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水下发射也有女性的心血 潜艇水下发射导弹,好象是个男人拼搏的世界,没有女人的席位。其实不然, 中国潜艇水下发射导弹成功,也凝结着女性的心血。 为了预防潜艇在水下发射时发生不测事故,比如爆炸沉没,浮不起来了,那怎 么办?上级要求上艇的所有参试人员,都要学会水下逃生的技术,要戴着轻潜水装 具,从发射管内爬出来。这种训练对男人来说都是高难课目,对女人来说更是困难 和危险。 孙淑贤和藏丹两位女同志,批准上艇,但必须要过这一关。这可以说,中国妇 女中她俩独此一份。 训练开始了,潜艇鱼雷发射舱内,藏丹和孙淑贤在着装,她俩红红的脸上挂满 汗珠,目光中有些畏惧。她俩互相鼓励说:“男人能干的,我们也能干!”“对, 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也有女人!”两人把潜水面罩戴上了。 这时,鱼雷发射管的后盖打开了,是个长长的发射筒,两人像鱼雷一样伸直双 手和双脚,用肘挪动爬了进去。 筒内又光又滑,黑古隆冬,爬到里面,就好像与世隔绝,掉进了可怕的黑洞。 突然警铃响了,后盖 一声被关死,两人就在铁筒里,心快跳到嗓子眼,一个 劲吩付自己要沉着,要冷静,别惊慌啊!此时灯光闪了一下,一股响声喷了进来, 鱼雷发射管里开始注水。海水渐渐地漫过她俩的身子,最后把全身都淹没了。接着 咣铛一声,前盖打开,一股压力把她俩从管里射了出来,两人此刻就冲出潜水艇了。 这就是逃生训练的全过程。 藏丹体质强,因此在水下能游能划,她终于浮出海面了。可孙淑贤体质差点, 再加上心情紧张,水下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能弄错了开关,突然供气断了,一 个死神黑影向她扑了过来,不一会她就不省人事了。 男人们马上跳进海去,潜入海里,把昏迷的孙淑贤救捞上来。经过医生急救, 她从死神怀抱里挣脱出来。男人们以为这下把她吓破胆了,不会再坚持上潜艇参加 发射试验了。可是女人总是好胜的,尤其是在男人们跟前,何况这是为了祖国的事 业,全中国亿万女人中,唯有她俩走进潜艇参加发射,难道就这样被淘汰吗?不, 孙淑贤站了起来,她笑笑说:“没啥了不起,我要再来一次!”她第二次、第三次 训练都参加了,都成功了。她俩成了中华妇女之最,应该记入史册。 女技术员翟丽丽,担任着测量控制中心电子计算机的主操手。她原准备去上大 学,一切都准备好了,妈妈已经跟大学联系好了,教授经过面试,也非常欢喜这位 有才华的女军人。可是回到基地之后,她听说要进行寻弹水下发射试验,这是共和 国最重大的首次试验,翟丽丽十来年的刻苦奋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翟丽丽在试验基地也算个传奇女人,她文化程度只有初中毕业,爱弹六弦琴, 歌声也很优美,只要她的六弦琴叮咚一响,她就象块磁石,男男女女都被她吸过来。 有人说:“她玩玩琴唱个歌还行,操作计算机不行,文化程度太低了。”不知什么 时候起,突然她的六弦琴不响了,歌声也断了,战友们感到奇怪,纷纷前来找她。 推门一看,只见她桌上摆着一堆书,正对着一道道数学习题在冥思苦索,那丰满的 脸庞消瘦了,红晕也消退了,终于明白六弦琴消失的原因。她的头脑中的数学细胞 一天天充实起来,渐渐摸到了自学高等数学的门径。在两年多时间里,她自学完了 这个专业的大学全部基础课程,演算了两千多道习题。 一次领导上组织40 多个有大学文凭的技术人员考试,翟丽丽一个劲要求参加。 有人白了她一眼,好象说:“连高中都没有上过一天,还想考大学课程,别凑热闹 了!”可是出人意料的是,翟丽丽的平均考分竟是97 分,考了第一名。这一下爆 了冷门,对她刮目相看了。如今要进行首次发射,她操纵的主计算机是最重要岗位, 她能为自己上大学而离开吗?她对妈妈说:“人家乘火车,我走路也要到达目的地! 这个大学我就业余上吧!”翟丽丽一心投入中心计算机操作的准备工作,发射那天, 一位副主任病重,她成了主操手,她为托起水下战略导弹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她虽 然失去了上大学机会,但水下发射试验场上,有她立功受奖的名字。 令人最感动的还是技术员张亚平。她在小组里担任的角色,是把遥测站接收导 弹发回的信号,进行优先运算,为指挥所提供数据。张亚平负责编计算机工作程序 并进行操作。她文化程度也不高,大学课程全是业余时间自学的,经过十年的奋斗 才够胜任专业工作。接受水下导弹发射试验任务时,她刚好怀孕了,她计算了一下 时间,非常不巧,正好是预产期。 十年苦斗,十年拼搏,舍弃了少女时代的浪漫,抛开了青春妙龄的妆扮,简衣 素食,淡描轻抹,孜孜以求,面壁钻研,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而这一天到来时, 能因怀孕而离开岗位吗?那十年的黄金岁月不是付之东流了吗? 怎么办?试验期是中央定的,不能推迟;产期是老天爷定的,也不能推迟。她 的唯一选择是人工流产,服从试验期。 这么大的事她不能不告诉丈夫,可是丈夫一听很恼火,大声吼着:“你疯了! 流产!你都快30 岁的人了,怀个孩子多不容易,我不信没有你张亚平,导弹就不 能上天?”张亚平已经作出决定,她耐着性子说:“导弹缺了我照样上天,没错。 可是你替我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参加,就白白扔掉我生命中最宝贵的十年。 孩子,十月怀胎,就能一朝“分娩”,而导弹一朝分娩,却要“怀胎”十年。 你说哪头轻,哪头重啊!”张亚平心在滴血,她何尝不想要个宝宝呢?何况胎 儿是她的心头肉啊! 她的眼睛红了,几乎要流泪了。她的痴情,感动了丈夫,两人商量这件事要保 密,不能对老人说。待任务完成了,再说服老人。 张亚平躺在手术台上,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胚胎终于离开了母体;她双手 紧紧抓住了手术台的拦杆,没有呻吟,但眼角流出两行滚烫的热泪。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