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党卫队史上最荒唐的闹剧
力求监视工作完美无缺的海德里希,只能好歹依靠秘密警察,但秘密警察人手
太少,远远不可能记下八千万人民中每一点可疑的迹象。秘密警察贝斯特在战后声
称,监视一个国家的全体人民是“根本无法靠为数有限又完全忙于日常事务的公务
人员所能做到的”。巴伐利亚发生的一桩巨骗案,表明了海德里希的控制网漏洞百
出。该地的高级机关,被一帮政治骗子、酒徒和患心理变态症者蒙骗了长达三年之
久。
这个帮派的头子是慕尼黑前工厂主埃米尔·特劳戈特·丹蔡森,他是一个政治
上好出风头的人,早在1932年就参加过由党的大法官布赫所精心策划暗害冲锋队头
子罗姆的阴谋。这个罗姆的宿敌感到自己被党的领导出卖了,在冲锋队头子伏诛后,
他的指望终于参得到应有的犒赏。当奖章和头衔都未能捞到后,丹蔡森决定暗中伺
机报复。
他跟一批出于种种原因同样对纳粹党怀恨的老战士纠集一起,其中也有因触犯
刑法和失宠于纳粹党的血旗勋章获得者,包括1923年希特勒政变中的旗手、多次吃
过官司最近一次是侵吞慕尼黑拳击俱乐部一万六千马克公款的阿尔贝特·阿姆普勒
策尔以及慕尼黑纳粹党全国指导处的职员埃里希·格鲁尔,据秘密警察一份报告说,
他是“严重心理变态病患者,完全靠服用麻醉剂过日子”。
这帮怪诞不经的人物在1934年末搞了一个组织,其任务是将它的成员安插到有
利可图的职位上,同时建立一个使纳粹党心惊胆寒的情报组织。发起人丹蔡森想了
一个绝妙的主意,从现在起打出“党卫队保安处”的旗号,他满有把握地认为,对
于保安处的人,新德国的任何机关都不会拒之门外。这位“保安处的丹蔡森”很快
变成了巴伐利亚首府的有势力的人。谁也不愿失去替这个诡秘的保安处效力的机会。
短时间内丹蔡森就拥有六十九名工作人员,他们的联络线从党卫队南德地区总队本
部通到慕尼黑警察局政治部,一直通到褐色大厦。一批公务人员和警察局的警官热
心为他们提供有关单位和重要人物的情况,在巴伐利亚邦劳动局和普法尔基兴、德
根胸多夫、魏森堡、施魏因富特以及班堡等地的劳动局里,丹蔡森的心腹们也安下
了眼线。
邦劳动局的灰衣主教、前冲锋队区队长汉斯·卡伦巴赫是丹蔡森最亲密的合作
者。秘密警察后来证实:“他是局里一致公认拥有各种关系,可以直通领袖的人。
凡是有所企求的人,都跟着卡伦巴赫的屁股转。”依靠卡伦巴赫找到工作的巴伐利
亚老纳粹分子,甘心争当创建的心腹,据说卡伦已赫专给老战士介绍工作。连邦劳
动局副局长也相信,卡伦巴赫是受党的委托给全国的者纳粹分子安排工作的。
直到丹蔡森开始用搞到的内部材料,向包括慕尼黑警察局长在内的纳粹高级干
部进行讹诈,秘密警察才警觉起来。1937年春,秘密警察揭穿了这个冒牌党卫队保
安处的蜘蛛网。但丹蔡森在警察局里的朋友这时还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即他们确
实是为真正的保安处效力的。
海德里希非常现实地看到,在自己的监视和控制系统中有漏洞。单靠秘密警察,
他是无能为力的,现在必须开辟第二条战线,现在是启用另一个同样由莱因哈德·
海德里希担任第一把手的组织的时候了。这个组织就是党卫队保安处(SD)。
党卫队保安处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崭露头角。对于民族社会主义上台,保安处实
际上没有起到什么值得一提的臂助作用,为数可怜的一百名处级机关的和一百名名
誉领袖的保安处人员(1933年秋),只是扮演了无足轻重的跑龙套角色,希姆莱也
不用保安处的有力配合,就攫取了各邦警察机器,长期以来保安处默默无闻,连党
卫队队员们也不大清楚“党卫队全国领袖保安处”是为什么使命服务的。
达豪特别机动部队党卫队三级小队长阿道夫·艾希曼以为,保安处是希姆莱的
卫队,他怀着“可以到处转悠,有汽车代步,只要留神不出事情就行了”的想法向保
安处报到,结果很快就“大失所望”,保安处门徒奥托·奥仑道夫原以为保安处是
个情报机关。奥仑道夫说:“首先令人失望的是,在1936年还根本不存在一个作为
情报组织而设立的保安处机器。”
党阀们显然并不怎么把保安处的人放在眼里。1933年秋天,纳粹党区领袖施普
伦格将保安处领袖贝斯特博士从黑森警察局长的位子上挤走;更丢脸的是不伦瑞克
纳粹邦政府总理迪特里希·克拉格斯对保安处的打击。1933年夏,保安处阴谋反对
克拉格斯和两个同希姆莱竞争的党卫队领袖邦司法部长阿尔佩斯和警察头子那克尔
恩,并企图推翻克拉格斯集团,那时邦总理向纳粹党的最高法庭控告了保安处。保
安处主子希姆莱赶快扯起了白旗,不沦瑞克保安处长被逐出党卫队,并送进了集中
营,他的重要心腹被解除职务,保安处办事班子负责人被押送法庭。同时希姆菜还
不得不把高级党卫队头衔送给保安处的冤家对头,党卫队队员阿尔佩斯晋升为旗队
长,本来不是党卫队队员的克拉格斯一下子当上了地区总队民。
保安处一时威信扫地,纳粹党不得不不在精神上给保安处以新的支持。1932年
年底,马丁·鲍曼起草了一个致纳粹党的各区领袖的通知,驳斥保安处行将解散的
谣言,这估计是应希姆莱的要求而写的,可是在千载帝国崩溃之后,人们看到历史
学家笔下所叙述的却与此不相同。在这些历史学家看来,保安处成立伊始就是一种
恐怖组织,一个渗透到所有地方的秘密敌对派,像欧恨·科贡所写的“即使在党内
也四处作崇的”恐怖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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