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39)
她说她拍了我们两人的照片。他们从城中跑出5英里,在我们尚不清楚出了什
么事之前拍了我们的照片。女人……真是疯狂,真应该小心看好她们。
一个无法得到安宁的人……
我能预想到,沙龙里一个当地的裸胸女孩走到内尔森街,盯住那张照片,然后
喊起来: “哇!哇!是那个家伙!那个恶棍……”
这是怎样的人生!这是怎样的世界!该死,这场战争中我本可以成为战略家。
我读过太多滑稽故事。
为了你,只为你,送上一个温柔的拥抱,送上一个吻,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我
是你的——
锡德尼
并非所有的信件都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为中心。到7月时,锡德尼已经到了南太
平洋战区。在前线听到的消息引发了锡德尼的思索。他和他的战友们尤其受到触动
的是,1943年末,国内的人们开始抱怨疲于征战——抱怨物资短缺,需要献血,
无穷无尽的罢工、发行债券、配给制、等等。锡德尼等军人开始疑惑,他们的作战
是否已经不再是骄傲和光荣。当他们最后回国时,人们会怎样对待他们?在一个平
淡无奇的日子,他在写给埃斯特尔的信中讲述了他和战友们对于战后生活的思虑与
担忧。
1944年1月2日寄自南太平洋
亲爱的:
今天早晨我到丛林里检查我们昨天火力的打击范围。由于我只能看清10英尺
以内的东西,我竖着耳朵仔细听。我,这样一个看不清ABC的家伙,居然要判断
一枚炮弹会在多远爆炸。真是新鲜!!
下午,科顿、欣德曼和我拿了两箱空的啤酒罐,带上卡宾枪,我们把啤酒罐放
到树上、灌木丛中、地上。然后我们向啤酒罐射击。就好像我从前说过的,这场战
争似乎就是疯过了头的狂欢节,射击艺术展。星期日,营里还活着的军官举行“社
交”聚会。大家无所不谈,从街上的妓女到战后的活动。尉官古特曼问大家:“我
们回家后国内的人们会怎么说我们,他们会不会说我们是吸血鬼?他们就是那么对
待1918年的退伍军人的。”顿时一片寂静,就好像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每个人,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担忧。我们都意识到,对于战争带来的痛苦、艰难、孤独、残酷,
国内的人们并没有太多的体会。
我们谈到了新一代人——十几岁的孩子们会看到他们征战后疲惫的父兄,他们
谈论我们时就会像我们当初谈论上一次大战之后回到家中的人们。这并不愉快——
我们知道了,为什么很少有退伍军人谈起自己的经历。这并非因为它们不激动人心、
不新鲜或者不危险,而是因为妄自尊大的年轻人、无所不知的人、充满蔑视的人们
使他们的灵魂隐居地下。
“他们要是叫我们吸血鬼,我们怎么办?”
我会怎么办?——我也经常疑惑。我的平衡有点被打破了。不过我们会知道的。
年轻的父亲们担心他们的孩子会不会把门砰地关上,跑到妈妈那里,喊着“外
面有个不认识的人!”史密斯上尉说:“你们没结婚的人最头疼的是,你们怎么才
能找到个妻子?你们的女孩子都已经成了别人的人,而刚长大的女孩子不会看上你
们这些老派的办法。”我则说:“可能是老派,但办法总会有用,任何时候任何地
方都一样。这个领域里没有太新的东西。”
我们有蛋奶酒、花生、蛋糕、面包、奶酪——有人刚把收到的圣诞包裹打开。
我喜欢这样的聚会,特别是因为他们不玩猜字游戏。
当然想起了你和你的谜语。
写了不少了。我爱你,爱无止境。
锡德尼
锡德尼和战友们想到他们在地球另一边的在诺曼底登陆的战友,变得清醒起来。
1944年7月,接受了背部的治疗之后,他给埃斯特尔写信说:“大陆的进攻成
了谈话的主要内容。我在医院看电影时知道了这消息。电影突然被中断,然后是新
闻的播报。斯特尔,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高喊,我们都静静地坐着。我们打过仗,
我们攻占过滩头阵地,我们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和关切,只是默默的祈祷,兄弟们,
祝你们好运……”
南太平洋潮湿多雨的夏季格外漫长,锡德尼的孤独和对埃斯特尔的思念越来越
深。他渴望埃斯特尔能给他送来些他盼望的东西,于是开玩笑地假想读信人是埃斯
特尔的邮递员。
亲爱的邮递员:
你看起来是个幸福的人,你大概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妻子可能爱你,我
爱你,这个女孩羡慕你。我们都爱你,所以请允许你面前这位女士——不是别人,
就是你面前这位美丽的女士——允许她寄给我一支钢笔和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吻
——喂,当然是在信中,是在信中给我一个吻!你这小子还是做你的事情,卖你的
邮票!!……
一个月后,锡德尼的情绪很好,他写给埃斯特尔一份“正式的”备忘录,列举
他们两人的情况。
1944年8月17日
主题:埃斯特尔? 斯佩罗小姐
致:世界
1.有人几次问到戴蒙德战斗队的编制和责任问题。一些人问过谁最美丽。就
这些问题,下面的几段给出的回答可以取代以往的说明。
2.长官将是埃斯特尔小姐,接受任命后她将对属下的纪律负责,尤其是尉官
戴蒙德。埃斯特尔小姐将对该尉官的士气和幸福负责。戴蒙德尉官将尽一切可能予
以协助,并继续表示对该上级的尊重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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