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家里愁嫁妹 高炮团小卖部门前。 赵军手指着里边卖货的女售货员对陈顺义悄悄说,看见没?这个女人就是徐政 委的软肋! 陈顺义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七八的姑娘,身高约一米六左右,戴一 顶毛线勾织的小红帽,穿一身改过的军用服装,自卑的眼神里透着谦恭,买东西的 官兵们偶尔说句俏皮话,她也会露出短暂的微笑。 陈顺义的第一印像是这女人不错,皮肤不算白,好似家乡清风寨当地姑娘般, 没有内地女人的味儿,与他越南的一个情人类似,他这人好色,就好打野媳妇这一 口儿,清风寨方圆五十里,中越两国有十几个村寨,他陈顺义可以得意地说,村村 都有丈母娘,寨寨都有风流帐,尤其是越南一方,多年的战争遗留下众多的寡妇, 照面只要对得上眼儿,招个手,就算是又有了一个家外家,他还没结婚,也不想结 婚,这日子多美哟!没存想就是这好色的噬好让他当越军团长的老表农清明利用了, 最终给了个指鼻子的越军正连职侦察员,越军边防团还煞有介事地让他加入了越南 共产党,他现在是中越两栖的共产党员,而这道德风化问题,却是两国党纪都不容 许的,一边是不知,一边是知而利用之。那是陈顺义的过去,现在这售货员令陈顺 义思念其在清风寨蛇潜红河两岸的好日子。 陈顺义心想,这女人是徐政委的软肋,有可能政委与这女人有一腿,想办法让 她当中间人给徐政委送礼,也不失为一条升官的捷径。 他想错了,错了十万八千里,他以为徐政委跟他是一样人,认为,只要是个人, 没有对异性毫无兴趣的,他没想过政委是个道德观念极强的,以他自己的揣度,才 有如此一想。其实,售货员并非徐政委的情人,而是徐政委的亲妹妹。 赵军说,徐政委家父母双亡,这个妹妹因为长得难看,你现在看着还可以,问 题在戴着的红帽子上,黄毛不说,还稀疏,而且有哮喘病,此为富贵病,没钱的人 家养活不起这等又娇嫩又没头发的媳妇,有钱的人家也不得要她,所以,父母亲死 后就来到部队,在这小卖部有二年了,在家乡嫁不出去,来部队跟着她哥哥,想着 哥哥当团政委,找个军官干部嫁总应该没难题,却不料没好头发还在其次,那哮喘 病发起来出不了气儿,遇冷遇热都发作,病西施还有个俊模样,她却是又有病又没 模样,你想啊,那个军官不是汗水泪水煮出来的,谁会明知是火坑而往里跳?所以 到现在还是嫁不出去。我在警通排的战友说,政委家属放了话,请他们打听,若有 哪个战士愿意跟政委的这妹子好,她保证管他的前程,年团长也说过,若有人真心 愿意娶政委的妹子,解除徐政委的后顾之忧,让政委安心工作,他老年有一斤力出 二斤的力。你想想看,娶了这女人,你不就上了官道吗?送礼找东升的顺口溜就是 这样来的,只不过那礼物是押上你自己的一生! 陈顺义听得心喜,却不敢确定赵军说话的真假,这说话没谱儿的人,说了真话 别人也不敢信,何况赵军还是道听途说得来的。 赵军以为陈顺义也跟别人一样嫌丑嫌病,便劝说,好姑娘赖姑娘,脱了裤子不 都一样?上了床关了灯,会有两样啊?娶了她,起码你不用回家种地了吧?要不是 她比我大上十岁,我还真想过娶她给我带来好前程。 陈顺义没理他的茬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赵军问,她真是徐政委的妹妹? 赵军没好气地说,你还不信? 这时三连的一名战士从路边经过,赵军喊了一嗓子,兄弟!去瞅病西施了吧? 小心瞅进眼里拔不出来,让政委剥了你的皮。 那兵连忙跑近赵军说,小声点!你不怕我害怕,让人听见不是闹着玩儿的!哎 唷,我让给你了,得了好要请我喝喜酒啊! 滚蛋吧! 赵军与那兵说话的当口儿,陈顺义信了,这售货员确实是徐东升政委的妹妹, 他想到了一个接近这女人的主意。 经常游走于多个女人之间的人,陈顺义还真出手不凡。 赵军在小卖部里晃悠,眼睛并没盯着货柜和货架上的东西,而是不时地瞅一眼 徐东芹,柜台前人来人往的,东芹并没注意到这双贼眼儿,不经意间一扭头,却与 赵军的眼神碰个正着,赵军的眼神猛一躲避,徐东芹也扭了脸,以为就是个单纯来 看大姑娘的兵,营区与外界隔绝,进入战备状况前也是全封闭管理,何况战备期间, 干部家属区与营区也是不同的大门出入,家属探亲也停止了,女人在这儿成了稀罕 物,徐东芹在小卖部里,成了兵们唯一想看就能看的大姑娘,常有纯粹只为闻淡淡 女人香的兵来小卖部,东芹以为这又是个只看货不买货的兵,战士们穷,她理解, 第三年的老兵每月才仅仅有八元津贴,看就看吧,她喜欢被兵们看的感觉。 离熄灯号响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小卖部里的客流渐渐稀少,除赵军外再没有 别人时,赵军才走近东芹。 东芹先问,你想买啥? 赵军故作高深地说,我想告诉大姐个秘密! 东芹一楞,她还没遇过这样的事,别人的秘密,她不想听。 你是那个连队的? 红一连的!我真有个与大姐相关的秘密! 你们一连会有跟我相关的秘密?别开玩笑,马上要吹熄灯号了,赶紧回去吧! 挨批评可不是好事! 真有个秘密!我们连新来了个老广,是广西的兵,从到高炮团后来小卖部买过 一回东西,就为大姐害了单相思的病,家里有个姐嫁在马来西亚,有钱的很,这不 是要打仗了吗?他身上有一万多块钱的现金,不好带在身上,想托付给大姐,他自 己不好意思来说。 徐东芹不信,解放军可不许说瞎话! 当陈顺义出现在小卖部门口,东芹的脸一下子红仆仆的,天底下真有个“他” 为自己害单相思的病哦?尽管此人额头凸起眼窝深陷,自卑让她感觉到歪锅对歪灶 ——-有个八成恰恰好。 赵军拿着陈顺义给他买的两盒香烟走出小卖部,他听到陈顺义会说普通话,陈 顺义和徐东芹的谈笑声,并没有先前一个字一个字吐的味,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只 是没作深想。陈教员与徐东芹的婚事若能成,他赵军就是大功一件,陈顺义将来能 给他带来的好处肯定不会少。此事糊住了赵军的感觉神经,笑眯眯地跑向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