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 郎队打开门,“都一天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就是锻炼一 下你们的记忆能力,走一趟回来画一张图,有那么困难吗?”“我们没看见有灯啊。” “里外都是灯,怎么就没看见啊。这么点事儿,你们倒好,一天没见人,我要是不 来找,你们是不是还在这儿蹲着呢。D7组呢?”“好像还在里边呢,这个洞太深了。” “别废话了,赶紧把他们找回来。”郎队说完,关上门走了。我们几个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我就说队长不可能跟咱们开这样的玩笑嘛。”大兰笑着说。“闭嘴, 随风倒的东西,刚才你说什么了,走吧,找D7去。” 洞里非常明亮,我们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山洞,刚才我们虽然是摸着墙走, 感觉不到洞到底有多宽,但是眼前的宽度衡量一下,可以开进来一辆卡车。洞的两 侧有很多被砖砌死的小洞门,无法想象这样的山洞曾经是干什么用的。邵年说: “这样的山洞肯定是小日本修的。”“是吗?日本人可真伟大,挖这么大个山洞得 多累啊。”为子慨叹这样的工程道。“你傻啊,小日本侵略中国用的都是中国人, 他们自己才不会挖一点儿呢。没准这砌死的小洞里边就是他们的尸体呢。”大兰狠 狠地说。“哎哟,你可别说了,怪吓人的。”为子缩缩肩膀。我们顺着灯光向前走, 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了前面的连野。 “哎呀,我说你们D7组可真慢,我们都出去了,你们还在里面转悠呢。”我故 意气连野。“你们怎么出去的?”“秘密,是队长让我们折回来找你们的。”“我 不信,我就纳闷了,这洞里有灯你们不知道吗?”“当然知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 了,队长说就是让我们适应黑暗中的环境,锻炼心理素质。”我说的有板有眼,G4 组其他人都忍着不笑。“哦,这里练什么素质,操。”“你看,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吧,我们走出去了,说明我们心理素质好,镇定,不慌,所以我们出去了,你们就 没出去不是。”连野“输”得不服,我却在心里偷着乐。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这条山洞起码有三公里长,远比地面上的山直径长很多。 当我们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转到了一条马路上,在这里也有岗哨,他们 见我们从这里出来有点意外。再往回走就好走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中开始 飘起雪花。“下雪了,什么日子啊?”我用手去接雪花。“快年底了,咱家那边早 下了。”邵年一旁说。“啊,都快年底了,哎呀,在这儿过的一天一天都不知道几 号了。” “这么说新兵快进来了,咱这儿是不是也来新兵啊?”为子有些开心。“我不 知道,我们家那边也是年底走了一批兵的,可是后来我们这批却走得很晚,说什么 政审。”其实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为子跟我是同年兵,但是我总拿他当小孩, 难道自己心态老了? 回到营地的时候,宿舍还是空空的,其他组去哪了。郎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外 出训练了。晚上,因为其他组都没有回来,只好由我们两个组负责巡逻。看着漫天 飘落的雪花,突然很想家。今天晚上我特意安排邵年跟我一组,目的就是想聊聊哈 尔滨的事,可是那粘瓜倒好,一句话也不说,看着雪落他一言不发。“想什么呢? 不说话。”我们踩着薄雪向前走着。“没什么。”“不把我当兄弟。”“不是,不 是,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家是楼房吧?”“是啊,怎么了?”“我家是平房,一到 这个时候,就得自己烧火取暖。”“你逗我呢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自己烧火取 暖的。”“我们家那儿要动迁了,所以就没安。”“你又担心父母了?”他不说话 了,背着枪默默地走着。 清晨,我们剩下的两个小组开始清理积雪,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堆几个雪人, 我们依次堆积了四个雪人,远远看去,就像几个奶油蛋糕。郎队走过来指指雪人说 :“什么意思?这是部队,不是公园,全部给我拍平了。”按照郎队的指示,奶油 蛋糕变成了整齐的几个豆腐块。 “队长,其他组呢?”我一边扫雪一边问,“去外边训练了,你关心这个干什 么?”“没事,就是问问。”郎队看看地上的雪,又看看我们身上穿的丛林迷彩, 转身走了。上午训练的还是体能和搏击,我的鼻子被大兰一拳打出了血,流了半天 还是不停,郎队抓起雪就往我的额头上没命地搓,脑袋木了,血也止住了,衣服的 前襟上都是血。中午收操的时候,郎队在队伍前说:“有谁看过国外的一些关于特 种兵电影的?”队伍里没人应声,郎队继续说:“这样,我跟大家做个游戏,看谁 能猜出是什么意思?”说完他把右手抬起,五指攥成拳头。“这个是什么意思?” “宣誓!”这一次绝对不是G4组的人,因为经过几次“欠嘴”事件以后,我已经严 令禁止队员随便发言,这一次是连野的D7组。“这样是宣誓,这样举着代表着什么?” 没人回答。“那我告诉你们,这个是停止的意思,我们生活中有手语,只不过并不 是我们特战队员所需要的那种战争语言。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进入一个新科目的训 练,那就是手语。各个部队不同,手语也不一样,这个没关系,我们部队并没有要 求完全统一手语。所以没有特别规范的手势,但是没有不等于不会,之所以让大家 学习手语,就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尤其是渗透、潜伏或者远距离沟通的时候,能不 能明白自己队友的真正意图,就显得十分重要。”郎队开始教授大家手语,大家学 得很有兴趣。郎队放下手:“你们先练习一下,看看对方能不能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身边是大野驴,他看着我一笑,竖起中指,“你他妈的。”“呵呵,我手语还可 以吧,你明白了,哈哈。”“严肃点!”郎队看见了。 大家比画了好长时间,能真正明白的没几个,郎队看着队伍这样的情况,好像 有点生气。“都有了,立正!”我们急忙站好。“我命令,从即日起,所有班组成 员禁止说话,一切行动以手语完成,如果我发现哪个人说话,就罚这个组十公里三 次,打扫厕所一个月,各组分别监督、举报。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队伍 没人说话,我当时就想笑,大家怎么这么默契呢。郎队看了看大家一笑:“行啊, 现在就跟我玩上了,好,解散。”为子走到我身边,刚要张嘴,我急忙一指他。他 意识到了,接着就跟我比画,我看着脑袋都大了,到最后也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 思。 我们回到屋子,我发现有的队员把毛巾勒到嘴上,这个方法不错,我指指大兰, 又指指那个队员,大兰点点头,抽出毛巾。这下好,嘴巴不严实的,都有自己的招。 但是毛巾被很多人采纳。连野走到我面前,比画着什么,我是真的用心去理解了, 可是到最后,我还是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连野急的直蹦,继续比画着,我还是一个 劲儿地摇头,最后野驴真急了,他脱口而出:“把我老婆的信给我看看。”连野这 一声,纠集了所有人的目光。我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么快,厕所有主儿了,我小声 说:“你干吗要看王佳给我写的信?”“哎呀,没意思,我好久没收到小妞的信了, 快点给哥们儿过过瘾。”其实这半年多,王佳给我写的信加起来也只有十三封,我 挑了一封内容很一般的递给他。当然我没有跟郎队举报连野说话的这件事,大家还 是很自觉地练习手语。 队员们都尽量很少说话,屋子到处是一个个的“哑巴”,别说,有些要学的东 西,真能逼出来,不能说全部的语言都可以用手语表达,但是一般战术上的沟通已 经不是问题,当然手势也是花样多多。小明不是说了嘛,能明白就好。 四天过去了,大家的话的确少了,而外面的雪却贫多了,基本上没怎么停,虽 然不大,但是就像发了奖金一样,下得很勤快。我们天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操 场上的雪,逐渐对这样的雪开始厌恶。 从下午开始,其他战斗小组陆续回到营地,晚上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去了 边境。因为下雪的原因,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上的迷彩容易暴露,所以紧急 撤回,不用问,再上去肯定就是我们了。听那两个组的战友说,基本上没什么情况, 就是潜伏,一趴一天。而第二天郎队把我跟连野叫到指挥部的时候,却没有他们说 的那么简单。 郎队交给我们俩一人一部相机说:“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在边境线上,一定要 注意不能越过国境;其二,要时刻注意对方的战略部署情况,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包括岗哨换岗时间使用武器,形成文字资料回来交给我;侦察的时候,注意隐蔽, 不要让我们边境上的兄弟部队知道我们的存在,尽量采取夜间行动。最重要一点, 绝对不能开枪,尤其是你们G4组。这里是你们两组的方位,这里和这里,我们都设 置了一部低频电台,有什么情况马上派人到这里通报……”郎队指着地图说。“队 长,我们去几天?”“七天!”“走的时候带上压缩干粮,绝对不能生火做饭或者 取暖,今天晚上十点出发。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到弹药库取装备。对了,还有带上 褥单。”我们俩从指挥部出来,就回到了宿舍,把这个通知给大家。那两个之前去 过边境的组员说:“遭罪去吧,那叫一个冷。” 晚上十点,两组准备完毕,1 号跟郎队走到队伍前,郎队看看我们的装备说: “之前跟你们说的一定要注意,保证安全。还有让你们带的褥单呢?”“在背囊里。” “拿出来。”我们把褥单都拿了出来,1 号把我的褥单接过去看了看:“这怎么行, 太干净了。”说着就扔到了地上,用脚用力地踩了几下。你奶奶的,我刚洗完的。 他拣起来,抖开看了看,“嗯,这样还行,其他人也这样处理。”所有人都把自己 的褥单扔到地上一顿狂踩,洁白的褥单顿时污七糟八。“褥单是让你们来伪装自己 的,不是铺地上睡觉的,补给中已经给你们发了毛毯。天气不太好,一定要注意不 要冻伤。”郎队看了看1 号:“上车!”我们登上了卡车向边境开去。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