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杀人试验
遗传研究基金会虽从事极重要的秘密或半秘密性质的活动,但其本身并非仅是
一个存有宗教幻想、温和无害的、由诸部门组成的集合体。战争期间,它的规模扩
大了,成了进行军事科学研究的中心。遗传研究基金会和武装党卫军卫生保健学院
合伙,成了党卫军一个用人进行罪恶性试验,聚各种“疯子”和杀人魔王的恐怖部
门之一。
希姆莱对创办一个绝对服人于他的、为纳粹国家社会主义种族政治服务的医学
团体煞是热心。这个希波克拉底的信徒,中世纪植物学家和医生的崇拜者,主张恢
复自然医学,回复顺势疗法,回复其祖父母秘传的草药疗法,并提倡科学的烹调以
防止各种疾病。这个过去的养鸡者懂得一些饮食常识,他常向他的医生克斯顿说
“不良的饮食习惯使一些农夫深爱基害”。如果说在战争期间,恶劣的条件使人们
不能体验这些医学健身之道的效验,却使希姆莱满足了他那极使人不安的对实验的
癖好。他对那些甘冒生命危险以自身作实验的医生很是敬佩。他常说:“坚持作试
验吧!这终究会使你有所收获的。”“试验”于是成了党卫军医生的任务之一。
特农和赫尔曼在他们合撰的《党卫军医学史》中称党卫军的医生为“国家社会
主义生物学士兵”,他们大部分都在武装党卫军各正规部队中供职,负责部队的医
疗。他们中,只有200 名(在每300 名医生中约有一名德国医生)被分派在各集中
营,归党卫军上校厄诺·洛林博士(集中营的主任医生,1945年自杀)调遣使用。
在集中营,他们的服务对象不是囚犯(囚犯由身为囚犯的医生护理),而是党
卫军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集中营的卫生保健,还承担其它一些被称之为“非医学
性的工作”,其中之一就是前奥斯威辛集中营指挥所称的“研究”。
这些“研究”直接置于希姆莱的严密控制之下。在柏林,负责全部工作的是帝
国卫生部专员卡尔·勃兰特博士和党卫军卫生处主任医师卡尔·格布哈特教授。协
助这两人工作的是遗传研究基金会的秘书长沃尔弗勒姆·西佛斯和武装党卫军柏林
卫生研究所所长乔基姆·莫鲁考弗斯博士(他们均被纽伦堡国际法庭判处绞刑)。
在集中营内直接负责医学试验的是总理办公室二部主任维克多·布拉喀(被盟
军绞死),党卫军少将、德国红十字协会主席欧内斯特·格劳维茨博士(自杀)及
医师公会主任伦纳德,康蒂博士。在这3 人指挥下直接从事实验的有拉希尔、舒曼、
克劳贝克、艾塞尔、丁格、门格勒、豪文等。这些实验者并不都是集中营的主任医
师,他们大都是来自其它部门的党卫军的学者和研究人员。
党卫军上校卡尔·勃兰特博士在纽伦堡法庭上供认,希特勒在1935年作过一次
喉部手术,尔后他就想到要进行这方面的试验。他当时声称,“利用罪犯作试验解
决医学问题,是合理合法的。”
党卫军上尉、空军留守部队军医西格蒙·拉希尔博士似乎是第一个要求将这一
狂想付诸实施的人。
1941年5 月15日,他在给希姆莱的信中写道:“我非常遗憾地指出,有关人体
的任何试验都未进行,因为这种试验非常危险,无人愿作。因此,我郑重地提出,
你能否向我们提供两三个职业罪犯供我们作试验用?,不消说,试验对象可能会在
试验中死去。我将协助进行试验。由于英国战斗机对我们袭击是在高空进行,这对
于试验飞行高度对飞行员的影响是绝对必须的。”
8 天后,拉希尔的要求被获准。达豪集中营被选作进行拉希尔试验的场所。1942
年2 月22日,第一个试验品进入低压室。低压室是预先被拆卸运到集中营来的。
这类试验一直持续到1942年5 月,试验了近2 百名随意选来的各民族的囚犯,
其中80人死于低压室,因为拉希尔故意长时间将他们保持在高空(约高14公里)压
力状态,从而导致空气栓塞(这一点,他知道得很清楚)。其它即使侥幸活下来的
人,身体也受到严重催残。
拉希尔的试验使他的受害者遭受了可怕的真空摧残。巴霍莱格博士参加了试验,
他在作证时并非情愿他讲述了他亲眼目睹的试验情形。被指定当作豚鼠试验的囚犯
身穿带格的囚服,进入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内。他戴一个氧气面具,上半身被吊在金
属支架上的降落伞套具紧紧系住。空气泵渐渐抽着玻璃罩里的空气。当上尉军医从
气压表上看到已达到模拟的飞行高度时,便命令试验对象将氧气面具去掉。一旦玻
璃罩里的人摘下面具,一幕目不忍睹的惨剧便发生了:受害者立刻感受到压力对他
的折磨,似乎觉得头要炸裂;他两眼翻白,鼻孔扩大,张大嘴巴;他呼吸急促,用
手指抓自己的胸部,似乎是想要把他的两肺抓出来,这时,拉希尔的权力对受害者
说来是至高无上的,他可以把这种“游戏”继续下去,将“豚鼠”致死,或宽容一
下,将试验中断,让他的试验对象过几天后再受一次罪。
事实上,正如巴霍莱格博士所证明的那样:“这种修绝人寰的试验确实是常常
以把人致死而告终,以致后来在许多情况下,这间低压室与其说是作试验用,倒不
如说是一种用来杀人的手段。”
这就不是为试验高空飞行对飞行员的影响所作的试验。可通常的飞行也不容忽
视。有许多飞行员落海后虽被救上来,但终因长时间的浸水而死去。这使拉希尔着
手研究救护的方法。
从1942年8 月至1943年5 月,上尉军医进行过一系列的试验。他把赤身的试验
对象置于至少是零下25度的严寒下或冰水中,试验寒冷对人体的影响,经过20分钟
的冷冻,那些最幸运者也要昏死过去。两个苏联军官创造了持续时间最长的纪录。
他们被浸水后冰冻5 小时后还活着。他们恳求将他们用枪打死,而不要让他们再受
这种酷刑虐待。
拉希尔让人把已经冻僵(体温下降到25度)失去知觉的“豚鼠”拖出水,用动
物的体温对他们进行回暖。他让一些裸体的女人用身子紧贴在冻僵的男人身上。然
而白费力气,大多数情况下都已为时过晚,不幸者死了。这使上尉军医大为懊丧,
他原来还指望他们能起死回生呢!拉希尔最终还是找到了“灵丹妙药”,他采用了
1880年俄国医生莱珀津斯基用过的方法,把冻僵了男人放在一盆40度的热水中回暖。
拉希尔的另一个竞争者是一个叫贝尔鲍克的人,他从同样残酷的试验中看到了
自己发迹的希望。这种试验是了解那些被迫喝了过量盐水的人的生理反应。试验分
几组进行。第一组只用海水来处理,其它两组各自试验一种脱盐的方法。试验结果
实在令人可怕:一些受害者空腹饿了几天后,被人强行向肚子里灌盐水。他们马上
嚎叫起来,嘴上泛起白沫,另一些人的皮肤则突然皱缩,就象老人的皮肤那样。很
快,这些试验对象就失去了知觉,只有死神才可以把他们从这种痛苦的惨状中解脱
出来。
随着帝国侵略的不断升级,被征服国家的居民便沦为大德意志帝国殖民统治下
的贱民。纳粹医生们很快便想到应对集中营的男女做绝育试验。这样可保留囚犯的
全部劳动能力,又使他们不能生育。为此,波科尔尼博士向希姆莱写信说:“如果
我们能通过研究很快找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使男女服用后绝育的药品,我们便掌
握了一种新的、极为有效的武器。让目前囚禁在德国的300 万布尔维克进行绝育,
使之既能作工,又不致毓,这一设想展示了远大的前景。麦多斯博士发现,一种杯
芋植物液,通过口服或注射后,经过一定时间能使动物长时间绝育,对于雄性效果
尤佳。”
此外,另一个医生维克多·布雷克博士,建议用X 射线进行绝育。为此,他提
出一个可行的办法:瞒着绝育对象,让他们走近一个小窗口;在那里,有人向他们
提几个问题,或让他们填一张表格,时间是两三分钟。与此同时,暗藏在窗户里边
的人按动电钮,用两个并行安装的灯炮对绝育对象进行X 光照射。用一台两个灯泡
的设备在10小时内可使150 至200 人绝育。庆幸的是,可能是当时没有足够的时间
使这种方法工业化,因而没有造成想象中的那样大的危害,但仍使几百人身受其害,
患放射性皮炎或皮肤程度不同地被烧伤。
在奥斯威辛,豪斯特·舒曼博士用X 射线作过某些试验。经此“治疗”的人,
其生殖器官变黑并溃烂。他们走路尚且不能,就更不能作工了。他们中的许多人最
后被枪杀。其它一些人则被阉割了睾丸,这样作只是为了控制射线“治疗”的效果。
受害妇女的痛苦状态惨不忍睹,她们不断呕吐,皮肤出现大片烧伤;姑娘们痛得在
楼道打滚。舒曼写信给希姆莱说:“试验劳而无功,得不到预期的效果”。这种绝
育办法于是被废弃了。
这时,党卫军少将,禀性凶狠残酷的矮子(身高仅1.54米)克劳贝格博士又发
明了一种使妇女不作手术的绝育办法:向子宫颈内注射一种福尔马林的混合液,可
使输卵管阻塞。几周后,克劳贝格又给妇女注射一种药剂,检查是否达到了预期的
效果。1943年6 月7 日,他写信给希姆莱说:“这一天为时不远了。到那时,我可
以说:只要给一个医生配备一台相应的设备和10来个助手,他就可以在一天内使几
百个(虽不说上千个)妇女绝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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