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店后厂家俬铺 类型:军事 作者:襄江水手 2009-8-7 9 :01:34 这些日子,卫明华忙碌得屁颠屁颠的。顺江从清风寨弄来的木材,都让她通过 父亲老同事们的关系卖到了昆明铁路系统的各个国营大厂,货物卖了,人情债留下 了,她便和顺江逐门逐户去送礼,正值年关,烟酒香油之类的东西没人不稀罕,也 有担心她投机倒把不要的,无非多费些口舌,说几句好话。 做生意来钱快,对金钱的珍惜程度便有了重新认识,不像初回中国时那样忧心 未来的生活,心态也比从前好多了,因中越关系恶化而有意回避人的想法也有了一 点点微妙的变化,将来的日子还长哩,没得说永远把自己关在家里的道理,做木材 生意让她深切体会到朋友的重要性,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指不定啥时用得上, 平时不烧香,有事上门时便张不开口,于是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从前的同学战友和亲 戚们的家,当然,送出去不少礼物,不过,人世间讲究礼尚往来,给别人送了礼物, 也就有了上她家回赠礼物的亲朋,卫国栋家也随着1979农历新年钟声的临近热闹起 来。 老爷子卫国栋对女儿女婿做生意提心吊胆的,国家政策不允许私人从事木材贩 卖,虽说顺江拿有“公家经营”的证明信,但看得出女儿女婿花钱手脚大了,给人 送礼都能几百块往外摔,他担心出事,多次劝女儿不要搞了,却不好劝顺江,因为 女婿毕竟是外姓人,而且明知道越南人也在做顺江的工作,不敢把顺江往越南人那 边推,却没想过女儿也是与女婿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回了几句话便让老爷子噎住了 :不做生意总得生活,反正我们一家人不能靠你养活,你说说,你们老了指望不上 儿女,却还要继续养活儿女?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吧?你不要管了,投机倒把是罪, 投敌叛国也是罪,你替我们选择,是做生意好还是回越南好? 这个轻重关系还用选择? 但卫国栋还是憋在心里不自在,想了几天才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让女儿 女婿到居家附近的铁路局机务段临街门面上开个家俱店,挂上南靖华侨农场木材加 工厂昆明门市部的牌子,他认为这样不仅仅不算投机倒把,女儿女婿有个经营地点 和主管单位,他和老伴也能帮忙照看一下门面,老了没事做,闲得人心发慌,养花 种菜属无奈的选择,开了门市部,又在家门口,一能赚钱糊口,二来打发日子,最 主要的还是他担心明华和顺江再走越南的回头路。 明华和顺江这回听了他的,因为老爷子说自己要打发日子帮个工,明华和顺江 没理由再反驳,住在老人家,也得照顾老人的想法。可明华她妈打岔,说是要过年 了,不是说开店的时候,不管咋说,过了年再办。卫国栋风急火燎,定下了便办, 亲自找机务段去租门面,跑各方面的登记手续。 门面房的事还没落台,王党参从宁明南靖来了,他的到来,让卫国栋的门面房 计划有了重大修正。 那天,王党参一瘸一拐地走到卫国栋家门前,向两个孩子打听卫明华家是否住 在这里? 俩孩子回头便喊,爸爸,有人找我妈! 卫明华陪她妈上街办年货,卫国栋出门跑门市手续,顺江一看党参背个口袋来 了,连忙招呼他进屋坐。 顺江听罢党参在清风寨的历险情形,收下阿珠的抚恤金和那块缅甸玉,却琢磨 不透农清明的意思,从党参叙说的情况看,越军已撤出了清风寨,而且还让党参带 来了妹妹阿珠的抚恤金,这样看来,越南人上一封信便没了叫他回清风寨的意义, 此事叫他时刻揪在心头一直没落下过,广州军区的张参谋叫他听指示再行动,也就 是说,就算去也得经情报部门的批准,自己真心不愿去趟这混水,至今还想着对中 对越不利的事都不想做,看来,老爷子对顺江爱我中华的教育成果还是有限的,表 面上顺江的立场站在了中国一边,思想深处却仍然保持中立。缅甸玉的事倒是个新 情况,既然是阿珠和阮晋勇与老表农清明共有财产,他至少可以继承一半,另一半 替农清明保管,关键是如何变现,除了党参带来的这一块玉石料,另外的搁在哪儿 也是问题,就算找到了,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了,农清明告诉党参说他顺江知道, 这让他莫明其妙,想来农清明猜想阿珠会告诉自己,他压根儿想不到农清明的鬼把 戏,不过,他的思路还是跟上了农清明的设想,阿珠若搁玉石料又不想让外人知道, 不在木材加工厂就在清风寨陈家老宅,由此一想,决定把玉石的事放一放,等年后 回南靖华侨农场再说,党参来了,正好帮忙把家俱店先开起来,卫家一家人帮着开 店,没一个是能守店的人,门市不开便罢,若真开了,还确实需要个人守店哩! 二人刚商量毕,卫国栋回来,一见王党参面生,便放了脸,以为他是越南派来 的人,顺江介绍说是内地的战友在南靖木材加工厂帮忙,老爷子嘴巴上客气,心中 压根儿不信,到女儿卫明华跟她妈回家,见了党参打招呼,老爷子脸上才缓和下来, 心底还不敢确定,与党参聊起内地情况,党参说的头头是道,生活细节与老爷子的 印像相符,才确信这不是越方派来的人。 吃罢午饭,老爷子带顺江和党参去看门面房。 其实那就是机务段临街旧厂房门卫边的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顺街一溜全是院 墙,门还开在里边,早先门卫所管的大门也封闭了,还需要从五百米外的另一个大 门才能进。 党参一看便建议干脆把临街的五间房子全租下来,在院子里边砌一道墙,与厂 区隔开,再把现有已封闭的大门扒开,搭个简易棚,这样的话,院子还能当仓库, 再把南靖木材加工厂的木匠找来,就地加工就近在这昆明大城市里卖。 顺江点点头,他自己是后勤干部出身,市场差价意识和附加值的观念一点就透, 党参的想法无非是把南靖木材加工厂的加工职能剥离出来搁在昆明,他望着卫国栋, 希望老爷子再辛苦一趟,找找机务段的领导协商这个方案。 卫国栋起初只想着弄个店就行,不曾想顺江要搞前店后厂,这个动静有点大, 不知机务段能不能同意,答应去找一找,帮着女儿女婿走正道,他还真上心! 党参不着边际地给老爷子打气说,他们这地方闲着也是闲着,租给我们也能收 个租金,我想肯定会答应的! 卫国栋笑笑没言语,党参却会意了,摸着头说,不过,国营企业是不会在乎这 几个租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