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 “你怎么也没裹足呀?”江南盯着她的脚问, “于大同家没有丫环,一直都是我侍候他们,于大同说小脚不能干重活,便不 让我裹脚。” “他想得倒够长远,那你家在哪?” “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在于大同家了。” “你怎么到于大同家的?” “听于大同说是他把我买来的,原来是给他儿子于小同当童养媳的,后来他儿 子得病死了,于大同觉得不能白养我这么多年,便想让我给他当小老婆,再给他生 个儿子。” “他想得倒挺好,不会让他的二老婆生,我看她年纪也不大吗?”江南添了点 柴继续问, “他二老婆原来是青楼的妓女,后来被于大同看中了,赎了身,到于家后一直 没能生个一男半女的。” “于大同就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孩子吗?” “还有2 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 “他给你的什么东西做嫁妆。” “10根金条。” “这老家伙够大方的,我看万仙楼附近也没什么地,他哪来那么多钱?” “于大同不是地主,他家一分地也没有,他以前是个盗墓的。我们以前住在济 南,后来于大同在济南东郊盗了一个大墓,得了很多财宝,怕人知道,便举家来到 了泰安。前几年我们一直住在城里,直到3 年前他大老婆和儿子一下子都死了,于 大同认为是他盗墓作孽太多,触犯了神灵,就便卖了家产,到万仙楼定居,希望换 换风水能再续一下香火。” “那他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我看到过他有一箱子金元宝,就埋在他大老婆住了那个屋里 的床底下,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都是他挖出来的,他从来都不让别人进那个屋。 他最怕有鬼怪上门找他算账,所以他一看见你戴的面具就吓得半死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应该再去敲他一下竹杠,让他再出点血。” “他二老婆已经被鬼子糟蹋了,你又把我抢来了,他虽然有钱,但以后也好过 不了哪里去,一大把年纪了,就放了他吧。”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同情心的。”江南笑了笑说, “光问我了,你叫什么名子?”小叶子反问, “我叫江南。” “你在江南水乡出生?”小叶子又问, “不是,我是在我们村的一条小河南面生的。” “你今年多大了?” “25” “你家在哪,怎么住在这个山洞里?” “我家原在掖县,现在没有家了,父亲是个军阀的小官,母亲是父亲的小老婆, 生了我不久就被父亲的大老婆给欺负死了,我从小在一个佣人家里长大,前几年他 们都得瘟疫死了,我就自己出来混了,因为杀过鬼子,他们到处抓我,所以我就躲 到这来了。” “那你父亲呢?” “第一次长沙会战的时候死了,被日本人打死的。” “你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给日本鬼子的炮弹炸的。”江南说着摸右边脸上的疤, “你就一直在这藏着?” “不是,我一直在这打鬼子。” “你杀过多少鬼子?” “十七个。” “汉奸你也杀?” “不,我一般杀中国人,除非碰上特别恨人的,比如说像孙二那样的。” “于小同死后,孙二原来还想让我给他当老婆呢,于大同没同意,就因为这得 罪了孙二,孙二才走的。” “过几天我送你到根据地去,给你找个好婆家,就不用担心给别人当小老婆了。” 江南笑着说, “我不去,你把我从于大同家带出来了,以后就跟着你了,我就跟你在这侍候 你,给你当老婆就行了。”小叶子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可不行,我在这有上顿没下顿的,说不定哪天就给鬼子打死了,你刚从一 个火坑里爬出来,不能再跳进别一个火坑里。” “怎么不行,你比我大,脸上还有一道疤,我都不嫌弃你,难道你还嫌我不成, 我又没和于大同圆房,还带着嫁妆,哪点配不上你?”小叶子辩解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我现在的情形,你跟着我会受苦,会有危险,我 把你送到根据地去,你找个八路军或者游击队员,说不定还能找个当官的,将来也 能当个官太太什么的,前途多光明。”江南解释说, “我不稀罕,我就跟着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明天我就回于大同家。” “可别,要不我先把你送到根据地去,你去看看,不行再回来找我怎么样?” “要不这样,我先跟着你,不行再到根据地去怎么样?”小叶子说着站了起来, “好吧,那就这样吧,不早了,你先进去睡吧。”江南心想,读过书的女子真 是不好惹,怪不得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是有道理的,这个小叶子,明天 我就叫二海把你领走。 江南收拾了东西,灭了篝火便和小叶子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江南把自己的勃朗宁给了小叶子,教了她使用方法后便一个人带 齐装备上山训练去了,小叶子没事做,打扫了一下洞里的卫生,在洞外支了个木架, 把被子全都抱出来晒了,然后就带着地雷在洞口坐着摆弄江南留给她的小手枪。 突然,地雷叫了起来,小叶子发现山下爬上来一个人。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