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武装部队
对战争之无准备状况
没有一个国家像1861年美国那样对一场重要战争缺乏准备了。不足16000 人的
正规军分成小部队分驻在全国各地,大部分驻扎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地区。将近三分
之一的军官正准备辞职而加入邦联。设在华盛顿的陆军部还在昏昏沉沉地干着和平
时期的例行公事;8 个军事机关的指挥官们除一人之外,全都是1812年战争以后一
直服役的老军人。总司令温菲尔德·斯科特年已74岁,并且患有浮肿和头晕病。那
里没有一个像总参谋部这样的机构,没有精确的军用地图。当亨利·W ·哈勒克1862
年着手指挥西部战场的战役的时候,他使用的是从一家书店买来的地图。西点是一
所优秀的军事学校,但它的过硬专业是工程学、数学以及筑城学,这所学校的学生
几乎不学战略学、参谋工作及战场上的战术指挥。西点军校的许多毕业生,包括乔
治·B ·麦克莱伦、尤利塞斯·S ·格兰特、威廉·T ·谢尔曼、托马斯·J ·杰
克逊、杰斐逊·戴维斯以及布拉克斯顿·布雷格都已辞去军职而从事文职工作。
海军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90艘军舰中只有42艘能使用,其余大部分都停泊在
远处水域的军事基地,仅有三艘能用于执行美国沿海的紧急任务。海军受的是深水
作战训练,对沿海和沿岸的实战则缺少经验,而这在内战中将是非常需要的。的确,
海军的军官们对外国的沿海防御工事和要塞比对南部的更了解,因为他们从来未想
过会攻打自己的要塞!
从理论上,州民兵是一支由所有适龄青年组成的后备军,但实践起来又是那样
荒谬可笑地缺乏理论根据。民兵在战争中经常是不太可靠的;到19世纪30年代,它
已成了和平时期被人嘲弄的笑柄。民兵的集会往往成了狂饮的节日。这些民兵组织
很不认真对待操练。一些民兵团是墨西哥战争期间招募而来的,他们没有参加过战
斗,因为那次战争依靠的主要是志愿军团。到19世纪50年代,自愿原则已普遍取代
了全民义务兵役制。精锐的志愿兵连队在南北各地普遍组织起来。一些州认识到这
种必然趋势,将这些连队按民兵建制而组织,让他们去做一切实际工作,但是自愿
的,有选择的,而不是强迫的,绝对的。他们主要是社会团体而不是军事组织,因
此不需要真正的军事训练和纪律。然而,正是这些人首先响应了1861年的征兵号召。
南、北双方都普遍认为,这场由民兵参战的战争不会长久。美国人是以墨西哥
战争作参考,那场战争的实际作战阶段仅持续了一年零四个月,结果征服了一个比
邦联还要大的国家。最近的一个例子是,1859年的法- 奥战争持续了不到3 个月。
萨姆特要塞陷落后,《纽约时报》预言道,南部的这种“地方动乱”只要“30天”
就能平息下去。《芝加哥论坛报》认为它可能需要两个或三个月。温菲尔德·斯科
特将军没有大多数人那么乐观,但也坚信这场战争会于1862年春取得胜利。邦联的
估计更不现实。许多南部人看不起北方的新英格兰人,认为他们是“庸俗的,狂热
的,骗人的跳梁小丑”。一位北卡罗来纳人称北方人为懦夫:“只要对着那些地地
道道的新英格兰人开三、四炮,他们就会像绵羊一样地四处逃散。”许多南部人相
信叛军能够以一当十,因为“北部军队是由世界上的渣滓组成的,而我们的官兵均
有崇高而古老的南方高贵血统。”
当然,并非所有的南部人或北部人都抱这种幻想。杰斐逊·戴维斯和他的副总
统亚历山大·斯蒂芬斯试图告诫他们的下属,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持久的、艰苦的战
争。在萨姆特刚一陷落,威廉·T ·谢尔曼就撰文说:“我认为这将是一场持久的
战争——非常持久的——比任何一位政治家想象的都要持久的战争。”谢尔曼在评
论林肯关于征募75000 名服役期为3 个月的民兵的号召时说道:“你也是想用水枪
喷灭一座熊熊燃烧的房屋的大火。”
但这只是在1861年春天热血沸腾时期少数人的意见。双方的男人在战争结束前
都踊跃地报名入伍。他们都怀着想看看战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模糊而又非常罗曼蒂
克的思想。他们幻想中的战争该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军乐队、旗帜、大队人马迈步
通过广阔的战场,走向光辉的胜利。即使有牺牲,也是光荣而毫无痛苦的。谁也不
去想象那泥泞的道路、令人窒息的尘烟、筋骨酸痛的疲劳、烧灼般的干渴、饥肠辘
辘的绞痛、行军或露营中刺骨的寒冷和令人头昏的炎热;那枯燥的军营生活,部队
简陋医院中痢疾患者肠肚撕裂的疼痛或伤寒病人神志昏迷时的胡言乱语;战斗中的
硝烟、轰鸣、混乱和恐惧,外科手术帐棚中的斑斑血迹、高声尖叫和截下的肢体。
即使预见到一场持久战争的人也绝难想象这场战争需要动员如此多的人力物力,绝
难想象这场战争最后会如此野蛮地摧毁这些生命和资源。
征兵与给养
林肯认识到,即使打一场短期战争,三个月的兵役期也是不合适的。5 月3 日,
总统发出号召,招募42000 名服役期为3 年的志愿兵,为扩充正规军而补充23000
名新兵并直接为海军招募18000 名水兵。林肯采取这些措施的唯一法律根据,是他
作为总司令在战争的非常时期所拥有的权力,但他希望国会在7 月14日开始举行的
特别会议上批准他的行动。国会批准了他的行动。在他提交给特别会议的咨文中,
还要求批准至少再招募40万志愿兵,国会批准了50万。最后,根据1861年总统与国
会的这个决定,共招募了70万,其中大部分新兵的服役期为3 年。一些服役期为3
个月的团又重新被改为3 年,许多其它民兵部队的士兵在他们服役期满后又应征到
服役期为3 年的新团。
征召一个3 年服役期的团的过程是这样的:一些重要人物成立一个征兵办公室,
并负责组织征兵集会,当入伍的人满100 名后便被编成一个连,当时的十个连组成
一个团。根据长期以来在民兵和志愿兵中形成的传统作法,大部分连的士兵选举产
生连级军官( 上尉及中、少尉) ;而连级军官再选举团级军官( 上校、中校和少校
)。州长正式任命团级军官,但通常任命那些由下级军官选举上来的人。实际上,各
级军官的选举常常取决于他们组建连队时所起的作用或者他们的政治影响。军官的
当选往往是对他们的领导资格在形式上的认可。征兵与部队编制主要以地域为基础。
一个连,有时甚至整个团的人都来自一个城镇、县或市。联邦军队中许多团的组成
是由种族决定的。许多团,有时整个旅主要由美籍德意志人或美籍爱尔兰人组成。
在战争的最初几个月内,军服和其它装备由各州或地方提供。这就使得军装的
颜色和式样各不相同,从深蓝色上衣和浅蓝色裤子的正规军军装到根据著名的阿尔
及利亚法国殖民军军装制作的华丽的“义勇军”军服。最初,一些联邦团穿灰色军
装,而一些南部同盟部队着蓝色军装,结果在早期的战斗中经常造成悲剧性的误会。
直到1862年,联邦军队的军装才一律改为蓝色。
北部征兵过程明显表明,地方一级的积极性很高,然后上至陆军部,效率一级
不如一级。征兵动员工作也是各行其是。陆军部长西蒙·卡梅伦力不胜任。当各个
团开到各州集合地点或训练营地时,都出现军用物资严重缺乏和混乱现象。尤利塞
斯·S ·格兰特将军在1861年11月从他的伊利诺伊开罗基地发来的报告中抱怨说:
“运输工具严重不足。我没有救护车。收到的衣服大都质量低劣而且数量不足。…
…军需部门的资金太少,因此政府的贷款已经用完。”格兰特在圣路易斯的上级亨
利·W ·哈勒克将军以简短的语言作了形容:“这里的情况一团糟。”
由于1861年急需签定战争物资承包契约,出现了一系列的丑闻和对牟取暴利的
指控。少数服装承包人供给部队的是用碎羊毛料压制而成的布片制做的军装,这种
布料被称为“软再生毛”,只穿几个星期便撕裂了。直到国会设立了一个监察委员
会,由埃德温·M ·斯坦顿于1862年1 月接替了劣迹昭彰的卡梅伦的陆军部长职务,
契约和供给联邦军队的给养才真正照定单和效率办事。迄1862年为止,北部军队大
概成为有史以来全世界装备最精良的部队,但是毫无作战准备的整个社会还需要整
整一年才能适应这场战争的需要。
从某些方面来说,南部的战争动员工作较北部进展得迅速。尽管邦联开始时没
有正规军或海军,并且几乎不具备创建海军的条件,但南部的许多志愿兵连在他们
的州一退出联邦就立即改为战时编制。1861年3 月6 日,在攻打萨姆特之前5 个多
星期,邦联国会就批准招募了10万志愿兵,5 月又颁布了两个再增加40万人的征兵
法令。虽然南部的人力资源还不到北方的三分之一,但到1861年7 月,它进入战争
状态的部队却已几乎相当于联邦的三分之二。
南、北双方的征兵过程颇为相似,州和地方采取主动,向陆军部输送志愿兵的
数量超过了其装备能力。被脱离联邦州夺取的美国军火库内存有15万支滑膛枪,但
其中大部分都过于陈旧,许多已不能使用。邦联的志愿军士兵大都携带自己的武器。
许多连队开始时背的是散弹枪、猎枪以及老式燧发枪。在1861年,各团都穿各自的
军装,样式与颜色之杂与联邦军队一样。邦联规定了学生灰为统一军装颜色,但却
从未能统一起来。许多士兵根本穿不上像样的军装;最常见的颜色是“灰胡桃”色,
一种由灰胡桃树皮或胡桃壳制成的染料染成的灰褐色。
陆军编制
联邦和邦联陆军在编制上大体相同,基层部队是团;三个战斗兵种是:步兵、
炮兵和骑兵。步兵是炮兵和骑兵的中坚力量。内战期间,联邦征召了相当于2047个
团的陆军兵力:1696个步兵团,272 个骑兵团和78个炮兵团。邦联方面团的数目或
大概数目不详,因为当时的纪录丢失或毁掉了。但据估计有764 个到1000个团。
一个步兵团有10个连,每个连的正式编制为:82个二等兵,13个中士和下士,
2个少尉(邦联一些团设3 个) 和一个上尉。团指挥官是一名上校,其次是一名中校
和少校,再其次是一个小型的参谋部。因此,一个步兵团的正式编制大约1000人。
新兵入伍时,大多数团都接近这个总数;但疾病、伤亡以及开小差现象很快便使这
个数字减少。到战争第二年,双方的老团平均战斗人员不足500 人;到第三年和第
四年,平均为350 人或不足;到1863年为止,许多团实际参战人数还不到200 人。
各州宁愿成立新团,也不愿补充老团,使其达到应有的编制。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每一个新团都通过任命战场指挥官,为州长提供一次官职任命权,赋予有雄
心壮志的人以使命,而这些人若加入到军官编制已满的老团的话,他们就得不到被
任命的机会;二、各团按地域编制使前方将士同后方同胞之间产生了一种固有的彼
此感情相通和自豪的关系,如果一个团里掺进了外地人,这种感情就会被削弱。大
部分地区后来都为“它们的”老团补充一些新兵,但这些团的编制一直未能满员。
1862年夏秋之际,在联邦陆军招募的服役期为3 年的42.1万名新兵中,仅有5 万人
被编入老团。指挥作战的将军们一再批评了这种效率低而代价高的征兵制度。但这
是一个民主社会为供养一支由民兵组成的志愿军所花费的代价。随着征兵任务的到
来,应征者与补充者可以被分配到老团去。由于邦联的征兵比联邦开始得早,它各
个团的编制稍微接近满员——但双方的差距不很大。
联邦骑兵团每个团有12个连,而不是10个连( 在骑兵中称骑兵队) ,除这一点
外,其编制与步兵团相同。炮兵有两种:驻守永久性要塞的重炮部队和跟随快速部
队作战的轻型或野战炮兵部队。因为邦联自攻下萨姆特要塞后极少进攻联邦要塞,
一些联邦“重炮”团在战争后期被改编成了步兵团。野战炮兵的基本战斗单位是炮
兵连,装备有4-6 门大炮及炮车和用来拖拉大炮和炮车的4-6 匹马。炮兵连的指挥
官是一名上尉,它的编制大小与步兵连相同,所不同的是炮兵连在编制上一般要保
持接近满员,因为发射炮火和管理设备必须有足够的人负责。
步兵团,间或有一些骑兵团被组成旅,由一名准将指挥。起初是4 个团组成一
个旅,在以后的战争中,随着团的编制的缩小,又扩大到5-6 个团。3 个或4 个旅
组成一个师,师长通常由少将担任。在内战的第一年左右,陆军只有两个或两个以
上的师,但到了1862年,双方都采用了军这种更大规模的编制,一个军含两个或两
个以上的师( 通常为3 个) 。在邦联,军长由中将担任,而在联邦陆军中由少将担
任(1864 年至1865年期间,北方除格兰特外,再没有比少将军衔更高的军官) 。炮
兵连根据战斗势态的需要,可以组成旅、师或者军。
联邦与邦联在陆军之间有一个十分有趣的不同。联邦政府向它的骑兵和炮兵调
拨马匹,而邦联则希望这些兵种的官兵们自己解决马匹问题。由于不可能所有的人
都买得起军马,这就在邦联军队中,特别是在骑兵与步兵之间造成了等级差别。从
某种程度来讲,邦联像保留贵族的珍藏一样保留了中世纪的骑兵传统( “武士”或
骑士) 。然而,在实际上等级差别并不大,尤其是在邦联西部的陆军中,在那里当
一个人没有战马时,他有机会偷一匹或从敌人手里缴获一匹。内森·贝德福德·福
里斯特所属部队的骑兵几乎不是人们所想象的贵族。偷马探险是骑兵的一种重要才
干,而且被福里斯特麾下认为是一种高超技艺。
领导者与部队训练
在许多方面,邦联军队同它的敌人一样实行充分的民主,或许比它的敌人还多
一些。约翰尼·里贝的连级军官也同样通过选举产生,甚至有的团级军官也如此。
无论是北部还是南部,职业军人都对这种作法表示遗憾。但在志愿军里,士兵们对
选举这类事已经习惯了,他们选举自己的州长、国会议员及总统,所以在他们看来,
选举军队领导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正如杰斐逊·戴维斯所说的那样:“这些部
队来自平民。……由这些人组成的部队,谁又那么善于评价一个连、一个营或者一
个团的指挥工作是否得当呢?”任何一个聪明的公民都能学会政治家或军人的技能,
这是美国人的一种信念。大多数平民都深信,一个普通的律师或商人能够“一开始
就将他的所有专业特长教会给一个普通军官,并且使其在一年后在该行业中击败自
己”。
人们不难想象这种制度会给军队纪律带来何种影响。士兵们起初只愿遵从那些
他们认为合理的命令。有些人认为过去在家乡时是同自己地位平等的邻居,此时已
是佩带肩章的上级,人们对此很难转过弯儿来。如果执行纪律就意味着自己可能在
选举中下台,或者可能在战后本县的选举中遭到失败,军官们就不愿执行它。军官
们被他们的部下瞧不起也是常有的事。许多军官对如何训练和指挥士兵知之甚少或
毫无所知。一名宾夕法尼亚士兵于1861年写道;“罗伯茨上校对大部分简单军事动
作要领一窍不通。我们的团没有一套管理制度……。我们只能被称作一群不能与敌
人交战的乌合之众。”但是,如果相信邦联职业军人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敌人情况
也并不妙。哈珀斯渡口驻军指挥官约瑟夫·E ·约翰斯顿将军于1861年7 月抱怨说,
他的军官和士兵是如此之缺乏“纪律和训练”,因而“无法将他们送上战场”。在
谈到一个团时,约翰斯顿说:“我不愿用一个正规连去换一个整团。”
由于认识到一个军官能力应具有起码水准,联邦军队于1861年7 月对军官们进
行了一次考核。不及格者将由及格者来接替。虽然这种考核并没有废除新团的军官
选举制度,但却起了一定作用,使得那些选拔出来的军官具有一定的水准。老团里
的提升晋级依靠的是功绩,而不是选举,尽管州长对军官的任命仍起作用一事表明,
在这个问题上从未消除政治色彩。到1863年,联邦军队实质上已废止了军官选举制
度。邦联在这一点却落在其后。虽然南部于1862年10月建立了军官考核办法,但直
到战争快结束时,邦联国会才废除了连队实施的军官选举制度。
尽管如此,在战争的最初一两年间,邦联军官的素质或许比联邦的同等级别的
军官要强。南部的军事传统以及像弗吉尼亚军事学院这样的高等军事学府培养的一
大批毕业生,为它的军队提供了大批训练有素的指挥官。1861年弗吉尼亚诸团的军
官中有一半是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毕业生,该学院的1902名毕业生中就有1702人在
邦联军队中供职,南部其它州的高等军事院校毕业生去向也大体如此。而北部在这
一点上是望尘莫及;联邦军队大多数连、团级军官不得不在实践中学习军事业务。
1861年从美国正规军辞职后加入邦联军队的313 名军官也成了邦联军队的领导
骨干。当然,其它767 名正规军军官仍留在联邦军队,但遵照温菲尔德·斯科特作
出的一项政策性决定,他们大多数人仍留在联邦正规军里,没有被派到志愿军团队
去发挥他们军事教官和指挥官的骨干作用。斯科特需要在策略上保持他认为可以完
全依赖的这个唯一战斗实体——正规军作为志愿军的榜样,而不是作为他们的领导。
后来,虽然有几百名正规军军官被允许加入了志愿军,但许多人在整个战争期间仍
一直在这支小小的正规军里任上尉、中尉或少尉,而志愿团却在那些从平民中提拔
的上校的指挥下一路跌跌撞撞。南部在利用训练有素的军官去熏陶它的志愿军方面
较北部领先了一大步。
双方大多数将军都出身平民。在583 名被联邦军队授予将军军衔的军官中仅有
194 人( 占33%)在战争初期在正规军供职,有70人(14%) 上过西点军校或其它军事
学校。在邦联的425 名将军中有125 人( 占29%)来自正规军,有69人( 占16%)上过
包括西点在内的高等军事院校。
双方军队中非职业军人出身的军官可以分成两种类型:因政治影响和派系关系
而被任命的“政治将军”和大多由于战功卓著而从较低级军官提升的“平民将军”。
这些政治将军得到了一个军事上无能的名声,这多少有点咎由自取。虽然南部也有
一些这样的人,如人们公认的约翰·弗洛伊德、吉迪恩·皮洛、亨利·怀斯和罗伯
特·图姆斯,但“政治将军”这个字眼通常指像本杰明·巴特勒、纳撒尼尔·班克
斯、约翰·麦克勒南德、小弗朗西斯·布莱尔等这样的北部人。那些有影响的政治
人物,其中有些是战前的民主党人,在军内担任职务是为了赢得北部各选区对这场
战争的支持。他们有些人得到任命是对他们招募大批志愿军的奖赏;有些人的任命
是由于有重要州长或国会议员的举荐;有些人是因为他们是种族集团的领袖,如弗
朗茨·西格尔和卡尔·舒尔茨均在美籍德意志人中享有重要的地位;而“爱尔兰旅”
的指挥官托马斯·马尔则为了这场战争协助动员了他的同胞。
这些政治将军的指挥能力相当于选出的连级军官的指挥能力,但两者都是民主
社会的民兵部队所必需的。职业军人不满意这种状况,但也不得不承认其必要性。
哈勒克将军在就任总参谋长之后感叹道:“将重要的指挥权交给像班克斯、巴特勒、
麦克勒南德、西格尔以及卢·华莱士这样的人简直比谋杀强不了多少,但似乎又势
不可当。”这种政治任命制度有利也有弊。格兰特一开始就被任命为少将旅长是由
于他的朋友伊莱休·沃什伯恩,一位来自伊利诺伊州的国会议员的影响。谢尔曼得
到同样级别的任命是由于政治上的裙带关系,这种裙带关系还包括他的弟弟、俄亥
俄州的参议员约翰。一些最有政治性影响的将军逐渐成了最高级别的军人,而许多
西点军校毕业生却令人惊叹地名落孙山。不管怎样,职业军人掌握着大部分最高指
挥权:在60次最大的战斗中有55次是由他们指挥的,西点毕业生承担了双方军队的
全盘战略指挥任务;在其它5 次战斗中,也有一次是由双方的职业军人指挥的。南、
北双方的一些政治家和非职业军人抱怨说,“西点派”形成了一个封闭集团,它剥
夺了外界的贤能者被提拔的机会。
在内战开始的第一年,大部分军官和类似军官的人都是未经过训练的新兵。按
照欧洲军队的标准,美国新兵简直就是武装起来的群氓。军官们在训练他们的士兵
们之前,必须先教会自己。在反映内战的文学作品中尽是描写上校和上尉为了比他
们的士兵先学一步而在午夜煤油灯下学习关于操练及战术法典的情景。这种情况也
同样发生在北部最高层领导人中,如亚伯拉罕·林肯为了当好总司令,阅读了大量
有关战略方面的书籍。最后,这些美国志愿军成了顽强的、有实战经验的老兵——
可以同任何欧洲军队在军事技术上匹敌;而且他们在动力因素上占有优势,因为他
们有比历史上任何军队都高的文化素养,他们作为普通公民和选民更懂得为什么而
战。
这些民兵所具有的平等主义思想还要求军官不仅仅是指挥员,还应该是领头人。
尽管内战期间指挥员可以待在后方指挥所,但屡建战功的指挥员都是亲临前线,而
不是在后方指挥所指挥作战。从双方军队的伤亡比例来看,军官阵亡率高于士兵。
邦联陆军伤亡人数占全军总人数的12% ,而在战争中伤亡的将军却占将军总人数的
18% ;联邦将军的阵亡率占将军总人数的8%,而全军阵亡率占总人数的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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