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水在不停地往下流着,慢慢的已经淹到了鬼子们的膝盖,鬼子们如一群待宰的 猪般紧紧挤在一起,他们浑身泥浆汤水,连冻带吓,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继宗眼见差不多了,暴喝一声:“埋狗日的。” 霎时雪土齐下,鬼子们绝望地挣扎着、叫喊着,中间夹杂着哭喊声。 “可惜了、可惜了。”占魁摇着头自言自语。 “可惜啥?”张胜不解地问。 占魁忍不住扑哧一笑,“可惜了你家那头老母猪,才产了一窝崽子,头次开怀 啊。” 占魁的话惹得大火一通开怀大笑。 十五个狩猎士兵一去不复返,犬养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一早,他立即命令一小队士兵进山搜寻。 雪地里,这队搜寻的士兵顺着踪迹一直找到了山谷。 还离得老远,鬼子们就发现了异常。 在活埋鬼子的地方,竖着一个大大的木牌。上面用鲜红的颜料写着:“关东军 葬身之地” 在四周雪白的颜色衬托下,显得非常刺目。 小鬼子们气疯了,上去使劲一脚将木牌踹倒,然后还不依不饶的将木牌拔出。 轰然一声巨响,围在近旁的鬼子纷纷倒下。 接到报告的犬养,带着大批的鬼子赶到了出事地点,看着雪地里死伤狼藉的现 场,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想办法离开柳林镇这个可怕的地方。 柳林镇据点的关东军鬼子们在一片阴云的笼罩下,再也不埋怨伙食太差,伙食 差也比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强。 犬养的想法也更坚定了。 关东军是帝国陆军精锐,他们的舞台是千军万马的战场,而不是这个小小的柳 林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定要谨慎行事,否则这一个大队的皇军精英就要 断送到自己的手里。必须克制自己和部下的一切物质方面的欲望,忍耐下去,早日 调离。 农历十二月的北方,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但离春天也不太远了。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儿子和莲儿了,继宗闲下来时总有一种忍不住要去水帘洞卡 看看的冲动。 眼看着也快过年了,人们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准备年货了。店里的生意最近也 门们冷清下来了,继宗打算明天去趟水帘洞。 听说继宗要去看伯康,张胜、占魁也呆不住了,也想一起去看看伯康,同时也 想回家看看家人孩子。 几人一商量,干脆各自接上自己家人去水帘洞住上一阵子,连年也一块在那儿 过。 冬天的水帘洞简直是人间天堂,洞里在周福才多半年不停地收拾下,地面平整 得如同水磨石地板一样平整光滑,巨大的钟乳石柱不停地转换着华丽的色彩。 周福才真是个能人,他把大厅中能见上太阳的一片地方围了起来,用石头砌成 一个圆形花坛,从天坑里运来沃土填上,一半种花、一半种菜,青葱翠绿的样子不 仅好看,而且一个冬天各种时令青菜几乎没断过。 洞里本来就非常温暖,由于几家的老人孩子要来,所以这几天大厅里的壁炉天 天燃着熊熊的火光,大家在洞只穿着薄薄的衬衣、单裤。 占魁来的时候一并将玉梅及李才老两口接来了。 这下,继宗有些不知所措了。石榴走后,老两口的意思是玉梅嫁给继宗,但现 在继宗不但有莲儿,还有棠儿,而且莲儿还有意让雨妹也嫁给自己,他心里非常忐 忑不安。他不知该如何向两个老人解释此事。 玉梅美丽的令人不敢直视。才一年多没见,玉梅显得成熟了很多 李才老两口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但令继宗迷惑的是无论玉梅还是岳父岳母都没有对他和莲儿的事表现任何出不 满的反应,反而老李才两口对伯康是心疼得不得了,那样子仿佛伯康是女儿石榴亲 生的一样。 只是玉梅和莲儿说话时神态有些不自然。 吃过晚饭,李才对继宗说:“继宗,咱爷俩出去走走。” 继宗脑袋翁一下,心想要发作了。 虽然是在冬天,天坑里由于坑深,所以气温并不低,许多耐寒的植物依然青翠。 兰卿他们一伙所住的窑洞里不时传出一阵热烈的喧闹声,继宗知道,此时的兰 卿他们一定又在下棋打牌。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地老李才开口了:“继宗,你和玉梅的事你想过没有?你 打算咋办?” “爸……我……我……”继宗慌乱得不知如何回答。 李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孩子、你别紧张,你和那几个 丫头的事情,我和你妈都知道,是占魁给我们说的。” 看岳父不像要骂人的样子,继宗心里略微有些平静,说话也就利索起来。 “石榴不在了,您二老就是我的父母,我都听您二位老人的。” “晤————”老李才对继宗的回答很满意。 “那好,我和你妈的意思,这次你和玉梅就把婚事办了,我们老两口也就了了 我们的心愿。” “嗯” “那几个丫头都不错,过些日子挑个吉日你们也办了吧,年龄也都不小了。” “嗯” “伯康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等过了周岁,我和你妈打算领到西山坳住上一阵 子。” “嗯” 继宗点头如鸡叨米。 紧张得都憋出汗的继宗没想到事情竟这样顺利地解决了,他暗暗擦了把汗,长 出了口气。 回到洞里,莲儿、棠儿、雨玫、玉梅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啥,伯康被 围在中间,仿佛大家的小把戏一样,你捏一下我摸一下,把个伯康逗得咯咯笑个 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