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友相聚 锦城迎考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近三年的插班学习,结束了小学六年级课程。 就要考中学了。这些忐忑不安的毕业生,经过了那漫长的冬季,又参加了学校 的集体复习,迎来了阳春三月的全县统考。 韩松、张永波、李莉、刘霞、柱子、保琴,这伙从没有进过县城的他们,第一 次进了县城,看见了火车,听见了这火车的叫声,正象民间传唱的小曲“走一站换 车头,火车拉笛赛黄牛”,这火车的叫声远比黄牛叫的声音还大,…… 那高高的三层楼房,那工厂高大的烟囱,那高高圆圆的水塔,那水泥厂的旋转 的水泥烧制炉,……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看也没有看见过的新东西。 特别是火车站,那途经火车站调往朝鲜前线的坦克、大炮、军车、列车上的全 副武装的部队,……使他们大饱眼福,开阔了视野,看到了城市,看到了世界如此 之大。 锦河中学,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在城郊的校园,那房屋是红砖绿瓦,四周还有当年国民党占领时的布设的铁丝 网。如今已经又恢复为学校了。 这里,春天已经来到了校园,杨柳吐绿刚刚发出了嫩芽,春意盎然。 校园的广告版上用鲜红的纸张,刊出了报考人员考场分配名单,一个个的排列 着。 庄重的中考考场,迎接着远方或者说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的考生们。 “铃铃铃”铃声响起。 ……陆续的进入各自的考场应考。 考试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初次,但是,这中考倒是首次。据后来回忆,他们 每一个人都十分的紧张,对命题似乎都学习过,一时紧张内心又没了底。 数学一贯不是韩松的强项,当他看过考题之后,心里有些个紧张,他记得有一 个考题是应用题,需要用一元一次方程来解,但是,由于思想紧张突然他忘了解题 法。他就灵机一动,改为老师临阵磨枪教他的用解二元一次方程的方法,使他临时 闯过了这一关。 作文的命题是,《给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一封信》。 这一贯喜欢作文的韩松,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用一个孩 童的口气,发自内心心灵的感激之情,给在朝鲜前线爬冰卧雪英勇战斗的志愿军叔 叔们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信中没有更多的道理,而是用了大量的事实,揭露美 国飞机轰炸我国丹东(当时叫安东)破环中国人民的和平幸福生活,犯下的滔天罪 行,叙述我们在安静的和平环境下读书,祖国的后方的支援前线的生产建设,乡村 的农业大生产,全国人民省吃俭用为前线捐献飞机大炮,祖国人民怀念亲人,怀念 最可爱的人,……赞颂志愿军的伟大功绩,所以的一切,都是志愿军叔叔的保卫和 平和英勇战斗的结果! 当然,他的作文是得了高分,而弥补了数学上的丢分,取得了中考的优异成绩。 很快,校方在高高的院墙上面,用鲜红的大红纸上,发了“龙虎榜”,张永波、 韩松、李莉、刘霞等榜上有名,这录取率十分之一,却有他们四人,好不容易啊。 永波高兴地说,“不错,没有掉队,大家都考上了,都通过了这一关。困难在 后面哪!” “是啊,我们还得努力啊!绝不能掉队。”韩松补充的说着。 的确,从乡村的普通小学到城市的中学,这真是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开学后,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 在紧张而有序的生活中,使人难以察觉,这时间真是过得很快啊,转眼之间来 到了解放后的第二个“五一”国际劳动节了。 “锦河中学第二届春季运动会”,就要召开了。各个班级,都在幕后都在静悄 悄的准备着筹备着,都有一种怕落到后面的担心,各班的班主任,也都暗中叫上了 劲,为本班加油出谋划策。 这初中一年级,新生共计有五个班,分别是一甲,一乙,一丙,一丁,一己。 经过紧张的筹备,终于迎来了锦河中学第二届春季运动会。 入场式,不难看出,也是大会开始的精彩节目,是一场大比武。 伴随着锣鼓声,呼喊声,入场式开始了,…… 首先是按低年级,到高年级的顺序进行。 国旗和前导队入场后,接着的便是“一甲”级,是黄色的背心,用的是红色草 书“一甲”,也不错的。然后,就是“一乙”,是白的背心,当然是红字。往後, 就是“一丙”,显得很特殊,印的是环形字,不仅没有打炮,还落到个众说云云, 有人说好象个“王八字形”,弄得大家垂头丧气。在接着的是韩松所在的“一丁” 级,这一丁级的级班主任金老师是教美术的老师,当然是美术的专家。他精心地为 全班设计了红色背心,用缝纫机缝绣的白色“一丁”美术大字,十分的耀眼,战役 刚刚打响,就得了ok!真让其它的班级刮目相看。 然后,是女生班“一己”,她们穿着明快的白的短袖运动衫,胸前小小的“一 己”标牌,加之天蓝色的短裙,真是富有青春的活力,当然,得了ok和喝彩! 后来,就是紧张的运动会的各项比赛,起跑的枪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场内的文艺表演,都很精彩。腰鼓队,秧歌队,霸王鞭,……。 头一次难以回味的运动会,终将过去了,给人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紧张而艰难的学习生活,每天高粱米粥大咸菜,刚刚解放不久的那个时期,都 是这个样子的。贫瘠的土地,粮食的缺乏,加重了家庭的负担。 学生们都在拼搏着,勤奋的读书,自强不息,他们那朴素的情感,内心里的寄 托,只要有学上就是幸福! 这天的下午,好象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全校师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前去化工 厂俱乐部看电影。这电影是什么东西,对于韩松和永波他们来讲都是见所未见,闻 所未闻的东西。他们只是在当时去赶大集时,见过“拉洋片”。这拉洋片是什么? 是一个大立柜一样的东西,里面装着图片和动画,花了钱的人可以从下面的镜子里 看个清楚,没有花钱的只有看上面外边的图画。一个人手拉着用细线拴着的锣鼓, “锵—锵—锵—锵”地敲起来,边唱边演,说:“往里头瞧来,往巴里头观,说了 这片,说那片,说说那武松打虎上了山,……” 那时,看一场电影是十分的不易的,学校没有俱乐部,只好去工厂租借会场请 放映队来演。韩松他们头一次看了电影,是苏联拍摄的战争大片《攻克柏林》和《 夏伯阳》。 对于第一次看电影的张永波、韩松、刘霞、李莉,这些人来说,炮火枪弹,飞 机坦克隆隆巨响,真是不可想象,奇怪得很,还能说话,真不可思议! 韩松在开演前,还认识了邻座的“一己”的同学单风琴,同学们都说她是学校 的优秀生,是学生会主席,他们边看边议论着电影的精彩部分,后来,在校园经常 相遇打招呼,不是一个班级的,但彼此都有些好感的回忆着那场电影经历的情景。 学校的期中考试过后,很快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暑假,大家心急如焚的都想赶 快回家,想念着初次离开四个多月的家。 此刻,韩松想起了杜甫的那首《归雁》的诗: 春来万里客, 乱定几年归? 肠断江城雁, 高高向北飞。 此刻,他所回想的那首诗,并不贴切。但是,他们回家的心切的情感,“高高 向北飞”是真实的。于是,他们几个商量,把节省的钱都拿了出来,从县城中学乘 坐马拉的胶轮车,不到半天就赶回了自己的家乡。 这熟悉的故乡,尽管是穷山恶水,但是还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使人依恋,那 么的叫你思念。韩松毫无顾忌地大睡了半天,才想起要到大爷和三叔家去看望,他 们韩姓的排行他父亲是老二,所以,他必须看望这一家的长辈们,否则,是让人挑 理的。 大爷是个有污点的人。早年,民国时期曾经在一个叫新台村的地方,当伙计。 后来,被当时召兵的召去,当了张学良卫队的士兵,因为他会饲养马,再后来就爬 上了骑兵排长连长当。“九一八”被鬼子打散后,随他的长官被小日本收编,当了 伪军管军需的团副。大约一九四三年,被退伍回乡。以后,又在日伪的矿山干起了 管理房舍的“舍宅管理长”。日本投降后,又被国民党招去当兵,重操旧业。当了 个国民党沈郊外的铁甲车小队队长,在辽沈战役黑山阻击战全军覆没。被解放回家 后,向人民政府坦白交代,得到了人民政府宽大处理。不管是有罪与否,他还是也 必须要看望的。大爷免不了要问一问城里的事情,说:“锦河变化大吗?我在那里 呆过。” 我说:“挺好的,是大地方吗,楼房挺多的。” 他说:“那年,从黑山回乡的途中,在那里还讨过饭哪。” 他不愿意听他的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情,就告辞去了三叔家,正赶上三叔家做豆 腐,他们就让他一定尝一尝,到了三叔家他很随便,拖鞋上炕就吃了豆腐脑。三叔 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本本分分的庄稼人。 在三叔家,有说有笑,一直玩到天黑才回自己的家。 暑期生活就这样的开始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