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7.20事件” △“独眼上校”:我们来拯救德意志 △爆炸一旦成功,“死神”即付诸实施 △轰的一声巨响,希特勒禁卫队的军官们惊呆了 △施道芬堡:我刚才看见了希特勒的尸体 △凯德尔:元首只是受了点轻伤,施道芬堡在哪里? △希特勒:绝不能放过这些野心勃勃、没有天良、可恶愚蠢的军官! 1943 年的希特勒内外交困,犹如一个狂徒站在面临深谷的悬崖上。这一年, 密谋分子进行了不下6 次暗杀希特勒的尝试,其中3 月13 日那一次最为人熟知。 当时希特勒正在字线战场斯摩棱斯屯附近柯立茨元帅的总部里。那架载他回国的飞 机上,一位随行人员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有两瓶法国白兰地酒,是送给拉斯敦堡一 位将军的。包裹里其实有一枚定时炸弹,起爆装置已经校好,将于预定起飞时间30 分钟后爆炸。参加密谋的人在斯摩棱斯克焦的地等待希特勒遇难的消息。一项使用 暗语的信息传来,希特勒平安无事,因为炸弹没有爆炸。 到了1944 年7 月,盟国已在柏林投下无数炸弹,许多地区全被摧毁,到处都 是弹坑。几乎每夜都有空袭,建筑物纷纷倒塌,消防车赶往各处救火,但多数是徒 劳无功。 7 月20 日早上天气酷热,有风雨即将来临的兆头。本德勒街陆军部的卫兵仍 然穿着整齐的制服。在热浪和使人忧虑的战报重压下,陆军部保持沉着镇静,每一 层楼都秩序井然。后备军总局司令佛罗姆将军正在办公室里忙于处理紧急请求增援 的文件,可供调遣的部队实在太少了。 在附近的一个办公室,3 名军官在长谈后正要分手:佛罗姆辖下后备军总司令 奥布里希德将军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后面,参谋长施道芬堡上校和海福敦中尉面对着 他。这两个人即将动身前往机场,一架容克式飞机正在那里等着把他们送往东普鲁 士拉斯堡敦希特勒的最高总部。 施道芬堡,上校军衔,年方36 岁,一头黑发,身材魁悟,左眼戴着黑眼罩, 胸前挂满勋章,遇有不宜用电话联系的事情,他总是象这次一样,搭乘飞机前往最 高总部向希特勒当面报告,海福敦中尉和他同行,两个各带着公事包。施道芬堡用 只有三个手指的左手拿手帕擦拭前额,他的右手在突尼西亚被地雷炸掉,装上柔韧 金属制成的假手。 施道芬堡满头大汗,那张脸叫人觉得难过。他的左眼没有了,整个轮廓凹陷扭 曲。况且,他心里非常紧张,他那双假手拿着的公事包里有一枚炸弹,当日就要在 斯拉敦堡用它炸死希特勒。 1944 年7 月20 日,德军及其友军正沿波罗的海至喀尔巴阡山的整条东线撤 退。自6 周前盟军进攻以来,西线战况也很危急。一些德国将领甚至下结论说: “军事失败无可避免,只有在政治方面作出的决定才能改变事态的发展。”施道芬 堡坐在那架载他前往拉斯敦堡的飞机上,把公事包放在膝盖上。 尽管他是个伤残者,由于他殷切恳求,还是被推选担负这项任务,他坚持说当 年受伤躺在床上的时候,曾看到一个幻想,并从上天接受了解救祖国的使命。人选 既经决定,参与密谋的首领便替他安排好了一个职位,使他能经常前往希特勒的总 部。 施道芬堡知道,他公事包里的炸弹和1943 年3 月13 日没爆炸的那枚完全一 样,但是他并没有气馁。这枚炸弹的起爆装置曾经过仔细地试验过,一切性能良好, 是当时可以弄到手的上好炸弹,体积小,又不曾发出响声。他们没有时间制造一件 更好的谋杀工具,因为已有太多人洞悉内情,随时有被盖世太保发现的危险。 希特勒的对头之所以要赶快下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就是如果再拖延,就 会徒劳无功。预定在除掉希特勒后接管政权的临时政府将向英、美两国作出这样的 请求,“我们已经把德国从国家社会主义中解救出来,现诚恳求和,望从轻发落。” 除非在完全战败前赶早实行这项计划,否则难望英。 美两国应允请求,放弃要德国无条件投降。 施道芬堡上校很清楚当时的形势,所以急于动手,虽然他到陆军部还不到三个 星期,但他已经三次携带炸弹上机。 第一次是在1944 年7 月11 日,前往贝兹加登,希特勒当时正在那里小住数 天。他和希特勒在房里呆了半小时之久,但是他没有按炸弹的起爆装置,为什么呢? 因为计划要同时置于死地的希姆莱和戈林都不在场。 第二次是7 月15 日,在拉斯敦堡。这次与希特勒一起在会议室里的也没有希 姆莱和戈林,施道芬堡该怎么办?他走出会议室,打电话给柏林的同谋,用暗语问 能否下手。“下手吧!”对方说。可是待他回到会议室时,很可惜,希特勒已经走 了。 7 月20 日晨,施道芬堡在飞机上想:“第三次一定不能再误事了。”不论希 姆莱和戈林是否在场,他都必须引爆炸弹,只要能炸死希特勒就行。这一次希特勒 一定在场,因为是他亲自召见施道芬堡的。 7 月5 日,苏联境内中路大军前任司令柯立茨元帅来到隆美尔设在拉罗希台恩 的总部,他这次来是接替伦德斯特的职位。经过希特勒为时两周的反复训诫,柯立 茨已被说服,认为如果不能把盟军赶回海上,伦德斯特和隆美尔均难辞其咎。 “你那种过份悲观和个人主义的态度,已经使元首对你信心渐失。”他对那位 非洲军团的英雄说。 “你疯了?”隆美尔反唇相讥,“我劝你在亲自看过西线的形势之前,不能妄 下断语。”于是,柯立茨前往西线巡视。48 小时之后,他坦诚地向隆美尔道歉: “情形果然跟你对我说的完全一样,元首尽管获得种种消息,却依然活在梦中。 待旁人把他从梦中拖出来,告诉他事情出了毛病时,他就只会找替罪羊。”这 次会谈后,柯立茨闷闷不乐地回到圣日耳曼恩雷的总部。7 月20 日大清早,他又 来到拉罗希恩,重读隆美尔在7 月15 日所写的一篇备忘录。以下是文件内容的摘 要: 诺曼底战场的情势日益艰难,己快到危急关头。由于战斗激烈,敌方作战装备 威力较大,又控制了制空权,我方损失迅速消弱我军战斗力……我们损失9.7 万人 (包括2360 名军官,其中有28 名将官和354 名单位指挥官),只得到6 千人增 援。我们作战物资的损夫也同样惨重。有鉴于此,我们不能不预料在两、三周内, 敌军就会突破我们已被削弱的防线,围攻法国。这次突破的后果是无法估计的。 隆美尔在文件的末尾亲笔加上这样的几句话:“务请了解上述情势的一切涵义, 我身为这个集团军的司令官,有责任把实情坦白告诉你。”这篇备忘录不是写给柯 立茨元帅的,而是写给希特勒的,因为循正常途径传阅,所以到了柯立茨手中。他 收到这份文件已三天,却还没有呈上去,原因有二:第一,隆美尔受了重伤,当时 正躺在勃内一所医院里。7 月17 日那天,他坐的车在里瓦洛附近的路上遭3 架战 斗机的机枪扫射。隆美尔被抛出车外,满身鲜血。不省人事,还不知道能否保住性 命。第二,柯立茨要把备忘录呈上去,必须先附加他自己的意见,这不但十分棘手, 而且实在危险万分。我们可以猜想到柯立茨当时的心情: “唔,这算是隆美尔的最后通牒了。我得说他已给了我适当的警告,7 月20 日那天,我问他‘依你看来,我们在诺曼底能支持多久?,他回答说‘我们可以先 问问战地司令和他们上司的意见。如果答案和我所预料的一样,我们就可以把情形 告诉希特勒,并且坚决请求他结束西线战事。他肯定会大力否决这项建议。到时那 些想推翻希特勒政权的人就可以下手实行他们的计划。’“隆美尔坦白地向我提到 他跟柏林同谋者几位密使的几次谈话。我并不掩饰我赞成摧毁国家社会党的虐政, 但坚决表示不会参加政治行动。最后在回答一个直接的问题时,我说我的决定将视 战地司令答复我们的调查而定。 “7 月13、14 和15 日一连三天,隆美尔亲自作了调查,所得到的答案都十 分悲观。那份备忘录的内容非常确实,所作的预测也很合理。现在,在把备忘录呈 上去之前,我必须加几句自己的意见。凭良心说,我赞成报告以及其中的结论,俣 又不能使自己对最后通牒负责,这绝非易事。然而如果事态有变,不对最后通牒负 责可能也是个错误。”柯立茨元帅决定再好好考虑24 个小时。 不大熟悉支持这项阴谋的人,并非只有柯立茨,德军高级军官对此态度各异。 参与密谋的首要分子有:已退职的贝克将军、魏茨雷本将军、特雷斯考将军、史迪 夫将军、奥利布希德将军、霍普纳将军、哈里斯坦将军、费奇贝将军、杜马斯将军、 施道芬堡上校和史拉布伦多夫上校。 其中,贝克就是内定的新政府首长。他任参谋总长时,曾公开反对希特勒把布 隆堡将军和弗里奇将军免职,1938 年脱离陆军,他是这次密谋的韦要策划者。1944 年7 月,他承认自己已心力交瘁,可是并没有逃避责任,因为他认为自己早在大战 前就反对希特勒,将会最得盟军信赖。 这项密谋的突击手和实际执行者都是军人,但他们并无操纵继任政府的意思。 总理职位留给前来比锡市长保守派分子戈德勒,社会民主党的罗施纳出任副总理。 任命内阁阁员实在是一件非常艰巨的工作,因为希特勒死后的政府按理应该包括所 有参与密谋、持不同政见的各派代表。 施道芬堡上校可以想象得出,从飞机降落起到炸弹爆炸止,他每一秒钟都要采 取的步骤。 希特勒总部名称叫“狼穴”,在拉斯敦堡市外10 公里处,面积约8 平方公里, 由三个同心环形区组成,只有一条路通达。最外的一环有个火车站和小型飞机场; 禁卫队的营房也在这里。第二环由参谋本部的官员占用,最内一环四周布满地雷, 并有两徘通电的带刺铁丝网围着,在这一环的内外,每隔30 公尺就有禁卫队员站 岗。入口只有一个,由禁卫队和保安人员看守,负责检查所有进出人的通行证。这 里的通行证只能使用一次。 希特勒的房子就在内环的中心,是个水泥防主掩蔽所,在地上的部分有些小窗。 周围是侍从军官的住所,呈深绿色,铺上苔藓作伪装。希特勒另有一幢木板房子, 显然很少使用。 施道芬堡只去过一次“狼穴”,但已把看到一切细节牢记心中,希特勒召集的 会议在12 点30 分左右开始,施道芬堡读罢报告,回答完了希特勒的问题,就得 马上去打电话,他得先把起爆装置弄好,把装炸弹的公事包留在会议桌上。那枚炸 弹相当于一颗150 公分口径的炮弹,在密封的防空掩蔽所里爆炸,必定更猛烈。 防空掩蔽所一旦炸毁,希特勒死去后,他马上要打电话给柏林的陆军部,贝克、 奥布里希德和其他同谋都在那里等他的消息。然后总部的通信组组长费奇贝将军便 把“狼穴”通往德国各地、各战场和占领区的电话线全部切断。 同时,奥布里希德将告诉佛罗姆希特勒遇刺身亡,应立刻实行特别为此突发事 件而准备的计划,佛罗姆将军传令各政府机关首长,叫他们打开《死神计划》的信 封。《死神计划》是由同谋者拟定的。按照计划规定,陆军将接管政府,禁卫队将 被禁闭在营房里,头领受到监视。有关这些行动的命令要发给全体陆军将领。 驻柏林一带的步兵和坦克部队将开进市区,包围主要的公共建筑物。35岁的雷 梅少校指挥的警卫营则把守陆军部,以防禁卫队来攻。 新总理戈德勒将向全国发表广播讲话。他那篇获贝克同意的讲稿,将阐述以下 几个要点: “新政府的成员从来不想战争,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促进和平;鉴于任何交战国 纵使牺牲更多也下能达到任何目的,新政府打算立即停战;道德标准必须恢复,但 是只可惩罚曾颁发暴令的人;必须成立联邦政府,从速举行大选。”施道芬堡的飞 机在外环的小机场降落,一辆在那里等着的汽车把他和海福敦接走,沿迂回的道路 驶过林地。他们通过一道警卫进入第二环,再经过另一值警卫。禁卫队队员向他们 敬礼,检查通行证,放他们过去,不久施道芬堡和海福敦下车,随一名前来迎接的 禁卫队军官离去。 那名军官没有领他们到希特勒的防空掩蔽所,却带他们到一所松木房子,希特 勒原来的住所。会议改在这里举行,是因为热浪逼人。施道芬堡并没有因此改变计 划。他残缺的右臂可以感受到那枚炸弹的重量。不出1 个小时,或许30 分钟,一 切都将成为过去,德国的命运将掀开新的一页。 “等一下!”他们到达接待室的时候,那禁卫队军官对他们说。 他打开一扇门,走进去,不一会就与凯德尔元帅和几位其他高级将领一同走出 来。凯德尔和施道芬堡打个招乎说:“来吧,会议刚开始。”时间是11 点40 分。 凯德尔等人和施道芬堡走进会议室,海福敦留在隔壁装了一排电话的房间里。会议 桌上民放着地图,墙上也挂满了地图。三军20 多名高级将领仁立在会议室中6 米 长的地图桌四周,还有6 名速记员,两条粗实的桌脚撑着厚厚的橡木桌面。希特勒 在桌的一头,他身穿褐色上衣,衬着一条黑裤子。施道芬堡发现戈林和希姆莱都不 在,豪辛格中将在报告东线战场的情况。接着,希特勒叫施道芬堡宣读他的文件, 并提出问题,施道芬堡一一作答,就轮到另一个人报告了。 施道芬堡把公事包靠着一支脚放下,距离希特勒站着的地方约有一公尺远。这 时一名禁卫队军官走来告诉施道芬堡有人给他来电话,这是海福敦预先作好的安排, 让施道芬堡能离开会议室。施道芬堡俯身假装在公事包找文件,把定时炸弹的起爆 装置安好。然后站直身子,走出会议室。他在接待室里看见海福敦。两人一起从前 门出去,朝停放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 12 时42 分,会议室上空突然窜起一片火光,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 声。本屋的房顶塌了下来,吐出条条火舌,人也给抛向半空。禁卫队的人们惊呆了! 过了片刻才呼喊着跑到现场。其中有些担着担架直冲进浓烟之中。浓烟消散后,可 以看见他们抬着尸体从瓦砾中走出来,从汽车旁经过。 “我刚看见他们抬着希特勒的尸体经过,”施道芬堡兴奋地说,“我们赶快离 开这里。”俩人上车沿原路返回。到达第一道警卫那里停下车来,那些卫兵显然已 听到爆炸声,或许起了疑心,施道芬堡探头出来。 “紧急任务!”他沉着地说。 他那张残缺的脸,激动得紧皱起来,给人印象再深刻不过了。那些禁卫队队员 盯着挂在他胸前的绶带。紧急任务?他们在1 个小时前看着这位大战英雄前去和元 首开会,哪还用怀疑? “通过,”负责的卫兵说。 他们同样轻易地通过了第二道警卫,来到小机场,飞机正在等着。“我们马上 起飞,”施道芬堡对飞行员说,“先让我打个电话,”他走进电话亭,要求接通陆 军部和奥市里希德将军讲话。施道芬堡听出是奥布里希德,用密语清楚说明希特勒 已死,要马上实行接管计划。 下午1 时,柏林。 奥布里希德走进佛罗姆将军的办公室,说:“有人在总部行刺元首。元首已经 死了。我们必须着手实行《死神计划》。”“你怎么知道元首已经死了?”佛罗姆 问道。 “施道芬堡打来电话说的。”奥布里希德答道。 佛罗姆犹豫片刻之后,说:“我不能单凭一位上校的话就颁布戒严令。 我必须亲自打电话到拉斯敦堡问一问。”奥市里希德说:“你打不通的。那里 的电话总机现在大概已经破坏了。”但是,佛罗姆还是接通了电话。“我是凯德尔,” 那一旁传来的声音说。 “柏林方面谣传有人行刺元首。”佛罗姆问说。 “不错,但是失败了,元首没有遇难,只受了一点轻伤。施道芬堡在那里?” 凯德尔问。 “他还没有回来。”佛罗姆答道。 奥布里希德放下电话,然后说:“凯德尔在撒谎!”他离开佛罗姆的办公室, 回去找贝克。 “佛罗姆和凯德尔通过电话。凯德尔说元首只是受了伤,我敢说那一定是谎话, 施道芬堡刚才说是十分肯定的。”贝克和奥布里希德最后决定等施道芬堡回来再说。 过了很久,却毫无动静。情势奇怪极了! 4 点,施道芬堡满头大汗地走进办公室。 “我们决定等你回来再说,”贝克告诉他。 “什么?你们还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不是接到我的电 话了吗?爆炸非常厉害,我亲眼看见人们给炸得飞上半空,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遇 难。”回克和奥布里希德打断了他的话。 “凯德尔没有死,他接的我的电话。”“那么是费奇贝没有把总机毁掉!” “凯德尔说元首还活着!”“如果凯德尔没有死,他说的话都是谎话!”施道芬堡 喊道,“我亲眼看见元首的尸体!希特勒已经死了,你们却没有采取行动!”贝克 和奥布里希德面面相觑。 希待勒确实没有死。原来,在场的一位将军嫌公事包碍事,将他踢到了桌子底 下,桌子的一角挡住了炸弹,才使希特勒侥幸逃命。 暗杀发生后的头3 个小时是“停止的3 小时”。策划谋反的本德勒大街本土部 队参谋部,暂时还无强大的军事后盾。而党卫军头目希姆莱由于通信联络中断,也 无法调动柏林城内外的纳粹部队围攻本德勒大街,而3 小时后,掌握在谋反者手中 的柏林市郊4 所军事学院的精锐部队,即可抵达市中心。 他们不仅装备有重武器,而且数量上也使党卫军处于劣势。只要他们一出发, 谋反将稳操胜券。但是,有权调动部队的只有佛罗姆上将。由于佛罗姆不同意发出 信号,”宝贵的3 个小时就自白浪费了。 16 时30 分,施道芬堡上校抵达本德勒大街总部大楼,立即到佛罗姆办公室 向他摊牌。佛罗姆大惊失色,转而勃然大怒,命令上校自杀。上校劝导无效,便把 他监禁起来。 霍普纳上将接替了佛罗姆的职务,施道芬堡立即操起电话机调动部队。 正当施道芬堡叫人依次接通欧洲占领区中所有重要的指挥中心,以便直接通话 的时候,党卫军已怀疑到这位“独眼上校”。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从东普鲁士来电话 命令逮捕谋杀犯,但希特勒及其手下的人还确信暗杀系个别人所为。一同参与政变 的柏林市警察局长也报告说,他刚才与盖世太保通了电话,希特勒死里逃生,电台 即将广播有关声明。 为扭转局势,党卫军部队已经出发。 政变部队怎么办?陆军总部大楼里蔓延着不安情绪,某些人刚刚把纳粹徽章从 自己军服上扯下,现在又有些害怕,在暗自寻找针线。这一切恶果均是由于中午行 动迟缓所致,如果在那宝贵的3 小时及时调兵,部队早已抵达。 18 时30 分,广播报道了暗杀希特勒失败的消息,但施道芬堡仍不甘罢休。 这时传来了鼓舞人心的消息,第一批坦克已驶入市中心,然而,到了21时许,广播 电台广播了希特勒的演说。同时,已被希特勒任命为预备队司令的希姆莱乘坐飞机 在柏林市郊着陆,党卫军先头部队朝柏林挺进。过了30分钟,包围政府机关的坦克 部队便溜得无影无踪。 就许多人而言,希特勒活着的消息具有决定性的意义。施道芬堡安放的炸弹爆 炸时,希特勒全身正伏在地图桌上,厚厚的橡木桌面减弱了气浪,况且炸弹无钢壳, 因而没有碎弹片。希特勒虽然耳膜被震破,胳膊脱了臼,身体被烧伤,但仍能活动。 更糟糕的是,政变部队内问题百出:警卫营长叛变告密,效忠纳粹的电传军官没有 转发命令。按计划负责占领中央广播电台及其他无线电广播站的德贝里茨步兵学校, 在政变信号发出时,校长竟然不在位,由于政变仅仅是少数高级将领所为,因此, 偶发因素便决定了它的命运。 希特勒的讲话在陆军总部大楼内一传开,一群产生动摇的军官,为挽救自己的 性命,纷纷聚到二楼,他们从军械局搞来自动武器,第一场枪战打响了。 22 时50 分左右,施道芬堡听到楼道里枪声大作。他醒悟到,一切全完了。 面对着冲进门来的全副武装的军官,施道芬堡的内心一片空白。在他所指挥的这场 政变失败之后,他已精疲力竭了。他只是为自己的同伙辩解,“今日发生之事均是 按我的命令执行的,此处所有人作为士兵,作为我的部属只听命于我,这如同他们 必须执行命令一样,他们不应为此承担任何罪责。”施道芬堡等4 人被押到院子里, 在一条防空壕前站成一排,刺眼的探照灯光照着他们。行刑队举起了冲锋枪。施道 芬堡放声高呼:“不朽的德国万岁!”众枪齐鸣。 一切都成为过去了。“一小撮野心勃勃,没有天良,可恶愚蠢的军官”,这便 是希特勒在事后的午夜广播演说中对共谋者的评语。第二天,一个秘密的警察组织 就在全国各地活动起来,一些未曾参与阴谋的元帅和将军,例如伦德斯特,要求由 军事法庭审讯那些被起诉的军官。8 月7 日,在被起诉的军官之中有8 个,包括魏 茨雷本元帅和霍普纳将军在内,在军事法庭中接受秘密审讯。8 人都承认参与密谋, 全被绞死,执行绞刑的照片传送到世界各地。 同时,报纸和广播电台宣布当局奖赏100 万马克辑拿戈德勒。这个被内定为总 理的人先后在柏林和东普鲁士匿藏,最后被人认出告发,被捕后于1945 年2 月2 日被处死。佛罗姆也因被指控“怯懦”而彼叛死刑,原因是在镇压密谋时不能当机 立断,于3 月19 日被处决。施杜普纳格尔将军于密谋失败后翌日曾以手枪自杀, 结果只弄瞎了双眼,后来也被处死。受牵连的人差不多都在监狱里被杀或由行刑队 枪毙,或以绞架及西班牙式的铁环绞死,或给子弹射进后颈,直至1945 年3 月残 杀才告一段落,只对外发表过那些惊心动魄的绞刑场面。被处死的总人数无人知晓。 盟国调查人员估计被捕者达4 千人以上。 为免被捕,许多共谋者宁愿自杀。柯立茨在8 月底飞往柏林解释他所知道的情 形,途中服毒自尽。隆美尔元帅被迫选择服毒或接受“人民法庭”的审判,于1944 年10 月14 日在乌尔姆附近的自己家中服毒。官方宣布他因伤致死,并称他为历 史上“最伟大的德国将军之一”。 “7.20 事件”就这样可悲地失败了,它之所以失败,除了密谋集团的优柔寡 断、思想混乱和临时缺乏周密的组织外,更深刻的原因在于参与这一密谋活动的领 导成员,害怕人民起义。 毫无疑问,在“7.20 事件”的参与者中间,包括军官,也有不少热情的爱国 者。他们把消灭希特勒视为拯救德意志民族的一着。他们的勇气和富于自我牺牲的 精神,证明德国人民和德国的广大阶层对希特勒法西斯政权的无限仇恨。但是,他 们个人虽令人崇敬,然而这并不能改变“7.20 事件”集团的整个政治面貌。在苏 联红军强大攻势的压力下,这个集团的主要领导人曾多次议论,要谋求同西方盟国 议和,竭力想把多条战线的战争改变为对苏联的“十字军”讨伐。 “7.20 事件”虽然失败了,但它进一步激起了德国人民反对法西斯的怒火, 这正是纳粹元首所害怕的,为此,希特勒发誓要“以国家社会党人常用的方法来对 他们实行清算”。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