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事情(2) 那个夜晚,医护人员赶过来做脚部检查。这种脚部检查是一种常规检查,因为 学院知道,这群游骑兵经常会隐瞒伤情,连身体受伤都不顾,更何况是脚了。即便 是严重受伤,游骑兵们也不愿意讲真话,因为这会让他们做进一步的检查,搞不好 还会被留到下一个班级,或者干脆就被开除。我们在地上坐成一排,把军靴和袜子 放在一边,伸直腿,光着脚。医护人员走过来,拿着一根针,用针刺我的脚趾,以 便确定它们还有知觉。我紧盯着这名医护人员,就在他把针刺进我的脚趾的时候, 我把脚缩回来,“噢!”可事实上,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想,我装得还不错,但 是,他把我逮住了。 “游骑兵,把头转过去,”他说道。我把头转了过去,他说:“好吧,把靴子 穿上。你跟我走一趟吧。”我跟着他回到了战地诊所。 他用针刺了好几次脚趾头,而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真不敢相信,我需要去就 医,而且医生的一句话,还可能让我脱离班级。我想:“这下没有办法了。我栽在 佛罗里达了。”虽然我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但要是不能完成所有训练,我仍然会被 开除。坐在战地诊所里面,我感到沮丧和忧虑。在医生给做检查的整个过程中,我 一直都在对他讲,我没有问题,我必须要回到队伍去,完成课程。他给我做完检查 后,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休息室。 我确实睡了一会儿,但是还要解决肚子问题。我看到医护人员正在吃食堂的饭 菜,于是就用眼角的余光,留心着他们的食物,像个警察巡视一般。我不想让他们 知道,自己正在打那些剩饭的主意。 一名医护人员在食堂打了饭菜,带着早餐——摊鸡蛋、腊肠、吐司面包——来 到战地诊所吃饭。他根本就没有吃光,而是点了一根烟,靠着椅子抽起来,还把烟 灰弹进食物里面。最后,他把烟头掐在摊鸡蛋里。“为什么他们不给我这样的食物?” 我想。 午餐时间到了,这次我很幸运。他剩下了一些豆煮玉米(玉米和菜豆做的), 还有红色果冻。他没有吃光,也没有弹进烟灰。他走进了洗手间,把剩下的食物倒 进了垃圾桶,然后走了出来。我再一次利用了侦探技巧,溜进洗手间,关上门,还 上了锁。我来到垃圾桶前翻找,终于让我找到了!我立刻捡出玉米粒和菜豆。幸运 的是,那杯红色果冻掉进去的时候,是杯底向下,果冻没有溅出去。我把能吃的都 吃光了。我甚至把垃圾桶最底下的食物都吃光了,把垃圾桶翻了一个底儿朝上。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医生确实通知我返回排里。 一些非教官的员工,对游骑兵们多多少少有某种感情。大部分人都会同情我们,而 另外一些人,比如医护人员,他们了解我们想要通过游骑兵学院的决心。当我得知 获准返回排里的消息时,我对这个消息毫不怀疑——事实并不重要。我相信,大夫 考虑到了我的愿望和决心,并把它与我剩下这些天可能受到的伤害做了衡量,才做 出这个决定的。 在游骑兵学院,没有任何东西曾经对我造成永久伤害,尽管我现在仍然感觉不 到右脚的大脚趾头。就是最近,我把手指甲伸进去时,还在想:“上帝啊!我真不 敢相信那里还是没有知觉!”但是,即便如此,我仍然保持乐观。 最后的几天,我也挺过来了,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没有停止。当完成佛罗里达 州最后三天的巡逻、返程回来的时候,我们感到放松和愉快,并且得到了特意准备 的包裹,还可以去运动娱乐室休息。在那里,我们终于可以狼吞虎咽了。来到娱乐 室之后,我还试着喝了半杯扎啤。哦,我几乎都快晕死过去了。回到营地,我就一 头扎下去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眼睛被干掉的眼屎糊住了,睁不开。只能 用手把眼皮拨开。结果,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得上了传染性急性结膜炎, 就是红眼病。 还算幸运,这发生在结束阶段。要不然,这里没有什么治疗红眼病的医疗措施,我 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个而被开除出训练。 毕业给我带了一种成就感,而不仅仅是放松。在游骑兵学院的日子,我真的非 常难忘。我喜欢那种生活。那里的挑战让我成长。整个阶段,我都在想:“既然有 我一个,就不妨做到最好。我不应想通过所有训练会有多么困难,因为这会给自己 的精神带来更多压力。”我把注意力都放在目标上,放在游骑兵飘带上,放在能够 获得的成就上,放在会给我的事业带来的帮助上,放在完成任务后我将变成怎样一 个出类拔萃的人上。我将加入精英的队伍,并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看到了那些拥 有游骑兵飘带的人是怎样彼此相待的,我一直想,自己也要加入其中。 当我通过游骑兵学院的训练时,我并没有想:“终于完成了,再也不用做这种 无聊的事情了。”因为我将返回游骑兵军营,那里的军人也在生活。进入游骑兵学 院的时候,你会体验学院的生活。在游骑兵学院的日子,就跟在游骑兵军营一样。 生活真的很紧张,但是,那是一种磨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