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希姆莱亲自上阵
在这时,希姆莱的地位受到了马丁·鲍曼的挑战。
当时,党卫队中最野蛮残暴的埃里希·科赫,已从乌克兰波撵回老家东昔鲁士。
科赫作为纳粹党东普鲁士区的德国防卫长官自诩为该区名副其实的统治者不受武装
部队和党卫队掣时,因为他不把这两个部门放在眼里。
他不征询莱因哈特大将领导的集团军的意见,擅自派人挖掘防御阵地,建立一
支以残废者、老人、未成年的少年组成的私人部队,名为“人民冲锋队”。他还征
用东普鲁士为陆军从事生产的军火工厂,拒绝任何人给他的人民冲锋队在军事上出
主意。东普鲁士防卫长官科赫甚至同领袖大本营讨价还价,获得了希姆莱为自己及
其部下所要求拥有的职权。这位纳粹党区领袖可以支配军官和士兵,并且派人搜捕
开小差的官兵。
科赫的这种由半瓶醋加上妄自尊大取得的胜利,启发了希特勒和鲍曼,决定不
遗余力地使德国置于党的控制之下。古德里安曾经建议,在东部建立一支归陆军领
导的地方冲锋队,希特勒将这一建议改为按照科赫的样板,搞一支由党直接控制的
人民冲锋队。人民冲锋队的首领是马丁·鲍曼。9 月26日,鲍曼指示纳粹党各区领
袖,立即准备着手建立人民冲锋队。三个星期后,在莱比锡各民族大会战(1813年
10月18日)纪念日这一天,由希特勒发布一项公告,人民冲锋队正式成立,但纳粹
政权这一最后的疯狂挣扎的行动同时也削弱了希姆莱的权力,因为补充军总司令只
授权监督人民冲锋队的组织、训练和装备事宜,而征召新兵和政治领导则由鲍曼负
责。
此外,鲍曼还懂得怂恿希姆莱的另一对头约瑟夫·戈培尔,来反对党卫队头子。
在7 月20日以前,中央宣传部长还指望:“希姆莱抓军队,我抓民兵作战!这样结
合起来,能对我们的作战以新的促进”;但是在行刺希特勒事件以后,戈培尔看出
鲍曼的实力更强大了,于是站到了鲍曼一边。鲍曼因此执意任命宣传首脑为负责总
体战兵方调配的中央全权代表。12月,戈培尔奉命负责检查武装部队的兵力,以向
领袖大本营提出调动部队的建议这是再一次明显地侵犯补充军总司令希姆莱的职权。
不过,尽管如此,鲍曼仍然畏惧希姆莱的权力,只要党卫队头子依然出入领袖
大本营,并对全国党务书记官在暗中出点子展开斗争的话,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
即把希姆莱从独裁者的贴身圈子中排除出去。鲍曼想了一个主意。他知道,这个早
先的见习士官希姆莱私心渴望有一天担任作战部队的统帅;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以
来,这个兰次胡特的文科中学生一直对所谓前线经历未能如愿以偿,他梦想过统帅
生涯。马丁·鲍曼设法满足了他这个愿望从而导致了希姆莱的没落。
11月底,英美军队进入阿尔萨斯,迫使德国第十九军团退缩到莱茵河左岸的一
个桥头堡。形势需要在河的右岸配置一支截击部队,以便一旦第十九军团进一步撤
过莱茵河时收容其残部,并阻击敌人的进攻,领袖大本营决定,在卡尔斯鲁厄和瑞
士边境之间的地区新成立一个集团军。这时,鲍曼建议,任命希姆莱担任这个集团
军的总司令。
希特勒和鲍曼提出希姆莱为这支解围部队的指挥入选,很合胆战心惊的军人们
的胃口:希姆莱是唯一能给新建集团军配备兵力的补充军总司令,再说身兼警察总
监的希姆莱在第一线担任阻击任务也最合适不过了。
12月初,希姆莱被任命。这位喜形于色的“上莱茵总司令”没有觉察,鲍曼递
给他的是一把刀口向上打开的刀子。现在,希姆莱终于可以实现青年时代的梦想了。
现在,希姆莱元帅将要给第二次世界大战带来一个伟大转折了。起初,他还想以他
的勤勉和组织才能蒙骗一些士兵。他在短期内建立了一条阻击线,动员他的补充部
队加入上莱茵集团军,并很快就掌握了一支由他的补充军人员、人民冲锋队队员、
边境海关防卫人员、高炮兵助手和东方步兵营拼凑起来的五花八门得出奇罕有的武
装力量。而且尽管迷信得不敢走出设在黑森林的战地指挥所,他还是准备跟敌军激
战一场,不过,他目前仅满足于对内部敌人取得的一些微小的胜利。他以所谓无能
为理由,解除军司令和团司令的职务,拒绝集团军在任何一点上服从负责整个西线
总司令的领导。
他已经坐在自己大本营里在纸上进行着西部的决战,但却没有觉察到,他在党
卫队和国家内的统治业已分崩离折。党卫队全国领袖隐身在黑森林中,这使某些党
卫队领袖们感到振奋,他们跑到显然比希姆莱更有权势的对手鲍曼那里去寻求自身
的运道。投靠对手的倒戈者不乏其人,其中具有影响的党卫队员,例如希姆莱派驻
领袖大本营的私人代表、党卫队地区总队长赫尔曼·菲格莱因,他与爱娃·勃劳恩
的妹妹格蕾特结了婚;还有德国中央保安局局长、副总指挥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
博士。
德国中央保安局局长的倒戈不是没有讽刺意义的,在海德里希死去后,希姆莱
于1943年1 月将党卫队第二梯队领袖人物的林茨律师卡尔登勃鲁纳召到艾伯莱希特
亲王大街,以阻止再出现一个海德里希。当时几乎谁也不认识这个瘦长个子、满脸
疤痕、连续不断抽烟的卡尔登勃鲁纳。同事们要问起他的经历,得到的回答是,他
先前负责党卫队多瑙河地区总队的领导工作。他的飞黄腾达完全是夤缘时会,1938
年以前,奥地利的准法西斯警方制服了他的一个个前任。此外,希姆莱注意到让卡
尔登勃鲁纳的权力小于前任海德里希。党卫队头子事先已把德国中央保安局的人事
权和经济问题主管权拿了过来,将其交给党卫队内部的两个竞争者,即党卫队的人
事处和经济管理总处。
卡尔登勃鲁纳到职视察时,发现这个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各处处长竟比新主人具
有更高的权威。他被他那些各自为政的各处处长“常常抛在一边,许多事情只是在
事后才了解”,卡尔登勃鲁纳有一次向他早年的同学斯科尔兹内诉苦说。这个解救
墨索里尼的人记述道:“我感到,这个人似乎并不完全心情舒畅。”不过,德国中
央保安局新局长率直得有些过分的奥地利式的魅力,并不能掩饰卡尔登勃鲁纳迫不
及待地要夺回他前任的权力。1944年,他已被公认为黑色集团的第二号最有权势的
人物,甚至希姆莱有时也对卡尔登勃鲁纳的一双粗糙、不加修饰的手感到畏惧,这
双手曾经使谍报局局长卡纳里斯吓得心惊肉跳。
但是,与鲍曼的结盟确保卡尔登勃鲁纳拥有海德里希从享受过的特权。德国中
央保安局的主人成了领袖大本营的常客直接听取希特勒的命令,不用再经过希姆莱
转手。过去从未过的事情是:恩斯特·卡尔登勃鲁纳有职有权,似乎他执行德国中
央保安局的政策只对他的领袖负责。
希姆莱的忠实部下理解卡尔登勃鲁纳的倒戈意味着什么。他们提醒全国领袖注
意鲍曼集团的阴谋,并力国使希莱抛弃他的统帅美梦。1944年12月21日,戈特洛勃·
伯格尔在致希姆莱的信中写道:“我请求您,尽可能在短期内结束上莱茵总司令的
活动,重返领袖大本营,我的这项请求不仅仅是鉴于某些方面在竭尽全力推波助澜
地制造谣言党卫队全国领袖已失宠,武装部队凯特尔已赢得了胜利而是因为发现,
党卫队全国领袖不在大本营,我们的政治工作,已受到前所未有的损失。”在武装
党卫队宣传队的“库特·埃格斯”旗队中,忠于希姆莱的人也都感到不安。旗队长
冈特·达阿尔克文派他的军官草拟了一份致希姆莱的条陈,要求党卫队必须结束
“鲍曼垄断”的局面。
然而迷恋统帅威风的希姆莱对接连的报警呼吁置若罔闻。他对自己的王储地位
感到十分可靠。他坚信,自己有权当希特勒的继任人直到后来,他才认识到,1945
年5 月2 日深夜至3 日凌晨,他将这一认识使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写信告诉了党卫队
副总指挥贝斯特:鲍曼和最高统帅部是使用了伎俩制服他的,他们交给他军事指挥
权,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失败。1944年底,他还不愿相信这一点,那时,他感到当统
帅是有前途的。1945年1 月初,正当他有机会显示其作战素质时,他是多么醉心于
表现自己啊!
在一次规模有限的反攻当中,某友邻集团军部队的两个快速师成功地在阿桥格
诺突破了法国的马奇诺防线,挺进到阿尔萨斯的北部。这个战果激励希姆莱制定了
一项好大喜功的计划:他在领袖大本营提出建议,将这两个师划归他指挥,让他率
领这些部队去收复斯特拉斯堡。他坚决要求他的第十九军团还要在阿尔萨斯中部保
持一个桥头堡,只要拨给他这两个师加强他在阿格诺地区的力量,攻占斯特拉斯堡
是不困难的,领袖大本营不顾西线总司令的反对意见,批准了这位统帅的方案,高
级将领希姆莱火速发出了命令。
阿格诺的两个师沿着莱茵河动作迟缓地向南运动,在它们还未来得及进入新阵
地之前,盟军在北阿尔萨斯受挫后稳住阵脚。尽管这样,美国军队仍然遭到希姆莱
猝不及防的攻击,希姆莱的部队已进逼到距离斯特拉斯堡不过几公里的地方,致使
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将军打算放弃城市,并将他右翼的部队撤至佛日山后面。但
斯特拉斯堡市长弗雷表示抗议,于是盟军据城市固守。德军攻势已惫,1 月20日,
盟军开始反攻,扫掉了希姆莱部队去莱茵河西岸的所有桥头堡,并在一个月后将最
后一个德国士兵撵到了莱茵河东岸。
就在希姆莱这位统帅预兆行将败北的时候,鲍曼又为他的对手安排了一个作战
指挥任务。这个任务必然使党卫队头子更深地卷入这个日趋败亡政权的军事灾难,
并成为疑神疑鬼的独裁者不得不发泄怒气的对象。希姆莱接受了一支新的影子部队,
这一次是上东线:维斯杜拉集团军。
1945年1 月12日,苏联人展开了不久以前还被希姆莱一笑置之的攻势,事实证
明这是世界军事史上最强大的一次攻势。三百万红军向着七十五万装备低劣的德国
士兵压将过来,在短短几天内就摧毁了几乎整个德军的防御线。苏联元帅切尔那亚
科夫斯基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集团军直指柯尼斯堡和但泽,而苏军中路攻击部队的朱
可夫元帅占领了德国专区瓦尔特兰,科涅夫则挺进到萨冈,德方防御者惊慌失措:
行列长长的溃逃士兵、被强奸的妇女的悲号声以及特别军事法庭发出自杀性的愤怒
喊叫,在这一片混乱声中,东普鲁士直到海岸的狭长地带已全部丢失,北方集团军
遭到了沉重打击。
苏联攻击部队在德军北方和中央集团军之间进行突破,将东北方面防线撕开了
一个大缺口。翼得河和维斯杜拉河之间地区任凭苏联军队驰骋。七零八落的战斗部
队、补充部队和人民冲锋队没有统一的指挥,几无任何防御可言。因此,参谋总长
古德里安于1 月23日建议,在波美拉尼亚配备一个新的集团军司令部,由它负责迅
速把奥得河和维斯杜拉河之间现有的部队集中起来,并建立一条防线。这支“维斯
杜拉集团军”可由陆军元帅冯·魏克斯男爵指挥,由于巴尔干战场的缩小,他的司
令部早已空闲无事。
希特勒表示同意,但是独裁者对古德里安为这支新集团军推荐的统帅候选人
“感到厌感”。他知道有一个较为合适的人:希姆莱。唯有党卫队头子可以考虑担
任这个地区的保卫工作。古德里安不同意这种看法。“我对这一明显的失策感到惊
讶”,参谋总长记述道,“我竭力进行争辩,以扭转对于不幸的东线采取这种胡闹
的做法,一切都是徒然。希特勒断言,希姆莱在上莱茵地区干得非常出色。他手里
有补充军,因此可以直戳了当地动用他的兵源。”当古德里安试图至少给这个外行
战略家配备几个有经验的总参谋部的军官时,独裁者也不同意给以这种支援。希姆
莱挑选了一名果断的、但不熟悉指挥大部队作战的武装党卫队装甲部队将军担任自
己的参谋长,即旅队长海因兹·拉麦丁,并且给自己身边配备了另外一些党卫队领
袖,直到后来,他才接纳陆军军官担任幕僚。
不过,这个于1 月24日在多伊奇克罗内设立起战地指挥所的人物,当时在上莱
茵还大做其荒唐的统帅之梦时所具有的妄自尊大的信心现已不复存在。他来到东线
并非没有忧虑;恐惧感紧紧抓住了他。他畏惧独裁者喜怒无常的性格和报复狂。希
姆莱很清楚,不把多年经营的赌注统统押上去,他是一定要再次吃败仗的。他必须
分秒必争,立即和时刻取得战绩,他既是惶惶不安,又有莫名其妙的怒火,急勿匆
地奔赴新的工作岗位。
他把最后一批补充军部队调来,派出党卫队和警察行动队去搜寻还能作战的士
兵,拼凑新的武装党卫队部队,不过这些师只拥有旅的兵力,还把经过考验的党卫
队将军如副总指挥施坦因纳调到他的集团军里来,他缺少有作战能力的部队,他就
以“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空洞口号、英勇善战的大话,在老百姓的面前装成实力
雄厚的样子,对于这种虚假实力就连希姆莱自己也不会相信。“我们担负的任务”,
他对本集团军的将领和师长训话说:“是我们祖先对付阿瓦伦人、蒙古人以及在东
南部对付土耳其人和鞑靼人曾经上百次完成过的。当年唯一可靠的盟友也是自己的
力量和勇敢的心。”他通过党的机关报《波美拉尼亚报》宣布:“对现有兵源和武
器的挖掘和利用,以及将后方的全部力量投入战斗,正在出现奇迹般成绩。南波美
拉尼亚居民已认识到当务之急,前线屹立不动,并将不断增强实力。”
希姆莱尽管自吹自擂得很热闹,但也无法掩盖他正在走向一场灾难。这个迷信
的冒牌统帅是第三帝国统治者中最相信星相和听信占卜家的预言的人,他眼见自己
晦星高照。希姆莱刚想派出党卫队第十集团军在奥得河瓦尔塔河河曲地区阻挡住苏
军向奥得河的挺进,尚未付之行动即已宣告失败,1 月29日,朱可夫的部队出现在
奥得河阵地旧有的坦克工事前,并且迅速占领了阵地。希姆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试图发动反攻来挽回奥得河的失利,他把自己最精锐的党卫队部队调到施奈德米尔
地区,从侧翼进攻朱可夫的部队这次毫无希望的行动从一开始就遭到失败。德国人
被迫继续后退,希姆莱统帅连续败北,再也没有把握得到领袖的恩宠,便托病规避。
他日益频繁地造访青年时代的朋友、这时在霍恩吕兴负责党卫队一所军医院的卡尔·
格布哈特;而在战地指挥所里,总司令希姆莱也只在几个小时里面才接见部属,到
了晚上十点钟,对于他来说战争已完全停止没有一个军官敢于打扰这位贪睡的高贵
人物。
希姆莱自动偃旗息鼓,使参谋总长古德里安有了借口,拼凑维斯杜拉集团军的
余力进行一次决战。他计划从阿恩斯瓦尔德地区出其不意地向苏联部队进行突击,
将其击溃在瓦尔塔河以北,肃清波美拉尼亚境内的苏联人,从而确保与西普鲁士的
联系。为实现此项目标,古德里安想派瓦尔特·温克将军去希姆莱司令部担任作战
指挥。大概古德里安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实际上排除身为作战指挥官的希姆莱,
2月13 日,参谋总长在总理府向希特勒报告了这项计划,可是独裁者立即看穿了古
德里安自私的打算。当独裁者跟参谋总长就党卫队头子的军事素质进行争论时,希
姆莱神色尴尬、面容苍白地坐在一旁倾听。争辩者嗓门越来越高,言词越来越尖锐。
古德里安:“温克将军一定得去全国领袖司令部负责指挥,否则就无法保证这
次进攻的胜利。”
希特勒:“全国领袖足有能力指挥这次进攻。”
古德里安:“全国领袖缺乏经验,没有一个合适的司令部,不能独自指挥这次
进攻,为此温克将军是断不可少的。”
希特勒:“我不许您在我面前责备全国领袖不能承担他的任务。”
古德里安:“我不得不坚持温克将军去集团军司令部担任指挥,以便恰当地领
导这次作战行动。”
争论双方拉开嗓门对吵了两个小时,互不相让。希特勒怒气冲冲地踱来踱去,
突然在党卫队头子的面前站住。希特勒说:“好吧,希姆莱,温克将军今天夜里就
上您的司令部去,指挥这次进攻。”他向古德里安瞅了一眼,然后微笑道:“请吧,
您继续报告下去。总参谋部今天已打胜了一仗。”
希姆莱权力的末日开始到来了。古德里安的计划虽然遭到失败四天后,温克遭
遇车祸,进攻失利,但参谋总长坚持不懈地设法使东部陆军摆脱希姆莱的控制。他
两次向希特勒提出要求撤换维斯杜拉集团军总司令,独裁者两次不予同意。这时古
德里安绝望之余想了一个计划:他亲自出马去劝说希姆莱辞职。但是,当他找到指
挥所这时已迁至普伦茨劳要求通报见集团军总司令时,古德里安获悉,希姆莱患了
“重感冒”,已躺在他的朋友格布哈特的医院里好几个星期了。拉麦丁旅长问大将
:“您能把我们从我们总司令的掌握下解救出来吗?”
古德里安能够做到这点。3 月18日,他出现在希姆莱的面前,当希姆莱认出来
访者的时候,他咳嗽着,害羞地缩进鸭绒被里去。但是古德里安婉言对党卫队头子
劝慰一番,并向他断言,大家完全理解,全国领袖担任了不少重要领导职务,不必
再为一个集团军司令官的琐碎工作操劳,特别是他的健康状况又这么不好,这位吃
了败仗的统帅一面听他讲话,一面再次大吃一惊。他喃喃自语道,领袖会怎么说呢,
充满期待地望着参谋长。古德里安表示给予帮助:要是全国领袖没有顾虑,那么他
古德里安可以主动请求领油卸去全国领袖的集团军指挥职务。1945年3 月20日,这
件事情终于实现。希特勒几乎漫不经心地同意了这项提议,委派第一装甲军团司令
戈特哈德·海因里希大将接替党卫队全国领袖对维斯杜拉集团军的领导工作。希姆
莱的统帅之梦破灭了。
几乎谁也没有料到,1945年3 月20日这一天竟显露了:海因里希·希姆莱向其
毕生崇拜的偶像告别,背离这个身穿党卫队外衣的神秘主义者为之奉献最残忍的鲜
血祭品的上帝,同任何作者都无法如此程度编造的弥天大谎者告别了。从1945年3
月20日这一天起,希姆莱打算挽救他认为还可挽救的东西,他自己的生命,集团,
一种阴暗的、飞黄腾达的幻想。当然,要说他不遁入一个新的梦幻世界的话,那他
就不成其为海因里希·希姆莱了,因为他异想天开地认为自己是促成和平、领导摆
脱希特勒的战后德国的合适人选。
3 月22日,海因里希大将在任命后来到普伦茨劳司令部向他的前任报到。希姆
莱神色尴尬地让他过目移交给他的家底,但是当这位军人请求全国领袖作一次“一
般政治性讲话”时,希姆莱又恢复了原先的信心,他的神态判若两人。权势显赫的
党卫队的主子缓缓转过身子,挽住海因里希的胳膊,审慎地把他带到自己的司令办
公室一角的沙发上。希姆莱低声说:“现在是我们跟西方敌对者进行谈判的时候了,
我已为此采取了行动,我的联系人已接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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