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最艰难的日子 牛童往会议后,刘英率临时省委机关和直属队,北渡飞云江,进入浙东南瑞安 的沙门山、肇平及永嘉纸山一带活动。1937 年3 月间,临委决定由龙跃任浙南特 委代理书记,统一领导浙南根据地各县工作。同时根据叶廷鹏、陈铁军等人的要求 和中央特科指示,叶、陈等领导的浙南临时革命委员会和浙南红军游击队正式归属 闽浙边临时省委领导。坚持浙南内线斗争的红军游击队,在浙南侍委统一领导下, 组成武装工作团,辖各地区武工队、组,武工队时而化整为零,避敌锋芒,时而集 零为整,袭击分散之敌,化被动为主动。在浙东南,省临委还组织了1 个白区工作 团,由黄先河任团长,秘密进入温州市,开展工人和学生工作,推动城市抗日救亡 运动,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配合红军游击队斗争。 正当浙南红军游击队展开艰苦斗争之际,闽浙临时省军区政治部主任兼浙东南 特委书记刘达云继罗连生之后投敌叛变,为虎作伥,给浙南根据地军民带来巨大的 危害。然而富于革命传统的浙南人民,并不气馁,他们紧密团结,互相支持,不屈 不挠地与强敌周旋。 粟裕率领挺进师一部与敌人主力相对进。由浙南挺进浙西南地区。途经瑞安潮 岭、潮际时,留下部分人员在梅山、李山地区,依托游击基点村打游击。主力部队 取道青(田)景(宁)边境西进,直抵杭江铁路南侧。随后回到龙泉溪以北的松 (阳)遂(昌)地区活动。3 月11 日,在遂昌门阵与坚持浙西南斗争的谢文清、 刘亨云率领的红军游击队会合。旋以宣遂汤边游击根据地为依托,开展游击战。 宣遂汤边游击根据地,邻近杭江铁路线,周围交通便利,由于党组织发挥了政 策和策略的威力,争取了不少保甲长站在红军游击队一边,区乡长也往往保持中立。 他们虽然了解红军游击队一些情况,但不向其上级当局报告,因为报告了,反遭上 司责难和“进剿”部队勒索,同时还要受到游击队的惩处,两头不讨好。所以对游 击队的活动,总是睁只眼闭只眼。至于敌军,先前进山骚扰的部队屡遭游击队打击 后,心有余悸。小股敌人畏歼,再也不敢贸然进山;大股敌人又难于上山,因为山 路崎岖,施展不开,给养又难于接济。这样,这块在敌人跟前的小块游击根据地就 成了红军游击队比较稳定的后方。这个后方,在反对敌人第二次大“清剿”时期, 成为挺进师在杭江线以南和浙西南地区坚持斗争的重要基地之一。 有了类似宣遂汤这样的后方基地,挺进师的反“清剿”斗争,就获得了更多的 自由权。他们借助各游击基点村和基本群众的掩护,隐蔽自己的行动和意图,一旦 捉住有利战机,即给敌人以突然袭击。速战速决,迅速转移。 他们在实践中总结了兜圈子战术,采取大小圈、“8 ”字形、“S ”形、回马 枪、早出晚归、东去西返等许多形式与敌周旋。部队飘忽不定,出没无常,敌人难 于捉摸。 然而,由于敌人依仗其绝对优势兵力,在地方反动势力协助下采用“拉网”战 术,加之采取强迫移民并村,对群众严加控制等残酷措施,绘红军游击队造成了极 大的困难,斗争十分艰苦。虽然红军游击队机动灵活,不易为敌人发现行踪,但敌 人多势众,撒开大网,致使红军游击队常与敌发生遭遇。 敌人一旦发现游击队踪影,就立即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使游击队陷入困境。 一次粟裕率部由浙西南庆元、景宁边境北进,当到达云和与松阳交界地区时, 突然与敌遭遇。敌立即收拢“大网”,将挺进师部队围困在龙泉溪和松阳溪之间10 多公里的“三角架”里。挺进师虽然施展了忽南忽北、打回马枪等战术,但仍难于 甩掉敌人,并几度误入敌人的伏击圈,几陷绝境。幸好,大多数指战员都具有打游 击的丰富经验,熟练地运用打、藏、走相结合的战术,并可组自为战,人自为战。 能打就打,打不了就钻进荆棘丛中躲起来。任凭敌人在跟前吼叫,沉着以待。由于 敌人在明处,害怕游击队打冷枪,心虚地咋呼一阵,乱放一阵枪,就悻悻地走开了。 游击队员瞧准空隙迅速转移,脱离险境。就这样,打打藏藏,边打边走,一昼夜走 了90 公里,连打7 仗,才摆脱了敌人。 由于敌人逐渐摸到了红军游击队的一些活动规律,一旦发现游击队踪影,就死 缠下放。为了甩掉前堵后追之敌,红军游击队常常整日整夜穿密林,走山径,绕圈 子。有时连续几天几夜得不到喘息机会。当找到可隐蔽休息的游击基点时,指战员 一觉就睡几十个小时,还不知醒。如果有了伤员就更难办了。因为敌人搞移民并村, 一些游击基点被并掉了,游击队怕连累群众,不便把伤员安置在群众家。隐蔽在山 洞里也不安全,因为那里是敌人搜查的重点目标。抬着伤员行军打游击更不堪设想。 没办法,只好在野地里向死人“借房子”。即将坟墓掏开,把尸骨移置他处,在棺 村里垫上干草,将伤员安置进去,暂时隐蔽养伤。 这个时期,是挺进师在浙南三年游击战争中最艰苦的时期。为保存革命力量, 部队不断地在敌人的“网眼”中穿梭。除短时间转到游击基地休息外,绝大部分时 间都是风餐露宿。“青天作帐,大地当床”,枕戈待旦。更为困难的是,常常缺粮 断炊,不时以野菜、草根、树叶充饥。当弄到粮食时,又苦于没有炊具,如果敌情 稍微缓和,尚可在山林中用茶缸野炊,若敌情紧急,为避免暴露目标,不便生火, 只好吃生谷子。生谷子消化不了,难于排泄,大便时只好用棍子扒。这样,饥难忍, 饱也难受,反复折腾,许多战士身体垮了,加之缺医少药,非战斗减员时有发生。 但不论如何艰苦,除个别动摇分子外,广大指战员为人民解放事业,矢志不移。因 为他们坚信共产主义一定会胜利。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