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散会后,刘阶民回到自己的房间,可谓恼羞成怒,打开酒瓶,对着酒瓶就来了 半瓶。在他看来,他这个副团长不过是个毫无实权的摆设,管管鸡毛蒜皮的小事还 可以,一旦牵扯重大决策问题,马上就变得官卑言轻了。好像即便郑守义远在天边, 仍是这个独立团的主心骨,这个独立团的灵魂,独立团唯郑守义言是听!好像一旦 郑守义死了,独立团就会瘫痪,几百号人就会作鸟兽散似的。真他娘的邪门了!他 估计就是自己到了地委,怕也是得等郑守义回来再说。那还去个屌! 在他看来,是与会人员把他看扁了,也是郑守义这棵大树在独立团太根深蒂固 了,太葳蕤光辉了。郑守义在独立团简直就是神话! 郑守义要不是他的辅佐,能到今天这一步吗?而现在,却成了只要郑守义在, 他就永无出头之日。而且,就是郑守义不在,他这个主持也无凑空儿当家做主的份 儿。更何况他又没瞎胡闹,制订的计划是切实可行的啊!这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他恶狠狠地掏出钢笔,用左手写了一个字条,然后密封好,就把他的警 卫员葛小六叫来了,千叮咛万嘱咐后,才让葛小六离去。 葛小六是个新兵蛋子,自从跟刘阶民当上警卫员后,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牢 牢抱住这个粗腰,尽心尽职,让刘副团长信得过,只有这样才有自己的好前程。当 接到刘阶民的密件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沛城了。至于密件里写的是什么内容,他才 不管呢,那是领导的事。刘阶民越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绝对不要跟任何人讲这事, 他就越感到刘阶民对他的器重和放心。 快半夜了,刘阶民才睡醒。他叫喊了几声葛小六,想让葛小六给他倒杯开水, 他现在仍一点力气也没有,可葛小六没应声。他忽然就想起了葛小六的去处,也想 起了那个密件!不禁心惊胆战起来。 他一骨碌爬起来,就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了。 葛小六走了那么久,正常的话,到沛城把他交办的事儿办妥也该回来了。如果 王善人接到那份密件就出兵的话,郑守义肯定凶多吉少,或在劫难逃,还有那十几 个随从。 也许没有他的辅佐,郑守义到不了今天这一步,可要是没有郑守义,他肯定到 不了今天这一地步。他现在可是湖西地委独立团的副团长啊,而且,郑守义还把他 排在了朱邦乾之前,按理说,参谋长应该排在副团长之前的啊!在方圆四百里的湖 西地区,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风云人物了,可他怎么还会如此贪心不足呢? 况且,只要郑守义升格,水涨船高,他也会跟着升格的,独立团团长很有可能 就是他的啊!如果郑守义此次真的遇难了,上边连个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独立团 团长的位置是不是他的还难说呢。 他感到他做了一件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事,一件极度卑鄙无耻的事,一件毫 无人格和人性的事。片刻,便羞躁得满头大汗。 想到和郑守义多年亲如手足般生死与共的交情,悔恨得泪如雨下。 他现在多么希望葛小六把他交办的事儿给办砸了啊!比如,密件半路上让葛小 六给弄丢了;比如,葛小六半路上不小心落水淹死了…… 可他也清楚,葛小六出意外的几率是很小的,也是他不可能抱多大希望的。 如何有效地制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喋血事件呢,只能是派一支人马火速赶在王善 人出兵之前,或赶在王善人到达大刘庄之前了。可他也清楚,如果王善人接到密件 就出兵的话,怕早到大刘庄了,该发生的事也已经落下帷幕,于事无补了。 可他仍不死心,还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就决定亲自带支马队去大刘庄,而且, 还要多带些人马,要是半路上碰到王善人的人马呢!可他刚打开门,又关上了。 出师无名啊! 在别人看来,郑守义早回来一天晚回来一天,对破路也没多大的影响,且丰县 和鱼台的鬼子才刚开始修路呢,而且现在深更半夜的,如此兴师动众地把郑守义搬 回来,不说他犯神经病才怪呢!要是郑守义和那十几个人已经出事了,谁能保证别 人以后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呢!到时候他岂不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吗? 无毒不丈夫,朱元璋还火烧庆功楼呢!他又回到床上睡下了。至于郑守义是生 是死,那就看其造化了。毕竟独立团团长这个位置是他仰慕已久的啊!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