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旗下 专制制度的覆灭。沸腾的省份。在布尔什维克党支部。难忘的五月。成了赤卫 队员。十月革命来临。刚当军事委员的时候。 《老弗拉基米尔人》报算是弗拉基米尔省的主要新闻来源了。这家报纸发表的 消息同官方的消息略有不同,因为办报的人同立宪民主党有联系,他们能够直接从 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获得新闻。苏多格达的居民们住在远离俄罗斯中心的偏僻林区, 连去弗拉基米尔的机会都很少,信息不灵,总是急不可待地等着看新出的报纸。人 人都在关心首都发生的事情。根据片断的消息判断,当前正处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 时刻。报纸含糊地报道了彼得格勒街头的混乱、枪击和将要发生的变化。关于将军 叛国、女皇把俄国出卖给德国等各种传闻不胫而走。1916年底那个西伯利亚盗马贼 Г·拉斯普京被击毙的消息令人振奋。拉斯普京是女皇的宠臣,他肆无忌惮地向全 国发号施令,就像在他的世袭领地一样。关于1917年2 月底的风潮,报纸报道得更 加频繁了。 从弗拉基米尔到我们厂来了两个职员。我们向他们打听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们 说,省长克赖顿正式宣布必须绝对保持平静,制止各种流言,并宣称,根据他掌握 的情况,关于国家制度将有某种变化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但这点谁都不信。市民 们很活跃。当地的政治活动分子纷纷集会结社,十分活跃。我关切地问道:“那边 的工人怎么样?”他们耸耸肩,很可能是对工人提出的问题不屑一顾。应该说,在 这方面省城没有起表率作用,省城只是纯粹的行政中心,它在政治发动的炽热程度 方面,大大落后于有六万无产者的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也落后于舒亚、科夫 罗夫、古西以及其他工业城市和工人区。那时弗拉基米尔总共只有四百来个工人。 又过了几天,亚历山德罗夫、科夫罗夫、舒亚、奥列霍夫的无产阶级也活跃起 来了。2 月底,这些城市里人们高举红旗举行了示威游行。目击者说,谁也没有向 示威游行者开枪,警察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送来了新的报纸。我们从报上得知,专制制度垮台了,尼古拉二世退位。 早在2 月27日在首都就成立了一个什么临时委员会,要求服从它的命令,另外还产 生了苏维埃。“苏维埃”这个词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还在莫斯科做工时,我就听 老同志说过,1905年无产阶级选举了苏维埃。 又来了新的印刷品。印刷品上写着:“弗拉基米尔省临时执行委员会公报”等 字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我离厂去苏多格达看个究竟。那里乱哄哄的, 小县城在沸腾。带着红袖章的人走来走去。房屋上贴了许多传单,说弗拉基米尔成 立了市执行委员会,掌握了政权,它已任命全权委员,居民们必须服从这些委员。 传单是由彼得罗夫主席签署的。这位先生是有名的立宪党人,是同《老弗拉基米尔 人》报有关系的那些人中间的一个。后来又见到了省委员会的传单,传单是从彼得 格勒派来的埃尔纳杜马议员签署的。 由于气氛不同寻常,搞得人们头晕目眩。警长没有了!自由了!人们公开举着 红旗走来走去。有些人抱怨说:“现在沙皇没有了,我们怎么办呢?”。 我暗自思忖,抓什么工作,从何处着手呢?关于这方面的事在家里没人可商量, 而工厂里的同事则等着我指点。卡尔波夫那里已经好久没有音信了。同米科夫又没 有书信来往。突然在一幢房子的一扇小门上,我看到一张有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签署 的传单。噢,这说明苏多格达也有社会民主工党的人。很有意思,谁在这里活动呢? 原来是斯米尔诺夫、特罗菲莫夫、奥什马林等布尔什维克党人。当地玻璃厂和织布 厂的工人帮助他们。我去找他们毛遂自荐,问他们要不要钳工帮忙。 接上头了,我们成立了社会民主工党布尔什维克支部。 苏多格达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大城市的缩影,只是没有大城市那么大 的规模罢了。到处都是双重政权,我们在这里也不例外,公开的和隐蔽的政治斗争 在进行着。人民群众正在暗自积蓄力量,对他们来说2 月不是事情的结束,而只是 开始。不过像苏多格达这样的小城市,工人和资产阶级的冲突发展得不像彼得格勒、 莫斯科甚至也不像弗拉基米尔那样急剧。彼得格勒的工人已高呼“打倒部长。资本 家”这样的口号,上街游行了,而苏多格达人还在执行由旧官僚、退伍军官、厂主 和房产主代表组成的社会安全地方委员会的命令。至于苏多格达苏维埃,直至1917 年5 月才诞生,而且从政治立场来看,开始时还是社会革命党人的。本省其他县城, 甚至工厂区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有奥列霍沃祖那沃、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和科 夫罗夫等地的苏维埃,从一开始就是布尔什维克占优势。 在那些日子里,我很少去工厂,更多地呆在苏多格达,在我们社会民主工党支 部所在地。支部的成员有几名织布工人,玻璃工人,机械工人,一名教师(特罗菲 莫夫)和一个名叫斯米尔诺夫的人,似乎是个职员。后来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党支 部的领导人是彼得·奥什马林。 奥什马林参加过1905年的革命,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我的政治素养 较差,奥什马林的政治水平比较高。他在我们支部的会议上讲述他所知道的各种道 理:诸如什么样的革命才是工人革命:为什么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 人都把自己称作社会主义者,究竟谁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应该怎样在人民群众中 进行宣传,促使他们支持革命并维护劳动人民的利益等等。 我们虽然自认为是布尔什维克,但我们的支部没有被正式承认。我们既没有同 弗拉基米尔取得联系,也没有同莫斯科挂上钩。我们强烈地感到了与世隔绝,可以 说是盲目行动,但到4 月后半月,我们知道在伊万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召开了俄国 社会民主工党的省代表会议。代表会议对我们显然是一无所知。后来他们告诉我们, 组织委员会在全省范围内发了邀请信。组织委员会并不怀疑在苏多格达有党支部存 在,但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通知,只得给当地社会安全委员会寄去邀请信,寄希望 于有心人能设法知道召开代表会议的事宜。当然,谁也没有想过把邀请信转给我们。 其他许多县城也没有派代表出席。然而这次代表会议还是起了重要作用。它表明省 里存在着一支新生的强大政治力量。这次代表会议讨论了B ·и·列宁的四月提纲, 绝大多数代表赞成这个提纲。代表会议还作出决议隆重庆祝五一节。 我们得知这项决议后,就决定把组织“五一”游行作为我们支部积极活动的开 端,并给省委发了信,请他们派一名布尔什维克来参加我们的庆祝活动。从弗拉基 米尔派来的同志很快就到了,他的衣着不像工人,名字我记不清了。来人申斥我们 支部工作没有记事,开会没有记录,对我们自称布尔什维克,但没有办任何手续这 点斥责得更凶。 1917年5 月1 日上午,苏多格达的工人、一些士兵和知识分子在喧闹而欢快的 全市大游行中亮出了“全部政权归苏维埃”的标语牌。为此,我们白天同社会安全 委员会的代表和社会革命党人激烈地争斗了一番,晚上我们支部第一次正式编制了 支部成员名单并宣布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苏多格达县委会正式成立。彼得·弗 拉基米洛维奇·奥什马林当选为主席,我被选为书记,我们把各种文书寄往弗拉基 米尔。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莫斯科省委派到苏多格达的代表米哈伊尔·彼得罗维 奇·亚内舍夫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他指点我们同苏多格达苏维埃内占多数的小资 产阶级作不调和的斗争。1917年5 月底,苏多格达举行了工人、士兵代表参加的县 苏维埃代表大会。亚内舍夫帮助我和另一位县党委委员M ·C ·特罗菲莫夫准备在 代表大会上发言,他自己也在代表大会上讲了话。我们狠狠地打击了社会革命党人。 我们公开发表言论,提出自己的口号和明确的政治路线,对于分清地方苏维埃内部 的派别起了重要作用。我认为,我在代表大会上的发言,是我成为布尔什维克党员 后参加政治斗争的庄严的第一课。我们的发言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使布尔什维 克彼得·奥什马林当选为县执委会主席 关于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亚内舍夫,我想多说几句。他在我们这里呆的时 间不长,但他充沛的精力和对革命敌人不调和的态度给我们党支部留下了深刻的印 象。亚内舍夫一生光明磊落。他是弗拉基米尔省人,当过纺织工人,早在1902年他 还很年轻时就参加了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他参加过第一次俄国革命,后来侨居国外, 在美国住了几年,在那里积极参加了工人运动。十月革命胜利后,他领导莫斯科的 革命法庭,1918年率领一支由莫斯科共产党员组成的队伍对尤登尼奇部队作战。1920 年在南方战线任师政委,在对弗兰格尔部队作战中牺牲。 在苏多格达县苏维埃代表大会召开后,政治斗争激化了。 在委员会工作很困难,尤其是1917年夏季特别艰难。七月事件后,整个布尔什 维克党处境艰难,大概影响到所有的地方支部。记得有些老熟人问我: “基里尔,他们说你是布尔什维克,这话当真吗?” “是真的。” “那就是说,你跟列宁是一事的了?” “是跟他一事。”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德国间谍,是他们的沙皇把他派到俄国来煽动 老百姓的”。 “纯粹胡说!德国在打仗,他们侵占了我们好多个省。列宁和布尔什维克主张 结束战争。难道你喜欢战争吗?” “谁喜欢战争!大伙儿都厌恶战争”。 “那你干什么跟着别人胡说八道?要先分清是非。” 但是,用这种方法只能开导那些寻找真理的人。思想上敌对的人根本就不同你 谈话。他们撕我们的传单,不给你们开群众大会的地方,并威胁说要狠狠地揍我们。 当时我们还没有条件依靠工会。因为1917年上半年,在苏多格达只有职员联合会, 而它却公开敌视布尔什维克。 我们不得不保卫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的县委所在地,在这样的条件下,形 势逼迫我们建立无产阶级的武装队伍。在穆罗姆的切鲁斯季站已经建立了赤卫卫, 参加赤卫队的不只是工人,还有第205 团的士兵。在库列巴克和纳瓦申也有了赤卫 队。 苏多格达县委开会热烈地讨论了建立赤卫队的问题,决定加紧组织赤卫队。每 个县委委员都受领了具体任务,有的负责宣传鼓动工人参加赤卫队,有的负责筹集 武器。给我分派的差使是让我教赤卫队员射击,可我自己还不会打枪。有时天刚亮, 人们还在梦乡时,我拿着一支纳甘式手枪到空地或小树林去练射击,一发发子弹往 树上打去。我教他们射击,不知道他们是否有收获,但我自己倒是得益匪浅,在国 内战争年代都用上了。 赤卫队组成后,县委任命我为苏多格达赤卫队参谋长。在此以后的四分之一世 纪中,我历任旅参谋长、师参谋长助理、师参谋长、军参谋长助理、军区司令部处 长、军区参谋长助理、军区参谋长、独立集团军参谋长、工农红军总参谋长助理和 总参谋长等十个参谋工作职务。这漫长的历程显然是从1917年开始的。 在县委委中的,我算是文化程度最高的委员之一。说实在的,我第一次学识字 是跟村里一个退伍的司务长菲利普·赛奥多罗维奇·扎哈罗夫学的。那时我还是个 小孩,用两普特面粉作学费,在他那里学了一冬。他教的都是教会斯拉夫字母,没 学出什么名堂。后来到当地小学上学,我学习很勤奋,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在校期 间,我把学校的藏书全部读了一遍。这些书都是老师们用自己微薄的收入购买的。 想起米乌斯卡夜校,我总是怀着特别感谢的心情。夜校主持人是尤利碰·巴甫洛夫 娜·纳佐罗娃。她平常总是很严肃,也很严格,但却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到自己心爱 的事业上。她虽然很清贫,但课程安排得却很充实。我们在夜校学了三年,学完了 相当旧俄实验中学的课程和师范学校的科学基础课程。现在这些学问都用得上了。 苏多格达赤卫队的基本群众是戈卢别夫工厂和赫拉波维茨基林区的工人。奥什 马林同戈卢别夫工厂的工人很熟,而我在赫拉波维茨基林区工人中又有许多同志。 工厂工人活动特别积极,我们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支部就在这些工人中间最早 开展活动。1917年4 月,我们就发动他们摆工,迫使工厂主在三小时内接受了罢工 工人提出的要求。其结果是工人额外领取了相当于年薪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一次性补 助。 6 月在选举苏多格达市杜马代表时,工人们帮了我们大忙。尽管情况不很有利, 但还是选了两名城里的工人当杜马代表,就在那时我们让人们看到林区工人到底跟 谁走。他们支持反对剥削分子,赫拉波维茨基的布尔什维克决定罢工,但职员们却 按兵不动。后来我们鼓动了一批工人,同他们一起闯进了县执委会,要求它以“革 命的名义”迫使职员服从劳动群众的意志。执委会派警察去林区下达了罢工没有结 束前停止一切工作的指示。此时工人们成了赤卫队的骨干了。 科尔尼洛夫反革命叛乱后,苏多格达市民的情绪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虽然在这 之前已有端倪可见。要知道令人诅咒的非正义战争尚未停止,是谁要求停止战争呢? 是布尔什维克。农民仍然没有分到土地,是谁主张分给农民土地呢?是布尔什维克。 工厂主竭力想像从前那样压迫工人,是谁为争取无产阶级的权利而进行最勇敢的斗 争呢,还是那些布尔什维克。那么立宪民主党人呢?那是一帮十足的坏蛋,当着人 民群众说得天花乱坠,而走的却是老路一条。社会革命党人呢?他们说的多,做得 少。至于孟什维克,那是一群信口开河的吹牛大王。 就这样,生活本身使人们头脑清醒了。昨天在街上见到还不愿同我寒暄的那些 人,今天就跑来问我:“基里尔,以后会怎样呢?”科尔尼洛夫将军的反革命叛乱 对这些人是最后的一次打击。当全省都知道总司令派部队向彼得格勒进发,要攫取 政权时,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多格达的店主和工厂主为叛乱者祈祷,祷告上 苍赐福,窃窃自喜地等待着君主政权复活的好消息。但大部分市民却说:“俄国怎 么弄到了这个地步?共和政体濒于崩溃,要拯救它。”但谁能拯救共和政体呢?生 活本身告诉人们,只有最坚决反对这帮保皇党和冒险家的人才能拯救共和政体。于 是人们逐渐把希望寄托到布尔什维克身上。 当电报传来了克伦斯基撤了科尔尼洛夫的总司令职务,而科尔尼洛夫则发表告 民众书,号召人们不要服从临时政府的消息时,苏多格达执委会内部出现了混乱。 当政的人无所适从了,便把市内有威望的知名人士都请来参加紧急会议。这回听不 到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们平时经常唱的“同左的和右的危险作斗争”之类的高调 了。还是这些妥协分子,他们暂时收起了昨天的豪言壮语,只有依赖人民的力量来 抵抗叛乱分子了。会议开始后,我代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县委会要求派赤卫 队同警察一起维持市内的秩序。他们接受了我的提议。为了表示接受布尔什维克的 意见,在市苏维埃委员会的领导下开始对县电话网实施监督,这时赤卫队员们已在 街上、工厂、作坊、商店、酒库和机关附近值勤了。 科尔尼洛夫匪帮垮台后,布尔什维克在苏多格达站稳了脚跟。现在只要是俄国 社会民主工党(布)县委会和赤卫队司令部提出的提案,市苏维埃会议都注意倾听, 通常都顺利通过。省委通知我们要制订切实贯彻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第六届代 表大会决议的措施。在这方面,地方党代会应起重要作用。9 月初在古西召开了区 代表会议,9 月中旬(旧历)在伊万诺沃- 沃兹涅先斯克召开了全省代表会议。这 两个代表会议都坚决支持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中央委员会的路线,并通过停止 罪恶的战争,立即媾和,把地主的土地分配给农民,建立工人监督生产的制度等决 议。党代表会议考虑到选举立宪会议的思想牢牢地掌握着群众,而群众,特别是农 民则盼着从“立宪”中得到一切好处,因此认为参加立宪会议的选举是有益的,并 竭力采取有更多的代表参加立宪会议。为此弗拉基米尔省推选了十三名布尔什维克 作为立宪会议代表候选人。这些候选人中有:我省参加第四届国家杜马的工人代表 ф·H ·萨莫伊洛夫、无产阶级所熟悉的宣传鼓动家H ·C ·阿贝尔曼(后来在莫 斯科同反革命阴谋分子作战时牺牲。现在莫斯科有一条街以他的名字命名)、老党 员希米克同志(即A ·C ·布勃诺夫)、还有舒亚和沃兹涅先斯克织布工人所喜爱 的阿尔谢尼同志(即M ·B ·伏龙芝)等著名人物。 相信临时政府的人越来越少。10月中旬,在弗拉基米尔召开全省工人和士兵代 表苏维埃大会时,布尔什维克已明显地占了优势。受莫斯科省苏维埃委员会的委托, 代表大会的报告是由布尔什维克и·H ·斯图科夫做的。代表大会经过激烈的辩论 采纳了布尔什维克的议案。临时政府被宣布为搞阴谋的、反人民的政府。省苏维 埃宣布自己是唯一合法的政权。 列宁的党选择了群众已作好冲击旧世界的准备、各地的苏维埃已布尔什维克化 的时机发动革命,正因为如此,起源于波得格勒的十月革命是真正的革命,而不是 在首都发生的孤立无援的起义。1917年在弗拉基米尔发生的事件完全证明了这一结 论是正确的。 现在苏多格达苏维埃执行委员会、赤卫队司令部和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布)委 员会已成了全县的政治和行政中心了。只有社会革命委员会还勉强可以同布尔什维 克委员会较量一下。在那些日子里,只要苏多格达布尔什维克县委员会和赤卫队司 令部的代表将各种问题的提案交给市苏维埃中刚形成的多数派,执行委员会几乎是 无条件地批准这些议案。而对政府委员孟什维克布拉坚科的指令则往往置之不理。 后来,按照全省罢工委员会的指示,纺织工人举行了罢工,其他工厂的工人支持他 们。各工厂停产了好几天。大家都在等待全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召开。终于 从彼得格勒传来了消息: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被推翻了,苏维埃政权已作为唯一合法 的、全权代表的政权在全国确立。过了一天,苏多格达收到了从弗拉基米尔寄来的 当地苏维埃的第1 号通报,上面刊登了代表大会的决议,又过了一天,新出版的《 斗争与劳动》报将列宁颁布的和平与土地法令晓喻全省劳动群众。 苏多格达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后,立即任命了地方苏维埃军事处主席和处置旧军 人复员问题的负责人。对我这个二十岁的军事委员(军事委员这个词在当时就已通 行)来说,肩上的担子可真不轻。革命的敌人试图转入反攻。邻近的县传来了令人 不安的消息:反苏维埃分子在维克萨搞了暴动。布特利齐的富农造反了。在奥里耶 韦、波利斯基和科夫罗夫县别利科沃村爆发了反对苏维埃政权的武装暴动。军事处 不得不昼夜值班。赤卫队员一到晚上就在大街小巷巡逻。采取这些防范措施并不是 多余的。我们曾多次在执委会附近或酒库近旁抓住了一些带枪的可疑分子,后来莫 绍克村的富农试图效法别利科沃村搞武装暴动,于是苏多格达县成了武装冲突的场 所。军事处派出一支赤卫队去收拾叛乱分子,敌人很快就投降了。 立宪会议的选举在省里引起了风波。代表候选人名单主要是两张:第3 号名单 是社会革命党人代表名单,第6 号名单是布尔什维克代表名单。宣传工作搞得热火 朝天。富农、店主、沙皇时代的旧职员和旧军官极尽造谣诽谤之能事,但是,时代 不同了。我们县(59%的选票)同苏兹达利县、弗拉基米尔、舒亚、伊万洛沃- 沃 兹涅先斯克、科夫罗夫、亚历山德罗夫和波克罗夫等地基本上都投布尔什维克的票, 而戈罗霍韦茨县、尤里耶夫县和维亚兹尼科夫县基本上都投社会革命党的票。在全 省,布尔什维克获56%的选票,社会革命党获33%的选票,立宪民主党获6 %的选 票。其他选票属各小党派,其中包括孟什维克。弗拉基米尔省代表布尔什维克参加 立宪大会的有六人,代表社会革命党的有三人。我现在还记得M ·B ·伏龙芝和第 一届苏维埃政府司法人民委员Г·и·奥波科夫- 洛莫夫是布尔什维克的代表,左 派社会革命党人的领袖玛丽亚·斯皮里多诺娃是社会革命党的代表。省会弗拉基米 尔是单独的一个选区,在那里商人、官僚占优势,因此比别的地方都差劲,派了立 宪民主党人参加立宪会议。 在那段时间,军事处的首要工作是抓赤卫队。青年们参加赤卫队非常踊跃。县 青年联盟给我们输送了最有觉悟的青年,对军事处的工作给了很大的支持。省青年 联盟是1917年底成立的。它从弗拉基米尔给我们寄来了《国际通报》杂志。军事处 的工作人员、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们饶有兴趣地读这些杂志,文化程度高一些的就在 工厂组织读书小组。苏多格达青年联盟的成员还根据这本杂志的材料结合现实生活 改编革命话剧剧本在市俱乐部演出。演出由戏剧爱好者、社会活动积极分子H ·A ·乌戈丁负责。他领导的业余剧团积极宣传无产阶级事业的辉煌胜利,在苏多格达 市的文化生活中起了重要作用。 关于布列斯特和约的讨论在全省引起了很多纠葛。我省党组织早就同莫斯科省 党组织保持密切的工作联系。而那时在莫斯科就有一个不同意同德国缔结和约的俄 国社会民主工党(布)成员集团的中心。其实,在当时,和平对我们来说是十分必 要的。尽管这种和平按列宁的说法是“屈辱的”。但这些人不同意签署和约并坚持 进行“革命战争”。只是在党的第七次代表大会和苏维埃第四次代表大会后(那已 是1918年春天),问题才得到正确的、彻底的解决。“左派”被击败了。 日常工作和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困难要求我们更加兢兢业业。3 月,苏多格达 县工人和士兵代表苏维埃同农民代表苏维埃合并。省里成立了国民经济委员会,苏 多格达也有了相应的机构。开始了土地改革。县军事处已经接到省军事处关于建立 正规红军的指示,现在每周都要派出小队去各村负责在分配土地时维持秩序。到4 月底,各地军事处终于正式改编为军事委员会。 在这里我想提一下那时领导县里的新生活,代表年轻的苏维埃政权的几位同志。 苏多格达县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是П·B ·奥什马林。他是二月革命后苏多格达 布尔什维克的第一位领导人,执委会主席这一重要职务理所当然地由他来担任。执 委会书记是Г·M ·茹拉夫廖夫。他同奥什马林一样精力充沛、干劲十足,对劳动 人民的事业无限忠诚。苏多格达市苏维埃的领导人是Ф·B ·比亚科夫,工业委员 是Ф·и·科斯托马罗夫,财经委员是П·H ·瓦西里耶夫,劳动委员是M ·C · 特罗菲莫夫。遗憾的是这些同志几乎没有一个还活在人世。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