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从小水铺南面的野雉尾山上传来枪声和阵阵呐喊声。当后勤人员警 觉过来时,敌人一齐冲杀出来,前堵后击,后勤人员仓促应战,队伍遭受了不应有 的损失 邓宗海、伍若兰离开朱德后,径直回县委机关,动员百姓们起来,准备打大仗。 邓宗海了解到伍若兰与朱德的微妙关系,有意将朱德的情况介绍给她,示意她 适当的时候多与朱德接触,以便早日促成此事。 伍若兰胆大心细。自从与朱德相识之后,一改过去的敬慕之情,心里头暗自爱 慕起朱德来。对于这一点,朱德心里是明白的。 送走邓、伍俩人,朱德心里涌动着眷恋的情感。他知道他与伍若兰的关系已到 了冲刺的阶段。他从地方党员负责人的口里得到消息,伍若兰的确是在暗自爱着他。 临别之际,邓宗海暗示朱德,适当的时候应主动地向伍若兰求婚,为此,朱德思考 了半日,终于使他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他伏案向伍若兰写了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放 在口袋里,待适当的时候由他亲自交给伍若兰。 但转念一想,眼前处在战事之中,无暇更多的与伍若兰见面,干脆嘱通信员, 将信转给伍若兰,并叮嘱说,这封信本当由他亲自交给伍若兰,因考虑战事,无暇 亲自递交,要伍若兰鉴谅。 朱德将通信员打发走之后,李天柱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李天柱说,李宜煊师气急败坏,已纠集敌主力部队朝耒阳猛扑而来。 朱德略为思忖,下达命令。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从东南方一带取道肥江渡耒水, 佯装向郴州方向退却,以迷惑敌人。 按照朱德的命令,部队朝郴州方向撤退。后勤人员(大部分是挑夫及随军农军) 走前面,主力部队随后。当后勤人员到达小水铺时,却遭到当地反革命地主武装的 袭击,损失惨重。 我军遭敌地主武装的袭击,这是朱德不曾预料的。 据几位后勤人员告诉他,小水铺附近驻扎着以谭孜生为首的反动民团。 耒阳县土豪劣绅、团防局长谭孜生生性狡诈,为人阴险。我军攻下耒阳后,逃 至小水铺,除直接掌握挨户团的十余支步枪外,还控制着附近几个大村,如曾家、 罗家、廖家、谭家等四姓大村的地主武装,散布什么共产党就是搞“共产共妻”、 “杀人放火”之类的滥调谣言,并蒙蔽了一部分农民群众为其所用。 由于我军撤退仓促,谭孜生早已探得我军的意图,故而早有准备。为了截击工 农革命军,谭孜生等事先用大木头和杂柴封住所有重要道口,并出动流氓地痞等亡 命之徒埋伏在道路两旁,等待工农革命军的到来。 晚10 时许,冷雨凄风,田野寂然。 后勤人员前呼后拥,摸黑朝前赶路,当部队进入小水铺境内,突然间,从小水 铺南面的野雉尾山上传来枪声和阵阵呐喊声。当后勤人员警觉过来时,敌人已一齐 冲杀出来,前堵后击,后勤人员仓促应战,队伍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 消息传至朱德住处,朱德大为震惊。 朱德问:“敌人有多少人?” 后勤人员答:“大约有一二百人。” 朱德又问:“我军伤亡大么?” 后勤人员答:“死伤二十来人。” 朱德心情沉重无心再问。 “立即通知营以上军官到师部开会。”王尔琢气愤地道,“一定要给敌人点颜 色瞧瞧!” 朱德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人员到齐。朱德简略地介绍了情况,提出兵分三路的作战方案,为 顺利通过小水铺,谨防敌人再度袭击。中路由朱德亲自统率主力,正面绕道西冲, 麒麓、上盘,迅速包围野雉尾之敌;东路和西路由农军组成,取捷径绕过小水铺, 向郴州方向前进。 由于在黑夜中行走,摸不清敌人的布防情况。朱德率主力如期赶到野雉尾时, 向敌发起冲锋。谁料敌人早有准备,狡猾的谭孜生已将队伍调走,等朱德部队发起 攻击时,敌人已空无一人。 中路主力顺利通过野雉尾,朱德下意识地感觉到,东西两路农军肯定遇上了麻 烦。 当朱德正为东西两路农军担心之际,前方已传来消息。东路农军行至鸡公桥时, 遭敌伏击,死伤逾百,许多物资被敌掳走,还丢下了三匹军马。当夜,有十几位随 军农民被抓去,关在敌人的巢穴——三公庙,惨遭杀害。好在西路农军一路没遇到 袭击,保存了有生力量。 小水铺之战,使朱德的心情沉重。他万万没有想到,由于对敌情的疏忽,以致 使农军遭受了不应有的损失。他自责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尔琢劝他不必过 多的自责。小水铺之战的失利,是由多方面的因素促成的,这一点大伙都清楚。朱 德并不是这样想的。虽然,古往今来,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很正常。但作为军队的 主帅,在黑夜行军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贸然行动,自己犯了兵家大忌,这不能不自 责啊。 朱德总结教训重估形势后,立即率领工农革命军和一部分随军农民,于当晚退 到公平圩以南的排风阁。然后,佯装向郴州方向移动,以迷惑敌人。 走了一阵,忽然转折向东,经大河滩过河,退到夏塘。 夏塘是个不大的村庄。朱德将部队带到此地后,觉得有必要召开一个会议,以 统一官兵们的思想。军官们对小水铺之敌无不痛恨,纷纷要求朱德率主力包围小水 铺,痛歼敌人。 朱德冷静地分析了情况,认为:小水铺之敌只有极少数的顽固派,多数是受蒙 骗的群众,我们应该打击少数顽敌,而不应伤害受蒙蔽的群众,不能采取这种大撒 网的做法。 根据朱德的提议,决定只派一个连化装成白军,去执行这一任务。 3 月3 日,清晨。 化装成白军的工农革命军一个连的队伍,打着“国民革命军第十九军” 的旗帜,大摇大摆地行走在田埂路上。 按照朱德的部署,工农革命军一个连的部队,从夏塘出发,经淝江口过河,到 达江陂后,换上白军的装束,朝小水铺一带开来。 抵达小水铺三公庙时,谭孜生听说国军已到,不禁喜上眉梢,立即出迎,好酒 好肉款待革命军。 我军装扮白军的连长故意一番赞扬,说谭孜生局长劳苦功高,为党国立了大功, 一定报请李宜煊师长嘉奖。 谭孜生受宠若惊,喜笑颜开。 连长说,要召开庆功大会,务必请各位乡绅参加。谭孜生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当日下午,“庆功”大会在三公庙召开。乡绅们不知是计,纷纷出门,邀功请 赏。连长见该来的人均已到齐,心中暗喜。 谭孜生神采飞扬,一副得意的派头。众豪绅跟着谭孜生走进会场,找位子坐了 下来,连长说,难为各位到场庆功,来的都是些好角色。话音刚落,连长把手一挥, 刹那间,从门外走进二十余名武装的军人,谭孜生脸色大变,明白了一切。战士们 将二十余名土豪劣绅五花大绑。“庆功”会成了宣判会。 连长宣布谭孜生等人的罪行,就地处决。 这时,朱德卒部赶到三公庙,将敌挨户团武装全部缴械。老百姓们得此消息后, 奔走相告,喜笑颜开。 于是,在耒阳城乡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朱德妙计赛诸葛,化装“白军”捣匪窝;“庆功”会上抓坏蛋,“白军”原是 红军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