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再送回西伯利亚去 1948 年4 月,纳荷特加收容所挤满了各地送来的日本俘虏。那会儿,我23岁, 以甲等干部授衔军曹,曾任分队长。我1 米73的个儿,戴着深度近视镜,乍一看象 是个知识分子,于是一个“阿库契布”对我说:“明天开始,给大家讲解这个。” 所谓“阿库契布”,就是关压期间民主化运动的积极分子。这是一本我从来没见过 的联共党史,厚一公分左右,我只好天天开夜车阅读,然后给人讲解。幸好没出丑 就讲完了,当时可真是如履薄冰啊。 5 月6 日,乘坐明优丸从舞鹤登陆。日裔美国大兵用手枪敲着桌子,对我大叫 大嚷:“你这家伙是共产党员吧?我们会调查你的。把同船的共产党员都写出来。 要不然,就把你送回西伯利亚!” 没完没了审问,生硬难听的日语,让我疲劳到极点,气得我昏了头。我们关东 军石头陆军学校预备士官学校士官生们,相信我们是为了主上而作战,我们年级 700 多人中,差不多有一半同学奋战而死。我们在西伯利亚的严寒下做了三年苦工,今 天,好不容易回到祖国,可是甚至不让我休息一下。终于,我叫喊起来: “不知 道的事,不会回答。” 回到静冈老家的第二天,GHQ ( 盟军最高司令部) 让我去见面的命令就到 了。在皇宫前的第一生命大楼,美军军官和看上去是以前的高级参谋模样的日本人, 仔细地问了好几次苏联远东红军的配备。 联合国军的蜜月结束了,为了对苏作战、美日尽快开始军事合作。昨天还鼓噪 着“鬼畜美英”的“参谋大人”,还想欺骗青年人按着他的调子跳舞吗?不用问, 他从没有想一想那些被扔在国境外的开拓团,作梦也想回到祖国、长眠在异乡空旷 的冻土中的战友,和在圣战中被杀的不知多少中国民众。我被对美国兵点头哈腰的 “前参谋”气得火冒三丈。我的过时情报,对他们没有用处,不过,我想他们一定 掌握更正确的最新的情报。 益田实 62岁 高校教师 东村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