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佩戴髑髅标志
1924年12月,希特勒获释出狱,委托罗姆上尉重新建立冲锋队,这时两个伙伴
发生了公开的争吵。希特勒再也不同意组织埃尔哈特式的独立的冲锋队,罗姆则坚
持搞党务的人无权干预军人的行动,声称希特勒只有像过去一样仍然充当武装团体
的鼓手。“党的政治不得进入‘火线分部’,也不得进入冲锋队”,罗姆在一份致
这位前下士的备忘录中说。他还明确表示:“我断然不许冲锋队干预任何党务,我
也同样断然不许冲锋队领袖听任党的领袖发号施令。”
罗姆哪里知道,希特勒早已打定了主意:在他确有把握不再受制于身穿冲锋队
制服的异己分子之前,他是不会让成立冲锋队的,希特勒和罗姆分手了。这位冲锋
从的真正创业者别无他法,只好于1925年4 月30日致函希特勒,声称“忆及我们曾
经共同度过的美好和艰难时刻,衷心感谢你的同志式的情谊,并请不要断绝你跟我
的个人友谊”。不到一个月,希特勒通过自己的秘书处回了信:“希待勒先生无意
再次从事武装运动。如果说他当年这样做了,那完全是出于后来那些把他弃置不顾
的先生们的主张。今天他只需要一支维持会场秩序的纠察队,像1923年以前一样。”
党卫队(SS)诞生的时刻临近了。早先带有罗姆和埃尔哈特标记的冲锋队所不
愿干的事,现在应由党卫队来完成:处处确保领袖在党内的权威,时刻准备无条件
地执行希特勒的命令。“我当时考虑”,希特勒后来谈到党卫队的成立经过时说,
“我需要一支私人卫队,他们即使人数不多,但无条件地忠于我,甚至可以挺身而
出对付自己的兄弟。宁可一个城市只挑选二十个人条件是他们必须绝对可靠,也不
要一群不可靠的乌合之众。”
当然,一般党员所知道的有关党卫队的成立却是另一种说法后来在第三帝国的
任何一种政治教科书上都可以读到:由于冲锋队一再遭到取缔,1925年2 月新成立
的党不得不建立一个自卫性组织,以对付敌人变本加厉的恐怖手段。绝口不提希特
勒有意迟迟不肯重建冲锋队;取缔冲锋队的命令也并非在德国各邦都生效,相反,
特别是北德和西德各地的冲锋队发展得很快,只是它们不听命于当时这位地位还颇
不稳固的慕尼黑的党的领袖罢了。
希特勒想不失时机地建立一支私人卫队。1925年4 月。他指令原突击队员、这
时间或也给他开开汽车的尤利乌斯·施雷克新建一支本部卫队。几星期后,这支本
部卫队改称“党卫队”。施雷克物色了首批党卫队员,他们的来源与本部警卫和突
击队一模一样:慕尼黑伊扎托尔门附近托尔勃劳啤酒馆座上的常客。最初一共八个
人,几乎都是阿道夫·希特勒突击队的成员。他们仍旧穿突击队制服,只是取消了
原来的灰衬衫,代之以这时已成为党的标志的褐衬衫,系黑领带。
党卫队领袖施雷克也着手在其他城市拉起队伍。1925年9 月21日,他发出“第
1号通知”,要求所有各纳粹党地方组织建立党卫队;规定它们应是小型、精干的精
锐队伍,至多设一名队长和十名队员,只有柏林可以设两名队长、二十名队员。施
雷克负责掌管,参加党卫队的人必须经过挑选,都应是纳粹分子中信奉武力的精荤
人物。党卫队领导规定,发展对象年龄限于二十三岁至三十五岁,必须有两名介绍
人;在一个地方需要正式居住满五年,还要“身体健康和体力强壮”。
党卫队的“方针”规定:“对好酒贪杯、多言饶舌和有其他毛病的人一律不予
考虑”,当施雷克1925年11月从《人民观察家报》上看到,慕尼黑一个纳粹党员道
布搞起一支由十五名前冲锋队员组成的党卫队并自封为队长时,这位党卫队创始人
提出抗议,他于11月27日写信给党的指导处说:“鉴于所谓的新建工作仅仅是将原
来的冲锋队换成‘党卫队’的名字,因此党卫队高级指导处恳请党的指导处采取措
施,通知这些先生们不得滥用党卫队的名称来称呼这些组织。不应当让一个创业维
艰、基础健全的组织由于滥事摹仿而受到损害。”
施雷克极力主张“集中最优秀和最可靠的党员,以保卫运动和高度大公无私、
孜孜不倦地为运动作好工作”。他还在一份通知中提出了党卫队的任务:“集会时
维持会场秩序,为《人民观察家报》征求订户和广告,为党征集党员。”部门负责
人、作为中央机构设立的党卫队高级指导处的真正创建者阿洛伊斯·罗森温克,则
用地道的纳粹语言气势汹汹地说:“我们在我们的黑色帽沿上佩戴髅标志,惜以警
告我们的敌人并向我们的领袖表示我们随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实现他的思想。”
党卫队成立后,首批捷报传到了慕尼黑:在德累斯顿,党卫队队员阻止了五十
名共产党人试图冲击会场,保卫了纳粹党人的一次集会。在萨克森罗森温克报告说,
“自从德累斯顿、普劳恩、次维考和克姆尼茨等地的党卫队联合起来,在克姆尼茨
大理石宫将共产党人不仅狠狠揍了一顿,而且将一部分人抛出窗外以后,再也没有
马克思主义者胆敢破坏我们的集会了”。
1925年圣诞节,党卫队高级指导处有这样一段记录:“我们拥有一个近千名成
员的组织上统一的保卫团体。”尽管真正的党卫队员人数不久又急剧下降到两百名,
但党卫队作为纳粹党第一个全国性组织的地位仍然得到了巩固。第四节希特勒授予
党卫队“血旗”
1926年4 月,逃亡奥地利的原突击队队长伯希托尔德归国,接替施雷克领导高
级指导处。这个十一月政变分子回国后,希特勒公开把党卫队捧为自己的中坚组织。
1926年7 月4 日,希特勒在魏玛举行的纳粹党的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授予党卫队
“血旗”,即1923年11月9 日给行进在府邪街上的八路纵队开道的那块布头。党卫
队站稳了脚跟,并发展壮大了。现在,希特勒可以大胆地再次同冲锋队打交道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他需要这根用来运转群众大军的皮带,只有这样一根皮带,才能
在党的军队和政治行军纵队的德国将他一举推上台去。
可是,巴伐利亚以外的冲锋队领袖对这个奥地利人希特勒还心存疑窦。希特勒
必须物色一个人,帮他将分散各地的冲锋队组织建立联系。这个人他物色到了,就
是北德自由团领袖、前上尉弗兰茨·普菲费尔·冯·扎洛蒙。
1926年7 月27日,约瑟夫·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12时在首脑那里,作了认
真商讨。普菲费尔将任冲锋队全国领袖。”对希特勒来说,事情的确不是闹着玩儿
的,因为北德纳粹领袖们至今尚不完全相信这个慕尼黑来的人,而现在竟让他们的
亲信普菲费尔进入党的指导处既是坐探,又是监军。
希特勒不得不给这个自由团分子以相当大的权力:普菲费尔从1926年11月1 日
起任“冲锋队最高领袖”(OSAF),领导德国所有冲锋队组织。他虽然原则上必须
执行党的首脑希特勒的指示、但在建设冲锋队组织的工作中却可以便宜行事。尽管
如此,希特勒仍然把自己同北德纳粹分子的结盟看成是一大胜利,以致他也不得不
削减他的党卫队的权力。党卫队同样也归“冲锋队最高领袖”领导,它的头儿只是
得到了一点小小的安慰:高级指导处负责人伯希托尔德从此可以自称党卫队全国领
袖。
希特勒很快就不再感到得意了。他看到,自己的中坚队伍有可能完全听命于冲
锋队和党的干部的危险。早在任命伯希托尔德时,问题即已存在:高级指导处的成
员没有遴选前任施雷克,原因是他们认为,这个愚蠢的党卫队创始人只不过是后来
任纳粹党全国指导处成员的菲利普·布勒和弗朗兹·沙维埃·施瓦兹这类阴险的党
阀的百依百顺的玩物。高级指导处成员恩斯特·瓦格纳致信希特勒说,大家之所以
这样做,是因为“看到施雷克不具备领袖应有的才能和组织才能,也缺少确保党卫
队成为运动的中坚队伍的名望”。就这样,被任命的是较有魄力的伯希托尔德,不
过他要对付那些党阀也不是很容易的。
他发出命令:“不论党的地方组织或党的区领导机关,均无权干预当地党卫队
的内部组织任务。”在另一项命令中说:“党卫队在运动内部拥有完全的独立地位。”
尽管如此,面对党的干部们,伯希托尔德还是无法贯彻自己的意图。党卫队的权贵
和党阀们之间开始显露出潜在的矛盾。这种矛盾始终存在,一直延续到第三帝国的
末日。
1926年5 月11日,党卫队成员瓦格纳在一次党内会议上叫嚷必须“驱除党阀”。
党阀布勒和施瓦兹当即禁止他进入设在慕尼黑舍林街50号后楼的党卫队高级指导处。
全国领袖伯希托尔德甚至不得不亲笔签署禁止瓦格纳同志进入高级指导处大门的命
令。瓦格纳气愤地对希特勒说,“伯希托尔德同志告诉我,是布勒和施瓦兹先生逼
得他这样做的。”
憋着这股怨气还不算,冲锋队的权力重又急剧上升,因此伯希托尔德一甩手丢
下自己的职务不干了。1927年3 月,他的副手埃哈德·海登出任党卫队新的全国领
袖。面对人多势众的冲锋队,他也差点儿站不住脚,冲锋队最高领袖普菲费尔甚至
禁止党卫队在冲锋队力量还不够强大的城市建立党卫队。
在每个地区,党卫队的人数只及冲锋队人数的十分之一,因此直到1928年,党
卫队员总人数只增至区区二百八十名。党卫队的中坚分子还必须常常听任冲锋队领
袖的指挥,干打杂的工作,完成日常事务,分发宣传材料和出售《人民观察家报》。
他们往往不得不满足于像1926年成绩汇报中所列举的这样一些事情:“由于各
地党卫队的努力,10月份在全国共征集纳粹党新党员二百四十九名,《人民观察家
报》新读者五十四人,《冲锋队员》新读者一百六十九人,《民族社会主义者》新
读者八十二人,《西南德观察家报》新读者一百四十人,《西德观察家报》新读者
四百七十五人,其他民族社会主义报刊新读者一百八十九人。此外还推销了观察家
画报两千份。”这份成绩汇报的标题是:“我们就是这样工作的!”
仅仅是由于坚信自己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才促使这支“也许是高效率的、无
论如何是趾高气扬的队伍”(康拉德·海登语)继续前进。这支队伍的内部口号是
:“好汉有话不放在嘴上!”它默不出声地同褐色行进纵队举步相随要求更高的入
队条件和更为严格的执勤条例,使它时刻不忘党卫队的优越感。“党卫队不参加党
员会议上对任何问题的讨论。参加座谈晚会听报告过程中,党卫队员不得抽烟和离
开会场这有助于对大家进行教育”,1927年9 月13日全国领袖埃哈德·海登发布的
《第1 号命令》中这样说。“党卫队员和队长不介入任何与己无关的领域(地方组
织政治领导和冲锋队),不发表意见。”
命令规定,每次参加集会执勤时,各分队“应将队员排成两列横队”,检查服
装和证件。党卫队员必须随身携带纳粹党党证、党卫队员证和党卫队歌本。特别要
求绝对遵守有关禁止携带武器的第8 号命令;希特勒决心用表面上合法的手段攫取
政权,为此也就要作好充分的准备。在条件不成熟时,忍耐往往是保护自己的最好
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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