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永远不会忘记教官的名字
据说在陆军航空队, 飞行员常常忘记和他们一起飞行的人的名字, 但是他们永
远不会忘记他们教官的名字。“迈因确实非同一般。”肯·巴莫尔说。他和他的第
一位民用飞行教官正好相反, 有了一位军队教官。他的名字叫奇尔顿。“小伙子,
我跟那家伙学了不少东西。”一次, 在基础学校, 巴莫尔正在做单独特技飞行, 开
始俯冲。“我不能从天旋地转中挣脱出来, 心里一片恐慌。”他想为了安全, 不得
不跳伞了。“此时, 不知什么原因, 我的教官就好像在眼前, 告诉我, 冷静, 重新
开车, 平衡操纵装置, 从翻滚中完成恢复程序。”他照此办理, 恢复了控制, 稳稳
地降落。“发生了什么事? ”奇尔顿上尉问。巴莫尔告诉了他所发生的一切。“他
对我能按照他告诉的去做感到十分高兴。”
在基础学校学完三个月后, 麦高文继续上高级学校。就在这时, 班级分开, 那
些准备成为战斗机飞行员的去了一个基地, 轰炸机飞行员去了另一个基地。麦高文
去了位于得克萨斯潘帕市的潘汉德尔一所双引擎学校。
陆军航空队通过综合因素来做出选择。第一是根据当时对战斗机和轰炸机飞行
员的需要, 然后是学员的意向和他的体质。有些人在战斗机驾驶舱里块头太大, 所
以, 陆军航空队就把所有身体完全有能力控制轰炸机沉重的操纵装置的人
派到双引擎高级学校。最后, 几乎也不用做选择, 就是学员自己的意愿。更多
的人想去当战斗机飞行员, 但他们的数字超过了需求。
在准备去得克萨斯前, 麦高文夫妇和住在隔壁的夫妇举行了“小小的庆祝”。
麦高文给潘宁顿写信说, “埃莉诺和我都完全醉了。埃莉诺是第一次, 我是第三次。
我保证我从没见过比埃莉诺那晚那么有趣的事。她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我看着她感
觉十分有趣, 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念着挪威诗歌。我会再一次告诉她, 她醉酒时和清
醒时一样可爱, 更有喜剧色彩。”
在潘帕, 麦高文飞AT-17(高级教官机17) 和AT-9。陆军航空队原本把AT-9发展
成双引擎的战斗攻击机, 但不喜欢, 将其卖给了墨西哥。由于战争急需教官机, 航
空队把AT-9又买了回来。
就是用AT-9, 麦高文学会了带有双引擎仪器飞机的飞行。他有一个陀螺罗盘,
可以显示飞机的姿态, 如机头朝上, 或是机翼向下。他学会编队飞行, 怎么做夜间
飞行。他不用关发动机或停下来, 而是急速下降、降落, 然后再起飞。学会了各种
东西后, 他要起飞了, 教官让他看着左边的舷窗, 然后关掉右边的发动机。麦高文
必须将其恢复过来, 把飞机拉到水平位置, 只用一个发动机一直朝前飞。或者是返
回做一次降落, 教官会突然对左边的发动机加力, 使那一边产生阻力。教官也会从
机场将AT-9开走, 让麦高文自己寻路返航, 所以他得准确地记住回到机场的地形。
在领航中, 导航技巧是将地图上标的和飞行员所看到的联系在一起的。铁路线
是最有帮助的, 他们称之为“铁路指南针”。水塔上小镇的名字是最棒的导航助手。
还有仪表的使用, 学员已经学会在林克教官机上使用, 这是一种固定在台子上的小
型飞机, 可以模拟真实的飞行。林克飞机的内部除了发光的仪表之外, 全是黑洞洞
的。约翰·史密斯回忆, 在林克教官机上了解到眩晕, 后来在实际飞行中有所体会。
“内耳中的半规管里有你们主要的平衡机能, ”他解释道, “它们使眼睛协调, 使
你有平衡感。但是, 如果在林克教官机中或夜间飞行时, 当你的眼睛失去参照物时
,它们会愚弄你。”当史密斯不能看时,他转一个弯, 然后回到笔直和水平的航线,
他的内耳不能接收信号, 只是告诉他, 他仍在转弯, 所以“仪器飞行要求你要信任
仪器, 忽略直觉。”他也学会了飞机和塔台之间用无线电联络。
最难学的就是编队夜航。“编队飞行的初学者总是难以控制, ”沃特瑞指出,
“突然加力尽量保持适当的编队位置。当长机的机翼要被机翼旁其他的飞机螺旋桨
吞掉了, 就用节流阀来个急刹车。”初学者只能用方向舵来掌握横向的位置, 但是
,如沃特瑞所说,在那种情况下, “飞机可能会在空中颠簸, 就像鹅一样摇摇摆摆走
向池塘。”在夜里更糟的是, 僚机驾驶员要尽量保持合适的位置, 他所能看到的就
是长机尾翼上的一盏白灯。对沃特瑞来说, 看起来他的飞机就像“飘浮在真空中。”
如果没有地面的灯光和头顶上的云, 就不会有运动的感觉。
因为事故的数字, 埃莉诺和其他妻子们除了短暂的周末都是孤独地生活, 为她
们的丈夫提心吊胆。每一次听到坠机或引擎着火, 都会为他们的男人是否掉下来感
到惊恐不安。
麦高文努力地进行训练。他必须得这样, 因为他从来自英格兰的关于第八航空
队的报告以及从退伍飞行员的口中得知战斗是什么样的。他从身边发生的事故数字
知道飞行的危险。1943年10月, 飞行学员肯·巴莫尔在飞AT-9时, 就先出事了, 这
时他刚得到中学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在加利福尼亚的埃尔克一架B-24的坠机事故中丧
生, 当时他们正在进行奔赴海外前的最后一次训练飞行。
虽然不能说所有的事故都是致命的, 但是有些却是这样的, 除了一次一名学员
驾驶员在漆黑的夜中编队迷航之外, 都不好笑。别人在迷航时, 都会尽力去找长机。
“很可怕, ”麦高文说, “人都怕死。”所以这个飞行员看到前边的一点小白光,
就开始朝那个方向飞去, 认为那就是长机机翼上的灯。过了几分钟后, 副驾驶轻轻
拍拍他说, “你要飞到每小时400 英里啦。”而AT-9每小时只能飞150 英里。飞行
员意识到他刚才把灯光弄错了, 那是地面上的灯光, 此时远离长机, 他和他的AT-9
正急速俯冲。他尽力往回拉飞机, 猜想这样可以拉飞机向上飞, 但如麦高文所说,
“这样已不起作用, 如果一架飞机俯冲, 你拉机头向上, 飞机就会以各种方式半失
速下降, 直到失去下降的动力。”
事故真的发生了。飞机落地, 在一块刚犁过的地里摔成了一张大饼。但是, 这
位飞行员以为撞在长机上, 命令副驾驶跳伞。副驾驶敏捷地按照指令做了, 不过发
现, 他从机翼跳到了地上, 离地只有三英尺高。他对正驾驶大叫道, “不要跳了,
我在玉米地里。”两个飞行员走回了基地。第二天, 一辆卡车将飞机拉到一片草地
上, 它可以在这里起飞。那晚, 据麦高文讲,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如此疯狂和令人
恐惧”, 正如上校这样。他把大概有150 名的学员带到命令传达室, 教训说, “我
要你们这些狗日的转过身去看一下你们平生见过的最大的傻瓜, 他就是。”上校说
他应该把全班都淘汰, 他将之说成是潘帕最差的一班。“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别指
望得到飞行徽章。”
还有其他问题。麦高文现在是飞行学员, 每月挣125 美元。埃莉诺应该拿到其
中的75美元, 但是, 由于官僚体制, 在乔治拿到50美元时, 她却不能拿。于是她只
能尽量靠50美元生活, 而乔治吃住在基地。他们都很有自尊心, 不愿意告诉父母需
要帮助。因此, 埃莉诺主要靠饼干和花生酱度日。“她吃得不怎么多, ”照乔治的
说法, 花生酱又便宜又容易地把肚子填饱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她去买一般
的衣服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继续节食, 直到她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一份法律速记
员的工作。
麦高文结业前, 他说想去飞B-24, 但当一名B-17飞行员也高兴。在结业典礼上
,曾经斥责学员,称之为最差一
班的上校却说, 他们是从潘帕毕业的最优秀的一班。学员们在他们的椅子上发
现一个马尼拉纸信封, 里面装着“美国陆军中尉”军衔和徽章, 另一份文件证明他
们是飞行员, 还有一份是人事任命, 要求他们参加正规的经常性的空中飞行。查尔
斯·沃特瑞说这是画蛇添足: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就是野马也不能把我们拉回。”
埃莉诺为乔治别上了徽章。这些新的精神焕发的飞行员唱着陆军航空队队歌,
迈着整齐的脚步, 列队通过检阅台, “我们出发, 我们进入到无尽的蓝天中。”
麦高文看了一下他的命令, 是去堪萨斯的利伯勒尔, 埃莉诺和他一起去。“我
成了一名随军家属, ”她后来说, “10周在这里,12 周在那里。”她再次租了一间
小房子, 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的白天才能看到她的丈夫。
堪萨斯的利伯勒尔对麦高文意味着要去学习飞B-24轰炸机, 他很高兴。别人不
是这样。沃特瑞将双引擎的P-70夜间战斗机作为他的首选,P-61 “黑寡妇”是第二
选择, 而飞双引擎的的B-25轰炸机是他的第三选择。但是, 像他290 名同学中的262
人一样, 他被分配到军用运输机大队, 飞C-47运输机, 要么投空降兵, 要么拖滑翔
机。“对我们所有人来说, 这是件令人沮丧的事。”他们想驾驶现代战机进行战斗
,而不是用几年时间来拉伞兵(是民用的DC-3) 。沃特瑞班上290 人中能按第一志愿
分配任务的28人中, 都是那些请求飞四引擎轰炸机的。
沃尔特·巴斯金和麦高文有着同样的命运, 但是他并不高兴。“我被分配去飞
B-24, ”他给父母写信, “这与我的想法相距甚远, 但我仍抱希望。”在毕业时,
有人征询约翰·史密斯的志愿。由于知道这些选择都是走过场, 毫无用处, 他随手
写下要飞A-20攻击机, 这是一种接近战斗机性能的轰炸机, 转弯半径很小, 它有三
个机组人员就足够成为一个飞行小组, 它不像B-17和B-24需要一帮人来照顾。它航
程有限, 飞行员不必一天都呆在空中。至于说到他的其他选择, “如果不让我飞A-20,
好吧, 我立马回家。”可他还是被分配去飞B-24。
无论分配何种工作, 新授衔的军官和飞行员都有值得骄傲之处。在第二次世界
大战中, 进入陆军航空队飞行员训练的317,000 人中, 都是经过精神和身体检验的
人。193,440 人从高级班顺利毕业, 超过124,000,或者说是约2/5 的人中途都被淘
汰了。绝大多数是在初级班中, 极少数人是在高级班中被淘汰的。
在二战中, 陆军航空队征召训练了世界上最大的空军, 训练具有典范作用。平
均来说, 在参战前, 学员们已飞了360 小时。德国飞行员和机组人员, 平均是110
小时; 日本人、意大利人和俄国人, 飞得更少。美国人在空中三倍的时间和更多的
经验, 在1944年到1945年空战的高潮时, 其结果就生动地显示出来。奇尔顿于1944
年飞P-47战斗时牺牲于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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