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我离去的父亲 我回忆起父亲。1935年前后,他带着自己青年时代的梦,横穿大海到了中国, 随后应征入伍。他在中国有一个家,他自己甚至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在他思乡心切, 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而回到日本时,他记得他的中国朋友和气地对他说,什么时 候回来都行。还有一次,他说一个朋友向他求药,尽管他已经说了好多次他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拒绝,只好拿一小片纸,包了一点牙粉给了那人。没想到后来人 家直向他道谢,说孩子的病医好了。 日本战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的上司都跑光了,只剩下我父亲这样的士兵 (他那时是二等兵),和几个军阶稍稍高一点的士兵。那些曾经对中国人非常野蛮 的人现在反过来受到中国人的苛待。父亲常常一边啜着清酒,一边给我们孩子们讲 那些日子的事情。在我出生以前,他对母亲说,“我在中国作恶不少,我们这些人 是不可能生出四肢完好一点毛病没有的孩子的。”我想,即使是父亲,也有一些话 没法对我们讲。这里,我代替16年前在56岁时病逝的父亲寄上这封信。 对战争一无所知的我身上流着父亲的血,所以,我正走在那场战争的延长线上。 我把父亲的故事讲给我的孩子们。这或许就是我们日本人的责任吧。 长冈荣子 36岁 家庭主妇 多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