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船成了海上靶子 我曾三次应召,前后在日本红十字救护队当了6 年护士,其中,从昭和12年起, 有4 年是在一艘救护船上工作。 自从太平洋战争爆发,救护船也有可能被击沉了。因为日本船只损失很多,最 后用救护船运送武器、弹药和士兵。这是违反日内瓦条约中立条款的。救护船于是 变成可以攻击的靶子。我们护理员只有一套服装;灯笼裤配上背心,腰带上挂一个 哨子(为了在海里把病人召集到一起),一根绳子、一把对付鲨鱼的折刀。遇有情 况,已经当了母亲的护士乘坐救生艇,单身的跳到海里游泳。 从南海的一些岛屿上,我们收容了大量被太阳灼伤、瘦得皮包骨的士兵。我永 远忘不了那个精神病房里的少年兵,一张娃娃脸,不停地大喊:“妈,一条鲨鱼!” 他的屁股上留着圆洞形的伤疤,那是鲨鱼牙齿的咬痕。 我们曾把许多学生兵运送到菲律宾。他们说上了战场就用不着书了,所以把心 爱的书籍都留在了船上。在告别石川啄木和赫尔曼·黑塞时,他们一定觉得也告别 了自己的青春。那些书里边留下许多他们重重地划下的道道。他们神气地立正,然 后下船离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还有就是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士兵病号。熟悉了病房环境后,有个人掏出贴身藏 着的照片给我看:“这是我的孩子。”“还有我的,还有我的…”其他人也纷纷把 他们的照片拿出来。照片上的孩子现在也该有四十多岁了,他们受了重伤的父亲们 后来怎么样了呢?死了那么多年轻人,让我这守“望门寡”的人,想起来就心痛。 花田 70岁 县政府职员 青森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