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竞赛点→K竞赛点 第七阶段穿插:Juliet→Kilo J 点:E25 °22"29",N59 °10"18" K 点:E25 °26"50",N59 °08"50" 直线距离5 ㎞,限时5.5h 中国二队:8 月7 日07:00-11:00 (北京时间13:00-17:00 ),限时4h 中国一队:8 月7 日06:38-12:08 (北京时间12:38-18:08 ),限时5.5h 穿插顺序:中国一队第15位,中国二队第16位 中国二队结束了制作爆炸装置的竞赛,大老远便见裁判挥着手臂哇哇地招呼。 姬文魁纳闷了,竞赛规定不让带手机传呼机,怎么让接电话呢?他的心一颤,涌 上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本要跟两个SONG人商量一下,转而一想,算了吧,先把情 况弄清楚了再说。 “你们的队员向我们投降了。”电话是假设敌打来的,第一句话就很不客气, 很傲,很狂,很富挑战性。 “笑话,中国军人就没有投降的习惯。”姬文魁听了很生气,顾不得多加考 虑便蹦出了这句回答。不用询问,绝对是陈卫军在他们的手中。他打断了对方的 啰嗦,“请把手机递给我们的人。” 他听到了陈卫军的声音,那声音是沮丧的,颤抖的,甚至是流泪的。简略地 听了一下叙述,分析了一下情况,不用询问,可想而知,大黑夜的谁也不会把装 备放在太隐蔽的地方,肯定是放在公路边的林子里。一个道理,自己好找了,假 设敌也一样地好找,再说昨夜的假设敌特别多,不时地晃着手电在路边和附近的 林子里搜寻,也是极易能发现装备的,还有一点,背囊还在,81-1绝对是假设敌 拿走了。现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这个点上没设观摩,要拿回枪和走人的周旋 都得靠陈卫军自个儿了。当然,关闭手机的那一刻,他也向裁判申诉了此事,希 望通过他们向竞赛组委会反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人不该扣留,武器要及时还 给失主,况且,本来是应该假设敌主动送回装备,现在他们不认帐,队员问他们 要,怎么能是投降呢? “小样儿,又领回什么指令了。”没待姬文魁回到隔离区,杨磊便着急地喊 叫开了。 “丫的破烦,穿插的指令早就领上了,又来事了。”何健心里正不痛快呢, 便借此发泄了一句。 “裁判让我们别磨蹭了,赶快出发。”姬文魁考虑了一下,还是把陈卫军丢 枪和被扣留的事儿压一压吧,以免影响士气。 “废话,谁不知道赶快出发。”杨磊从湿漉漉的草地站了起来,拎起垫屁股 的背囊甩到了背上。 “走走走。”何健驮上背囊走出隔离区,朝北面的路上看了看,因为现在要 向东南方向穿插,不可能碰到陈卫军,嘴里嘀咕开了,“幸运星超级到哪去了?” “肯定是迷路了,搞反了方向回I 点练飞刀去了。”杨磊随口答讪了一句。 “管不了他了,走我们的吧。”姬文魁说。 “对对对,走走走,叫他一个人抱着狗熊睡觉去。”杨磊迈开了步子。 嘴上调侃得乐哈哈,心里的失落感却很强烈。何健和杨磊走上几步就要提及 陈卫军,老是担心出了什么事。姬文魁不敢说实话,可也担心,缺了一条腿,再 这样比下去卡列夫也就泡汤了。他考虑了一下,还得敲一敲边鼓:“幸运星不会 有事,不过目前就咱三个人,不管怎么说,一定要比下去,要尽自己的能力,要 比出中国军人的士气。” “小样儿,没问题,这事还用说吗?”杨磊挥起手臂,可臂膀一抡时被背囊 的重力猛地一拉,只抬到了胸部便蔫蔫地垂了下去,嘴里却牛气冲天,“看我的, 中国军人就我这模样儿,行如风,站如松,坐如钟……” “得,你那是少林武功。”何健笑话了一句,回头对姬文魁说,“你领头吧, 怎么干你说了算。” “对对对,我们俩多分担一点你的装备,扶着你走,你脚疼脑子千万别疼, 多动动姬脑,把临时头儿当好。”杨磊赶忙附和着。 “一句话,比出军威,比出国威,不管遇到多大困难,争夺卡列夫的信心一 直要坚持到高乌特拉营地。”姬文魁说。 走出了安全区,便见路上站着四个假设敌,靠着吉普车悠悠地抽着烟,他们 很无奈,只好闪进了路南的森林。姬文魁分析了一下情况。现在是第四个白天, 要去的K 点与终点站高乌特拉只有2 ㎞的直线距离,估计这是最后一次穿插,现 在要做的,首先是不要超时,其次是不能被抓。J →K 有一条112 线小土公路, 基本呈直线,也就6 ㎞多点儿,或者走公路,或者穿越林子,只有这两个办法。 杨磊未加犹豫便说,最后一拼了,走林子。何健丫了一声,坚决同意杨磊的意见, 转而一想姬文魁的脚能行吗?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姬文魁想,再难也要坚持下 来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老老实实钻林子吧。 担心泄露了行军路线,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个“之”字形。 雨后的林子,空气特别清新,万物都是湿漉漉的洁净。淡淡的幽香在空中飘 浮,直沁心脾。绿荫里传出了鸟的吟唱,共鸣成了青翠的天籁之音。穿越薄雾笼 罩的森林,呼吸湿润清新的空气,极易让人陶冶在美妙的音韵里,遐思在心醉的 神情中,可惜谁也没有心思浪漫。 林木密处,姬文魁攀着枝干挪着前行,开阔一点的地方靠着两个战友轮流搀 扶着走。何健和杨磊的负载很重,背上就像驮着座大山,身上的伤痕被雨水和汗 水一渗透,浑身都生疼生疼的,像刀割一样。还有一个致命点就是体力透支超越 了生理极限,特别瞌睡,走上两步眼睛就闭上了,摸上两步后硬是睁开眼来看看 路,行军速度很慢,一个小时连1 ㎞都没磨走,照这个速度4 个小时根本拿不下 5 ㎞。累得乏得不行了,都希望有人提出休息一下的建议,可又担心超时,谁也 不张这个口,一路走得闷闷的。 “不行!” 清脆的鸟鸣声里,嗦嗦的磨擦声中,突然嘣响了何健沙哑的叫喊,声音不是 很大,可因为沉闷了太久,听起来很有些闷雷的感觉。姬文魁和杨磊对看了一眼, 把满是疑惑的眼神转向了何健,傻傻地盯着他。 “嘿嘿!”何健将厚厚的唇嘟了嘟,腮部的脸皮抖颤了几下,发出了两声讪 笑。走了不到十步远,他又叫了一声不行,这回不笑了,掏出指北针对照了一下 方位,又用GPS 计算了一下距离,终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你们歇一下,我 去路边看看。” “哎,回来!”杨磊喊叫着,数落道,“小样儿欠涮,青天白日送死去啊, 你看小诸葛都没吭一吭声呢,你先当孬种了。” 何健没答理,自顾自向着路边走去。他有个小九九,走了个把小时了,距离 公路也就一两百米,可一直安静得很,没听到枪声喊声,难道说所有的参赛队都 像他们一样穿插在林子里?昨夜假设敌都能进到林子里打埋伏,现在大白天了, 天也放晴了,林子里却是安然无恙。他觉得有些奇怪,看看去吧,或许大家都在 舒舒服服地走大路呢,要真这样岂不冤枉死自己啊。嗨,这世道,有了便宜不拣 白不拣,有了好处不占白不占。 中国一队选择的是112 线小土公路北边的线路,穿过1 ㎞多的密林就到了一 条大水渠边,渠面很宽,水泥板砌的,水流很急。这么大的一条水渠竟然在地图 上没有标示。于新伟一想,我靠,搞得这么隐蔽,专蒙外国队的吧。张高峰一听, 得,既然这样一定安全,干脆就顺着水渠走它一段路。 左边是渠,右边是森林。较之林子这里算是开阔地。这一段路基本是向着正 东稍稍偏南而行。迎面而来的是清晨的太阳。雨后的阳光是清新的,心情也跟着 舒畅了起来。王帮根耸了耸肩膀,地图塞到了上衣口袋,GPS 丢到了背囊里,挽 上裤腿,敞着上衣,掏出白毛巾搭在脖子上随时擦汗,甩了句去他奶奶的懒人有 懒福,双手搭在胸前的81-1上,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晃悠着开拔了。 老规矩,李永刚当尖刀兵,三位距离百十米跟在后面。 毕竟是开阔地段,三位虽然挨得近,彼此也不敢说话,只顾埋头走路。路好 走了,精神反倒萎靡不振了,瞌睡虫不时地前来骚扰,三个人都打着盹走着路, 谁也顾不得提醒谁。 “哎,看!”断后的于新伟突然叫了起来。 “啥啥啥?”两位立马站住了脚,拼命地撑大眼眶,探着脑袋问着。 “别墅,好漂亮的小别墅,三角屋顶的小木屋……” “哪?”两个人顺着于新伟手指的方向看去,哪有东西啊,就一条水渠和两 旁的森林。 “在唱歌,还有手风琴,还有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在追打着嬉笑,还有很多小 车停在草坪上,全是名牌车子……” 王帮根看了看于新伟,伸出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变成两个指头,叉成V 字形,问是几个指头什么样儿。于新伟全给答对了。他奶奶的,双枪王没睡着啊, 怎么说开了梦话?于新伟一听,狠劲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果然啥都没了,可一 开拔,打开了盹,又看见了刚才的景观,非常清楚,睁眼的瞬息也没消失。张高 峰一听,试着把打盹的时间延长了几秒,还是啥也没有。要是海市蜃楼他们也能 看见,要是幻觉,双枪王也是清醒的。见鬼,这么好的景观他们怎么就看不到呢, 全让双枪王独占了。 于新伟是在一声扑通和几声啊啊叫喊后与美妙的景观永别的。眼睛睁大时干 涩得很,有些疼痛和朦胧,脑子也是眯糊的。他努力地看了两眼,看见王帮根在 前方摇摇晃晃地走着,不见了张高峰。他用力地捶了捶脑袋,使劲掐了掐太阳穴, 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这才扭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喔哟,不得了,哥斯拉 掉进水渠里了,双手正抓扒着水泥板的缝隙耸着身子往上爬。他想这下该不会是 幻觉了,便问道:“水里头是哥斯拉吗?” “倒塌,快拉我!”张高峰冲着于新伟喊叫着,水比较深,脚没着地,坡陡 而光滑,身上又压着背囊,使劲扒拉了几下也没能上来。刚才他可是实实在在地 睡着了,眼睛一闭没再张开,结果左脚踩空了,身子像跳伞一样飘悠,比走路舒 服多了,直到右脚蹬在了坡面把人弹到了水里,惊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在背 囊有浮力,要不这一跳跟跳水没啥两样,非得沉到水底不可。他的心里正窝气呢, 双枪王竟然居高临下瞅着问是不是哥斯拉。 “咳咳咳来了来了。”于新伟伸出手臂,可距离张高峰还有一臂之远,必须 站到渠坡才能够着。这会儿他清醒得很,看清了坡面是基本垂直的,没法站住脚, 只好冲着前面的喊道,“铁人,回来!” 王帮根一听喊叫,嗯嗯了两声仍然跌跌撞撞往前走着,迷迷糊糊地做着好梦。 阳光虽是迎面斜射而来,可不闪眼,眼睛闭上时面前黄灿灿的一片,紧跟着便是 阳光女孩飘飘然前来约会。双眼睁开时梦没来得及消失,一闭上好梦又跟着来了。 刚才于新伟的喊叫声他听着也是恍恍忽忽的,像轻风一样掠过耳旁瞬息一过,很 快的又被美梦替代了。 王帮根是被于新伟揪住了背囊才清醒过来的。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终于看 清了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张高峰,嘿地一乐:“他奶奶的,还是你能。” 李永刚当了个屁眼大小的队长就是累,一看这阵势实在没了辙,只好陪着张 高峰走路。他没法埋怨,这些日子就张高峰最累,自比赛开始一直连轴转着,有 啥办法呢,别人都不会英语嘛。他让王帮根断后,让于新伟当尖刀兵,对两位千 嘱咐万叮咛,就怕又来一个跳水的。 走完了2 ㎞,水渠拐向了东北,K 点在东南方向,狼崽子只好告别了舒服的 道路,进入了没有路的森林。这一片林子茂密得不行,王帮根提议靠着路边试试。 这回大家都同意了懒人的建议。向着南面走了不多远,林子稀疏些了,王帮根仍 不罢休,还要往路边靠靠,这一靠便听得一阵叽哩咕噜的说话声,吓得他们赶忙 躲藏着不敢动弹。 五六分钟过去了,叽哩咕噜声依然。 见鬼! 李永刚只好宣布两人一组,绕道挪过这一地段。 “慢!”王帮根轻轻地叫了一声,两手一举,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既来之, 则安之,哥斯拉看看去,他们说什么。” 李永刚一想,也对,先摸一摸情况,要是撞上了参赛队,刚好可以跟在后面 捞个大便宜。 不一会儿,张高峰尖着嗓门高喊着:“喂,都过来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瞪着眼看着,到底咋回事?李永刚让于新伟先去看看,王 帮根却抢在了前面,手臂一挥,嚷叫着:“来来来,跟我来吧,没错,懒人有懒 福。” 来到公路边,听到一串中国话,王帮根第一个蹦出了树林,冲上了公路,定 睛一看,张高峰坐在地上,正和中国二队的三个SONG人聊得开心,一旁还坐着意 大利二队的四个队员。正要招呼李永刚和于新伟,突然传来了马达声,王帮根猛 地一转身钻进了林子,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直到车子开走了才敢探头,看 见那一帮子还坐在老地方说笑着,气得扯下了白毛巾狠狠地抹了两把脸,上到公 路嘲笑着:“条子都交完了,舒服了吧?” “小样儿跑啥跑,都走大路了,没人抓了,想逞英雄也是白费劲。”杨磊看 到王帮根扭身一逃的狼狈样儿,狠狠地挖苦道。 “还有云南白药吗?”一看李永刚过来了,姬文魁问道。 “脚不行了?”李永刚是在J 点知道姬文魁的右脚踝扭伤的。 “还行,能坚持。”姬文魁对着意大利二队努了努嘴,说,“我们的药用得 差不多了,你们要是有剩余的就给金豹一点。” 李永刚扭头一看,金豹全都赤着脚,个个脚板子打了血泡,其中一个最严重 的,满脚掌的血泡连成了片片,全都磨破了。中国一队这回牛了,除了昨夜李永 刚的膝盖受了伤,其他三位都手脚麻利着呢,不像中国二队倒霉,姬文魁的脚踝 骨扭伤了,陈卫军的两条腿炸伤了,昨夜在原始森林跌撞了一夜,每个人的脸上 身上都给树枝条划破了,云南白药喷剂也用得差不多了。 中国一队还有可牛的,在本次穿插的时间上,比中国二队提早了15分钟出发, 还能晚上1 小时零8 分抵达K 点,前后一相加,穿插时间多出了近一个半小时。 还可以再牛上一把,因为时间和药品的宽绰,跨国学雷锋的好事就轮上了他们, 由他们帮助金豹处理血泡。 这下彻底乐晕了,走的是小土公路,一路磨蹭,进入安全区还剩了一个多小 时。于新伟快快地藏到了河边的一棵小树底下,装了五发空包弹,等到三个SONG 人走过来时,伸出枪管连开五枪,吓得三个人抱头鼠蹿,噜噜噜地叫喊着:“Freeze! Give up ,no harm !” 张高峰跑了林子大骂道:“去你的,喊什么中国英语,你自个儿‘不许动, 缴枪不杀’去。” “哈哈,我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和心情,驱赶一下瞌睡,哪知道你们的狼狈劲 呢,一个个像惊弓之鸟,俗话说得好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于新伟挨 了嘲笑,还是不忘把面子给捞回来。 拐了一个弯,上了一个小高坡。往前看,从这里可以看到K 点,往后瞧,可 以看到小土公路。王帮根眼尖,看到路上走着两个参赛队。于新伟骂了句我靠, 提议再乐一乐,每人装上十发空包弹吓唬一下。 这两个队是挪威二队和卡列夫步兵营,他们正走得大摇大摆,听到怦怦的空 包弹声,响起了“Freeze!Give up ,no harm !”的喊叫声,误以为进了假设 敌的包围圈,撒开脚丫子就往树林里狂奔。 狼崽子玩得还不过瘾,又装了五发空包弹热闹了小阵子,才得意洋洋地收好 枪,找了一块阳光直射的草坪,吃点喝点,将雨衣铺在地上,抱着枪倒头而睡。 李永刚一瞧,他娘的,全撂单了,只好定上闹钟负责警戒。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