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历史奇闻:谋杀希特勒的炸弹,曾由党卫队头子送人“狼穴”
领袖大本营里发生行刺事件使前线的党卫队首领们大吃一惊,其程度并不亚于
党卫队的政治领导。军人的暴动使希姆莱和施伦堡目瞪口呆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们
才采取对策,对早已失败的政变进行残酷镇压。党卫队领袖们在几个月以前还曾同
抵抗分子进行过谈判,掌握了反纳粹派许多秘密,现在他们竟然不知所措,这使历
史学家们感到困惑不解。分明知道七月二十日运动的人,怎么对施陶芬贝格的行动
感到如此突然呢?某些理论学家满足于肤浅的解释,说党卫队领导感到突然只不过
是装模作样实际上希姆莱和他的亲信只是有意观望,以便施陶芬贝格的行动成功时,
能同反叛分子合伙。这种理论的代表人物当然只是凭空猜测,他们拿不出具体证据。
相反,党卫队领导机关的档案使我们有理由认为,不论党卫队全国领袖私人本
部还是德国中央保安局,都从来没有对施陶芬贝格为中心的这一派密谋分子产生过
怀疑。七月二十日运动共有三派:一派是保守的公务人员和多半属于退休养老的军
人(贝克戈台勒派);另一派是基督教保守派知识分子和社会主义政治家(克莱骚
集团);第三派是从1943年秋开始才积极活动的以施陶芬贝格伯爵为中心的年轻军
官。这三派中,秘密警察只知道前两派。对于贝克一戈台勒一派的成员,秘密警察
的档案里记有详细名单。像贝克、戈台勒、兰格本和奥斯特这些姓名,秘密警察缪
勒可以倒背如流。早在1943年,希莱姆就警告谍报局局长目光纳里斯,说他现在知
道谁是敌视政权的反对派在陆军中的后台,他将“及时地制止贝克和戈台勒之流作
祟。”自从为首分子赫尔莫特·詹姆斯·冯·毛奇伯爵和其他成员在1944年初被捕
以后,克莱骚集团对于秘密警察也不再是秘密了。
德国中央保安局对施陶芬贝格这一派军官之所以还不了解,因为这一派军官在
武装部队的掩护下活动,而秘密警察的密探们是钻不进武装部队的。党卫队全国领
袖根本没有想到怀疑冯·施陶芬贝格上校。1944年6 月中旬,他在领袖大本营一次
访问时,还帮助这位行动不便的总参谋部军官脱大衣,替这位未来的凶手拿公文皮
包,这只皮包很重,里面装着施陶芬贝打算有一天用采杀害希特勒的炸弹。在希姆
莱眼中他们俩直到1944年6 月初才认识伯爵是个能干的参谋部军官,值得提拔的对
象。7 月中旬,古德里安大将告诉全国领袖说,总参谋部必须最终起用熟悉前线情
况的军官,让施陶芬贝格当总参谋长,希姆莱当即同意向希特勒推荐施陶芬贝格。
海因里希·希姆莱确实一点不知道施陶芬贝格伯爵的计划。希姆菜的司机二级
突击队大队长卢卡斯在下午1 点钟左右半冲进党卫队全国领袖战地指挥所的专列卧
车,大声告诉每一节车厢里的人:“有人行刺领袖!有人行刺领袖!”就是在这时,
希姆莱也没有怀疑是施陶芬贝格干的,12时42分,希特勒的会客室里正在进行汇报
会议,施陶芬贝格的炸弹爆炸了,凶手在爆炸前一会儿匆忙离开会场。爆炸后不久,
施陶芬贝格还被领袖大本营外面的一层岗哨拦住,不信任地再一次不让他通过,但
是一个电话打开了大门,这个密谋分子头子可以发动政变了。
但是希姆莱还是丝毫没有觉察。就是当他在几分钟后来到离他驻地不远的领袖
大本营向脱险的希特勒祝贺时,他那综合性判断力也是集中到一条错误的线索上:
他怀疑派在大本营施工的托特组织工程队,在地下室的地板下面安装了炸弹。过了
一些时间以后,希姆莱才注意到地下室里一个电话值班中士所谈的情况:冯·施陶
贝格上校急速离走。他当时就感到奇怪。但是希姆莱疏忽没有下令,把这个被推测
的凶手在柏林着陆时就加以逮捕。
卡尔登勃鲁姆终于接到领袖大本营一个人打来的电话,建议他务必到柏林本德
勒街最高统帅都去找冯·施陶芬贝格了解一下,询问伯爵先生为什么那么急急忙忙
离开了狼穴。德国中央保安局局长对这个建议没有听出话中有话。他派区队长庇弗
雷行博士只身进入戒备森严的密谋分子巢穴,结果不得不使这位区队长暂时失去自
由施陶芬贝格拒绝接见这个并无恶意的来访者,叫人将他关在一间房间里。
这个插曲多少说明,党卫队阵营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多年以来,纳粹党的
党卫队一直时刻警惕镇压一切政变活动,多年以来,保安警察和保安处一直在同所
谓的国家敌人作斗争,而现在只有几个钟点,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戳穿了关于无所不
能的党卫队时刻戒备、待命出击的神话。7 月20日下午,柏林党卫队领导眼见自己
趋于瘫痪状态,对于陶芬贝格报警的陆军部队之请,协助包围柏林政府区的时候,
领袖警卫旗队的几个连队都小心翼翼地龟缩在利希特菲尔德的营房里。没有任何一
支武装党卫队或风纪警察的部队赶来阿尔布莱希特亲王大街支援德国中央保安局,
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先生们望了眼站在窗子前面看着一营营应密谋分子暗号“伐尔克
里”召来的几营武装部队从街上走过。不过各省和德国占领区的党卫队和警察部队
则更加惊惶失措。
下午6 时30分,第十七军区(维也纳)参谋长海因里希·科德勒上校接到本德
勒街电报,指示他逮捕奥地利的所有党和警察的重要人物,理由是:“一个由对前
线情况一无所知的党的头目们组成的伤天害理的集团,企图利用眼前的形势(行刺
希特勒)向正在艰苦战斗的前线将士从背后插上一刀,同时力图攫取权力以达到营
私的目的。”随后不久,政变分子们又用无线电发来一道新的命令:立即解除所有
纳粹党区领袖、邦长、部长、省长、警察局长、党卫队兼察高级领袖、秘密警察局
长和党卫队机关领导人的职务,将他们特别严密地加以隔离监禁。”此外,“如发
现武装党卫队部队领导人有不服从的嫌疑或不称职者,应予以监护拘留,改派陆军
军官充任。对不服从命令的武装党卫队部队,必须断然解除其武装。”
科德勒看了柏林发来的这些命令,在思想上不是没有压力的。因为他必须承担
全部责任他的司令官将军外出旅行去了,将军的副手也不在家。但是靠着几分奸诈
并使出几分维也纳入的风度,他说服了党卫队和警察机关的当权者顺从大势所趋。
他请当权的头头们在晚上8 点来司令官将军的办公室进行一次紧急商谈,将到会的
人全部禁闭起来,同时始终对他们以军人相待。应该来的都来了:党卫队兼警察高
级领袖副总监,武装党卫队驻军司令。
这些先生善于应变,不慌不忙。副总指挥克韦尔纳和警察局戈茨曼立即表示听
从新政权的调遣。当科德勒上校向克韦尔纳恳切说,他只是按柏林本德勒的命令办
事,副总指挥先生尽可亲自看看发来的电报时,克韦尔几乎有些生气了,手一摆说
道:“有您给我讲了,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一句话,警察当权者没有制造任何麻
烦。这些被扣押的人关在房间里,间呀聊天以消磨时间,即使当天晚上9 点30分左
右最后一次同柏林电话联系证实政变失败时,党卫队领袖们也就没有翻脸。
军人们向自己的阶下囚道歉,指出这是令人不快的命令而引起的,并恭维了一
番,将党卫队头头们送了回去。科德勒后来回忆说:“就是事过之后,也没有一个
在场的人抱冤,或现在表示自己并无过错而被冤枉扣押。”
驻在被占领的巴黎的党卫队和警察机构也受到了政变分子以类似方式的袭击。
大约在科德勒上校维也纳送走拘留者的同一时刻,第一保安团的突击队在冯·克勒
韦尔中校的领导下武装起来,对巴黎保安警察机关(秘密警察和保安处)采取断然
行动。巴黎城防副司令、老党员和血旗勋章获得者布雷默尔少校将亲自负责逮捕驻
法最高党卫队兼警察高级领袖卡尔布雷希特·奥伯格和保安警察头子、旗队长赫尔
穆特·克诺亨。几分钟之内,全部更迭了巴黎的政权。夜里11点钟,奥伯格和克诺
亨已经被关在“大陆”饭店的一个房间里,桌上摆着白兰地酒,无线电播里送着音
乐。一千二百名保安警察则被关在弗雷纳武装部队监狱里和旧东线要塞的掩体中。
巴黎警备区的军官们正在“位斐尔”饭店里庆祝战胜黑色集团,突然无线电播
送了希特勒的广播演说和西线总司令古恩特·冯·克鲁格陆军元帅的命令,政变的
一切希望化为泡影。克鲁格曾经一度同反对派有过密切接触,但后来又重为希特勒
所笼络。他在获悉巴黎保安警察被捕后,解除了驻法德军司令、反纳粹将军卡尔一
海因里希·冯·施图尔纳格尔将军的职务,并命令立即释放奥伯格的人。
7 月21日凌晨1 点30分,巴黎城防司令汉斯·冯·博伊内堡一伦格斯费尔德男
爵中将出发前去释放党卫队领袖。在这期间,奥伯格和克诺亨待在旅馆的房间里也
听到了希特勒的演说。当将军向两个党卫队领袖说明他们已重获自由时,奥伯格跳
起来叫道:“博伊内堡!你们这是干的什么卑鄙勾当?”将军请两位先生到“位斐
尔”饭店去找冯·施图尔纳格要他对一切作出解释。奥伯格激动地大步走进“位斐
尔”饭店的酒吧间,正打算痛斥从座位上立起身来的冯·施图尔纳格尔将军,当时
也在场的奥托·阿贝茨大使赶了过来。
阿贝茨劝阻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根子在柏林;现在在法国这里的诺曼第
战役打得正紧张,德国人必须互相团结一致。”
党卫队地区总队长奥柏格还在牢骚,但怒气已渐渐消退。这天夜里,出现了军
事历史学家威廉·里特·冯·施位姆称之为1944年7 且20日的人类奇迹的事情:党
卫队和武装部队之间结成了一条秘密战线,反对建立中央保安局的野蛮的搜捕者。
“能挽救的应尽量挽救,应该建立一条反对德国中央保安局的联合战线”,施拉姆
写道。对于外界,特别是对于希姆莱,保安警察头子克诺亨想出了一个说法:逮捕保
安警察人们这样说只是一种演习,是事先由党卫队地区总队长奥柏格同冯·施图尔
纳将军商定的。奥柏格和军方人士出面保护大祸临头的巴黎政变分子,使德国中央保
安局在几个钟点之内无法对他们下手。就是在希姆莱的第一批命令到达后,党卫队
兼警察高级领袖也试图设法挽救;他选派了头脑精明的军人充当负责审查军官表现
的调查委员全。他征求参与密谋活动的西线总司令的参谋长布鲁门特里将军的意见,
从而一开始就使审查对象限在一定范围之内。当施图尔纳格尔克鲁格陆军元帅在向
领袖大本营的报告中点明,他是最重要的政变分子之一奉命去柏林汇报,并在行车
途中自杀时,奥柏格追上了他,向他表示一定保护他的家属,不受到任何株连。虽
然地区总队长没有能够阻止在法国的政变领导人霍法克、芬克上校特勒、冯·林斯
托夫上校、恩斯特·勒希林博士和枢密顾问克。克罗伊特尔落人秘密警察的魔掌,
但多数密谋者和同谋者由于奥柏格的态度而没有踏上去阿尔布希特亲王大街的死亡
之路。里特·冯·施拉姆作证说:“7 月20日对巴黎保安机关采取突然行动的领导
人全部幸免于难。负责的军官们没有吃任何苦头。”
武装党卫队领导人也参加了营救大祸临头的政变分子。党卫队将军们救了三名
未来联邦国防军的领导人;通过塞普·狄特里希在德国中央保安局的活动释放了斯
派达尔;党卫队副总指挥洛姆巴备从秘密警察手里救出了总参谋部上校基尔曼斯
埃格柏林;豪辛格少将由于党卫队担保而获得了自由。当隆美尔过去的伙伴、党卫
队副总指挥比特里希在无线电中听到,自己原来在东线战役的老司令、七月二十日
事件参加者埃里希·霍普纳大将已被绞死时,他激动地从坐椅上跳了起来,愤怒他
说:“这是德国军队的未日!一名军官由于谋反而被绞死,这种做法在德国历史上
还从未有过过去是依军法枪决。”比特里希的参谋长是一个由陆军调到武装党卫队
的军官。他小声提醒比特里希说:“将军先生,我不得不请您不要在公开场合这样
说话。”
副总指挥做了一个手势说道:“不关您的事。”党卫队副总指挥的失言传到了
希姆莱的耳朵里,他马上命令威廉·比特里希立即交出指挥权。但是比特里希的上
级第五装甲军团司令埃贝尔巴赫将军提出前线形势紧张,不同意解除副总指挥的职
务,他之所以能够这样做,是因为武装党卫队在前线属于陆军及其领导人节制,因
此希姆莱在他自己的部队里的权威也是有限度的。希姆莱并不肯就此罢体,一定要
强行搞掉这位太不听话的党卫队将军。在几个星期后的阿姆战役中,他看到一个新
的机会。希姆莱派自己青年时期的朋友、党卫队兼警察医生卡尔·格布哈特·克里
尼克上校和武装党卫队中将去见比特里希,命令副总指挥向党卫队全国领袖报到。
陆军再次抵制希姆莱的惩处下属的权力。新上任的西线总司令莫德尔陆军元帅声明
反对任何解除比特里希职务的做法,并且在撤出法国后,也继续坚决站在比特里希
一边。希姆莱打算搞掉不听话的党卫队将军,但始终没有得逞。
但是,在希姆莱消灭1944年7 月20日事件的密谋分子和知情者的战役中,对比
特里希斗争的失败,当然只不过是少数失败情况之一。这个党卫队头子无情地迫害
所谓的叛徒和他们的家属德国军事史上最残酷的嗜血司法开始了。
7 月20日,保健医生克尔膝已经绝望地看出,希姆莱重又摇身一变,狂热拥护
领袖就是希姆莱不久前还曾打算借助抵抗分子解除其权力的那个领袖。他再不想让
人说他摇摆不定了,他大声对克尔斯膝说:“现在是我动手的时候了,我要彻底地
收拾掉这批反革命坏蛋,我已经下令逮捕叛徒了。”
当克尔斯滕表示怀疑救独裁者对德国是否有利时,希姆莱生气他说:“克尔斯
膝,您这是什么话?您真这样想吗?您不应该这样想,更不应该这样说。无意已经
预示我们,领袖大难不死。领袖活着,任何人对他都无法加害,天意叫他不离开我
们,让我们在他的领导下将战争胜利地进行到底吧!”随后,他抱着满脑子虚伪的
宗教狂,一头钻进了领袖大本营,并开足秘密警察这部死亡机器的马力,疯狂地镇
压密谋分子。他看着时间对他有利,他时刻不离开他心目中那个上帝的化身,而且
抑制内心的狂喜,不露声色地将一份命令送给希特勒过目,旨在使他海因里希·希
姆莱成为德国的第二号实力人物。
希特勒在7 月20日下午听到叛乱运动正在扩大的报告非常气愤,这时希姆莱将
一份任命党卫队全国领袖为补充军总司令的文件给他过目。希特勒签了字。在这种
情况下,只要能保证帮助他消灭密谋分子,不管什么文件他都会签字。希特勒叫喊
道:“您要枪毙每一个抵抗分子,不管他是什么人。事关民族的命运,您不能心慈
手软。”希姆莱霍地敲响鞋跟立正,大声说:“我的领袖,您可以完全相信我!”
主子的这条忠实警犬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希姆莱乘飞机去柏林,下午4 时30分在首都降落。不过希特勒派来的这个镇压
异端的裁判官审慎,他先让密谋分子所在单位同事们出面消灭密谋分子。但是刚一
接获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长官凯特尔的电话通知宣布密谋分子发出的任何命令均属
无效,希姆莱就放手大干了,开始对政变进行报复性的恐怖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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