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神秘的“遗传研究基金会”
1946年8 月8 日,星期四,是纽伦保国际军事法庭开庭审讯高级战争罪犯的第
198 夭。上午开庭时,应庭长要求,一位证人走向栅栏。庭长问他:“他叫什么名
字?”
“沃尔弗莱姆·西佛斯。”
“请你跟着我把这一段誓词重复一遍:‘我在全智全能的上帝面前起誓,我保
证讲真话,决不隐瞒,也不捏造。’”
这位证人宣誓时,他的眼睛闪出奇异的光芒,他脸上的肌肉好象是凝固了。此
时他看到的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而不是眼前正在进行一系列诉讼的审判大厅。战后
50年来,国际政治风云跌宕起伏,因而历史学界对这些诉讼的评价也多有变化,或
对被告变得有利,或变得无利。这在当时是难以想象的。自然,在法庭上注视着证
人的旁听者看来,证人对“上帝”一词的理解是与美国庭长的理解不尽相同的。可
谁又了解沃尔弗莱姆·西佛斯?谁又知道此人千了些什么,在想些什么,是个什么
样的人呢?
检察长埃尔文·琼斯少校问道:“你叫沃尔弗莱姆·西佛斯,自1935年起任遗
传研究所的秘书长,是不是?”
“是。”
苏联、英国、美国和法国的译员将Ahnencrbe 译成“祖先遗传和人种的研究”。
正确的译法应为“种族遗传研究基金会”。事实上,这两种译法几乎都没有揭示出
这一机构的真实活动情况。西佛斯作为证人出席的3 次审讯(1946年8 月8 日和9
日)也没有提供任何具体情况。这几次审讯涉及的主要问题是在集中营进行的医学
试验,几乎没有涉及到“种族遗传基金会”的问题。
8 月9 日,律师佩尔科曼试图把法庭的注意力引到这一奇怪的机构上来。
他问西佛斯:“证人,成立种族遗传基金会的目的何在?请你简要回答。是为
了进行医学试验,还是进行其它方面的研究?”
“仅仅是为了进行科学试验,就如基金会的章程所指出的那样。”西佛斯回答。
“有人说遗传研究基金会组织了50项课题的研究,可是事实?”
“遗传研究基金会大约有50个不同的研究所,它承担或委托其他研究机构承担
了100 多项重要课题的研究。”
“在遗传研究基金会的人员及为基金会承担科研任务的所外人员中,党卫军分
子占多大比例?”
“半数左右。”
“其它人可是国家社会主义党的党员?”
“不,他们没有必要入党。”
“遗传研究基金会的合作者中,可有不搞政治的?”
“是有那么一些人,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被国家和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所
拒绝。”
“我这里有你日记的原本。给你看的是日记的摘要,从330 页中摘选了3 页,
根据这份资料的原本,是否可以说,我们在此讨论的问题仅是涉及到遗传研究基金
会工作的很小一部分?”
“是这样。我可以证实这一点。只有通过我的全部日记,才可以搞清楚遗传研
究基金会的工作范围,也才能知道我们在此讨论的问题可以说和这些工作毫不相关。”
“你能说得详细些吗?”
“遗传研究基金会的活动,”庭长打断西佛斯的发言说:“等一下!我们没有
时间听与在集中营进行的医学试验无关的遗传研究基金会的其它事情。”
有关遗传研究基金会的真实活动,对高级战争罪犯的审问并没有提供除此之外
的任何其它。后来对沃尔弗莱姆·西佛斯的审讯(这次审讯把西佛斯送上绞刑架)
也只是得到有关遗传研究基金会大量罪恶事实的一些梗概,因为西佛斯不肯“合作”。
当听到对他的罪行指控时,他显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对死
处之漠然,因而不肯交待、揭发问题。在对西佛斯审判时,人们对弗雷德里克·希
尔谢教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的朋友)、地缘政治学教授卡尔·毫绍费、恩斯
特·荣格、马丁·布伯及一犹太哲学家的发言寄予很大希望。希尔谢是西佛斯的好
友,是遗传研究基金会负责研究秘传理论和遗传对人的行为产生重要影响的一个研
究室的出色的合作者。需指出,弗雷德里克·希尔谢没有在任何法庭上被起诉。审
讯西佛斯时,他的表现有些异常:他转移话题,妄图以此掩人耳目,蒙混过关。他
故意说些荒诞的种族主义疯话,但对遗传研究所的活动秘密避而不谈。然而,当希
尔谢经盟军同意送西佛斯走向绞刑架时,人们发现他和囚犯在绞刑架下诵念一秘密
宗教的经文。关于这一秘密宗教,西佛斯无论在被讯问时还是在他自己受审时都从
未说过,希尔谢也没谈起过。
沃尔弗莱姆·西佛斯的日记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事实吗?有人发现纽伦堡的法官保
存着两份材料:一是PS3546,GB551 文件,此件只记录了一些摘要情况;二是这本
日记的原件。日记有800 多页,但缺第3 、4 ,5 页,很可能是被西佛斯本人撕去
了。在这800 页日记、特别是其中被撕去的3 页中,有可能记载着遗传研究基金会
的核心机密。总之,人们对此知道的甚少。人们所知道的这一点有限的事实,如忘
记了遗传研究基金会的创建者正是党卫军头子希姆莱的话,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如果对党卫军、集中营、盖世太保、党卫军保安处和东方各行刑特遣队的总头
目居然会建立遗传研究基金会这一庞大的科学研究机构感到奇怪,那就是对希姆莱
的奇特个性的主要方面之一缺乏了解。
希姆莱的哲学素养甚差,他对罗森堡、京特、豪斯霍费尔、赫斯或西佛斯的天
体演化论、宇宙学的理论几乎是一窍不通。但他对中世纪日耳曼人的情况却十分熟
悉。他阅读了所有记述这一时期德国历史的著作,他所崇拜的这一时期的大人物是
富有传奇色彩的国王阿图尔(公元六世纪),神圣罗马帝国的那些国王:如亨利一
世(公元876936)、腓特烈一世(红胡子,11221190)和霍恩斯托芬王朝的腓特烈
二世(11941250)。希特勒同希姆莱一样,对腓特烈一世(红胡子)十分钦佩,比
如他把侵略苏联的计划称之为“巴巴罗沙”(意即红胡子)行动就是一例。
希姆莱是阿图尔骑士文学的爱好者。他身边总是放着13世纪德国作家沃尔弗勒
姆·德施巴赫的3 本小说:《帕齐瓦尔》(Parzival)、《威尔哈尔姆》(Willehalm)
和《蒂图雷尔》(Titurel )。沃尔弗勒姆·德施巴赫是法国克雷蒂安·德·特罗
埃斯和罗伯特·德·博隆创作的“格拉尔杯”的后期小说家。如同特罗埃斯等人一
样,他肯定他说,那只纯绿宝石的高脚酒杯就是耶稣在逾越节和他的使徒们喝酒用
的那只酒杯,约瑟夫·阿里玛蒂往酒杯里放了耶稣基督蒙难时流出的血。但沃尔弗
勒姆·德施巴赫又宣称,他碍知“格拉尔”杯的一桩秘密,并声称是安吉文·盖约
特告诉他的,而后者又是从西班牙托莱多的一个阿拉伯巫师那里听到的。据沃尔弗
勒姆·德施巴赫说,谁能得到格拉尔,谁就会有无可抵御的神力,并成为一个无敌
于天下的人。利用这一源自宇宙的神灵力量,被授于宗教教义的人便能随心所欲地
整治他的敌人。这一切皆取决于他对上帝信仰的真诚,取决于他传播宗教教义的能
力,而且他的感情、意念应该持久、专一,心无邪念。如此说来,就不能单纯地把
格拉尔理解为一个酒杯,它还是高级人性的起源,超俗的良知的原型。这样,“寻
觅”格拉尔就不只是神秘的、不可思议的,也是有形的了。这需要追根溯源,需到
伟大祖先的故乡去寻觅原委。希姆莱对这些说教简直是着了谜,他试图把这些中世
纪的神话变成20世纪的“现实”。他听卡尔·豪斯霍费尔教授的说,“阿图尔皇帝
曾在西方、在大洋那边的一个烟雾统绕、有着一个全苹果园的国家战胜了北极人,
夺得了这具酒杯”。阿图尔国王的王宫就建在图勒岛上那既似人间又象冥世的另一
个世界。
希姆莱试图在被授予宗教教义的阿图尔国王和北欧英雄西格弗里德(据北欧民
间传说,他为了使自己的身体刀枪不入,曾用尼伯龙根宝藏的守护神,巨龙法弗纳
的血洗过身)之间确立某种联系。20世纪的龙,对希姆莱说来,不就是“犹太人的
财阀和共产主义分子的可怕联盟”吗?
有一天,希姆莱曾叫嚷:“洗吧!永远用魔鬼的血洗身子吧!你会变得纯净,
并为保证实现世界平衡所必不可少的种族平衡作出贡献。这样,你就是在继续推进
骑士们的事业。”
希姆莱在几次演说中,都提到中世纪被授予宗教教义的霍恩斯托芬家族的奇怪
人物腓特烈二世。腓特烈二世是日耳曼人的皇帝,罗马和西西里的国王,是普埃箕
特区靠近安德里亚的那座令人不可思议的卡斯塔尔山城堡的建造者。他领导了第6
次十字军东征,试图创立一种统一的宗教基督教主体教会合一运动。他一生与教皇
作斗争,因而在他死前5 年,即1245年,被里昂的宗教评议会开除出教会并罢免神
职。
在诸历史人物中,最使海因里希·希姆莱仰慕的莫过于亨利一世了。党卫军领
袖甚至认为他自己就是这位日耳曼皇帝的再生转世。亨利一世在历史上被称为“统
一者”、“城市的保卫者”、“匈牙利人的战胜者”。他还有一个绰号,叫“捕鸟
者亨利”,因为他非常爱鸟(他亲自捉鸟,并放到笼子里喂养)。希姆莱仿效这位
10世纪的老“祖宗”,资助一个护鸟协会,帮助他们把在巴伐利亚州和博登湖畔收
集到的不能南归的候鸟用火车运往意大利,据他的私人按摩师克斯顿讲,当希姆莱
午休时,经常谈起亨利一世。党卫军领袖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当他要说什么时,
开头总是说:“在此情况下,亨利王就会,”这种对亨利的崇敬之情可追溯到党卫
军领袖的早期生活。
1936年6 月17日,海因里希·希姆莱被任命为德国警察总监。1936年7 月2 日,
他在奎德林堡城堡的教堂里(亨利的皇陵就在教堂附近)举行隆重庆祝仪式,一是
庆贺他荣任要职,二是纪念亨利一世逝世1000周年。在希姆莱看来,这第二件事极
有意义。他作了长篇纪念发言,称颂亨利一世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德国人之一”,
是一位“谨慎、灵活而又深思熟虑的政治家”(实际上是借这些话吹嘘他自己);
他还以溢美之词介绍了这位日耳曼皇帝、“斯拉夫人历史上的强大敌人”的政治策
略。他借机抨击了教会对德国历史发展的影响。他说:“亨利一世不容许教会干预
国家事务,他始终认为,德国人民的力量在于他的种族的纯净性。”
在希姆莱对中世纪的认识中,他显然极重视条顿骑士团的作用。优秀血统的卫
士一党卫军,也即他的黑衫队,在他看来就是中世纪条顿骑士团的再现。后人所说
的条顿骑士在1198年首先是一个慈善团体后来经教皇英诺森三世同意,遂成为一种
军事团体。正像圣殴骑士团或圣约翰骑士团(即后来的马耳他骑士团)一样,条顿
骑士团起初是向世界各民族开放的,但是不久,由于创立者是一些德国商人和骑士,
条顿骑大团便只在日耳曼贵族中招募骑士了。该骑士团仿效圣殿骑士团的作法,制
定了一套规章,把他们的活动中心定在靠近维斯杜拉河河口的马林贝格,并在这儿
建起了骑士团大头目的城堡。希姆莱爱向人们谈论那使条顿骑士引以为荣的无私的
精神及他们的组织管理才能和政治上的灵活性。他指出,骑士团在13世纪之所以来
到普鲁士,一是为进行反对异教徒的十字军东征,二是为保证日耳曼人向东方的必
要推进。骑士团大公赫曼·冯·萨尔察在1226年让人向他出让了库姆地区以及对随
后被他征服的利沃尼、波美拉尼亚、立陶宛和但泽地区的统治权力。在14和15世纪,
骑士团开始衰落。1525年,骑士领袖阿尔伯特·德·布兰特皈依路德教,条顿骑士
团也就最终解体了。
作为黑衫队头子的希姆莱也想为他的黑衫队搞到一个城堡。一天,他在风景秀
丽的德国西部,靠近帕德博恩城的韦斯特法里发现了一个城堡的遗址。该城原是匈
奴人建造的。在17世纪归一个叫韦韦尔·冯·布伦的骑士所有。因此叫韦韦尔城堡。
这里的景色把党卫军领袖迷住了。又高又厚的围墙和那高高的城堡主塔尤使他满意。
自1934年起,希姆莱就着手对韦韦尔城堡进行重建,他欲使之变为黑衫队的最
高精神修道院。为此,他大兴土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的2000名囚犯一直在这儿施
工。在城堡附近的尼德尔哈根,为这些服劳役的囚犯和他们的后继者很快建起了一
处营房,建筑师巴尔特尔斯为工程总指挥。全工程耗资1100万德国马克,有4000个
集中营囚犯为之丧命,
为完成这一宏伟工程,党卫军总监在人力和物力方面毫不吝啬。城堡门窗框是
蓝色大理石制的。大楼楼梯的锻铁栏杆饰以3 至10世纪的斯堪的纳维亚艺术图案。
墙上挂着壁毯。所有的护壁板和图书室的书架(有精装藏书12000 册)全是用的上
等橡木。一些纳粹艺术家向希姆莱赠送了用以装饰韦韦尔城堡的大理石历史人物雕
像:有亨利一世、狮子亨利萨克森公爵、艾伯莱希特王(熊)、腓特烈(红胡子)、
霍恩斯托芬王朝的腓特烈二世等人。当然,还有阿道夫·希特勒的雕像。城堡的每
一个房间的布置都具有独特的风格,并以历史名人的名字命名。希姆莱的房间自然
是取亨利一世的名字。城堡被当作是一所修道院进行管理,仿照对耶稣会士的管理
办法制定了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借以对那些有幸被希姆莱恩准到此休假疗养的党
卫军领导人进行管束。
在拱顶、长方形的餐厅里,党卫军领袖的餐桌上摆着13套餐具。希姆莱仿效阿
图尔皇帝宠幸其12名最勇敢的骑士的作法,只同在他看来功绩最大的12名上将同桌
就餐。会议大厅长35米,宽15米。开会时,身着黑色制服的“骑士”们和党卫军领
袖坐在靠背很高的皮制大沙发上,中间摆着一张又笨又重的橡木桌子。桌子上摆着
一些银质小盘,每个小盘上刻有一名“教士”的名字;凡开会前,都进行一阵精神
默祷,就像基徒们在教学里作祈祷那样。在大厅的下面,是一个尖拱顶的大地下室,
墙壁的厚度达2 米。这里是黑衫队诸“圣徒”们的至圣所党卫军祭仪处。在骷髅标
志下,有一个黑色大理石讲台,讲台上有两个用白色大理石磨成的古代北欧字母
“S”。在底部有一个像水井样的开口,里边有两个进入深处的花岗石石梯。这个洞
穴的底部形状就像是一个银制的贝壳,靠铁制火炬架上的树脂火炬照明。这里是焚
烧死亡的黑衫队骑士的盾形徽章的地方。死亡“骑士”的尸体原则上要葬于祭台下
面。
有人发现了一大堆有关党卫军军官在韦韦尔城堡佩带的徽章的卷宗。我翻阅了
一下。徽章的图样奇形怪状,使人看了觉得好笑。历为大多数“骑士”出身于资产
阶级中中产阶级家庭,他们没有资格佩带高级骑士的徽章,因而直到1944年,希姆
莱才让人给他造出徽章。徽章上:一只第三帝国的鹰,双翅伸展;一个饰有橡树叶
的骷髅;希姆莱的名字和一句铭言:“忠诚是我的荣誉”。名字和铭言是用古代北
欧字母和哥特文刻成的。
希姆莱试图以这种中世纪隐晦的浪漫主义使党卫军和一般的纳粹分子有所区别。
他对基督教越来越反感,无时不在想用日耳曼异教徒的习俗、观念代替他原先的宗
教信仰。他曾规定,党卫军队员的婚礼需预先征得他的同意才可举行。他试图用祖
先的婚札仪式来改变和代替现行的结婚风俗。他指示:党卫军队员的婚礼不准由神
甫主持,而应由党卫军某单位的头头主持;在夫妇双方互换戒指后,党卫军征婚人
向他们馈赠面包和食盐。这一规定事实上根本没有行通。
下边是1931年12月31日(阿道夫·希特勒上台前一年多)发布的有关党卫军队
员婚姻条例。
党卫军命令,“A ”,第65号
帝国党卫军总监
慕尼黑1931年12月31日
一、党卫军是一个具有北欧优等民族特征的德国人的联盟,其成员是按照特殊
的要求经过严格挑选的。
二、根据世界国家社会主义学说,意识到我们民族的未来取决于优秀种族的选
择和遗传继承,特制定成年未婚党卫军队员《婚姻批准规定》,自1934年1 月1 日
起执行。
三、《规定》以建立具有良好的生理遗传和北欧德国种族优秀特征的家庭为目
的。
四、党卫军队员的结婚申请的批准与否,只能以是否有利于我们优等种族血统
的遗传或健康遗传为据。
五、凡是准备要结婚的党卫军队员必须预先征得帝国党卫军总监的批准。
六、对未经许可而擅自结婚的党卫军队员,要开除出党卫军,并解除其职务。
七、由党卫军种族处负责对结婚申请者的各方面情况进行审查。
八、种族处要建立党卫军家庭户口簿,对己获准结婚或己被正式接受入队的党
卫军队员的家庭成员情况进行登记。
九、帝国党卫军总监、种族处处长及隶属于该处的工作人员要保守职业秘密并
以自己的荣誉担保。
十、党卫军确信,此命令的发布标志着我们向前迈出一大步。我们不必理睬那
引起嘲笑、讽刺和误解。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帝国党卫军,总监
H ·希姆莱
有孩子的党卫军队员要遵照希姆莱所想象的仪式给孩子施洗礼,然后,如果家
长愿意,才可以按照他们所信仰的宗教的仪式给这孩子作第二次洗礼。
党卫军队员的孩子的洗礼仪式是在党卫军某驻地的一间叫“魏因毫姆”(祝圣
厅)的正中进行的。祭台上覆盖着一面字旗,摆放着一束束鲜花和一幅元首的肖像。
墙上挂着一面黑旗,旗上有两个白色的古代北欧字母体的S 。在黑旗与祭台之间,
站立着三个身穿礼服、头戴军帽、持械的党卫军队员。中间的那位举着一面队旗,
旗杆顶端有一只鹰,旗上写有德国国歌中的一句话:“觉醒吧,德意志!”屋子墙
角处燃着火炬。一黑衫队军官站在婴儿旁边(婴儿被放在饰有字祭台的脚底旁的一
块坐垫上)。他首先读那类似于宗教信仰的声明:我们相信宇宙中的上帝。我们知
道,我们种族的使命是在德国的土地上培育一代代朝气蓬勃的青年。我们相信优秀
种族的人民,相信上帝给我们派来的元首。
希姆莱的参谋长卡尔·沃尔夫的第一个男孩(该男孩已有两个姐姐)在一周岁
生日的前一夭取名托里斯曼,于1937年7 月4 日,在格姆恩·特格恩西,由党卫军
为他进行了一次最为隆重的洗礼。
海因里希·希姆莱和孩子的4 个教父(其中有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出席了洗
礼仪式。教父们先后祝词。
第一个发言的教父送给孩子一块象征忠诚的蓝色饰带。他说:“愿这块蓝色的
忠诚饰带伴他一生。一个以作为德国人而感荣耀的人应该忠诚!用这块蓝色饰带象
征性地连接一个人由出生到结婚、由生至死的全过程。愿这孩子成为家庭的和民族
的一分子。愿他作一个好孩子,作一个正直诚实的德国人。”
第二个教父送给他一只酒杯,说:“戈特(异教徒对上帝的称呼)是一切生命
之源。戈特赐予你知识,赋予你使命,教你确定人生的目标,使你学会认识发现万
物的本领,愿来自这只酒杯的每一口酒都表明你是受戈特保护和忠于戈特的。”
第三个教父送给他一把小匙,说:“让这把小匙喂养你,直到你长大成人。你
母亲以此表明她对你的爱。但如果你违犯戈特的律法,她就要惩治你,不给你饮食。”
第四个教父给他一只家族的戒指,说:“这只戒指是沃尔夫家的,也是党卫军
的。我的孩子,当你成为一个年青人并无愧于党卫军和你的家族时,你就把它戴上。”
希姆莱亲自给孩子命名,他说:“遵照你父母的愿望及党卫军对我的托付,我
给你取名叫托里斯曼·海因里希·卡尔·莱因哈德。你们,这孩子的父母和教父,
要按照戈特的旨意把这孩子培养好,使他成为一勇敢的真正的德国人。而你,我亲
爱的孩子,愿你无愧于托里斯曼这个好听的名字,以使你在成年之后,在整个一生
中永远保持这个好名字。让我们的戈特去保佑成全他吧!”
当这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希姆莱曾派人给孩子的党卫军父母送去了一个平底大
口杯、一把银制小匙及与之相连的一块饰带、一块蓝绸小桌布。这些都是党卫军在
阿拉赫城工厂的产品。在第四个孩子出生时,他寄去一封祝贺信和一个银制的条顿
式的枝形烛台。烛台上刻有这样一句话:“你只是骑士团永恒链条中的一个链环。”
这个条顿式枝形烛台还有另一种含义,人们叫它冬至蜡烛台,因为希姆莱一般是在
圣诞节前向朋友们馈赠礼品,希姆莱送来的另一件令人难以理解的礼品是,一只上
面有一个骷髅图案的银戒指。这种戒指是专为早期的党卫军队员制作的,后来凡是
在党卫军任职3 年以上的军官都能得到一只。
在送给奥拉宁堡一萨克森集中营的指挥官坎德尔的一本路德威格·威索尔写的
《战士的精神》一书的衬页上,希姆莱写道:“上帝对人世间的统治是至高无上的,
是人类意志的体现。以我们为主人的德国正在诞生,前线的士兵,正以他们的英勇
无畏给我们开辟通向帝国的道路。努力而又忠诚地沿着这条道路前进是我们的使命,
天国的一天等于世间的一千年,我们要充满信心为这一事业的实现而奋斗!”
希姆莱对宇宙种族的狂妄想法使他建立了黑衫队并为之确立了千年的任务。为
满足他的伪科学实验癖,他在1935年又创立了遗传研究基金会。基金会,听起来并
无奇特之处,然而这一普普通通的名称却掩盖着纳粹分子神秘而又可怕的罪恶活动。
从1942年起,该机构直接划归党卫军领袖的特别参谋部领导。
希姆莱是基金会的当然主席。基金会的秘书长自始至终由党卫军上校沃尔弗勒
姆·西佛斯担任,基金会的科学部主任是德国科学院院士、慕尼黑大学校长、党卫
军准将瓦尔特·伍斯特。一个由各方面的专家组成的强有力的参谋班子协助他们工
作。
设在柏林普科莱大街16号的是该基金会的各个研究所,基金会在物资和经济上
负责资助它们。基金会的会址设在柏林威廉大街28号。这是第三帝国性质最奇特的
机构之一,也是党卫军的最秘密的机构。正如前文所说,要了解它的全部活动是极
为困难的,这不只因为有关这方面的文件现存不多(大部分文件在盟军到达之前被
销毁了),而且还因为第三帝国覆灭后活下来的基金会的人员不肯承认他们是这一
机构的成员。即使他们中有人被揭露,这些被揭露者也是守口如瓶,不肯交待揭发
问题。
1937年1 月的某天,希姆莱在发表演说时,提到了遗传研究基金会。他仅在这
一次讲话时公开提到过这个基金会。但这次讲话时他也是极力掩饰,不过他的话还
是透露了某些情况:
“我们也有一个种族处,与旨在揭露打击敌人的保安处不同,它的任务是从正
面进行意识形态教育方面的建设性研究。种族处负责处理党卫军人员的婚姻事宜,
它还负责科学和古代史方面的研究。
“我们在阿尔特克里斯膝堡发现了一个占地30阿彭特的堡垒,从政治上看,这
一发现极为重要,因为我们的国外敌人一直在说东普鲁士是斯拉夫领土,也就是说
是属于他们的,从科学和意识形态方面来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客观如实地研究这些
问题。我刚才作为例子提到的有在阿尔特克里斯滕堡的发现表明,这儿曾有7 种人
居住过。最初是古代的骑士团,后来的是普鲁士人,最后来此走居的那5 种人中有
哥特人和古代日耳曼人。我们之所以对这些问题怀有兴趣,因为这对于我们进行政
治和思想方面的斗争极有意义。
“我希望在每个有党卫军部队驻防的地区,都设立一个文化中心,从事对德国
历史及其强盛情况的研究。我希望文化中心要正规化,要使它与我们这个具有伟大
文化遗产的民族的地位相称,就如在凡尔登附近的埃克斯特恩斯坦人或萨克森海因
人所作的那样。在那里曾有4500名萨克森人被杀。在那儿,我们用4500块来自4500
个萨克森村庄的史前时代的漂砾重建了一些房子。为何要这样作呢?很简单:我们
想借此向我们的人民和德意志民族证明,我们这个民族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我们
的祖先在很早以前就不是野蛮的、落后的、不开化的、需要从外族进行文化输入的
野蛮民族。我们希望我们的人民能以他们的历史而感到自豪,我们要告诉他们,德
国历史比有两千年历史的罗马还要悠远,因为最古老的、在五千年前制造的犁是在
德国发现的。最古老的文字也是由日耳曼人发明的,这只要看看到处可见的碑文就
可证实这一点。我们意欲向每个德国人(不管他是生活在德国的东部还是西部)证
实,这里地下的文物和我们已发现的文物都是他们的祖先创造的。我们现在可以向
西方证明,阿明并不是一个野蛮的乌合之众的部落首领,但凭借日耳曼人建筑的当
时唯有的防御工事把瓦鲁斯领导的罗马军队打得大败。这就是我们注意研究史前的
科学和文化的意义所在。”
根据这一原则,遗传研究基金会甚至向中国的西藏派遣了一支考察队。考察队
由人种学家、党卫军上校谢弗博士领导,其任务是根据纳粹人种理论,考证印度一
日耳曼人是现在北欧人的祖先。他们的考察报告大部分已丢失,所剩部分的摘要被
缩微摄影后保存在华盛顿国家档案馆里。但愿能在某一天重新找到报告的全文。我
们读到的残存部分,其内容还是很学术价值的。1933年建立、1935年划归党卫军领
导的遗传研究基金会,其宗旨似乎并无神秘之处:“研究印度一日耳曼北欧人种的
生存空间、精神、行动和遗传特征,并以有趣的方式向人们通告这一研究的结果。”
由此看来,在沃尔弗勒姆·西佛斯的协助下,由维斯特教授领导的遗传研究基
金会和其它研究机构一样,就其实质说来不过是一个负有特殊宣传使命的科学社团,
然而其目的本身却使它置于党卫军世界的中心地位。遗传研究基金会很快就成了
“人种研究中心”。它有50个分支研究机构、15个研究分会。在它的骨干力量中,
有许多是大学教师,其中教授就有30多人。
研究的经费补贴由国家和该基金会会员(每个德国人都可以是遗传研究基金会
的成员)分摊。国家通过德国科学研究理事会资助遗传研究基金会。德国科学研究
理事会是根据希特勒的旨意于1942年6 月7 日成立的。会长是戈林,由21名主任委
员组成的委员会协助他领导。这21名主任委员除专职从事研究的科学家外,其科都
是纳粹政府的重要人物,如希姆莱、卡尔·勃兰特、康蒂等。医学部由沙尔勃鲁赫
教授领导,它在各大学有214 名男性和179 名女性研究人员,在各研究所有81名男
性和141 名女性研究人员,不包括陆军、海军、空军、党卫军和私人工业部门研究
所的人员。德国科学研究理事会的结构、作用及活动情况在此不必涉及,因为这超
出了本书的研究范围。
希姆莱亲自确定遗传研究基金会的研究方向(研究印度日耳曼人北欧分支的生
存空间、精神、死亡和遗传的种种问题),即研究日耳曼雅利安人的生存空间、国
家社会主义哲学观念、祖先的精神、种族、艺术及科学的遗产。
由此看来,遗传研究基金会的宗旨是进行科学研究,其研究的范围十分广泛。
它承担了对一引起严肃课题(如蔷薇十字会的复活、爱尔兰大爪的符号表示、《圣
经》、吠陀、希帕莱神秘哲学、北欧人的人体和精神结构等)和一些古怪离奇的事
情(如哥特塔的神秘含义、为什么英国人玩板球而美国人玩棒球、艾东的高形帽的
产生和含义等)的研究。某些研究部门则从事对德一些秘密事件和绝密项目的研究。
在这些保密研究机构中,人们只知道有一个是从事“死光”研究,另一个是从事对
古代语言、宇宙学、考古学、瑜伽和禅宗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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