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下来的皮肤 那是在大约下午6 点的时候,我们一伙人正在营房里吃晚饭。我们在宇品港的 金轮岛出公差挖防空壕,刚刚返回。我们的人没有平日多,因为从早上到这时候, 人都一拔一拔地给调到广岛抢救市民去了。我正费劲地嚼着看上去象红米饭似的高 粱米,小队长突然冲了进来,说:“都别吃了,立刻带上担架到码头集合。” 出什么事了?我们都猜不出,但在军队里,是没有发问的余地的。我们扔下筷 子,留恋地看了一眼没吃完的饭,跑了出去。栈桥正中,站着四个军医,每边两个, 都带着听诊器。“快上去!”背后传来焦躁的喊声。我们快步朝前赶。 在栈桥尽头,泊着许多大船,上面盖着厚木板。崭新的草垫子上排满了不知什 么东西。那是妇女、孩子和老人,一个个看上去真跟泥娃娃一个样。那时是盛夏, 他们几乎一丝不挂,从头到脚都涂抹了一种面粉状的药膏,闪着灰白色的光。 他们呻吟不止,声音微弱地哀告着要水喝。我们一个搭头一个搭腿往担架上抬 的时候,我手把着那块烧伤的皮肤整片地脱落下来。 那些广岛居民一个个给从船上抬下来,军医给他们做检查,一人不到一分钟。 我奉命把那些宣布死亡的人抬到一个筏子上,用草垫覆盖。筏子装满之后就拖到似 岛,在那里火化。 原田务 62岁 退休公司职员 横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