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混珠如萍飘 县人武部军事科长整队后跑步向部长报告:报告部长,我县两百名新兵集合完 毕,请您讲话! 稍息! 是! 同志们!根据省征兵领导小组的命令,我县从优秀民兵、优秀复员退伍军人中 征召了你们这批新兵,说是新兵,其实多数同志都是经历过战场考验的老兵,马上 就要分配了,要求不多讲,纪律也不重复,大家在原单位都是骨干,什么都清楚, 只讲一条,革命战士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祖国的召唤,军队的需要,就是我 们的要求!今天之后,大家都要走向全国各地,有可能转眼又会见面,不能向党向 组织讲条件… 越军团长农清明安插进边防团的边防鼠陈顺义,对部队安排他到内地后方部队 很不高兴,但我军自卫还击战打响前,参战各部队需要懂越语的广西云南籍向导, 每个连队一名,机缘巧合,他被分到了某军直高炮团五七炮营红一连,他不想去, 却又脱不了身,对越自卫还击战什么时候打响?会不会打响?在中国境内打响还是 到越南境域打响?一连串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他陈顺义若分到边防团,地形熟悉 人头熟悉,就是农清明越军边防团的一枚活棋,随时都可能用到,若分到内地部队, 陈顺义只能是一颗死棋子,陈顺义清楚,当他不能发挥作用,他老表团长曾许下的 美好诺言,也是不可能兑现的,他近切要找越军团长老表农清明。 清风寨外,夜色掩护下,陈顺义的信号灯光有节奏地闪动,许久才有了回应。 这次接待陈顺义的,除农清明外,还有一位越军情报部门的一位二级部的副部 长,农清明介绍说,这是武部长。 陈顺义说,中国军队特别征召了一批中越边境的民兵参军,并不是分配到边防 团,而是分配到内地各部队,意图不清楚,我不想到内地部队去,请部长和团长考 虑,让我现在就回越南。 武部长“哦”了一声,半响不语。 农清明对部长说,我认为就把陈顺义当颗死棋扔出去,若中国内地部队真到中 越边境来,我们会多一条可用的情报渠道。 武部长点点头,他转过身对陈顺义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越南人民军情报部 门直管的正连职侦察员,此次没有任务给你,争取做长期潜伏,在中国军队中,你 要力争从班长起步,升了排长,在我军就是营职待遇,升了营长,就是师级待遇, 再高,我看你也很难,必要时,我们会给你创造条件,会把经费给你父母,你随时 可写信向家人要钱。 升了官还没有特别任务,也没有任何风险,陈顺义高兴地点点头,笑意爬上了 他的脸颊。 见陈顺义应允,武部长说,你赶紧回去,时间长了怕出问题。 陈顺义还有事没明了,那就是对他哥陈顺江策反的事,这是农清明曾经特别交 待的,很重要的事。 老表哇,我哥陈顺江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找他,几百里地哩,没时间去找,你 看咋办? 农清明抬头望了望武部长。 武部长摆摆手对陈顺义说,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们会处理的,记住你自己的任 务,就是好好表现,官当得越大,你将来的前途就越好! 陈顺义向两位越军首长敬了举手礼,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陈顺义离开,农清明对武部长说,这家伙若能到中国的边防团,对我们的 工作多么有利啊!偏偏如浮萍一样在中国军队的海洋里漂移,有作用没作用,还真 说不清。 农团长,不要这样想,多年的中越两党两国友好,我们在中国方面并没有布下 多少情报渠道,从目前看,今后的形势发展很难说,边界问题上升到政治问题,中 共修正主义的路线一时不会变,尤其是他们与美帝国主义相勾结,我们与他们的斗 争很可能是长期的,布下这样的死棋,就是定时炸弹,早晚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农清明垂头丧气地说,我在这一批中国军队特征兵中布署的五枚棋子全成了死 棋,临时抱佛脚的办法并不好啊! 武部长知疼着热地说,共产党员要胸怀全局,我懂你的心情,从你一个团来看, 你可能瞎子点灯白费蜡,从国家利益考虑,你可是大功一件,我会秘密为你请功的, 要告诉所有侦察员同志,越南祖国会记住他们的功劳!中国那么大,给我们一点土 地为啥不行哩?还是兄弟党兄弟国家,上百亿的战争物质都能给,这六十四块小地 方就不能给吗?还他妈成天嘴上喊兄弟呢?没有一丝真诚的样儿!我们就是要先占 了,看你中修能把我越南怎么办?只有先占了,才能在边界谈判中占据有利形势, 你我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总部分析,冲突可能会有,估计不会越境到我国来打, 无非是打了再谈,几十年来,我们打过抗法抗日抗美三场战争,越南共产党和人民 军不是越打越坚强吗?打就打吧,你我还怕他中修? 农清明说,我肯定不怕,只是设身处地想一想,中国人民对我们的无私支援真 令人感动。 武部长脸色一沉说,你这种思想要不得,那是毛主席和胡主席的友谊,要跟现 在的中修区别开来,若不是看你作战积极,我真怀疑你是否通敌? 农清明挨了上级的批,便转换话题说,陈顺江的策反工作如何做啊? 武部长说,这个事你不用管了,我会亲自安排的,驱赶华侨时也不知咋搞的, 怎么能把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陈氏兄妹弄去做情报员的掩护工作哩?我怀疑这事就 是中国特务做的手脚,有意乱我军心民心,正在查,查清了绝不轻饶,听说他跟你 沾亲? 农清明点点头,是远亲!没来往! 武部长笑道,有来往也不怕呀?还能有利于我们的工作。 农清明说,我还是有党性原则的。 武部长开他的玩笑,人家若要歁占你妻子儿女,就算是亲兄弟,你肯定不依! 农清明指着武部长说,你也犯了政治纪律哦? 武部长一愣,随即想到了中越两党两国的关系,便哈哈大笑,彼此!彼此! 农清明和武部长的谈话,没有说清策反陈顺江归队做越军间谍的事,农清明不 知武部长会如何实施,也不知陈顺江应了没有,高官厚禄不知对陈顺江有没有吸引 力?他信得过背信弃义的当权者吗?目前的陈顺江对中国作为祖国的认知是有一定 的模糊性,他最终会如何选择哩?农清明担心,因为那是他的亲戚,多一门亲就多 一条人生的路,他盼望陈顺江回归越南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