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竞赛点 到达Hotel 竞赛点: 中国二队:8 月6 日15:16 (北京时间21:16 ),第5 位,差异1 分钟 中国一队:8 月6 日18:30 (北京时间7 日00:30 ),第16位,提前10分钟, 扣15分 按时到达H 点:16个队 目前各点按时到达:挪威一队,中国二队,总统护卫队 第五轮单项竞赛: 拆除爆破装置,通过雷场,目测距离 一看陈卫军走进了H 点,王海洲咯噔了一下,完了,走散了。姬文魁的脚上 有伤,看这阵势超时是必然了,这一落下还不知道扣多少分,可不敢上演中国一 队的悲剧。他真的着急了,这个点第一次公布了总分名次,中国二队跃到了第一 名,现在这一弄,说不定要被落下去了。 孟国庆挨近陈卫军:“小诸葛呢?” 陈卫军正窝气呢,一听问那个小洋人的事,再看何健和杨磊坐在那儿屁股都 不抬一下,别说递个水了,更是没了好气,嘣地甩出一句话:“吃皮牙子放臭屁, 搞外交呢。” “他妈的,这都什么时候了。”王海洲听了孟国庆的汇报,不耐烦地噪噪着, “干脆一点交罚分条,磨什么嘴皮子。” 陈卫军一屁股坐下,把姬文魁的81-1放到了地上,狠狠地捶上了两拳,捶得 指关节发疼了才罢休。一看陈卫军的怪模样,何健和杨磊围了过来,询问怎么回 事,怎么被抓了,在哪被抓的……陈卫军烦死了,吼了一声:“刚才都干什么去 了,递水来。” 何健递给了“娃哈哈”。 杨磊继续叨叨着:“咋搞的嘛,五分之三的赛程都过来了,一直是顺顺的, 没被抓,没超时,转眼咋就全倒霉上了呢,超级幸运星咋就变成超级倒霉蛋了呢?” 规定的时间过了,只剩4 分钟赠予的了。陈卫军也着急了,嘣地站了起来, 朝着进点的方向翘望着。他妈的SONG人皮牙子是不是吃晕了?他后悔了,当时就 应该留下来等着,到了时间拉上一起走人。 大家正急得火烧眉毛,姬文魁从拐弯处闪了出来,一股傻冒劲,脸上笑呵呵, 脚下慢悠悠,兴高采烈地挥着手上的秒表,瘸着腿,高声喊叫着:“OK,还有3 分钟,不急不急。” 这个点将要举行第五轮单项竞赛,共计三个项目:拆除爆炸装置,通过雷场, 简易测距。 有人说,插在鞘内的剑是最可怕的。地雷的威力更多地在于隐蔽所带来的难 以预测。20世纪70年代,美军在越南战场损失了很多车辆,七成以上为地雷所毁。 苏联在二战时使用了2.1 亿颗地雷,致使德军毁于地雷的车辆超过上万辆,伤亡 致残人数10万以上。在阿富汗,苏联人留下了3500万颗地雷…… 在高科技装备云集的现代兵器家族里,地雷不显山露水,但自15世纪以来, 历代战争,包括近现代的两次世界大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四次中东战争和 海湾战争,地雷都以极具威力而又经济的功效,被捧至“矮将军”的尊位。现代 地雷已经发展为一个庞大家族:防步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反直升机地雷,特种 地雷,智能地雷,水雷……而地雷更为可怕之处是在硝烟散尽之后,作为隐秘的 致命残留物遗存下来的潜在祸患。1995年,全世界70多个国家仍然有1.1 亿颗地 雷埋在田地、山峦、河滩、石缝,每年还在以200 万~250 万颗的数字递增,而 一年只能探测和清除10万颗地雷。一些边境地区,居民们守着良田无法耕种,望 着满山野果药材无法采摘。每年都有2 万多无辜者被地雷炸死。 许多国家都在研制新的对付方法,用老鼠、海豚、军犬、机器人等替代人类 排雷,但目前运用最广的仍是传统技术,先用肉眼、探针、金属探测器等探测, 定位后拆卸引信,然后清除残余物。探针不到一尺长,人要趴在地面,每隔两英 寸便将探针斜插而下,一旦出现闪失几乎必死无疑。金属探测器有一根长手柄, 虽然相距远些,但难以发现金属含量低的地雷,若是一步踏错就可能引爆致残。 排爆是一份与死神共舞的高危职业。 无论战时还是和平时期,清除地雷都是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工作。对侦察兵 来说,应该像熟悉手中枪支那样熟悉排爆技能,做到拆卸自如,能从隐秘地带搜 排月饼或核桃大小的墨绿色家伙,能安全地通过雷场。 大赛设下的拆除爆炸装置和通过雷场项目,主要是针对防步兵地雷的。比武 用的是教练雷。这种地雷的外形和内部构造跟真雷一样,但没有炸药,由撞针击 发引爆发令纸炸药,轰鸣依然,以达到营造战场气氛的效果。 简易测距的时间限制得很紧,所测对象离得较远,步测不现实,大赛设下的 这个项目主要指的是目测。人的眼睛是天生的测量仪器,根据视力、目标清晰程 度和实践经验可判定实物的距离,具体方法采用:拇指法,尺子法、铅笔法、硬 币法等。 目测是在没有测量工具或者测量不大方便,对测量要求不很精确的情况下使 用的。侦察兵是插入敌心脏的尖刀,常常小组作战,孤身渗透,不可能带有笨重 的测量仪器,势必需要掌握这一技能。 这是一幢4 层楼房,灰白色墙体独立于杂乱的野草地里,所有窗户都堵上了 厚厚的黑帘,在青黄的野草映衬下格外显眼。一条红带子拉起在楼房的前面,圈 出了百十平方米的院子。大赛组委会没给探雷器,也就是说,这次排爆主要是肉 眼侦察引线,然后排除爆炸装置。 何健踏进院子“大门”时扭头看了一眼拴着红带子的桩子,没见引线。“院 子”里零星地站了些裁判和观摩者。他想,这里不该是作业区,决定放弃寻找, 直接进入楼房。 穿过小径,进入门洞,视线顿刻昏暗了起来,狼崽子的心也跟着暗淡了下来。 平时训练都是在空旷的场地,视野相当开阔明晰,现在好了,走进了黑咕隆咚的 阎王殿。 进入一楼有个门。何健拿手电照了一下门框,轻缓地推开门扉,探头检查了 一下,没见异样。一看地面是木板,何健突发奇想,下面会不会有情况?设置地 雷是有原则的,选择不易被人发现而且必须通过的地方,埋好地雷后进行简单的 伪装。手电照向木地板,果然,有块板子像是被撬动过,裂痕特别明显。何健蹲 下身子,拿出工兵揪,与杨磊一起将木地板小心地启动起来,一颗碗子大小的反 步兵压发雷赫然在目。何健和杨磊轻轻地去掉了上面的压板,检查完绊线两端, 确信没有诡秘装置,才在保险销孔插入保险销,剪断绊线,旋下引信并分解,取 出了雷体。 陈卫军和姬文魁检查完了一楼房间。窗户全是紧闭的,遮盖了厚厚的帘布,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走廊里也是一样。这一层的所有房子都是空荡荡的,没 放任何杂物,推门进去一览无遗。他们形成了共识,进军二楼。 何健率先冲上了楼梯。 杨磊紧跟着一步两阶梯,上到第4 个台阶时,身后一声嘣的闷响,吓得头也 没回快快地冲了上去,结果紧跟后面的姬文魁倒霉上了,对着杨磊绊响的地雷, 闻着硝烟味,脚底心和小腿被猛地一振,麻颤颤的,扭伤的右踝骨搞得隐隐作疼。 楼梯口设置了一个绊发雷,绊线拉在了第2 台阶,地雷固定在了楼梯口的地板下, 杨磊的后一只脚勾上绊线时,姬文魁刚好站在绊发雷的地板上面,歪打正着倒霉 上了。 出师不利,白白扣了6 分。姬文魁正准备往楼上冲去,突然来了个感觉,不 妨把楼梯查一查。他拿着手电一级一级地照着,终于发现拐弯处的扶手上面有一 根绊线。顺着绊线,透过扶手与扶手的间隙俯身细细一看,下面挂着个东西。他 赶忙跑下楼去,拐过弯角到了楼梯底下一看,一个绊发雷像秤砣一样悬吊在空中。 二楼的左右两边都是走廊。何健和杨磊一合计,一人搞定一边。 何健冲到第一个房间。房门半合着,不敢轻易推进去,拿手电上下照了个遍, 看到绊线的一端固定在门上,一颗拉发雷设置在门框上。丫的,抬头见喜雷,刚 才要是一推门,拉动了绊线,那可就开花了,他也就结果了。 杨磊冲进另一端走廊,将手电晃了几晃,共有六间房子。最里头的一间地上 堆了些东西。他冲了进去,不敢乱翻什物,只能在一旁寻找绊线,终于在距地面 约5 ㎝的墙根看到了绊线,顺着绊线,从一堆破麻袋里翻出了涂成了与什物一样 棕黄色的防步兵跳雷。这种地雷爆炸前有一种抛射药,先将地雷抛到空中0.5m~ 2m,然后腾空爆炸,密集杀伤半径可达11m ~14m 。杨磊着实地吓了一吓。小样 儿,虽然没装炸药,要真的来个一蹦,跳到了跟他个头一样高的地方来一下火树 银花,受灾面积全在了平视部位,这脸面还要不要啊? 陈卫军一气冲到了4 楼,查了几个房间,空旷得啥也没有。他很不甘心,突 然想到了闭塞得严严的窗户。他妈的,看一看里头藏着啥宝贝疙瘩。他冲进一个 房间,跑到窗台边,轻轻掀起遮挡光线的麻袋片。哈哈,幸运星又高照了,竟然 是双胞胎,一个布袋雷,一个蝙蝠雷,数目来得多,处理起来还简单得不行,没 有线,要靠磨擦和受外界压力才引爆,只要将地雷轻轻拣起就算是排除了爆炸装 置。 刚才进门搞定了1 颗,现在拎了2 颗,那三个SONG人至少也该排掉了2 颗。 行了,下楼问问情况。陈卫军高兴得屁颠,伸手去拎地雷时脚往前挪动了一下, 没待反应过来一声嘣响狂起。他彻底地蔫了。欧块太狡猾了,搞了两颗双胞胎的 诡雷作诱饵,地板下又给设置了一颗压发雷让他扎扎实实地踩上了。唉,亚洲麻 杆再精瘦也是上了80㎏的,这种地雷的受力程度太小了,压盖上受到一二十公斤 的压力,巴掌大的小玩意儿便耐不住暴躁的性子了。 比赛要求,5 分钟内排除5 颗爆炸装置。 4 分55秒,中国二队排完了6 发地雷,但同时也触响了2 颗。 拆除爆破装置名次: 贝尔瓦国民卫队: 第1 名,触响1 颗 中国二队(并列 6个队):第2 名,触响2 颗 中国一队(并列13个队):第8 名,触响3 颗 雷场设在楼房前的大草场,两条大红彩绳拉出了一条1m宽、25m 长的竞赛通 道。草杆子很高,没过了腰间,下部发黄了,上头还是青色的。不知道有多少颗 地雷,裁判只告知全是教练绊发雷,发了10根小木棍。狼崽子推测,最多不会超 过这个数字。 绊发雷最大的像馒头,不过,挂在或埋在这里的都是小型的,像个大核桃, 因为要与草杆子相近,也有涂成黄色的,有的隐在草丛,有的挂在草尖,有的埋 在了地下。绊线是头发丝粗细的铜铁丝,绿里带黄,隐在草丛里极难辨认。 穿越时间2 分钟。 中国二队采取的穿越方法是:一人排雷,其他跟进。 竞赛没要求清理通道,只要通过雷场就行。何健是排雷手,打头阵负责搜寻 绊线,发现目标后插上小木棍,做好标记。这活儿说简单也不简单,一路躬身寻 找,又要讲速度,所以累得很。最关键的,集训时,通过雷场的训练大多在寸草 不长的地方,现在整个在高过半腰的草杆子里行进,鬼才知道大西北的戈壁咋就 不长茅草,就算长了也只有十几公分高,起码踝骨以上部位不用防护。杨磊这回 神气了,因为最帅气的就是一双亮而大的眼睛,一向自诩为阿米尔牌子的帕米尔 鹰眼,这回可就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被安排在了第二位协助何健的搜寻工作。 插完9 根小木棍,就剩最后两步路了。 陈卫军压阵,捏着秒表一看,用了1 分30秒,现在最多就剩一颗地雷了,时 间还充足得很,嘱咐大家别急,看好了……话音未落,透过草杆子一眼瞅见了何 健的脚旁有一小截子黄绿色的细线儿,急得赶忙大叫了一声站住。前面三位吓得 来了个立定,挺着胸膛愣在了那儿。就在这当儿,陈卫军左侧哧哧地冒起了白烟, 紧跟着就是一声沉闷的轰隆,一蓬蓬断草、一撮撮烂泥礼花似地向着空中飞溅… … 中国二队用了1 分39秒完成了穿越雷场的竞赛,可胜利在望时爆走了一个6 分。正晦气着呢,杨磊哟了一声,瞪着大眼睛,盯着陈卫军的两条腿。大家一瞧, 小腿部位的裤管子全是洞眼。陈卫军低头一看,突然来了感觉,小腿隐隐作疼。 试着走了两步,满是泥浆汗水的裤子硬邦邦的,摩擦得皮肉更疼了。捋上裤脚一 瞅,两条小腿血肉模糊,地雷炸开的小铜片全嵌进了皮肉。这回幸运星够超级的, 气得陈卫军直骂娘:“他妈的,不是说教练雷吗,怎么也装置了炸药?” 绊发雷是破片型地雷,通常埋设于草地或灌木丛中,绊线长约2 ~3 米,人 员通过时如果触及绊线就可引爆地雷,爆炸后散发出的破片或钢珠最大飞散角为 120 °,有效杀伤距离可达80m 之余。比赛用的是教练雷,但为了近乎实战,又 因为通过雷场不像排爆一样近距离与地雷接触,所以跟楼房里的有所区别,里头 放了少量炸药,只是药量控制在了没有重大杀伤力。绊线拉了3 米多长,药量装 得不多,地雷也埋在了通道的外侧,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及人。在此之前已经比了 4 个队,挪威一队和总统护卫队绊响了3 个雷,维鲁国民卫队绊响了2 个雷,边 防部队绊响了1 个雷。无论怎么爆人家都是万无一失,可轮到中国二队,偏是前 面的绊着了线,最后一位刚好站在通道旁摊上了歹运,或者只能说,幸运星太超 级了。 通过雷场名次:中国一队、中国二队:第5 名(并列8 个队),绊响1 颗 沿着村庄南面的208 线小土公路,中国二队来到了一片麦地。置身于麦地中 央,周围全是青黄的一片,近1 ㎞? 的面积,北面是村庄,其他三面全是森林。 这里将要举行的竞赛项目:简易测距。 狼崽子高兴颠了。哈哈,这下好了,现代化武器用不上了,北欧的MP5 稍息 去,意大利的伽利尔SAR 稍息去。前天在扫雷艇上看几个队拿瞄准镜上的激光测 距仪测量距离,一瞄一个数据自动显示了出来,不用计算,搞得他们心里很不舒 服,没想到这次用的是肉眼。这可全靠各人的视力和经验了。 裁判拿出6 张照片,要求按上面的目标判断实物的距离,时间3 分钟。 照片上的实物分别是:房子,卡车,烟囱,水塔,独立树,电线杆。 除了水塔外,其他的实物类似较多,很难判断清楚确切的位置。 姬文魁负责水塔和电线杆。村庄就一个大水塔,站得又高,长得又胖,一眼 就能瞅见。他将左眼闭上,右眼通过大拇指的左测与目标在一条线上,然后闭上 右眼睁开左眼,用左眼余光擦过大拇指的左侧。这个间隔约为120m,将这个数字 剩以10,得出了水塔的距离为1200m 。他有些不放心,又参照了目标旁边的什物。 水塔前面的房屋轮廓还是比较清楚,只是瓦片有些零乱的感觉,门成了方块,已 经看不见窗子,在那走动的人身子上下一般粗细。这个距离应该在1000m 左右, 那么,位于房子后面的水塔应该差不多是那个数字了。 村庄的屋顶到处是烟囱,很难找出图中要求的。陈卫军找偏了位置,烟囱的 实际距离是700m,判断的距离为900m,被扣2 分。 接下去的活儿就是测定电线杆距离。姬文魁刚干开,陈卫军就转了过来。电 线杆立在208 线小土公路旁,没有参照物,没法用视野的清晰度来判断。两个人 简单一商量,电线杆的排列是有规则的,拇指法测量完后,再用三角形公式计算 一下。他们测了一下距离自己最近的电线杆,以此为参照数到测量目标,形成了 一个三角形,已知两边,再把自己的立足点与两条边线形成的夹角估摸出来,算 出了235m的目标距离。这个数字与正确数字250m有些误差,被扣1 分。 杨磊负责卡车的测量。卡车没有停在小土公路,而是在公路东面的草场上, 三面环抱着树林,车与树的颜色混为了一体。卡车的实际距离是575m。按这个距 离,人头肩分不清楚,但能够分辨男女性别。不过,站在大厢上的人穿着迷彩, 也是绿花花的,与背景和车子一映衬看去很模糊,手肘都难以分清。按这个视野 距离,杨磊判断了750m的数据,被扣2 分。 独立树的距离是440m,何健判断成了520m,也扣了2 分。 完成了这一任务,何健与杨磊一起寻找房子。村庄在半公里外,要求测距的 房子既不像排爆时的砖砌楼房,也不像塔林老城区的彩色两层楼,更不像牧场里 的三角屋顶小木屋,没有特别的特征,就像咱中国农村的普通民宅,而且是一大 片的,全一个模样。 何健把视线里的房子找了个遍也没发现目标,起码有三处跟照片的环境差不 离。扬磊瞪着帕米尔鹰眼寻找着,嘴里也不闲着,挥了挥右臂,语气狂得直冲九 霄云天,叫着下次把红线粘成眼睫毛好运就来了。何健很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杨磊 头上的羽毛,心疼得杨磊赶快闪远了一点。可这一调侃一闪,何健来了灵感,对 啊,不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抛开房子,找周围的目标,看有什么异样。他终于 发现,三座相似的房子只有一处的旁边有一棵大树。这是唯一的区别标志。可图 片上连根枝条的影子都没有。 “九头鸟,你不会是啄木鸟吧,连树叶子都吞得一干二净了。”杨磊睁大帕 米尔鹰眼,还是没找到图片上的树影子。 何健心想,裁判提供的图片肯定有所暗示。想来想去,还得从树上做文章。 图片上没有树,那么会不会有树的一点点影子呢?比如说,露一点树根树干,或 者树叶子?杨磊频频点头,不过要露也只能露在四个边边上。俩人立马把角角落 落搜遍,终于发现,图片的左上角有一小点墨绿的尖角儿。他们猜测很有可能是 张树叶。就这样了,不管他了,就当树叶了。旁边也不见个行人,时间也不多了, 找别的参照物来不及了,只有运用跳眼法直接测量。他们竖着大拇指,一人测得 630m,一人测得670 ,折中一下,650m。房子的实际距离是610m,结果扣了1 分。 简易测距名次: 中国一队:第4 名(并列2 个队) 中国二队:第8 名(并列3 个队) 陈卫军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小腿,气得叫开了:“他妈的还愣着干啥,过来, 帮我处理伤口。”他把背囊嘣地一扔,“快点,弄完了就离开这鬼地方。” “当队长也不用太专门利人了嘛,你看你看,别人得了好处,你倒霉了,咱 二队不是照样倒霉吗?”杨磊掏着急救包嘟哝着,“哎呀,你要小心一点的嘛, 看看,看看,超级幸运星变成超级倒霉蛋了。” “谁不小心了?”陈卫军一肚子的冤枉气正没地方出,他妈的欧块,比赛也 弄炸药,搞啥搞的,专门炸他这个超级幸运星。 “不是你绊的啊?”杨磊眨了眨眼睛,一脸惊讶,“喔哟,咋搞的嘛,别人 绊的,咋把你老炸上了,刚才在楼梯口,小诸葛绊上了啥事都没,你看你看,说 你是超级倒霉蛋,没错。” “谁绊了?”姬文魁领完指令走了过来,一听穷馊事赖在他这个无辜者身上, 忙分辩道,“楼梯口那个是你绊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杨磊分辩道。 “快处理,还要比赛呢。”何健拿过急救包,找出钳子和缝被子的长针,那 针比一般的粗多了。 “做啥?”陈卫军瞪着眼问,“不安好心?” “大片的用钳子夹,小片的用针挑。”何健嘟了嘟厚厚的唇,解释完后,把 针交给了杨磊。 “喔哟,轻点啊,九头鸟。”杨磊皱了皱眉,好像全疼在了他的身上,装着 一副心疼样儿,认真地嘱咐着。 “怎么弄,把裤子脱了吧。”何健停下手头的活儿,让陈卫军配合一下。 “对对对,脱了。”杨磊边嚷边动手扯陈卫军的腰带。 “去。”陈卫军一挥手,自己动手解除了武装,脱下迷彩裤,折叠好了放在 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九头鸟,肯定是你绊的。”杨磊拿针挑着小碎片,还不忘追究责任。 “我?”何健正夹着一块大铜片,手上一抖,铜片跟着一颤被拔了出来。 “他妈的。”伤口的血已经风干,铜片跟皮肉粘得紧紧的,像是吸铁石,这 会儿猛地往外一扯,陈卫军疼得骂了一句,“上刑啊,死去!” “你自己夹。”何健生气了,把钳子往陈卫军怀里一扔,嘟着厚厚的唇退到 了一旁。 “哎哎哎,好事做到底嘛。”杨磊拣起钳子递给何健,转而又对陈卫军说, “九头鸟是东郭先生救狼,你要得好知好。” “行行行,我忍着点。”陈卫军咧着嘴尴尬地一笑,对何健说,“不是你绊 的,线在你身后呢。” “那是谁?”杨磊还在想着谁绊了线,挑了一块小铜片,抬头看到了姬文魁, 便说,“对了,肯定是你,你在队长前面。” “咋会是我呢,我站住就没动,我脚下就没线。”姬文魁分辩完又补充了一 句,“我是炸响了再跑的。” “那会是谁?”杨磊嘀咕着,“怪了,我们也都是一动没动,全是炸响了才 跑的。” “怪啥,全是鹰眼,全高度近视了,就留了一双火眼金星,自己爆了自己。” 陈卫军说。 “喔哟――”杨磊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着,“那会是谁啊?” “唉,管他是谁,炸都炸了,杨三牛你帮着点,快挑。”何健也搞不清到底 是谁绊的线,反正他有错,他是排雷手,没把绊线找出来,谁绊上了都是他的失 误。 杨磊一抬头,看见谢宏拿着摄像机待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个SONG人刚才是不是都拍上了。他嘿了一声,问道:“赛关羽,看看你的机器, 谁爆响了地雷。” 谢宏正生气呢。唯有这个点是允许拍摄的。一开始,穿越雷场还是开放的, 可以挨近了拍。可到了中国二队比赛,看的人可以挨近,拍的人要站在百米外, 跑得他到处找点避开遮挡的人。刚才那一爆虽然拍上了,可离得太远,小摄像机 的焦距已经拉得最大了,四个SONG人在银光屏里也就火柴杆一样高,下半身全被 草杆子遮掩着,拍啥拍?这会儿他要拍救护的事,裁判不管了,陈卫军管了,让 他滚一边去。现在问他录像的事,去!他不吭声,扭一扭屁股走人了。 “小诸葛咋搞的嘛,挨队长大人近了,也不能这么胡搞的嘛。”杨磊一看谢 宏的德性,只好把话题转到了姬文魁头上。 “我搞的?”姬文魁把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怎么会是我搞的?” 杨磊的大眼睛倒是眯开了,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啧啧着,“怪了怪了,你俩 都没碰啊,不可能是风吹的吧,欧风也太厉害了,比杨三牛的牛皮还厉害,还能 把绊线吹得轰隆隆响。” “哎哟。”陈卫军又叫开了。 这个时间段里,H 点只有一个中国二队,裁判和观摩者正好闲着,不知这边 嚷嚷着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陈卫军一看,他妈的,看耍猴啊? 他赶紧爬了起来,扯起迷彩裤跑进了林子里。何健握着钳子在后面追着,杨磊一 手捏着针一手拿着急救包也追了过去。姬文魁一看地上丢的背囊,只好做了留守。 裁判只给了20分钟,供中国二队调整休息、研究下一阶段的穿插路线。姬文魁着 急得很,扯着嗓门叫喊着:“快点儿,抓紧时间了。” “What‘s the matter?”看到两个人追一个穿红三角裤的,裁判询问发生 了什么事。 “Nothing!”姬文魁赶忙笑着摆了摆手,掏出地图、GPS 、指北针,一个人 先琢磨开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