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蚕食清风寨 清风寨无清风,成天爆炸声不断。 寨子的地界并不大,此段红河两岸,站在河对岸的山上,可对寨子一览无余, 越方觊觎此地已有些年头了,自1974年以来,寨子里每年总会死几个村民,不是地 雷炸死,便是流弹打死,头几年,寨子里没人知道是越军做的手脚,我边防部队清 楚,但为维护中越友好的大局,在地方上不讲,只是通过外交途径交涉,十有八九 是越方不承认,就算真真查实了,事实摆在面前,越方也以误会当托辞,我方一忍 再忍,就真当误会处理。 寨子的当家人岩支书晓得,边防部队向他交过底,中越陆地边界线大约1300公 里,清朝时,满清与当时的法国占领者就已勘边立界,中越两国共产党执政后,两 国政府都表示尊重历史边界线,但是,存在着65公里,约64块争议地区,清风寨就 处在其中的一块。 村里传说两国外交部在谈判,可谈了四五年,直到最近,边防营长带队来动员 村民们撤离,大家都猜想,可能这里要给越南人了。 陈顺江的叔伯弟弟陈顺义肩背着一支半自动步枪,从石级上往岩支书家跑去。 岩支书和边防营长等一群人,正在商议着,寨子里的多数人已撤离了,两岸的 交火越来越频繁,这两天已发现越军有过河占领的企图,经一级级请示,总参谋部 指示,为避免出现较大冲突,那就撤离吧。自从指示下达,群众觉得窝囊,边防部 队更觉得有负国家有负党,让你来守边防,你却把边防地区让给了越南人,但执行 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只好给群众做工作,直到最后一刻,才把愿意走的村民都撤离 完毕。 当他们刚商议毕,陈顺义进院便说,越军正在准备渡河! 营长起身说,大家撤离吧,再做最后一遍检查。 然后对陈顺义说,作为民兵连长,你在这里与不愿走的大娘大爷们留守不害怕 吧? 陈顺义说,请营长和岩支书放心,我是共产党员,有决心完成党和祖国交给我 的光荣任务,再说,越军边防部队那边的团长,叫农清明,是我姥姥家的表哥,有 这层关系做掩护,没事,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营长说,好的!你当过三年兵,去年才复员是吧? 陈顺义点点头。 你的主要任务就摸清越军占领后的情况,然后向边防团政治处报告。这次任务 很重要,完成任务后我让你归队,军区准备在我们这里优秀民兵中选征一批新兵补 充部队。 岩支书和营长要走时,陈顺义把岩支书拉到一边问,岩伯,清风寨不会真给越 南人吧? 岩支书说,你放心!我们国家的领土,每一寸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估计啊, 就是把越军放进来打。 好是好,只是,这不把清风寨毁了? 想开点吧,清风寨算啥哩?县城和边防各城市也都开始疏散群众了,你越南人 抢我家园,就让你占吧,让你好吃难消化,进了我家门,我关起门来打狗,还叫他 无话,你越南侵占我中国领土,不打你打谁呀? 哎呀,要打,到越南那边去打也好啊,打烂的是他们的家园!不会到他们那边 去打吧?营长没跟你透露点啥? 我估计不会,营长说过,自从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以我军名义到外国领土上 打仗的事,抗美援朝是志愿军,抗美援越是参加越军,估计不会开这个先例,毕竟 都是共产党国家,毕竟我们中国多次表态,永远不称霸,就算真打,规模也不会很 大。你也不要打听了,要完成好任务,我想,你能再次参军归队,这样的机遇人生 难得,想来提干当排长是没问题的,下回转业就不会再回清风寨了,一辈子的好前 程正等着你哩! 我一定不辜负岩支书和营长的栽培,坚决完成任务! 有句谚语说的好,不要看人说什么,重要的是看他做什么。当岩支书跟着营长 撤离后,陈顺义来到河岸,只见他手举一个包了红绸子的手电筒,不停地挥舞。 已准备好渡河的越军见此信号,拼命地将船划向我方河岸,原来,陈顺义早已 通敌。 越方一侧营指挥所里。 用望远镜看着越军一个排进入清风寨,陈顺义的越军团长老表陷入了沉思。 伴随着中越两国边境争端的不断升级,对中方的情报需求量越来越大,而中方 边境人口已开始后撤疏散,迫切需要在中方边防部队中安插情报员,这方面的失误 太多了。前几个月,为了在越方驱赶的华侨中安插情报员,并且要做到让中方真假 难辩,不可甄别,有关方面特意让有亲华倾向的陈顺江陈阿珠两兄妹加入了驱逐名 单,越方明知冤枉,但为了保证情报员的安全,不得不冤枉这为越南人民解放事业 做出过卓越贡献的陈家兄妹,近期来看,中方安置华侨多在距边境偏远地区,而且 连边民都疏散后撤,情报员的作用并不大,因此,上级情报部门要求越军各边防部 队积极向上推荐新的合适情报员人选,他已想过,应该启用陈顺江,他的利用价值 应该比为情报员做掩护更大,此人在中国昆明上过学,人头熟悉,抗美援越时长期 与中方人员接触,不少战友任军职,收集军事情报最合适,只是,听说,当时有人 说,一怕他不愿做间谍,这世界上真有志于做间谍的并不多,二是他从没做过间谍 工作,没经过训练的情报员是没出路的,不可能完成任务不说,还有可能暴露越方 意图,三是他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让人假公济私列入了华侨驱赶名单。想到陈 顺江与自己是远房亲属,不愿看他流亡中国,便想到了给上边提个建议,不曾想, 他还没提出建议哩,军区情报部倒找上了他,人家认为他是给陈顺江做归队工作的 最佳人选,他来到清风寨前,就盘算如何与陈顺江取得联系,可一想到顺江的妹妹 阿珠和外甥女阮小菲才被越军地雷炸死,又感到工作难做,不过,难做也要做哟。 越军过河占领清风寨,在寨子里插上越南国旗后便着手修桥,陈顺义过来到越 方一侧见他的团长老表。 农清明看见是他,首先想到了他与陈顺江之间的叔伯兄弟关系,正是踏破铁鞋 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陈顺义正是与陈顺江联络的最佳人选。 老表啊,我给你记功! 听说县城都撤了,要不要继续往前占啊? 没争议的地方,给我们也不要! 中国地方大,又是白给的,不要白不要!人员都撤离了,等于白捡。 农清明不语,半晌才笑笑说,将来我国政府若在这里设乡公所,你就当这个乡 的乡长。 陈顺义兴高采烈地向农清明汇报情报,当听到中方营长说让陈顺义完成任务归 队的话,他的眼睛放射出无比兴奋的光芒。 作为越军的边防团长,若能在中方边防团里安插进已方的眼线,重要性不言而 喻。于是农清明挥挥手,悄声对陈顺义耳语,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