式下逐步发展起来的。“七七”事变 以前,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通过“牺盟会”的形式,山西各地的抗日救亡运动 已得到一定的发展,抗日战争爆发后,随着军事上的失败,阎锡山感到他的晋绥军 已不顶用,必须建立一支新的抗日军队。为此,他要求薄一波等帮助他创建新军。 经过中共北方局的批准,1937 年10 月,在太原军政训练班、民训团和国民 党军官教导团的基础上,成立了“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共四个纵队。 第一纵队由薄一波领导,主要活动在太岳区;第二纵队由韩钧、张文昂领导, 主要活动于晋西南;第三纵队由董天知、戎子和领导,主要活动于上党地区;第四 纵队由雷任民领导,活动于临汾、大宁、临县一带。共产党领导的太原及同蒲铁路 工人2000 余人,成立了“工卫旅”,开始活动在晋中地区,后与决死队第四纵队 都转到了晋西北。晋西北在续范亭主持的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的领导下,成立了13 个抗日游击队。同时争得阎锡山的同意,在各专区还成立了一二个保安旅。新军迅 速成长壮大,共有50 个团的番号,对山西的抗日斗争发挥了重要作用。 山东人民的抗日武装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1937 年12 月,中共山东省委在 济南召开会议,制定了分区发动武装起义的计划,要求各地党的组织迅速发动群众, 抓紧敌军入侵、国民党军败退、人民抗日情绪高涨的时机,坚决领导人民举行抗日 武装起义;要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和溃散的国民党军队参加起义,起义部 队采用“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或“山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的名义。为了加强起义 的领导,中共中央和北方局还向山东派遣了数十名红军干部,作为武装起义的军事 领导骨干。 1937 年12 月,胶东人民在中共胶东特委领导下,在文登东部的天福山举行 起义,成立了“山东人民抗日救国第三军”。与此同时,掖县、蓬莱、黄县等地党 组织也领导了武装起义。1938 年1 月,第三军成立了军政委员会,部队扩大为四 个大队,同年2 月,起义军攻入牟平县城,战后,部队在雷神庙遭强敌袭击,部队 领导人、中共胶东特委书记理琪英勇牺牲。4 月,第三军军政委员会统一领导整编 胶东各地起义部队,分别编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路军,设各路指挥部,共辖 部队7000 余人。 在鲁西北,驻聊城一带的国民党爱国专员(山东省第六区专署)范筑先,抗战 初期已与共产党建立了合作关系。中共山东省委曾派组织部长张霖之等带领一批共 产党员和平津爱国学生,去鲁西北协助范部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1937 年11 月,在共产党的帮助下,范筑先拒绝了韩复榘的南逃命令,重回 聊城坚持抗战,将鲁西北的杂牌武装改编为30 个支队。同时,中共鲁西北特委还 独立组织了一支抗日武装,后合编为范部的第十支队。 山东人民抗日武装,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积极打击敌人,消灭汉奸,取得了 一个又一个的胜利。1938 年3 月,为配合台儿庄战役,中共山东省委根据党中央 的指示,组织各地游击队广泛向敌出击,第四支队袭击新泰至临城公路,泰西人民 自卫团破击津浦铁路,胶东第三军攻克莱阳、掖县,清河区第七、第八支队连续破 击胶济铁路,等等。计从1938 年1 月至5 月,山东人民抗日武装共作战百余次, 解放了肥城、长山、邹平、淄川、盐山、乐陵、博山等县城15 座,声威大振,部 队得到了迅速扩大,至1938 年夏天,部队已达40000 余人。抗日武装的胜利发展, 使山东人民看到了革命的希望,也为山东抗日斗争的发展奠定了初步基础。 就在敌后军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奋起抗日的时候,上海保卫战也在炽热地 进行。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