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和尚刚要举弩瞄准,张胜按住了他,黑暗中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他先来。和 尚拼命摇手,表示不干。 就在二人还在打着手势争个不休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弩弦的轻微颤音。 性急的占魁耐不住性子已经率先扣动了机括。 占魁的箭射的极准,正中鬼子咽喉。 鬼子的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半天,表演了极具有日本民间特色的“捕鱼舞”之后, 才极不情愿地插进沟里摸鱼去了。 这个鬼子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正在撒尿的他,听到一声极 类古筝的弦音,然后便失去了呼吸的功能。 张胜、和尚两个正要发作,占魁倒先责难起来:“你俩在瞎日鬼啥?鬼子都要 走了,还在那磨蹭,急人不急人?” 二人一下被噎了回去,回过头两人开始好好商量起来。 经过协商决定下次由张胜先射。 今晚鬼子一定是喝了不少的汤,不大一会竟同时过来三个鬼子一同撒尿。 张胜、和尚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了弩。 不知足的占魁又举起了弩,金龙一把抓住占魁的肩膀,说了声:“你歇歇吧, 到你哥哥我了。” 黑暗中,占魁涂了吐舌头,冲旁边的继宗眨眨眼。 沟对面的三个鬼子说笑着、彬彬有礼的相互谦让着开始撒尿,浑然不觉对面有 三支弩正静静的瞄准他们准备发射。 还是金龙手快,他首先射出第一支箭。 最左面的鬼子顿时如遭雷击,浑身一阵剧烈的战栗后,颓然扎入沟中。 旁边两个鬼子刚开始尚浑然不觉,但看到同伴落水,两人方如梦初醒,刚要弯 腰察看。张胜、和尚的两支箭双双到达,两个鬼子相互诧异地对视了一下,便不甘 心地坠入河中,共赴黄泉。 此番射杀,除了继宗,大家均有斩获,所以都乐呵呵地躺在地上细细品味。 继宗长叹一声:“唉————,我命苦啊,弄了半天我还得自己找食吃。” 大家都偷偷暗笑,上次继宗就是等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冒险将鬼子哨兵干 掉,今晚的情况与上次如出一辙。 但继宗心里明白,哨兵位置明显,射杀后很容易暴露。 然而事情却出奇的顺利。 不大一会儿,又见一个鬼子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 的鸡毛腚轻飘飘地颠儿着, 两条罗圈腿划着弧线,不时还踢一踢路上的石头,其中一块石头竟然直接踢到了这 边继宗他们隐身的地方。 占魁嘴里骂道:“奶奶个熊,临死还这么大兴头,来来来,爷爷把货已经准备 好了。” 说着,又把弩举了起来。 继宗一看就急了,面目狰狞地嚷嚷道:“该我了,你怎么还抢啊?” 占魁一缩头、讪讪说道:“该你了,该你了。” 鸡毛腚来到沟边,先不急于办事,他似乎有些踌躇满志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伸 伸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懒洋洋地准备办事。 继宗哪容得下他懒洋洋在那儿磨蹭,据弩瞄准然后扣动机括,鸡毛腚仿佛挨了 一闷棍,身子一软,下沟追随他先走一步的战友去了。 至此,不到半个时辰,共报销了五个鬼子,战果相当不错。 两天失踪八人,事前毫无征兆,事后毫无痕迹,这令濑川十分恼火。 昨晚接到报告后,他已命令全体士兵对据点的各旮旯拐角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 查,但一无所获,又叫来当晚执勤哨兵进行了询问,哨兵也说当晚根本没有人出去。 经检查,这些士兵的私人物品保存完好,丝毫看不出又要逃跑的迹象。 这些人究竟到哪儿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濑川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弩箭上面,难道和这支神秘的箭有关? 最多三、四十米的射程,要射的话必须紧贴在壕沟外对* 击才行。 而壕沟外能够隐蔽藏身的地方只有东北角的小树林。 想到这里,他暗暗吃了一惊,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必 须赶紧进行实地察看。” 清晨的小树林一片寂静,一大群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鬼子兵簇拥着濑川闯进 了小树林,霎时间,小树林的宁静被打破,树上的鸟儿受惊噗噜噜飞起,盘旋在树 林的上空,叽叽喳喳的尖叫着。 濑川满脸阴云,仔细地观察着小树林周围的情况。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好像小树林从来就没有人进来过似的。 他满心狐疑地仔细察看着。 突然,树林边一片被压到的草丛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一片草丛显然有人在其上 趴伏过,濑川在草丛间仔细地搜寻着,希望能从其中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发现,他失望的抬起头。 他大踏步地来到沟边向据点里观看,操场东南角有一大片地方的地面呈现出一 片片不规则的白色图案,奇形怪状的如同地图。 他一招手,过来一个中队长。 “那是怎么回事?” “报告队长阁下,那是士兵们晚上乘凉时小便留下的。” “混蛋,告诫士兵再不许在此大小便。” “是” 濑川站在壕沟边上向沟里观望着。 一个月间,壕沟里已经孽生出大量的水草。 由于壕沟只有进口没有出口,所以水体的循环很慢,水呈深绿色,水显得很肥, 为水草提供了大量的养分,水草生长得极为茂密,水面几乎被水草所覆盖,偶尔可 以看见有鱼在水面浅表的地方极快的一晃,再往深处则什么也看不清楚,混沌一片, 隐隐透出深不可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