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隐蔽者(26) 骑马去到冯劲松那里。看见冯劲松拿着一封电报在琢磨,见他进来,把手一 挥制止他开口,“先听我说,刚刚收到‘古城’的密电,说高飞,就是高振麟今 天到达西安,被追杀,差点儿丢命。” 头往后一仰,陈茂鹏拍着脑门儿喊着:“妈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你那边出事儿了?”冯劲松见他的神色不对,忙问。 “沈家佺被人杀害了。还有,甘南山差点儿被人敲破头。” 冯劲松的身体好像被人用烟头烫了似的抖了一下,“这么巧?” “我来是想和你分析,你说沈家佺被害、甘南山被袭和高飞有关系吗?” 冯劲松不敢肯定,“可是高飞在西安也差点儿被暗杀,这,这怎么解释?” 陈茂鹏觉得头疼极了,捂住脑门儿坐下,冯劲松也感觉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么 不可思议,不是用巧合可以解释的。可是,所发生的这一切谁可以解释呢?真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3 上午九点半,准时出门下楼的高振麟在楼梯上注意出入大堂的每一个人,直 到确认没有可疑的人,才笃定地走下楼梯穿过大堂来到街上。 夏阳下的西安明朗清亮,高振麟不紧不慢向电话局走去,先给站长办公室打 电话,还是没人接,这说明站长没回来。再打给秦大伟,响了几声,当秦大伟拿 起电话“喂”了一声之时他放弃了,挂上电话,付了钱,直接回到饭店房间。 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碑林,在那里取得西安地下党给自己的指示,这是来 之前安排好的:在到达西安的翌日,确保自己安全没人盯梢之后,方能到此联系, 并取得进一步指示。 挨过上午时光,吃午饭后又睡了一个午觉,他走出饭店,先去电话局给站长 打电话,还是没人接,走出电话局叫了人力车直奔碑林附近的古城墙脚下。在古 城墙的一棵树下,他拿到了指示,立刻坐人力车又回到饭店,进了房间,掏出那 张纸条,上面写着: 曹明日下午回西安;昨家里出事,甘遇袭、沈遇害。 ——古城 纸条是用铅笔写的,笔迹很眼熟,仔细回想之后,高振麟觉得这很像王家春 的笔迹。王家春是“古城”?惊讶的高振麟不能相信。但,什么都有可能。 纸条给他惊喜,也给了他忧虑,怎么就会出现“甘遇袭沈遇害”呢?甘,他 知道是指甘南山,他遇袭?怎么回事?那个姓沈的是谁?他预估到甘南山的遇袭 可能和自己有关,他马上就想起自己在路上遇到王家春时,说起自己被甘南山指 认。那么只有这个可能,就是王家春从他这里得到这个情况后派人潜入延安,杀 害甘南山,以求灭口。 想到这儿,身体一阵发冷,要真是这样的话,他有出卖甘南山的巨大嫌疑, 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军统特务。高振麟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西安这边并不清楚 延安的潜伏特务怎么被抓捕的呢?是太久没有从事特工工作了一时疏忽,还是见 到久别不见的王家春有种诉说的欲望导致自己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高振麟后悔不已,随即又安慰自己:也许这个事情和自己无关,只是自己多 虑罢了。杂乱的想法让他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郁闷和焦虑。 王家春是“古城”?他要是“古城”就不可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派人去杀 人灭口吧?王家春不会是“古城”。“古城”的纸条使用了障眼法。依据冯劲松、 王家春的说法,“古城”是不会如此这般轻易给人留下任何踪迹、线索的,高振 麟判断着。 傍晚时分,去饭馆要了一个单间,高振麟让伙计上了一瓶西凤酒,就着盐水 花生喝着闷酒,这打破了他的清规戒律:从干上特工开始他就要求自己不喝酒, 因为酒会误事。 菜陆续端送上来,他喝得有些晕乎,酒兴愈加的好,觉着酒真是好东西,让 人放松,也令他感觉麻木。他是许久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了,才发觉放纵是如此 的快乐。 漆黑的夜幕无声无息地将整个城市完全笼罩,直到饭馆打烊他才踉跄着走回 饭店。进到房间,打开灯,赫然看见王家春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高振麟的酒 醉一下消失得了无踪影,打了一个冷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