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鬼子现在越打越精。他们知道我们在运动作战,所以我们一开火,鬼子就对整 片阵地进行压制射击。 反正他们有的是弹药。 榴弹不断在我藏身的掩体四周爆炸,炮弹破片尖啸着狂野地四处飞溅,深深地 扎进它们认定的目标中,或者在空中来回地碰撞着,直到耗尽动能才极不情愿地在 地上滚动着露出它们慑人的浑圆壳体。 头部太阳穴上的血管在剧烈地跳动,深深地吸了一口呛人的空气,我静静地靠 在掩体深处,等待着敌人火力转移的空隙时间。 “无论什么时候,慌乱和冲动都帮不了你!” 老雷的话语又在我的脑海里盘桓。 从我上战场到老雷负伤这几天我都一直跟着老雷,没有这位久经战火的老兵的 关照我早就尸骨无存,更不可能学会那些如何在战斗中与敌人周旋的技巧。 战场就是最好的课堂,血淋淋的课本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你不去接受,除非你 能够漠视眼前的生与死。 为什么不活下去? “可惜老雷不在这里,否则我们俩配合作战多好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老雷是为了掩护一位反坦克手受伤的。为了击毁鬼子一辆冲上我们阵地的坦克, 那位反坦克手不顾危险站起来瞄准,老雷和我也只有跳起来向敌人扫射压制。 鬼子机枪打中老雷的大腿,动脉被切断了。 敌人的炮火压制仍然没完没了,为了加强连续作战的能力,他们大概每一辆步 兵战车都携带了好几个基数的弹药。 不能抬头出去,我愈发地恼怒,如果让敌人步兵轻易摸上来那就麻烦了。 他们大量装备了适合坑道作战的武器,每一次为了清除摸进坑道的鬼子步兵都 给我们造成伤亡。他们不会四处移动,总是守在交叉路段用火力没完没了地封锁, 严重影响了我们在坑道里的机动。 为了干掉这类讨厌的鬼子,我们一般是两三个人组成小组配合,从几个方向突 击,利用我们对坑道结构的熟悉,从暗道中在几个方向同时给鬼子来个突然打击。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当我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该转移位置的时候,突然在离我不远处一个敌人发出濒 死前撕心裂肺的长长惨号声,接着敌人的压制火力向我们阵地左侧猛烈轰击。 趁着敌人火力转移的空隙,我飞快地探出头去。 只见一个鬼子被自己人的火焰喷射器扫中,浑身火焰在地上翻滚号叫,在离他 不远的位置一个火焰喷射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手中的火焰喷射器还在燃烧。 一定是被我们的狙击手干掉的,还捎带脚烧着他们的一个同伴。 没有犹豫,我很快找到一个暴露位置的鬼子机枪手,他正起劲地向左侧扫射着。 鬼子机枪手没有严格按照匍匐射击姿势操作,整个上半身探出土堆老高,如同 活动的半身靶一样。 又是一个三发点射,那家伙哼都没哼就应声歪倒在机枪旁边。 缩进掩体我准备拉着烟雾发生器,突然,一梭子子弹在我头顶几厘米的地方掠 过,在掩体的墙壁上激起一串火光。水泥碎屑溅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生疼。 奶奶的,好险哪!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