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党卫队打出二战第一枪
希特勒刚于8 月31日重新和最后确定进攻时间(9 月1 日4 点45分),海德里
希就再次命令他在德波边界上的秘密军作好戒备。下午4 时许,瑙约克斯抓起话简,
里面传出一声响亮而急促的嗓音:“请回电。”再没有说别的话。瑙约克斯叫接柏
林艾伯莱希特亲王大街的海德里希副官室。又听见那个响亮的嗓音讲了几个字:
“祖母去世了。”瑙约克斯听得清楚,立即通知手下人集合,和他们约定7 点45分
乘车去电台并把它占领。这时缪勒也下令启动停在奥佩恩一所别墅前面的卡车,因
为他得赶快将死人送到各处战场上。他给瑙约克斯准备了一个罐头货,至迟在8 点
20分以前必须将它摆在格莱维茨电台的大门口。
瑙约克斯带领手下的人在塔尔诺维茨公路上急行军,直奔电台大楼。8 时许,
邮政信箱工人福伊齐克发现五个人走进电台的机房,上楼梯冲向播音室。福伊齐克
正想问这几个生人有何贵干,就在一支枪口前愣住了。其他电台工作人员也受到了
瑙约克斯的款待:“举起手来!”二级突击队大队长打了一个手势,他手下的人就
大叫大嚷起来。瑙约克斯记述道:“我们在播音室里用手枪射击。我们朝天花板开
了几枪示威,制造一点声势,吓吓他们。”电台人员被捆绑起来,塞进了地下室。
瑙约克斯说:“接下来我们手忙脚乱设法使广播中断。”这些不速之客有好一会束
手无策,因为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中断正在播送的节目,以便把他们的波兰话的煽
动性演说播送到太空中去。一会儿,他们终于发现了电台领导通常在遇到雷雨时用
来通知广播受到干扰的所谓雷雨麦克风。瑙约克斯掏出波兰语讲稿宣读,几分钟后,
成千上万的德国听众,就听到了一阵清清楚楚是波兰人发出的千百万嘈嘈的叫嚣,
最后被几声枪声所打断。整个演出历时四分钟,然后瑙约克斯带领手下人员撤走。
当这个党卫队队员走上公路时,电台门口直挺挺地躺着一个集中营囚徒。这个死尸
是瑙约克斯小队的两名队员从秘密警察处长缪勒手里领到的。瑙约克斯看了死尸一
眼,一挥手招呼大家离去。
像在格莱维茨一样,另外两处地方也按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计划向德国进行
了佯攻。当约瑟夫·格尔茨梅克从霍赫霖登附近被他的同伴们捣毁的海关跌跌撞撞
走出来时,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使他眼睛发花。格尔茨梅克说:“我弯腰一瞧,发现
地上有好几个人一动不动地躺着,都是穿波兰军服,光着头。我蹲下去,因为我以
为是我们自己的同伴。当我打算把其中的一个扶起来时,我发现他早已硬挺挺的了。”
不过党卫队全国领袖没有被几个死会的集中营囚徒所绊倒。他给他的领袖提供
了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所需要的东西:波兰挑衅事件。就在阿道夫·希特勒的士兵
和坦克冲进波兰长驱直入的时候,第三帝国的报纸忙着上演一幕愤怒交响乐,向世
界公众报道所谓发生在大德意志国家边境上的骇人听闻的事件。1939年9 月1 日,
《人民观察家报》用头版刊登“波兰暴徒越境进犯德国”。报道说:格莱维茨的罪
行“明明白白是波兰游击队全面进犯德国领土的信号”。另一家报纸报道:“在边
界地区执勤的保安警察分队奋力迎击入侵者。激烈战斗仍在进行中。”
第三帝国的首领们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个题目。希特勒在9 月1 日打响第二次世
界大战的国会演说中声称,前一天夜里发生了十四起边境事件,其中三起极为严重。
外交部长冯·里宾特洛甫告诉法国大使说,波兰军队从三个地区入侵德国领土。连
对希特勒的作战方针持有自己看法的赫尔曼·戈林,也“稍事犹豫后”告诉瑞典的
和谈斡旋者比尔格·达勒鲁斯:“战争之所以爆发,原因是波兰人进攻了格莱维茨
电台”。
报纸和权贵们一致发出的悲愤的哀鸣声,还促使秘密警察缪勒再次去现场上演
了一幕滑稽戏,当然这一次他所扮演的角色不同了。中央刑事警察处处长缪勒及刑
事警察同行、中央刑事警察处处长阿图尔·奈比,率领一个刑事调查组出场,对波
兰入侵的真相进行刑事调查,并写出报告。刑事警查处处长奈比甚至叫人在中央刑
事警察处里,搞了一座电动的边境事件示意模型,给来自各中立国家的客人们观看。
揿一下按钮,模型里安装的小灯泡就闪闪发亮,同时响起阵阵模拟的机枪声。保安
处长海德里希站在一旁观看这出把戏,一面嘴里自言自语说:“嗯,嗯,战争就是
这样打起来的。”
1939年9 月1 日破晓,也就是在“白色方案”的第一号指令中规定的拂晓四点
四十五分,德国军队大举越过波兰国境,分北、南、西三路进逼华沙。天空中,德
国的机群吼叫着飞向自己的目标:波兰的部队、军火库、桥梁、铁路以及不设防的
城市。几分钟之后,这些飞机就要使波兰人不分军民第一次尝到人类历史上规模最
大的来自空中的突然死亡和毁灭的滋味。在此后六年间,欧亚两洲千百万男女老幼
将经常处于这种恐怖之下。
这一天,在柏林是一个灰暗的、有些闷热的早晨,尽管无线电和晨报号外相继
传来重要的新闻,但街上的老百姓却对此非常冷淡。人们不禁想起,这种灰溜溜的
冷漠情景,同1914年德国投入战争时的情景,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照!那时候是一
片狂热。麇集街头的人群表现出如醉如狂的热情,向出征的军队投掷鲜花,向德皇
兼最高统帅威廉二世疯狂地欢呼。
党卫队保安处在德波边境上演的这出战争把戏表明,党卫队正力争使自己成为
第三帝国推行扩张政策的重要角色。具有象征意义的是:党卫队队员们开枪射击,
铺平了通向外交冒险的道路。黑色集团的这次行动也是一个信号,说明希特勒德国
开始走向放任大胆的掠夺政策的新地平线;格莱维茨无疑只是海因里希·希姆莱有
朝一日也要决定德国外交政策方针的长途中的一个站而已。谁像希姆菜那样满脑子
充斥着德意志日耳曼主宰民族的世界使命感,谁就必然要以打破限制主宰民族向世
界扩张的界线作为自己的目标。但是,这也同时意味着,党卫队有朝一日必须成为
德意志强权政策和外交政策的支柱。
不过,希姆莱只能小心行事。他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在第三帝国领导体系内互相
争夺的实力集团丛林中那种为所欲为的地步。无疑他拥有很大的权力,他控制着仅
次于武装部队的最强大的国家权力机器警察,他手中掌握了二十五万八千四百五十
六名党卫队队员,他指挥着四个团的拥有武装的特别机动部队,他还负责监督德国
的唯一政治情报机关,尽管如此,这些权力还不足以有领袖、独裁者容许他的最高
级部属们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之内左右政治方针。党卫队只能在领袖授权的问题上,
发挥其拉大旗作虎皮的作用,而在代表其自身利益的问题上,它就相形见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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