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他们没等到上法庭 1945 年4 月30 日,下午三点钟刚过,新婚的希特勒夫妇在下暗堡的主走廓 里最后一次露面。自从四十个小时前在凄凉的午夜举行婚礼以来,他们很少在一起。 他们向总理府留下的成员道别。在场的有戈培尔、鲍曼、克莱勃斯和布格道夫将军、 瓦尔特·赫维尔大使、海军武官伏斯中将、魏纳·哈斯教授、腊登休伯少将、赫格 尔少校、高级侍卫官海因兹·林格、奥托·根舍少校、三名秘书——克里蒂安夫人、 荣格夫人和克鲁格尔小姐(鲍曼的秘书)以及曼切阿莱小姐和维尔纳·瑙曼。只有 飞行员汉斯·巴尔、青年团首领阿图尔·阿克斯曼、司机埃里奇·肯普卡和玛格达· 戈培尔不在场。 这一正式的告别仪式只进行了几分钟,谁也回忆不起有什么不朽的言词。在一 阵难以忍受的沉默之后,林格终于得到希特勒示意,打开了通向希特勒私人房间的 门。希特勒做了一个礼貌的姿势让爱娃走在他的前面。在永别之前,阿道夫·希特 勒转身面向海因兹·林格,同他握手,说,“林格,老朋友,我现在要你参加突围 小组。”林格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我的元首!”“去为我的继任人效劳。” 希特勒说。 不管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它终究是希特勒在暗堡成员面前说的最后几句话。 希特勒故作镇静地穿过人群,关上了房门。希特勒要求林格在他死后立即负责 处理他们的尸体。这就是他在进入准备自杀的房间之前说的话。“他告诉我,要我 们等十分钟,如果听不到声音了就过去。”根据其他在场的人说,这时林格再也沉 不住气了。也许,在这样一种受压抑的时刻,他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但是不知是 什么明显的原因使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一口气跑完四段很陡的楼梯冲向太 平门,跑到炮火连天的院子里,随后又迅速地跑下来,瞪大着眼睛,什么话也没有 说。所有其他的人只是惊异地注视着他的古怪行动。 接着奥托·根舍少校离去了,他把在上暗堡的希特勒警卫队的几名青年军官找 在一起,向他们布置任务。他们的紧急任务是把两具尸体抬出下暗堡。 根舍很快又返回,站在希特勒住房门口的正前方,两腿叉开,把手枪紧紧地握 在胸前。每个人都在期待着随时发生的结局。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待着一声或许是两 声枪响。作为一个军人,根舍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能从沉重的拱形铁门听到枪声, 而时间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事实上,枪声要通过两道门,因为在希特勒卧室前面 还有一间小门厅。 门外的活动远未结束。两个重要的后来者现在突然出现,他们错过了在走廓的 告别仪式。第一个是戈培尔的夫人玛格达·戈培尔,她冲向根舍。由于吃惊和迷惑 不解,根舍挥舞着手枪,企图把她赶回去,但是她要见希特勒的激动劲儿和决心使 根舍的心软了下来。根舍走进房间把玛格达的要求转达给希特勒,但是趁他没有防 备时,玛格达突然绕过他,猛冲进希特勒的书房。 这个事先没有料到的插曲也许只有两三分钟。然而希特勒断然拒绝同玛格达说 话,甚至不屑听玛格达劝他飞往伯希特斯加登的恳求。她哭泣着、颤抖着离开房间, 走过她丈夫的身旁也没有说话就又回到了上暗堡。 第二个迟到者是在玛格达·戈培尔同希特勒在密室交谈时出现的。他是阿图尔· 阿克斯曼,他之所以迟到是由于他要冒着炮火,穿过威廉广场,从街那头的战斗岗 位上来。阿克斯曼是同他的助手根特·韦尔京少校一起来的。 两个人都是盗匪装束,用湿手帕蒙着脸,以防灼热的灰尘和硝烟侵袭眼睛。 当阿克斯曼走近根舍时,根舍正站在门前的岗位上,这位被激怒的少校坚定不 移、生硬地对阿克斯曼说,“太迟了,对任何人都太迟了。”1945 年,阿图尔· 阿克斯曼的证词曾被否定或忽视——他的证词是在1945 年12 月下旬提供的。他 直率他说:“我正好站在尽量靠近门的地方,但是我肯定没有听到枪声。像我一样 靠近门的有六个人——戈培尔、鲍曼、林格、克莱勃斯和布格道夫将军、阿克斯曼, 也许还有另外一两个人。我们之中谁都没有听到枪声。我认为这是因为有密封的两 道门的原故。那两道门都能防火、防毒,所以能隔音。我和林格最后直接从元首那 儿得到的指令是等候十分钟,随后就进入房间去。这就是我们所做的。我一直盯着 我的表,我担心它会停摆。这真是我一生中最长的十分钟”。 下午四点过后不久,希特勒死后不到半小时,哈斯教授向欣克非常确切地叙述 了他同阿道夫·希特勒进行最后一次长时间磋商的情况。哈斯说,这次谈话就在那 一天凌晨三点钟或许是四点钟左右在下暗堡里希特勒就寝之前进行的,这就是欣克 在路上见到的那次谈话。希特勒再次询问了哈斯关于他曾推荐的极简单的手枪加毒 药的自杀方法。如果希特勒不折不扣地按照哈斯冷静的劝告去做——而以后的情况 证明了他确实是那样做的——那么,随后发生情况是可以根据当时最可能发生的事 加以合理推测的。 希特勒有两支手枪。火力较大的是口径为7.65 毫米的标准瓦瑟手枪。从4 月 22 日,也许更早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把这支手枪放在他的短上衣口袋里,他的高 级侍卫尤利乌斯·夏勃曾经见到他从卧室保险柜里拿走那支手枪的。 比较小的一支手枪是6.35 毫米的瓦瑟。他带在身边多年,塞在裤腰右口袋旁 边所缝的皮套子里。现在小手枪放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人们认为这支枪只是为谨 慎起见才摆在这儿,以防大手枪发生故障,因为他很不熟悉这支较重的手枪。后来, 希特勒在那张狭长沙发的一端坐下,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两丸毒药,一丸放在桌 子上手枪和花瓶中间,另一丸放进口中。 他的新娘爱娃坐在蓝白色沙发的另一端,他们相隔大约只有两英尺。爱娃脱下 无带浅口鹿皮皮鞋,把脚缩在她那轻巧的身体下边。她有两粒胶囊。 她把一粒放在同一张小圆桌上,随后把她的6.35 毫米口径的瓦瑟手枪以及一 条山茶色的绸子手绢也放在桌上。她把第二粒胶囊放入口中。 就像哈斯教授对欣克说的,希特勒说过他俩一道死是他的最终的愿望——“当 我们必须死时,我们俩希望一块去死。”哈斯教授在同希特勒交谈之后,为了万无 一失,他又去爱娃住所嘱咐她,“一听到枪响就立即咬破胶囊。”显然她是这样做 了。因为她担心看到她死去的爱人会动摇她的决心。所以,只有爱娃·希特勒一个 人听到了亿万人民乐于听一的这一声枪响。 希特勒一死,戈培尔很快就步其后尘。 1945 年4 月中旬,戈培尔全家在施万南韦德住下后,关于如何拯救玛格达和 孩子们曾经提出过两项计划。哈韦尔河向西蜿蜒流入易北河,施万南韦德就是这条 河上的一个半岛。阿尔贝特·斯佩尔的计划就是要把玛格达和孩子们迅速转移到专 用汽艇上(不让戈培尔知道,因为斯佩尔担心这位博士会坚决阻拦实施这一计划), 然后,沿着哈韦尔河顺流驶向易北河,而美国人已于4 月11 日到达那里。另一项 类似的计划是戈培尔的国务秘书维尔纳·瑙曼制定的,同样要用一艘已经停在那里 的汽艇,与斯佩尔计划所不同的是,瑙曼的计划曾呈送戈培尔过目并得到他的赞许。 这艘汽艇藏在芦苇深处作为玛格达和孩子们的藏身之所,直到躲过最坏的时刻。可 是,那位心神错乱但又毫不动摇的母亲立即拒绝了这两项计划。她说,她一定不能 抛弃她的丈夫,又说,她决心让她的孩子们同希特勒一道死,“因为我的宝贝们太 好了,这个糟糕的世界简直不配得到他们”。 但是,仍然有一个问题时时困扰着戈培尔,那就是要弄清希特勒是否会坚持他 在德国首都结束性命的决定。几个星期以来,这位部长几乎是独自一人坚决主张在 柏林坚持到底。而暗堡的绝大多数人则赞同选择阿尔卑斯山堡垒作为最为防御阵地, 他们渴望撤到伯希特斯加登。3 月29 日复活节周末之后发生了一场危机。暗堡里 以鲍曼为首的强大的伯希特斯加登派控制了希特勒,其时正是希特勒想要呼吸一下 上萨尔茨堡空气的时候。戈培尔闻讯匆匆赶到暗堡。奥托·根舍少校描述这一紧张 场面说,“戈培尔拉住元首的两边衣襟,恳求他记住1933 年1 月30 日午夜同戈 培尔一起所作的庄严宣誓。那一天希特勒成为总理,入主总理府,他同戈培尔一起 宣誓:‘我们决不自动放弃这座建筑物,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们赶出去!’” 4 月20 日(星期五)戈培尔参加希特勒的生日庆典后没有呆多久就早早地离开去 料理他自己的事了。他径直到他的办公室,站在旧式瓷砖壁炉前,把许多纪念品扔 进火里,其中有:他七岁时穿着海员服装的照片;他的中学成绩单;他父亲的一叠 来信;履行基督教按手礼的照片;他们毕业班同学的集体照片。最后扔进火堆里的 是一个年轻女人上光相片。这是捷克美人莉达·巴洛娃1938 年赠送给她德国情夫 的。 第二天,戈培尔又同他的秘书赫尔·里夏德·奥托和维尔纳·瑙曼在一起,仔 细地监督销毁他的日记。这些日记从1924 年收藏起,至今已是册页浩繁了。据瑙 曼说,到现在这些日记堆放在“有四个电话间大”的密室里。从1945 年1 月起奥 托已经甲缩微胶卷拍摄了这堆日记(虽然这些日记只到1945年3 月15 日止)。维 尔纳·瑞尔纳·瑞曼和另一名主要助手、党卫队上尉贡特尔·施瓦格曼受托收藏这 些日记,以免落入苏联人或东德人之手。但是,不知怎么的,瑞曼和施瓦格曼疏忽 了,有一卷缩微胶卷终于落入苏联人或东德人之手,最后在1974 年传到西方,其 中某些部分已经发表(例如1978 年出版的《最后的记载》)。即使在这次销毁日 记之后,戈培尔仍在黑皮日记本上继续写他简短的日记,到希特勒去世,甚至一直 写到次日他自己临终前的最后几小时。 戈培尔处理他的日记之后,便坐在办公桌旁开始录音,他知道这是他对日耳曼 民族的最后讲话。录音的时候,苏联炸弹震落了天花板上的泥灰。当时在场的莱曼 钻到桌子底下,但戈培尔把泥灰从讲稿上掸掉,照常录制他的讲话。然后,他把录 好的唱片放进盒子里,以便在尽可能接近末日的时候播放,但实际上在希特勒去世 前几天已经播放了这一讲话。 戈培尔及其妻子和六个孩子坐在一张栋木长桌旁。大家都一道起劲地合唱。这 支年轻的高音合唱队企图以怪诞的不断的歌声盖过更大、更不祥的炮弹爆炸声。 虽然希特勒邀请戈培尔及其一家住进暗堡,但出人意外,这两个人在最后一星 期里却很少互相见面,每天只见面一个小时。事实上,他们的旧日友情明显地冷淡 起来。原因之一就是希特勒对任何人(即使对戈培尔)也不愿改变常规,盖尔达· 克里斯蒂安称之为“他的刻板的小礼仪”。例如,他任何时候也没有同戈培尔在一 起吃过饭。盖尔达·克里斯蒂安说,希特勒“几乎不理睬戈培尔。使我吃惊的是元 首不停地复复着‘最后只有勃隆狄和勃劳恩小姐是忠诚的’这些悲伤的话。他有意 视而不见戈培尔和他的妻子。如果考虑到戈培尔夫妇现在都是肯定要自杀的人,这 就更使我不理解了。我们都知道,他们还打算牺牲自己的孩子为希特勒殉葬。”显 然赫维尔、克莱勃斯和布格道夫同希特勒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戈培尔也到场,但盖 尔达·克里斯蒂安认为,这种时候“气氛肯定冷淡”。 然而,希特勒和戈培尔定期举行的简短会晤却是重要的。现有的证据说明:在 会晤期间,戈培尔草拟了希特勒的政治遗嘱。戈培尔就像多数受到教育的德国人一 样知道胖特烈大帝和俾斯麦都留下了这类遗嘱,旨在指导他们的继承者,她也希望 希特勒在进入坟墓之前不要错过同样的机会,以便取得对历史的发言权。 我们已经知道,希特勒在4 月29 日(星期日)凌晨,口授他的遗嘱时,只有 格特路德·荣格同他在一起;大约在半夜两点他们俩人突然离开婚礼招待会。荣格 夫人说,她对口授作了速记。但是她又说,希特勒是“照稿宣读的”。谁写的草稿? 一般估计草稿必定出自希特勒本人之手,但对内容进行严格分析后,这种估计是站 不住脚的。再者,如大家所知道的,还有一个真正的问题,即:到4 月29 日的时 候,希特勒的右手是否已不再颤抖而能使他写清楚字迹。我猜想草稿极有可能出于 戈培尔之手。阿道夫·希特勒的遗嘱开头说: 说我或者任何其他的德国人在1939 年想打仗,是不真实的。需要和煽动战争 的,完全是那些犹太血统的或为犹太人的利益服务的国际政客。我曾经为裁军提出 过无数次建议,后代不能把战争爆发的责任归罪于我……。 长达六年之久的战争尽管遭受种种挫败,但终有一天会被认为是一个民族争取 生存的最光荣、最英勇的意志表现而载入青史。在六年后的今天,我不能抛弃作为 德国首都的这个城市。既然我们再也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抵挡敌人对这个城市的进 攻,既然我们抗击鲁莽的机械化部队的力量将会逐渐消耗殆尽,我愿留在这个城市 里与千百万德国人生死与共……。 有一位医生向戈培尔夫人提供了安眠药和毒药。可以肯定,她有六枚氰化钾胶 囊,装在蓝色塑料小瓶里,瓶颈上有个黄铜小圈,是施通姆费格医生那一星期在暗 堡里分发的那种药,可能她在进入暗堡之前就取得了这些胶囊。不管她是怎么获得 毒药的,玛格达本人杀害了她自己的孩子,则是罪证确凿的事实。 夜幕在柏林已经降临;当时是晚上八点半,正是开始灯火管制的时间。 戈培尔和玛格达俩默不作声地走过放着六罐汽油的暗堡楼梯的底部。在楼梯的 顶部,他们遇到希特勒警卫队的一名官员,党卫队的上尉。这名上尉站在附近,是 为了在必要时给他致命的一枪。他没有执行这种特殊使命,却呆在主平门内的暗处, 成了这一自杀事件中的唯一目击者。 戈培尔和玛格达·戈培尔都仔细地演习过哈斯教授推荐的手枪加毒药的方法。 玛格达走在前面,她咬破了胶囊,慢慢地倒在春天松暖的土地上,她胸前别着阿道 夫·希特勒的金色党徽,这是希特勒本人死前一天送给她的告别礼物。她的丈夫朝 她开了一枪,子弹击中她那披着浅黄色头发的后脑。戈培尔咬破了他的胶囊,紧接 着扣动P —38 型瓦瑟手枪扳机,子弹打进他的右边太阳穴。希特勒警卫队的那位 军官找来施瓦格曼上尉,他们一起把汽油浇在两具尸体上,点着火,匆匆地进行了 火化。早在1927 年希特勒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判断一个男子汉有两种方法,一 是看他娶什么样的女人,二是看他怎么个死法。”希特勒无意中说出的墓志铭不仅 仅是为了他自己的,也是为了他的预言家戈培尔的。 希姆莱的死比希特勒和戈培尔的死更富戏剧性。 1944 年底,纳粹德国秘密警察总监希姆莱深感大势已去,每天有很多报告送 到希姆莱那里,有一份报告说,仅仅一个月里就杀害了25 万犹太人。希姆莱写下 了这样的批语:让他们去死是“为了提高德国的荣誉”。 希姆菜合上文件夹立即指示女秘书把1000 个气球送往奥斯威辛集中营,交给 臭名昭著的看守奥斯瓦尔德·卡杜克使用。卡杜克挖空心思想出一条诡计,他把气 球送给孩子,这样孩子就高高兴兴到医院里接受酚注射液。 用这种方法每一分钟可以杀死10 个孩子。非常疼爱自己孩子的希姆莱显然认 为,用这种方法可以使孩子们高兴,从而愿意去注射致死人命的酚剂。 希姆莱在理疗医生菲里克斯·克尔斯滕那里的所作所为也体现了他的双重性格。 克尔斯滕利用他给帝国党卫队首领治疗的独特机会,拯救了成千上万个集中营囚犯。 希姆莱的胃痉挛经常发作,有时连续几天疼痛难忍,只有克尔斯膝能解除他的病痛。 克尔斯滕则利用这种机会,促使希姆菜同意释放一些囚犯。他还要求希姆莱不传达 希特勒关于盟军进攻德国以前炸毁集中营的命令。这种讹诈真是好样的!有一次希 姆莱干巴巴他说了一句,“善良的克尔斯滕医生每次来给我按摩,总要从我这里救 出一条人命。”但是谁也治不了希姆莱二十年来关于培育所谓超级人种的狂想症。 希姆莱对希特勒无条件地表示忠诚,建立在他自身安全的强烈需要及寻求庇护的基 础之上,然而,他的忠诚并没有保持到第三帝国的末日。当战争发生了转折,希特 勒的失败指日可待,即这个泥足巨人开始出现裂缝时,希姆莱立即开始动摇,这正 表现了他的性格特征。 有迹象表明,希姆莱从1943 年开始同力量还弱、但日益扩大德国抵抗运动有 着联系。他显然还以某种方式参与了1944 年7 月20 日对希特勒的谋杀,否则难 以想象,有严密组织的盖世太保的最高首领竟然不能迅速而有效地对付谋杀希特勒 的阴谋分子! 克尔斯膝这样描写希姆莱的:“希姆莱具有科学研究精神,也许他可以当好一 个庄园的管家、一个城市的市长、一个文化发达地区的文化局长。命运却给了他力 不胜任的职位。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在抽风。我早已指出他气质上的双重性,色厉内 荏,做出违心的事。他像一架自动机器执行元首的命令,甚至执行屠杀人的命令… …”1945 年5 月23 日希姆莱走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死亡之国。当时, 希特勒已经自杀身亡,战争结束了,希姆莱被希特勒继承人、海军元帅邓尼茨罢官。 邓尼茨在一封简短的公文中通知希姆莱,鉴于形势决定解除他的内政部长、内阁成 员、陆军预备役司令和警察首领的职务。 战争于1945 年5 月8 日午夜正式结束。5 月4 日,德国在该地蒙哥马利大本 营里签署了投降书。5 月6 日,希姆莱和他的少数随从从弗伦斯堡(现西德石荷州) 出发,向150 公里之外的不来梅福尔德(现西德下萨克森州)行进,接着又往南到 了吕内堡草原。希姆莱悄悄地隐居下来,他剃掉了小胡子,摘下了夹鼻眼镜,左眼 戴了一个黑眼罩,想迷惑外人,结果弄巧成拙。 希姆莱同其他嫌疑犯一起被不来梅福尔德附近的一个英国检查站抓获,送往吕 内堡附近的英军第三十一号审讯营。下午四点整,希姆莱被带到审讯营司令汤姆· 塞尔弗斯特上尉面前。上尉后来报告说:“走进我办公室的第一个人,瘦弱、有病, 穿着撕破了的军装。紧接着又走进两个人,一个健壮高大、一副武夫样子,另一个 身材修长。那个壮汉走动时还一瘸一拐的。我感到有点异乎导常,于是命令一个军 士对这两个人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同他们接触。他们被带走了。这时 那个瘦弱的人摘下左眼的黑眼罩,戴上一副眼镜。我立刻认出了他。他轻声说:‘ 海因里希·希姆莱’。”希姆莱必须脱去衣服接受检查,看他是否带有毒药。搜身 检查一无所获。 但是希姆莱把一颗氰化钾藏在牙齿中间。医生检查时,怀疑他嘴里的一个黑结 并不是蛀牙,于是希姆莱嚼碎了胶囊、吞下了毒药。医生花了足足一刻钟给他洗胃 和进行人工呼吸方法,但还是没有抢救过来。这个帝国党卫队的首领海因里希·希 姆莱逃脱了人类法庭对他的审判。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