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 江南随着肖月向山洞内走了一小段,转了一个弯后,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地方, 一张床上躺着个人,周围还有几个人围着。肖月过去后示意了一下,其他人都离开 了,只剩下了床上的人,肖月和江南三个人,肖月靠在了床边轻声地说: “爹,他来了。” “这位就是武工队的江师傅吧,久仰大名。”床上的人抬了抬头,慢慢说道。 这时,江南才看清他的脸,英俊的脸庞一点血色也没有,江南靠前了一步说: “我是江南,肖寨主的伤好点了吧。” “你过来,让我看看。”肖寨主的声音有气无力,江南走到床边,伏下了身子, “你脸上的伤也是鬼子给弄的?” “对,身上还有很多,差点要了我的命。” “听说你是刘家沟武工队纪队长的师傅。” “对,他回去布置一下,还要防止鬼子袭击我们。” “今天真是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没什么,都是中国人,鬼子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对,我肖玉郎名声不好,有事了谁都不肯帮我,还是共产党深明大意啊。早 知有今天,当初再苦也不能作对不起老百姓的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求以后能明辨是非。” “我也知道,只可惜知道晚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我这小女儿和山上这二百 多口子人呀,以后怎么活呀,都怨我以前做得太绝,没能给他们留条活路。” “肖寨主不必过度自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要你能带领大家走上正 道,自然会有活路的。” “这么多年我领着大家伙干了不少坏事,可我都是没办法的,二百多口人要吃 饭呀,他们投奔我,我不能让他们饿死呀,要是有能吃饱饭,谁能来当土匪呀。我 抢过老百姓的东西,抢过八路军的东西,抢过鬼子的东西、抢过国军的东西,可我 从来没杀过一个中国人,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这都可以理解,但看在我们今天给你们山寨解围的份上,我希望肖寨主以后 能明辨是非,分清敌我,也是为山上的人考虑。” “我知道,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要不我真想跟着八路军干。” “肖小姐不是已经给你请大夫了吗,一会儿就能到了,你不用担心。” “没用了,我的伤我知道,现在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我了。” “肖寨主别说丧气话,你的身体还健壮,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江师傅也是性情中人,现在我有一事相托,不知江师傅能否答应?” “但说无妨,不过我能力有限,如果办不到还请肖寨主见凉。” “我死了倒没什么,但让我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女儿和山上这二百来口子人,我 想请江师傅在我死了以后给我山上的人指条活路,给我的女儿找个归宿。”肖寨主 说话越来越费力,气也越喘越粗, “这事不是很难办,我可以答应你。”江南想了想说,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回我死也可以瞑目了。月儿啊,先送江师傅出去吧, 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好的,爹。”肖月答应着, “肖寨主你多保重,我先出去了。”江南打了声招呼,随着肖月离开了这里。 金刚三个人一看江南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见肖月又走了,便急忙问江南: “师傅,你刚才近去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我们还以为出事了呢, 差一点就杀进去了。”小龙端着冲锋枪说, “没事,他们对我没有恶意,肖寨主可以不行了,让我给他山上的弟兄找个出 路。” “你答应他了。” “嗯,他都不行了,我也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呀,再说这也是个好事。” 江南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突然,洞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哭声,正当江南 几个人纳闷儿的时候,先前出来叫肖月的那个姑娘出来对江南说: “我家寨主去世了,小姐说请江师傅先回去,等她处理完寨主的后事再去找江 师傅商量所托之事。” “也好,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告诉你家小姐,丧事要快办,防止鬼子再次进攻。” 江南说完便和金刚等人返回了刘家沟。到刘家沟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二海等人还 在村委等江南,见江南平安回来了,大部分便各自回去睡了,还剩下几个围着江南 问这问那。 “那个玉面虎没说什么吧?”二海问江南, “他让我给他山上的人指个出路。”江南说, “你答应他了?” “他都死了,我不答应也不行了,总不能看着山上的二百多号人给鬼子给杀了 吧。” “他是不还把他的宝贝女儿也托付给你了?”周琳在一旁问, “对”江南看都没看她, “他没说要招你做女婿?” “这事我忘问了,他也没说。”江南想气气周琳, “作你的白日梦去吧,看你长那样,人家宁可当尼姑也不能跟你。” “那可不一定,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别看我外表长得丑,可我心灵美呀,现在 这姑娘有的就喜欢我这样丑的,有男人味,放心。” “你就在那臭美吧,看小叶子回来我不告诉她。” “行了,你俩快别斗嘴了,师傅,那些土匪你打算怎么办,二百多号人,可不 是个小数目呀。” “等他们办完丧事再说吧,我想让他们哪来哪去,自己都回家去。” “现在哪还有个家呀,再说了,有家谁能去当土匪呀。” “要不就分散到各村去。” “那么多人一下分到村里去,吃啥呀,住哪呀?” “这个倒不用怕,他人刚截了鬼子的供给,再说多分几个村,一个村也没几个 人,一人省一口就出来了,吃问题不大,住也应该没问题,大不了睡地下。等他们 来商量了再说吧,也许他们有自己想法呢。”江南说完自己就倒在了炕上睡了起来, 也不管二海和周琳。二海和周琳只好离开。 第二天江南醒来后,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步枪和背包,一问二海才知道让周琳 给背走了。江南来到周琳的房间,敲了敲门,进去后看见周琳正在看书。周琳见江 南来了,放下书问: “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来取我的枪和背包。”江南四周看了看,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东 西,边说边要上前拿, “别急,坐一会儿吧。” “不了,别耽误你看书,我拿枪回去还得擦擦,要不就锈了。” “我帮你擦过了,你不用急,过来坐会儿吧。”周琳没动,抬手指了指炕沿, 江南不好再拒绝,尴尬地坐了下来, “你的枪挺特别的啊。” “我简单改了一下。” “跟谁学的?” “自己琢磨的,以前见过别人的狙击步枪,只可惜日本鬼子和国军的狙击步枪 太少了,几乎就见不到有人用,更别说能搞一支了,后来只好自己琢磨着改了,有 其形而无其实,效果差很多。” “不错了,让你这么一改,都成神枪手了。” “没那回事,我改的枪只能让人看得更远些,并不能提高命中率,要想打得准, 还得靠枪手的感觉和判断。” “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 “除了枪,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白痴。” “这个评价还比较准确,你背包里的东西挺齐全呀。” “也没什么,就些打仗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江南说着打开了自己的背包, “怎么少了一包子弹?”江南发现背包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少了一包驳壳枪 的子弹,自言自语到, “我借使了,你也基本上用不着手枪,我正缺子弹,看见你有,就顺手拿了。” 周琳又拿起了书边看边说, “用吧,用吧,不够我下次再给你拿点,这二海也真是的,连指导员的子弹供 应都保障不了,得教育一下了。” “你那包里的肉都臭了,怎么还背着,还有那块干粮,硬得都能打死人,能啃 动吗?”周琳不解地问, “有得吃就不错了,哪有那么挑,有一段时间我在山上没有粮食,连续吃了一 个星期的野菜加草根,连屎都拉不出来,后来还是到二海给我送了点粮去才缓过来 的。” “别说那么恶心,就好像谁没吃过似的。你真想接收那些土匪?” “对,如果你们有难度,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总得给他们条活路吧。” “我不是不想收留他们,只是他们成份复杂,难辩敌我呀,万一混进一两个奸 细,那武工队岂不是太危险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到时如果他们真的过来,要好好审查一下,你再好 好给他们上上课,彻底地转化一下他们的头脑。” “哪有那么简单,要是一个人那么容易就被说服了,那你们不用打鬼子了,我 去给他们上上课不就得了吗?你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他们本性都不是坏人,应该容易说服的,不行到时候先 不让他们跟武工队的掺伙到一起,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没事我先回去了。”江南说完,起身便出了周琳的屋。 一连过了两天都不见有小峰寨的人来,江南有点担心起来,是不是山上发生了 什么变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