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庭院里的花园里,给那姹紫嫣红的花朵平添了几分耀眼的金 色,更显美丽。 院子里,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正在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吐气开气,虎虎生 威,头上,冒起了腾腾的热汗。 “杨臣,你身体刚好,别再折腾了。” 远处谭潆的声音响起,随后,她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林荫之下。 “闲不住,总得活动活动。否则这几天在病房里都快把我的骨头架子闷得生锈 了。” 杨臣最后一记跺脚收势,踩碎了一块厚达十几公分的彩砖。 “这可是公家的东西,踩坏了你要赔的。” 谭潆吸了口冷气,随后望向杨臣调侃道。 “嘿嘿,反正我是你带来的,要赔也得算在你头上。” 杨臣滑头地笑了两声说道。 “对了,那个买合苏打开口了没有?他有没有说出西北独立军下一步的计划是 什么?” 杨臣凝神问道。 “还没有。” 谭潆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揍他呀,打得连他老妈认不出他来了,他也就招了。” 杨臣恨恨地说道。 “你以为是古代监狱啊?还酷刑逼供,亏你想得出来。” 谭潆白了他一眼,风情无限,只是,眼神深处却有着一丝浓重的忧郁。 看来,她为买合苏打死不开口这件事伤透了脑筋。 “反正我看电影里你们特工逼供的手段可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残酷着呢。” 杨臣嬉皮笑脸地说道。 “算了,不跟你扯了。我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好一点,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谭潆笑笑,随即就要转头离去。 可是,她刚转过身,却从身后有一双大手已经搂住了她,随后,她不受控制地 倒进了那个厚重的怀抱。 不过,那双强劲有力的胳膊却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看来,不仅是心情激动,而 且,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临场发挥还有些紧张。 “杨臣,别这样,周围可能会有人。” 谭潆挣扎着说道,只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到,那挣扎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我不管,反正这次任务完了,我就要走了,你不会连让我抱一抱的机会都不 给我吧?” 杨臣倔犟地说道,可是语气里却透出了一种深切的悲哀来。 谭潆心底一软,轻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而是顺从地被杨臣抱在怀里。 “现在别说这些好吗?我害怕,杨臣,算我求你。” 谭潆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心力交瘁,不仅是查案子,也是 为了这一场苦恋。 “不说这些,说什么?” 杨臣喃喃自语着,像是在问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谭潆不说话了,沉默下去。 “你生气了?” 杨臣半晌也没听见谭潆再说一个字,有些害怕了,强自将谭潆扳转过身子来, 与他面对面,可此时,他却发现谭潆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你别哭啊,我,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杨臣登时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用粗大的手掌去替谭潆擦眼泪。 “你没错,错的是我。我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还连累你吃苦受伤… …” 女人的眼泪像春天的雨水,越擦越多。 “唉,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反正我感觉这些天以来,是我生命里最充实的一 段时间,并且,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杨臣笨嘴笨舌的说道,虽然他智深如海,相比起来,他嘴上的功夫照手上的功 夫还是差得太远了。 谭潆听着他笨笨地在那里反反复复的念叨,忍不住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这个傻子……” 谭潆在心底幽幽地叹道。 “杨臣,我现在好难过,压力好大。上面下了严令,必须二十天之内破案,务 必要将罪首缉拿归案,可是,买合苏打死不开口,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 划是什么。 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肯定会更加的疯狂,我真怕,到时候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会 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谭潆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重新转过身子靠在杨臣身上,闭上了双眼,眉心处 有着化不开的焦虑。 再怎么说,她也才二十五岁,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这么重的压力,她确实有些 难以承受。 “别着急,饭得一口口吃的,案子也得一点点打开局面。着急管什么用?想出 办法来是真的。” 杨臣安慰着谭潆说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办法了。喂,你的破手能不能老实点儿,周围还有人 呢。 这个时候还占人家便宜,有没有人性啊?” 谭潆细细地喘着气,有些受不了的一把捉住了杨臣在胸前乱动个不停的大手, 回过头去娇嗔地说道,只是,眼眸却已经快要滴出水来了。 “误操作,误操作,嘿嘿。” 杨臣收回了大手,边与谭潆往楼上的房间走,边干笑着说道。 “唉,你这色狼,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你急什么?” 谭潆羞不可遏地说道,低头头在前面走路,生怕杨臣看到她的窘态。 “唉,要是永远属于我,该有多好。” 身后的杨臣却重重地叹口气,叹息中有着浓重的不解与不满。 “现在别说这个了,还是先帮我想想怎么撬开买合苏打的嘴吧。我知道你的鬼 点子最多。” 谭潆回过头来笑道,脸上已经恢复了原本镇定的神色,只是,细看去,却还带 着一丝潮红——那是杨臣大手乱动的结果。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不帮你,这个案子永远都破不了。” 杨臣哼了一声,像个孩子一样赌气地说道。 “好啦,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头大着呢,你别这样了好不好。” 谭潆无奈地摇着头笑道。 两个人推开杨臣的房门走进去,谭潆体贴地给杨臣倒了杯水,可是一回头,却 看见杨臣正脱衣服。 “啊?你干什么?” 谭潆吓了一大跳,脸蛋儿当时就红了。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出了一身的汗,总得先洗个澡再说其他的吧。” 杨臣边脱衣服边向卫生间走,嘿嘿贼笑着说道。 “死色狼!” 谭潆恨声怒骂。 杨臣走进了洗手间,片刻后,“哗哗”的水声响了起来。 “那个买合苏打你们掌握的资料全吗?” 杨臣的声音在洗手间响了起来,很不真切,谭潆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听清。 “他是西北独立军二号人物卡德亚手下的头号智将,据我们估计,此次阿卜杜 热的所有黑客攻击计划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撬开他的嘴,对我们破了这个案 子的意义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谭潆替杨臣叠着衣服,随口回答道。 “嗯,他个人的资料,包括他的家属、亲戚、朋友,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这 些资料你们有吗?” 杨臣在洗手间里沉默了半晌后,重新开口问道。 “倒是有一些,不过不太全面。我们只知道这个恐怖分子出生于西北独立军的 喀则尔地区,十七岁便秘密加入西北独立军叛乱组织,随后被西北独立军秘密送往 境外敌国学习,家里只有一个母亲,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谭潆略略思考了一下说道。 “他还有一个母亲?” 杨臣边痛快地冲着凉,边大声问道。 “嗯,是这样的。” 谭潆搞不清楚杨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这个人性格上有什么特点?” 杨臣吹了声口哨,水声已经停止,看来他已经冲完了凉。 “阴挚、冷酷、残忍!” 谭潆回答道,已经将杨臣的衣服叠好,连袜子都整整齐齐地放进了旁边的衣柜 里。 “他对他母亲怎么样?” 洗手间的手拉开,杨臣走了出来,边用毛巾擦着浓密乌亮的头发,边抬头向谭 潆问道。 “拜托,你下次再出来的时候,穿得多些行不行?暴露狂!” 谭潆瞥了一眼只穿着三角内裤出来的杨臣,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红,别扭头去说 道。 “你看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全裸出镜都被你历历在目,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杨臣贼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弄了件浴袍穿上了身。 “他对他母亲?不是十分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谭潆有些莫名其妙了。 “嘿嘿,随便问问。” 杨臣开始卖起了关子。 “切,不说拉倒。” 谭潆不屑地别过头去。 “听说他好像是个孝子,还曾经为了给他的母亲过日,冒着极大的危险潜回过 喀则尔地区。” 谭潆端过桌上的茶杯递给了杨臣说道。 “嗯,有戏。现在他母亲在哪里?你们掌握具体情况吗?” 杨臣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干什么啊?想在一个老人身上做文章吗?这可不行。” 谭潆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地望着杨臣说道。 “不不不,别误会,我可没那么下作,不是想在这位老人做什么文章,我是想 以这个老人为契机,在买合苏打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杨臣慌忙摆手说道。 “那你想怎么打开这个突破口呢?” 谭潆有些不明其意。 “你先告诉我这位老人现在在哪里吧。” 杨臣故做神秘地笑了笑,还是不肯揭破谜底。 “现在不知道了,据当地人讲,好像是被西北独立军的人接走了,下落不明。” 谭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杨臣。 “嗯,这就好办了。嘿嘿,我想,西北独立军对于买合苏打这样的核心级人物, 不会真正放开到不设防的地步吧?如果真没有什么可以钳制他的,一旦他落网,岂 不是有多少大秘密都要曝光么?” 杨臣挑了挑眉毛,向谭潆说道。 “嗯,你的意思是说……” 谭潆隐约间好像有些明白杨臣想做什么了。 “或许,他的母亲就是买合苏打的死穴,也是他死不开口的原因之一。按照这 类恐怖分子的残暴本性,绝对是有可能先将潜入国境内办事的人弱点充分抓住,以 钳制他,防止他在落网后说出组织的秘密。” 杨臣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说的这个,确实是实情,国际上不少恐怖叛乱组织确 实都是这样做的,以家人的安危来组织死士敢死队进行恐怖叛乱活动。只是不知道, 西北独立军会不会对买合苏打这样的人物进行胁迫。 “这个,倒不一定了。” 谭潆却有些吃不准地说道。 毕竟,有些事情没有亲眼见到,还是不能妄下断言的。 “一定不一定,试试就知道了。如果能剑走偏锋地收到奇效,打开突破口,嘿 嘿,那我们岂不是赌赢了?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什么办法都用了尽了。 不如就试上一试,全当做死马当活马医。” 杨臣习惯性地握了下拳头,缓缓放开,徐徐说道。 “嗯,姑且试一试吧,反正总比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的要强。” 谭潆轻叹了一声说道。 随后,两个人凑到了一起,仔细地研究起如何“阴谋”对付买合苏打的具体计 划来。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