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血腥的“市场” 岸发起“龙骑兵”登陆战役,3 个集团军群、数百万大军排山倒海般地在西欧 大陆上向东进击,德军兵败如山倒,丢盔卸甲地撤向本国边境地带。8 月19 日, 巴黎人民发动武装起义,与美法军队配合,解放了这座沦陷4 年之久的世界大都市。 9 月3 日,英军攻入布鲁塞尔,4 日,占领荷兰安特卫普。 至9 月初,盟军已收复了法国、比利时大部,荷兰西南部,并对退守德国本土、 荷兰东部的德军集团构成了进一步逼压之势,“第三帝国”的江山已是摇摇欲坠。 世界各大报刊都乐观地预测“年底前将结束战争”。盟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部情报部 在8 月底的一份简报中称:“8 月的战斗打得很漂亮,西线德军已经不行了。两个 半月的苦战己使欧洲战争的结束在望。”另一份简报则把西线德军描绘成“只是一 支组织涣散、士气低落、装备不足、狼狈逃窜的战斗组”。美国第1 集团军司令部 情报处也认为,“德国的战略形势已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在德军最高统帅 部控制下的有组织的抵抗不大可能继续进行到1944 年12 月1 日以后,也许会结 束得更早”。 盟军的下一步任务,就是进一步东进,杀入希特勒的老巢。西欧诸国与德国的 位置关系大体是一种“四对一”格局,即西面,荷兰居北、比利时居中、法国居甫, 法比之间夹着小国卢森堡,4 个国家一线排开,共同与东面的德国接壤。在这条边 境上,由北向南绵亘着一条齐格菲防线。这条德军防线修建于1936~1939 年,总 长580 公里,纵深35~75 公里,由2 ~3 条筑垒地域组成,遍布由钢筋混凝土、 装甲修建的轻重火力发射点及大量障碍工事,易守难攻,号称“西部壁垒”,其后 还有宽阔、湍急的莱茵河屏障。8 、9 月间,德军在这条防线及荷兰东部地区部署 了数十万大军,企图据险死守,将盟军拒于国门之外。盟军欲打入德国,必须先破 掉这条防线。 艾森豪威尔在诺曼底登陆之前就有一个兵分三路、同时攻击齐格菲防线北、中、 南三段的大致构想。此时,北路集团、盟军第21 集团军群司令、英将伯纳德·蒙 哥马利却提出了一个集中攻打北路、由比利时向北斜穿荷兰东部、绕过齐格菲线北 端、攻入德国北部平原的计划。他设想派地面部队沿一条由荷比边境斜向通往荷德 边境、长96 公里的公路向东北方向推进,前出至荷德边境的下莱茵河对岸。考虑 到公路沿线水网密布,他计划在步兵发起进攻的同时,出动空降部队在公路全线空 降,夺取沿途重要城镇和桥梁,保障步兵的推进。他为战役的地面部分取名为“花 园”,空降部分取名为“市场”。 这项计划自有它的好处所在:一来可以避开齐格菲防线的正面;二来可直捣德 国重要工业区鲁尔区,且可一步跨入便于大规模机动作战的平原地带。但是,中路 集团、第12 集团军群司令布莱德利却坚决反对。他主张由他的部队对齐格菲防线 中段发起主攻。艾森豪威尔一时犹豫不定。他本人此时更倾向于肃清安特卫普港通 向大西洋的斯凯尔德河通道,以保障盟军的物资补给,摆脱部队东进以来供给艰难 的困境。他看到了北路攻击的益处,这一构想本来就包含在他诺曼底登陆前的战略 意图之中。但单兵独进,没有其他几路部队作掩护,又缺乏可靠的后勤保障,成功 的可能性有多大?不过这项计划的前景毕竟太诱人,它可使盟军一步跃进96 公里, 进入德国北部平原,由北面威胁鲁尔工业区。艾森豪威尔举棋不定之时,9 月8 日、 第一批德国新式武器——V-2 型导弹从荷兰海牙附近发射升空,几分钟后落到伦敦 市区。这种可载弹1 吨、在大气层外飞行、秒速达3500 米而根本无法防御的新式 武器的首次投入使用,给盟军以极大震动,于是盟国最高领导人要求盟军尽快占领 荷兰,摧毁那里的V-2 导弹基地。 艾森豪威尔将军终于同意蒙哥马利的“市场—花园”战役计划,下达发起荷兰 战役的命令,规定:英军第2 集团军沿荷比边境至荷德边境公路向东北方向推进, 前出至莱茵河一线。第1 空降集团军以空降作战相配合,夺占公路沿线的威廉敏娜 运河、南威廉斯运河、马斯河、马斯—瓦尔运河、瓦尔河和下菜茵河上的6 座桥梁,保 证英国第2 集团军主力前进。战役目的是为迂回“齐格菲防线”、包围鲁尔和进击 北德平原创造条件。进攻终点是公路最北端、下莱茵河北岸的阿纳姆城及阿纳姆大 桥。 受命夺占这后座桥梁的是美国第82 空降师,第101 空降师,英国第1 空降师 和波兰伞兵旅。其中, 101 师夺占公路南段埃因霍恩地区的2 座大桥, 82 师夺 占公路中段奈梅根地区的3 座大桥,英空降1 师夺占最北端的阿拉姆大桥。波兰伞 兵充当阿拉姆方向的第二梯队。美国这两个空降师曾转战西西里、意大利和诺曼底, 屡建奇功,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英国第1 空降师曾在1943 年7 月在西西里岛作战, 由于着陆点选择不当而损失惨重。在诺曼底战役中,这个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 弟师、英国第6 空降师勇当盟军前锋,与美国第82 空降师、第101 空降师一道, 在海滩与德军浴血撕杀,立下赫赫战功,而自己却在英格兰待命。全师上下热血沸 腾,抱怨上司没有给自己立功的机会。师长厄克特将军更是满腹怨气,向自己的上 司、英国空降军军长布朗宁中将抱怨说:“全师官兵求战心切,其迫切程度是没当 过师长的人体会不到的。”这次参战的机会终于来了,而且争取到了最艰巨的任务。 两个美国空降师师长分别是泰勒、加文,均为伞兵出身,是空降作战经验丰富 的战将,都主张着陆场应是所要夺占的目标的本身。加文将军说:“在目标上着陆 所受的损失要比占领目标所受的损失小得多。”为此,他们把自己的空降场选在目 标附近。 厄克特将军面临的困难大得多。这位42 岁的将军在北非、西西里和意大利作 战英勇,战功卓著,却没有任何指挥空降兵作战的经验,甚至没有跳过伞,也没有 乘过滑翔机着陆,而且还晕机。在北段作战,直接面对德国境内的德军,任务难度 最大,需要迅速投入强大的兵力,但盟军由于运输机不足,有限的运输机须优先满 足美国人的需要,厄克特的师得用3 天分批空降。选择空降场也碰到麻烦。阿纳姆 大桥附近没有可供大批滑翔机降落的开阔地,德军在大桥附近部署了大量的高射炮, 火力极猛。 厄克特将军思前想后,选择了欧斯特贝克作为着陆场。欧斯特贝克位于阿拉姆 城东面,地势平坦、开阔,是滑翔机理想的降落地,南临下莱茵河,河岸一带有数 个高地,形成天然屏障,但距大桥存9 公里,从那里到大桥需穿过阿纳姆市区。厄 克特计划控制空降场后,乘空降下来的车辆快速经过阿拉姆,进而夺取城南的大桥。 “市场—花园”计划的主要依据是盟军远征军最高统帅部情报部和盟军第21 集团军群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情报部门说:在埃因霍恩至阿纳姆一线,德军仅有6 个步兵营、25 门火炮和20 辆坦克。在阿纳姆,德军的兵力不超过一个高炮旅。 厄克特的计划也是以这一判断为前提的。他认为欧斯特贝克虽距大桥遥远,空降的 一个半空降旅足以击败德军一个高炮旅。然而厄克特将军却不知道,盟军情报部门 大大低估了德国在整个空降地域、特别是阿纳姆地区的兵力。 事实上,在阿纳姆市区以北的原荷兰军队兵营和附近的村庄里驻扎着德国党卫 军第2 装甲军。这个装甲军下辖第9 、第10 装甲师,是盟军的老对手,一个多月 前同盟军在诺曼底撕杀了一个月,后来侥幸从法莱斯包围圈逃走,现正在阿纳姆休 整,补充人员和装备。它虽然在诺曼底遭到重创,仅剩8000人,但建制完整,相当 部分的坦克和装甲车、自行火炮处于良好状态。盟军的空中侦察没有发现这个躲在 树丛中的装甲军。只有荷兰的抵抗战士发现了它,在9 月15 日把这个情报发到伦 敦,但厄克特收到这份情报是9 月20 日,为时已晚。 1944 年9 月17 日,星期天。天气与气象部门预报的一样,适于空降: 天空晴朗、风力不大,能见度高。上午8 时,英格兰东南部的所有的机场繁忙 起来:1550 架美制G-47 运输机和英制“斯特灵”式运输机、1240 架战斗机、 1113 架轰炸机和500 架滑翔机整装待发,全副武装的盟军伞兵开始登机。 10 时,天空中最后一点浮云飘散了,飞机发动机齐声轰鸣,震耳欲聋。一架 架飞机飞向天空,组成庞大的编队,绵延上百公里,在战斗机的密集护卫下,分南 北2 个航线,向荷兰飞去。美国第101 空降师飞南线,美国第82 空降师和英国第 1 空降师飞北线。在荷兰上空, 82 师和英国第1 空降师分离,向各自的目标飞去。 有几架德军战斗机企图靠近盟军运输机群,均被击落。德军的高射炮弹在空中炸开 朵朵烟花,但只有几架盟军飞机被击伤。 此时,英国第2 集团军所属的第30 军军长霍罗克斯中将正在斯凯尔德—马斯 河河畔一座工厂厂房的屋顶上,举目向北眺望。霍罗克斯是英国陆军的一员战将, 深受蒙哥马利赏识,承担起“花园”行动的重任,要指挥第30军迅速向北进攻,杀 到阿纳姆,与伞兵们会师。 一阵隆隆的飞机声从身后传来,不久庞大的运输机群从头顶飞过。霍罗克斯立 刻下令开始向敌方阵地炮击。一阵猛烈的炮击过后,第30 军的先锋——爱尔兰禁 卫军的坦克开始向北冲击。 就在霍罗克斯下令发动地面进攻的时候,德国B 集团军群司令瓦尔特·莫德尔 元帅正在他的司令部所在地阿拉姆以东的塔法尔伯格饭店喝一杯开胃酒,准备用午 餐。这家饭店就在英国人的着陆场欧斯特贝克旁边。莫德尔是希特勒狂热的崇拜者、 德国军界的后起之秀。他沉着、冷静、反应迅速,在东线作战多年,多次成功地堵 塞厂被苏军突破的防线,获得“东线消防队长”的美称。 隆隆的飞机声使莫德尔元帅不禁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满天降落伞正徐徐下降, 一架架滑翔机正在降落。莫德尔扔下酒杯,立刻下令司令部撤退。 在阿拉姆以北党卫第2 装甲军驻地,军长塞普·迪特里希将军也收到了盟军在 欧斯特贝克空降的消息,立刻明白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马上下令第10 装甲师所有 在位人员进攻英军着陆场,第9 装甲师一部向奈梅根机动,另一部驰向阿纳姆大桥, 增援守桥部队。 在埃因霍恩,美国第101 师着陆后不到一小时,就占领了南威廉斯运河和威廉 敏娜运河上的桥梁,在天黑之前与霍罗克斯的第30 军会师。 在奈梅根,美国第82 空降师最初进展顺利,在1 小时内占领了马斯河上的桥 梁,5 小时后又占领了马斯河一瓦尔运河上的桥梁,此时天色已晚,师长加文决定 再夺取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标——瓦尔河大桥。次日晨,德军反击部队 向着陆场凶猛扑来,并占领了着陆场。这时美军运载火炮、车辆和步兵的滑翔机即 将飞临,美军为夺回着陆场,奋力与德军杀成一团,经残酷的战斗,终于将德军赶 走,所幸的是滑翔机因大雾拖迟2 小时起飞,到达奈梅根时,着陆场的战斗已经结 束。 德军凶猛的反击打乱了加文将军的计划。加文将军决定在第3 天(即19日)再 进攻瓦尔河大桥。19 日晨,运载步兵的滑翔机因大雾未能起飞,但爱尔兰禁卫军 已杀到奈梅根,与美军会合。两军合为一股,由南岸向瓦尔河大桥猛攻。瓦尔河大 桥和奈梅根是荷兰境内易守难攻的地区之一。荷兰军队在战前在这里构筑了坚固的 工事,1940 年5 月在这里把德军整整挡了3 天。 现在德军利用荷军遗留下的工事,顽强阻击。盟军全天数次进攻,伤亡很大, 但寸功未立。激战中, 508 空降团忽接荷兰抵抗战士报告,得知德军在附近邮电 局小楼内秘密安装着引爆大桥的开关。亚当斯上尉立即率领团侦察队赶去,攻占了 小楼,拆毁了引爆开关。 此时在阿纳姆的英国第1 空降师处境险恶,急待与英第30 军会合。盟军将领 心急如焚,霍罗克斯中将、英国空降军长布朗宁将军20 日亲临奈梅根前线研究对 策。他们发现德军正面防御坚固,盟军进攻难以奏效,决定派塔克上校的第504 空 降团乘冲锋艇从奈梅根下游1.6 公里处强渡瓦尔河,攻入北岸,从侧后与正面的部 队夹击守桥德军。 当天下午3 时,第504 空降团的官兵开始渡河,但很快被德军发现。一排排冲 锋艇被打沉,美军的鲜血染红了365 米宽的河面。??第504 团官兵前仆后继,终于 冲上瓦尔河北岸,向奈梅很大桥杀去,黄昏时分大桥北端终于升起了星条旗。霍罗 克斯见状,立刻下令爱尔兰禁卫军进攻桥南的德军。 德军虽腹背受敌,但仍顽强抗击,寸土不让。桥北、桥南的第9 装甲师、斯图 登特的伞兵也向美国第504 团和英30 军侧翼发起反击。一时间,奈梅根大桥四周 枪炮齐呜,杀声震天,血肉横飞。盟军和德军短兵相接,展开残酷的拉锯战。晚上 9 时,第504 团和只剩2 辆坦克的爱尔兰禁卫军终于会合于大桥,歼灭守军267 人, 击退了残余德军,牢牢控制了大桥,打开了通向阿纳姆的大门。 但是厄克特将军指挥的英国第1 空降师此时在阿纳姆已经陷入绝境。 英国第1 空降师一开始就运气不济。虽然只有7 架运输机被击伤,但拖曳的滑 翔机却因牵引绳被击断,不知飞到了何方。第1 伞兵旅第1 空降侦察中队的所有车 辆都在这几架滑翔机里。更糟的是,厄克特将军自己的电台坏了,既不能同上级联 络,也不能与下属联系。着陆一小时后,首批降下的第1 伞兵旅3 个营因为车辆丢 失,只能兵分三路,步行向阿纳姆大桥前进。伞兵们出发不久,就发现地冈极不准 确。第2 营原计划顺着阿纳姆市南缘,进至阿纳姆大桥,没想到却走进了市区。刚 走出市区,就遭到一股德军迎头阻击,陷入苦战。 厄克特将军因为电台失灵,遂离开师指挥所,同第1 旅旅长一起随第3 营出发, 准备从北绕过市区,进击大桥。途中突遭到德军迫击炮的轰击,伤亡惨重,无法前 进,外境危险。厄克特下令冒险冲锋,但被击退。双方僵持不下。 第1 营着陆后也向阿纳姆以北前进,准备占领城北的高地,阻击南下的德军。 但还没到达高地,就与准备进攻欧斯特贝克的德军第8 装甲师遭遇。 一位幸存的英军士兵回忆道:“我们都被密集的炮火扫倒了。四周都是死者, 伤员不断痛苦地呻吟,请求给水喝。??德国人一次次攻入我们的阵地,又一次次被 刺刀赶了出去。”战至黄昏,1 营被迫撤至北桥头,与2 营会合。 第2 营此时只剩下500 人,正缺人手。营长福罗斯特中校派第1 营攻占大桥南 侧,自己的C 连占领东面1 公里以外的铁路桥。C 连刚到桥头,铁路桥就被德国人 炸毁。第1 营也没能占领大桥南侧。德军第9 装甲师一个配备有“虎王”式重型坦 克的战斗群早已严阵以待,未费吹灰之力就击退了英军的两次进攻。福罗斯特知道 没有援兵无法占领大桥,就控制了大桥北侧四周的建筑物,固守待援。与德军僵持 在阿拉姆城北的3 营死伤累累,坚持到黄昏,被迫向南撤至北桥头2 营的阵地。18 日下午,第2 批伞降部队第4 旅到达,但大部用于防守着陆场,不敢分兵增援阿拉 姆。 德国党卫军第2 装甲军军长迪特里希没有让英国人喘息,下令向大桥北侧和欧 斯特贝克着陆场进攻。在短兵相接的混战中,第1 旅旅长饮弹身亡,厄克特被困在 一座楼房中,部队交福罗斯持指挥。杀向阿纳姆大桥的3 个营都未能完成任务。此 时坚守着陆场的第4 旅旅长希克斯派出1 个营杀向大桥,未料中了德军埋伏,陷入 重围。 福罗斯特中校指挥的3 个残缺不全,死伤惨重的营,虽身陷绝境,饮水和弹药 奇缺,但斗志不减,逐屋与德军争夺,击退了德军一次次进攻。英军连续苦战4 天, 弹药、饮水、食品耗尽,体力不支。21 日,德军又向据守在桥头的英军发动进攻, 炮弹炸毁了所有的建筑物。英军不畏强敌,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匕首沿着楼梯 同德军肉搏,但终因寡不敌众,到上午9 时,全军覆没。 德军消灭守桥英军后,集中兵力向着陆场发起猛攻。此时厄克特将军在阁楼顶 上躲了近24 小时后,终于脱身,逃到欧斯特贝克,接过空降师指挥权。 他要守住这块最后的阵地,坚持到霍罗克斯的第30 军杀来。霍罗克斯顽强北 进至距厄克特仅16 公里,但德国人已把这最后的16 公里守得如铁桶一般,巧妙 利用池塘、沼泽、沟渠,顽固抗击,并瞅准时机不时向霍罗克斯的侧翼发动短促而 凶猛的反击,弄得英军首尾难以相顾,推进速度极其缓慢。 厄克特的处境越来越险恶:德军占领了着陆场西北的高地,整个着陆场都在德 军的炮火控制下。白天德军在蚕食英军的阵地,入夜则不停炮击,搞得英国人彻夜 不宁,疲惫不堪。 为挽救厄克特,盟军利用22 日的好天气,在厄克特和霍罗克斯部队之间的下 菜茵河南岸空降了波兰第1 伞兵旅。未料到德军事先从一名被打死的英国军官身上 缴获了盟军的全部作战计划,早就部署了伏兵等候。波兰第1 伞兵旅刚一着陆,立 足未稳,就遭到伏击,死伤众多,虽守住了着陆场,但攻击力量剧减。波兰人奋力 杀向下莱茵河,冲到河岸。第二天,即23 日,苦战6 日的霍罗克斯的先头部队终 于与波兰人会合。他们一次次拼命渡河,但都被对岸德军凶猛、密集的火力杀伤在 河中。 厄克特将军据守的着陆场一天小于一天。盟军飞行员冒着暴雨般的德军高射炮 火,一次次把武器、食品、药品、饮水投给英国第1 空降师。但由于英国伞兵的阵 地不断变小,大量补给品却落到德国人手里。厄克特将军终于意识到,硬撑下去只 能是全师覆没,被迫下令撤退。25 日夜,幸存的英国第1 空降师官兵借着夜幕的 掩护,悄悄退往莱茵河南岸。 蒙哥马利将军竭力鼓吹的“市场—花园”战役就这样结束了。英国第1 空降师 兵败阿纳姆城下,阵亡,被俘达6450 人,仅2400 人幸存。德军死伤3300 人。 霍罗克斯中将痛苦万分,把9 月25 日称为是自己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天”。美军 82、101 师伤亡也不小,死伤过半,但好歹守住了阵地,使盟军战线前推了80 多 公里。 “市场”空降战役是盟军在二战中实施的唯一一次军级空降战役,但却未获成 功。这次行动再一次告诉人们,在空降作战中,查明敌情、选准空降场以及保持通 信联络畅通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