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同晚11点左右。解剖室门外,彭山、临飞站在那正认真地听蒋兵分析解剖结果。 蒋兵说:“死者肺部和胃里均无积水,虽是窒息而亡,但他是在深度昏迷后被 扔进水里淹死的。这个深度昏迷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昏迷后在外因刺激的情况下, 会陡然间苏醒过来。另一种是昏迷后,你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或扔冰窟隆里,他也 不会醒来。邱少良显然属于后一种。根据刚才法医得出的判断,他说邱少良是被人 在脑顶重击下昏迷,接着还被打了麻醉药,然后直接按在水里将其淹死!但杀人凶 手在将他投海时并没有将他抛到深水处,而是很随意地弃尸在浅滩上,从某种现象 上讲,凶手是故意要让我们马上找到他。这其中为了什么,我们还得不出结论。而 且,我们已经调查了邱少良生前的同事和朋友,调查结果证明:邱少良根本没有得 罪过谁,也不存在什么仇家报复的因果关系。我现在还很难解释是什么人要使用这 种非常的手段杀害邱少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邱少良是被人谋杀的,这已是勿庸 置疑的了。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情况,他生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曾受过很重的 内伤,但这可不是置其死亡的原因。”蒋兵说完,看着面前的两位。 临飞问蒋兵:“蒋队长,你办公室里有复印机或扫描设备吗?” 蒋兵一愣,但很快说:“我那没有,文印室什么都有啊。你要干什么?我带你 去。” 临飞简洁地说:“那走吧。” 文印室内。临飞拿出万龙打印给他的相片,递给蒋兵。蒋兵一看便满脸狐疑地 睃了临飞一眼,问:“这不是邱少良嘛!你这张是从哪拿的?” “看得出这是在哪被拍下来的吗?”临飞问道。 蒋兵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倒过来翻过来看,最后摇摇头说:“看不大出来。” 彭山接过也仔细地看了一遍,犹豫地道:“好象是在机场吧?你看这后面远处 那排窗子,好象是机场候机厅,他什么时候去过机场?你这有没有记录?”他说完 一边把照片递还给临飞,一边脸冲着蒋兵问。蒋兵翻了翻白眼,表示没有。 临飞点点头,说:“是的,这的确是机场拍的。但现在这个人不敢说他就是邱 少良或者就是杀害邱少良的凶手,但至少他与邱少良的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唯 今之计,只要马上找到他,就什么都迎刃而解了。”说到这,他看着蒋兵由衷地赞 扬道:“还是蒋队有办案的经验,如果在找到邱少良人后就撤了岗,我看现在就得 发布全国通缉令了,这可就误了大事。” 蒋兵和彭山怀疑地看着临飞,蒋兵并没有因为临飞的表扬而沾沾自喜,他接着 临飞的话尾问:“你根据什么断定这个人不是这个已经死了的邱少良?邱少良可不 是什么双胞胎,这你彭山也知道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临飞看着彭山。彭山虽心里不情愿,但事关重大他也不敢马虎,他对蒋兵说: “这个事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按临飞说得,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找到这个假邱少良, 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在等临飞回话的蒋兵没想到彭山这么说,不由不快同时也有点吃惊地说:“什 么意思?假邱少良?这刚死了一个,怎么就又出来一个?你们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你们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们就打算这么让我盲目行动啊?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 回事?就不能跟我说得明白点?”蒋兵还真是有点急眼了,他还从来没遇上过这种 不明不白的案子,看情形彭山和这个北京来的临飞是知道内情,可他不让你知道, 这不急死人吗?哪有这么做事情的?这不蒙人吗?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蒋兵看看彭山,又看着临飞,然后又瞧着彭山,他在等他们其中一个回他话。 临飞镇静而沉着地说:“你们的任务只是去找这个跟邱少良长得很像的人就行 了。也不要抓他,只管通知我。时间不等人,你们还分析一下,从昨天临晨5 点40 分案发到现在11点过50分,已经过去近18个小时。你们想一下,现在根据各方情报 来源,机场、铁路、公路、水路,他现在最有可能从哪条路段逃跑。哦,对了,蒋 队,你们撒下的网还没有收回吧?” “没有,这不还没来得及嘛!就等尸检结果呢!刚才你们要是不来,我这就要 撤兵回来,他们可是盯到现在,连口热得都没混上。”蒋兵口气有点粗,一脸不高 兴地样子,他在心疼他手下的兵。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压根没有撤人的打算, 因为死者现在证实是他杀了。 “那就好,这说明假邱少良现在该后悔死了。”临飞有点笑意地说道。 “后悔什么?”彭山好奇地问道。但蒋兵却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后悔他现在不能把他这张长得极象邱少良的脸给撕了,这叫什么?这叫搬石 头砸自己的脚,他是假戏真做了。”临飞感到有点痛快。接着他又以命令的口吻对 蒋兵说:“现在你们当前的任务是:除了各个交通要道口增派人手严查外,还要派 出大量警力到各个旅馆、酒店、民租房、工棚等处巡查。这次要把网撒大一点。争 取到明天早上见个分晓,即使抓他不住,也要让他象惊弓之鸟一样觉得自己无处藏 身。只要他敢动,就一定能露住他的尾巴。你们说是不是?”临飞看着两位。 彭山白了蒋兵一眼说:“还愣什么啊?行动吧?现在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想想 这个真邱少良,再想想这个假邱少良,你不会笨到到现在还不清楚海基发生了什么 事吧?” 总算品出味来的蒋兵点点头,眼睛里闪着亮光,他说:“奸细?!明白了。我 一定把好自己这关,你们等着瞧好吧。我也当一回如来佛祖,绝不让他跳出我的手 掌心。哎,对了,临飞,你的手机号是多少,等有新情况我怎么联系你啊?”蒋兵 又询问道。 “我跟彭科长一起,有事你就找他。”临飞对蒋兵说道。 他心里总算放下一块石头,不用再兜圈子玩了。 舟市的夜市并不是很繁华,街道上已是人烟稀少,但店铺依然华光流溢,并无 关张休息的迹象。 忙了一天水米未进的彭山和临飞此时坐在一条小巷口的粉皮摊上各要了一碗粉 皮正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而街角对面的丰田吉普驾驶位上坐着的贺芸则目不转 睛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头在此起彼伏,团团的白雾在他们之间挥洒升腾。 她暗自笑了一下,活该饿死你们。她是早就吃了饭的。 正吃着,临飞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临飞知道有信息来了。他掏出 手机打开信息菜单,上面显示的内容是由北京发过来的,里面还附有一张照片,仍 然是那张长得酷似邱少良的单人照。 信息显示: 新加坡警方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查获冒充林亚南的罪犯为:炳。巴差薜里 帮巴,人称阿炳。国籍:泰国。高棉族人,26岁。98年在泰国杀8 人,是泰国通缉 的**要犯,阿炳从此遁迹达2 年杳无人踪。今年初偷渡至新加坡,身负杀死林亚南 的重大嫌疑,他夺取林亚南的护照以旅游者的身份飞往中国境内,再次失去踪影。 “泰国人?”临飞不由在心里叫了一下,便收了电话揣在怀里,端碗继续吃起 来。 一直装着无动于衷的彭山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想这小子肯定又得到了什么 新指示。可是自己又不能问,虽然都是同行,可是他们之间似有本质上的区别。区 别在于,临飞是拎着尚方宝剑到下面来降魔除妖的。 想到这,彭山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哟。 临飞瞧了眼彭山的脸色,知道他腹诽不少,临飞抬头看得时候忽然变得严肃起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