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性的一年(1)
1944年1 月中旬,苏军就已经开始在东线方面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首当其冲的
是基洛沃格勒,在1 月24日到26日之间,苏军向切尔卡瑟(Cherkassy )以西的德
军突出地区发动了一个钳形的攻势;而在1 月30日,苏军又向克里沃伊罗格(Krivoirog)
以东的突出地区再发动了一个新攻势。苏军在数量上居于相当的优势。所使用的兵
力如下:
对付德军的乌克兰南方集团军:34个步兵师及11个装甲师
对付德军的乌克兰北方集团军:67个步兵师及52个装甲师
2 月的下半月内前线状况平静无事,可是到了3 月3 日、4 日和5 日,苏军又
再度大举进攻,将德军逐退到布格河之线。
中央集团军在3 月底以前,还大致能够保持着它原有的防线。
4 月间整个克里米亚半岛,除了塞瓦斯托波尔(Sebastopol)以外,都全部丧
失了。苏军已经渡过了布格河,和普鲁斯河(Pruth )与锡雷特河(Sereth)的上
游。最后苏军的攻势又被德军所阻止,在塞瓦斯托波尔失陷之后,前线就稳定了下
来,一直到8 月里为止。
1 月间,苏军也同时向北方集团军的防区进攻。在最初,他们只是在依尔门湖
的北面和列宁格勒西面,获得了有限度的成功。但是到了1 月21日,苏军的兵力突
然加强,强逼着德军撤过了卢加河(Luga),2 月间又撤过了纳尔瓦河(Narva )。
3月间,德军撤到了韦利卡亚河(Velikaia )和普斯科夫湖(Pleskau )和佩普西
湖(Peipus)的后面。在这里德军总算又站定了脚跟。
东线战场上只有一个极短时间的喘息期,维持到6 月22日为止。我们在冬季战
役中所受到的损失实在是太重。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预备兵力可用。凡是一切可以节
省得出来的兵力,都已经送去防守大西洋长城,可是实际上这个所谓长城者,不过
只是吓唬人而已。
我在这个时候,却奉到希特勒的命令,负责处理一件非常无趣味的特殊案件。
和平常一样,他每打了一个败仗一定要找一个代他受过的替死鬼,这一次冬季战役
的失败也自不例外。其中有一位是耶尼克上将(Col.Gen.Janicke ),希特勒认
为他对于克里米亚的失陷应负全责。我就奉命调查这一个案件,当时希特勒正处在
盛怒之下,一心想入人于罪,所以我只有使用拖延的战术,才可以免兴大狱。耶尼
克最后对于我这种故意的拖延,反而感到不耐烦,殊不知我却是有意保全他的性命。
上文早已说过,在1943年我就已经开始研究西线战场的防御问题。新年一过,
这个问题就更日显重要。2 月间,我又到法国去视察,顺便与龙德施泰元帅和盖尔
将军举行会商。我们都一致认为敌人的海空优势会使我们的工作感到十分困难。盟
军的空中优势尤其会影响到我方在地面上调动军队的能力,为了想获得充分的速度
和集中起见,我们被迫在夜间采取行动。我们认为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是否能
够组建一支适当的装甲预备兵力:这些装甲师和装甲步兵师应该部署在所谓大西洋
长城的后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以便当我们认清了敌人是在何处主攻时,即可以
将它们迅速地调往截击。为了使它们的行动便利起见,对于法国的公路网应该加以
必要的修补,并且还要多准备预备性质的渡河工具,例如水底桥梁和浮桥等等。
当我去视察部队时,就随时感觉到敌军的空中优势是早已存在着。当我们部队
在训练场中操练的时候,敌人的飞机就在他们的头上编队飞过,谁也无法预料它们
会不会把炸弹扔下来。
回到总司令部之后,我再研究OKW 所颁发的命令,以及我们现有预备兵力的情
况,才发现了这些担任预备主力的装甲师,其位置距离海岸线都是很近的。这样的
分布,它们就不容易迅速调动,以来应付敌军在其他地区的登陆。有一次和希特勒
会谈的时候,我就指出这个错处来,并且提议把这些机动部队的配置重新加以调整。
希特勒回答道:“目前这种安排是隆美尔元帅所建议的。在没有征得前线负责指挥
官的同意之前我不想发出一个矛盾的命令。你自己再到法国去一次,好与隆美尔当
面商谈这个问题。”
4 月间,我又再到法国去作了一次访问。敌方的空军此时已经十分的活跃,并
且开始攻击战略性的目标。在我视察后的几天内,我们设在马伊营(Camp de Mailly)
的战车仓库完全被炸毁了。不过幸亏盖尔早已有了疏散的准备,所以损失并不算重。
在和龙德施泰元帅与他的幕僚们重新讨论了一番之后,我就遵照希特勒的命令,
由盖尔陪同一路,到古荣(La Roche Guyon)去拜访隆美尔。在大战以前我就已经
和隆美尔认识。他一度曾经指挥过的戈斯拉尔(Goslar Jager Battalion)轻步兵
营,就是我所属的原有单位,与我有极深切的友谊。以后我们在波兰战役中也曾经
见过面,他那时是希特勒大本营的警卫部队指挥官。不久他也就转到装甲兵方面来,
并从战绩上证明了他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1940年他在法国充任第七装甲师的师长,
以后调往非洲,升任军长和军团长,终于获得了名将的荣誉。隆美尔不仅是一个公
平正直的好人,同时也是一个勇敢的军人,并且更是一个具有高度天才的指挥官。
他充满了活力,而且料事如神,对于最困难的问题,他常常可以找到一个适当的答
案。他也具有知人之明,深得部下的爱戴,所以他的负有盛名,是绝非偶然的。1942
年9 月,疾病强迫着隆美尔必须离开非洲,他曾经要求希特勒任命我为他的副帅,
在他请假期中,代行他的职权。当时他也深知我已经与希特勒闹翻了,但是他却还
是提出了这个要求。事虽不成,其盛意却很感人。事实上这次我未去非洲实在是不
幸中之大幸,不久德军就遭到了阿拉曼(El Alamein)的大败,我要是去了,也一
样不足以挽回这个危局,而徒然有损于我的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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