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天圣器 引言 天下之争必是人心之争,人心之争即为精神之争。精神者万物本源,契天地之 数术,合宏宇之因果,生万世之文明。是故,统精神者曰为“傲绝”。 ——《天机神录》浓墨似的乌云,在小贺兰山脉峰顶上猛烈地翻滚着,汹涌澎 湃的云层里,隐隐传出雷鸣巨响,银蛇在云缝中狂飞乱舞,霹雳间撕裂长空。 山坡上,茂密的阔叶林被一阵阵暖湿的山风吹拂得四处飘摇,闷热充斥着整个 大地,一场夏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小贺兰山脉位于大周皇朝与蒙满草原的交界处,横贯南北八百余里。北端山势 行至长白山脉转向西行,形成一条宽阔平坦的大峡谷百里峡;南端在横卧八百里后 逐渐减缓,与戈壁连成一体,成为大周与蒙满之间的天然屏障。 闻名遐尔的贸易大路,蜿蜒绕过山脉的南北两端,并穿过蒙满大草原,将神州 大陆上的各个国家,与大周皇朝连接在一起。几百年来,这几条贸易大路犹如人体 大动脉一样,来往传输着整个神州的财富与创造。 暴雨将至,一队由百余匹战马和几十辆货车组成的商队,急匆匆地行进在山脉 南端的贸易大路上,向着大周西南边关——贺阳城赶去。 货车上都插着红底金边的镖旗,旗上绣着三个金色大字“万马堂”。 “万马堂”是闻名边关的江湖帮派,以贩卖马匹和护镖为财路,整个堂口有徒 众数千名,甚称边关第一大帮派。堂主司马辛更是西疆武林的风云人物,素有“鬼 斧金钩”之称,与“封疆盟”盟主慕容秋水并称为“西疆双雄”。 司马辛雄才大略、手段非凡,于数年间,便将万马堂发展成为边关地区的三大 帮派之一,与“封疆盟”和“商业联会”,均分着贸易大路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这个由几百人组成的镖队,就是刚刚从蒙满贩马而回,并顺道护送一批贸易商 队归返边关的万马堂帮众,由副帮主魏肖带领。 此时他正在大声催促着众人加紧赶路,并不时抬起头观察一下天气的变化,从 那焦急的表情上不难看出,这场豪雨是躲不过去了。 突然,一阵狂风夹带着沙土迎头向众人刮来,直吹得镖旗东倒西歪、随风乱摆, 随行的马儿更是烦躁地摆头嘶鸣、踏蹄不前,众人也掩面低首,难做寸进。 在这条路上行走过十几年的魏肖,知道暴雨将至,赶紧大喝道∶“兄弟们,停 镖立营,搭帐避雨。” 所有的贸易商人在听到这个命令以后,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帮众们也立刻忙碌 起来。镖队迅速离开大路,在道旁的一处高地上,用车辆围成防御型的车阵,里面 则搭起遮风避雨的牛皮帐篷,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快速进行着。 可是没等他们把所有的帐篷都搭好时,暴雨便“哗”地一声从云端倾泻下来。 一时间,天地连成一线,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魏肖漠然站立在皮帐门前,负手凝望着帮众在暴雨中忙乱的身影,一双布满血 丝的眼楮不时闪现出焦虑和不安。 贸易大路上看不到任何往来的行人,虽然大雨倾泻不久,可是路边的水沟已经 被灌得满满的,溢出的雨水更是泛滥成灾,将坑洼之地彻底淹没。 就在帮众们好不容易才搭好皮帐时,大路西方突然传来密集的兵器交戈之声。 交戈声清脆而短促,即使在如此狂猛的暴风雨中,也听得异常真切。 久历江湖的帮众,立时警惕起来,抄起刀剑,分别在各自的镖车旁小心戒备。 连天覆地的雨幕中,一伙人马隐约现出身形。远远看去,有好几条身影在急速 跃动中互相攻击着,其动作之迅猛有如龙腾虎跃,看得人眼花缭乱、难分究竟。 魏肖的功力远比其他人深厚,这时已经看清来者的战况,心中不由大为震憾, 当下失声喊道∶“好厉害的身手” 原来交战者中只有一人骑着马匹,其他五个身穿黄色锦袍的对手,竟是在奔跑 中,跳跃着向那人挥剑搏杀。 骑马之人手中挥舞一条黑色长鞭,甩动间化作一圈圈波纹状的护身鞭影,间不 容发地将利剑的攻击一一挡开。 暴雨明显影响了长鞭的灵动,使鞭之人只是靠着惊人的骑术,才能勉强抵住那 五把诡异莫测的利剑。 身着黄袍的五人,明显师出同门并且功力高绝,所使剑法更是大异常理。在他 们进攻的时候,手中之剑总要在半途中互相碰撞一下,在发出尖锐巨响的同时,剑 势也变得飘忽不定,更难抵挡。 长剑的碰撞声密阶u 茼y 利,每一次声音都不尽相同,连续听来竟然暗合某种 曲调,大有使人心迷神眩的作用。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行进的速度竟然快如奔马,并能在奔跑中纵跃自如,也 不见丝毫停顿和歇息。所以仅是这轻功一项,便足以让魏肖叹服万分。 随着来者逐渐接近,魏肖认出那五个使剑高手的衣着,竟然都是大周皇宫侍卫 的官装。其腰间所系丝带,也都是统领的标志。 他意识到这场追杀绝不简单,不由对骑马者大感好奇。忽然,他发现那五人的 跃动身法有些眼熟,再细观他们彼此交击进攻的剑术,不禁想起早先已经消迹北疆 武林很久的倥侗五鹤来。 虽然当初只会过一次面,但是他却可以肯定,这种五人联手的剑阵,正是崆峒 五鹤的招牌绝技。看来他们当初必定是因为作恶多端兼仇家太多,便投奔了朝廷势 力,没想到,如今竟然成了皇宫侍卫。 倾盆暴雨中,普通人连眼楮都难以睁开,更别说去观察对手的行动。那倥侗五 鹤也因为暴雨的缘故,虽然身手高明之极,一时间也只能跟在急驰的战马身后,轮 番攻击而无法得手。 魏肖感到事情非比寻常,也不顾大雨淋头,飞身跃出帐篷,仅一个起落便跃至 货车篷顶。顶着狂猛的暴雨,他抬手挡住遮目的雨水,用心观察起那个被围攻的人 来。 交战双方迅速接近镖队。那骑马者身穿紧身黑衣,利用马儿和暴雨的优势,不 时变换着前进的方位,长鞭被他舞动的快似无影骄龙,吞吐缩进中匿藏鬼魅杀机。 旁人看来,也只能从鞭身溅起的雨水来判断运动轨迹。 然而倥侗五鹤竟能在如此情况下,轻易找到鞭梢攻击的方位,无论鞭势如何变 化,都能挥洒格挡。看得出,要不是为了追上这匹灵动神骏的宝马,而耗去他们大 部分功力,即使那人再厉害几分,也未必能逃出这五人连手的威势。 从魏肖这边看去,使鞭高手长着一脸络腮胡须,头上戴着竹制的斗笠,因为雨 势太大也看不仔细容貌。不过那匹雪白的战马却异常神俊,疾驰中还能左右跳动闪 避,使得倥侗五鹤难以从容对付它的主人。 六人一马眨眼越过车队,未看他一眼便向大路东方缠斗而去。当魏肖望向骑马 者的背影时,不由浑身剧颤,突然想起一件不久前发生的大事来。于是他急忙跃下 车顶,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下,便急追而去。 只是些许工夫,这伙人马已行出一里有余。要不是他在西疆武林也有着“神拳 鬼腿”之称,即便再想一览究竟,也只能望影兴叹了。 经过一轮提气直追,终于还是让他赶上了对方的脚步。其实真正吸引他的,是 那个骑马者身后所背的一件奇形物件。 由于此物件体积非常庞大,即使那人用了整匹棉布也没能完全遮住它。而露出 来的部分,则呈现出一种银白色的光泽,雨水落在上面竟然滑而不沾,即使在暴雨 中也掩不住那种独特的金属特征。 记得前不久,他曾经和堂主司马辛,到大周都城—神武郡去过一次。那是到堂 主的叔父,太师司马正德的府里去送祝寿贺礼。 当时正逢大周皇朝每百年才举行一次的祭天大典,就在观礼之时,他亲眼看到 那件摆在圣台上的银白色祭天圣器,竟然引来了雷电交加的壮观景象。 无数闪电以银蛇乱舞之姿击打在圣器上,随后发出的白炽光芒比太阳还要强烈 千万倍,当光亮消失后,圣器也跟着凭空消失了。 由于祭天大典是万民和皇帝,共同为下一个百年盛世祈福纳祥的盛会,所以当 时参加观礼的人数,总共超过了五十万。 当圣器消失后,异常震怒的真宗帝周文广,竟然命令皇咱uu卫,围堵住几十万 观礼的百姓,还要一一收身并检查盘问。 可想而知,在如此众多的人群里,自然少不了那些犯事在逃的通缉犯。于是在 某些居心不良者和逃犯的共同推动下,一场大周开国以来最惨烈的流血事件,就在 神武郡的祭天台下发生了。 事后他们二人私下里听司马正德讲,此次的祭天大典,并不是在百年祭期举行 的,而是那个好大喜功的真宗皇帝,算到自己下半生也赶不上一次旷世大典,在一 些妄臣奸宦的挑唆下,趁着皇太傅金玄极出使他国之机,私自搞的一场闹剧。 然而这场闹剧所造成的后果却是极其严重的。因为祭天圣器是大周皇朝繁荣和 平的象征,一旦失去它,无疑在大周百姓心中,留下了无法挥去的阴影。 再加上此次震惊全大陆的流血事件,使得外边到处都流传着∶圣器落在谁的手 中,谁就是大周新主的谣传。所以当魏肖发现骑马者所背的物件,就是那天消失的 祭天圣器时,又怎能不立即追赶上去! 倥侗五鹤这时已经发现有人追踪,由于不知道来者意图,其中一人便大声喝道 ∶“大周皇宫侍卫在此办案,任何人等不得接近,违令者等同处理。” 魏肖并不想参合进去,所以就稍微放慢了脚步,远远跟在后面观察着事态的发 展。崆峒五鹤此刻也感到有些真力不济,而且跟在后面的人明显是想渔翁得利,于 是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便同时停下身形。 只见五人瞬间排成一条直线,后者抬掌击向前者肩背,并齐声大喝道∶“谒罗 波叶密。” 再看最前面那人便如离弦之箭,被后面四人的掌力推送到空中。不过这一耽搁, 已经让那匹神骏宝马,飞奔出百十丈的距离。 地上的四鹤也不惊慌,迅速将手中的四把长剑接驳在一起,组合成车轮般的样 式,旋转着投了出去,正好落在空中那人的脚下;同时,他们分站乾坤四向,摒起 中食二指,全力念起某种难明的咒语来。 咒语仿佛无形吊索,立时赋予了剑轮动力,空中一鹤足点轮心,如天神般借力 驭剑而行,眨眼间便来到骑马者的上空。 骑马者也心知不妙,连忙爆喝一声,全力使出一套平时绝不会使用的鞭法。 霎时一个个旋涡状的鞭影,遍布头顶每一寸空间,周围落下的雨水,都被鞭身 所挟带的劲气击迫的四溅飞扬。远远看去,犹如一顶旋转不停的水幕,令人叹为观 止。 驭剑之人正是倥侗五鹤中的大师兄翻云鹤。面对连绵如山的鞭影,他仿佛丝毫 未见,只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便奇迹般点在隐藏于漫天鞭 影中的鞭梢上。 鞭影立时消失,而鞭梢竟然粘在翻云鹤的拇指上不能甩脱,长鞭登时在扯拽中 抻了个笔直。 此时剑轮已至,“嚓”一声轻响,便将长鞭齐根削断,那人也因为错力而向前 跌扑出去。翻云鹤立刻挥出左手利剑,急刺他的后颈要害。 倥侗五鹤所使的这种武功名为“移功驭剑术”,那是将五个人的大部分功力, 暂时转移到一个人身上,并利用符咒神力,驭剑将人送到极远之处动手,是一种紧 急情况下立判高低的功法。 所以刚刚点在鞭梢上的一指,等若五大高手同时出手,要不是先前在追击中, 损耗了大量真元,否则只凭这一指头,便足以让那骑马之人重创而亡。 不过那人也被这一指点的全身气血翻腾,身形跌扑时,已无力搁挡这夺命一剑。 危机下,他猛然向前加速窜出,使得那刺向颈项的一剑,变成了刺向背部。只 听“嗡”的一声,翻云鹤的剑尖已刺在圣器之上,并立刻激起一阵震人心肺的奇特 嗡鸣。 这种声音让所有人,包括远在后面的魏肖都大惊失色。因为他们想起在神武郡 祭天大典的当时,就是这种嗡鸣引来了闪电雷击。 没等他再做观察,一道刺目的闪电立时从乌云间急劈而下,笔直击打在圣器之 上。 崆峒五鹤在听到这种声音时,也想立刻离开圣器附近。只是刚才他们所使用的 传功大法,实在太耗元气,一时间,五个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能够跃离原地的。而马 上之人,也被翻云鹤剑上的劲气震的口喷鲜血,登时掉下马来。 这一刻只有马儿在向前奔跑,其他的人已经不能应变。 一道道闪电象千万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精确地击在圣器之上。一片盛过太阳千 万倍的光芒从圣器上升起。 所有人只来得及抬手遮住那耀眼的强光,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根本无从躲避。 魏肖只觉得全身的毛发与佩剑,都朝着圣器的方向竖立起来,周围落下来的雨 滴竟然也偏离了直下的轨迹,以圣器为中心聚阶u 茈h. 异象只持续了一瞬间,蓦然一股强大之极的冲击力,从圣器的方向猛烈涌出, 瞬间就将魏肖抛离大路,远远的飞向他方,立时使他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度醒来时,暴雨已经停止,天空也没有了一丝乌云,站在周围的都是万 马堂的镖师和帮众。 过了半响,他才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镖师们告诉他,从他们找到他算起, 他已经昏迷了近四个时辰。 在问到是否发现其他人时,一位精壮的镖师疑惑地说道∶“禀告魏副堂主,现 场除了有一匹无主的战马外,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发现任何人畜,只是只是现场有些 怪异,属下实在不能解释明白。” 旁边的几个镖师听得此话也露出同样的表情。 魏肖想了想也抓不到什么头绪,便试着起来活动了一下。好在全身只有些酸痛, 并无伤筋断骨等损伤,于是便放心地来到那匹战马身前,仔细研究起来。 一番审视后,他惊讶地发现,这匹战马竟然是神州异种“千里独行兽”。 这种马是蒙满草原上一种稀有的角马,和异种野兽的混种生物,数量极其稀少。 它们极擅于奔跑,耐力又极强,是神州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几种千里宝马之一。 这匹宝马显然也受到冲击的伤害,身上有好几处擦伤,只是没有断了腿骨。马 身上拖着个夹囊,里面鼓鼓的,装了不少出门常用的东西。 魏肖绕着马儿转了一圈,发现马臀的右侧烙有一行奇形小字。于是他靠近马臀 仔细辨别了一阵,这才认出那是几个极远古的古字,以他的学识当然无从认得。 不过他记得在自己的家乡——江北邺和,曾经出土的一批文物古董里,就有一 件书写着此种文字的金属器皿。那时也根本无人认得,只是朝廷要求将这些东西尽 数秘密运往神武郡。 听那个负责押送的当地守备说,这些文物都是送到皇太傅的“烟雨妖娆”府里 去了。而普天之下,要说还有能够认识这么古老文字的人,就非他老人家莫属。 想到这里,他立刻叫人拿来笔墨,将这几个古字拓印下来,以备将来有机会向 皇太傅请教明白。不过从那些烙印的色泽看来,它们都是在不久之前刚刚烙上去的。 魏肖猜想,也许这就是那个发光的圣器所造成的印记吧! 镖队进行了一番休整后,魏肖命令大家加紧赶路。最近在贺阳城外,正不断进 驻大周皇朝的各路戊军,看来蒙满和大周,又要继十年前的敦克谷大汇战后,再度 开战了。 雨后的贸易大路显得有些泥泞,路边时常能看到一些人畜的白骨。这些人都是 倍受官府迫害,并从大周关内逃难出来的汉民。他们什么样身份的人都有,而躺在 这里的理由,却只是含冤与不幸。 想到这些年,大周皇朝在真宗皇帝的胡乱统治下,民不聊生、饥荒四野的情形, 魏肖就倍觉内心的无力与愤满。要不是朝廷里还有皇太傅这样的不世人物,在危机 时刻出面周旋,大周恐怕早就陷入战乱了。 不过听说他老人家,现在也颇受那昏君的猜疑,想来都是那些如斐雍之流的妄 臣奸宦们,在背后挑唆诬陷的结果。 朝堂里的权力斗争自然还轮不到他去操心,但这次迫在眉睫的大战,却是周真 宗好大喜功的结果。 它直接影响着边关地区各个江湖帮派的生存大计,尤其象万马堂这样,只适合 在边关地域发展的大帮派,如果在战争中没有选对靠山,那成败的结果,将直接决 定着帮会的生死存亡。 所以一路走来,当他看到蒙满骑兵的勇猛强大时,又怎能不使他愁眉紧锁。 堂内这两年的变化更是惹人纷忧。魏肖觉得堂主现在对自己非常猜忌,在司马 辛一力向朝廷势力靠近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副堂主周丘的入堂,使他明白了堂主的意图。他感受到司马辛那种巨大的野心 和无情的手段,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原先随堂主打天下的老部下们,已经逐渐被管理内堂的周丘,或放逐或削职了。 而自己周围,能用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几乎没有可以信任的。看来要是不提早 些行动,便很可能要被他们先算计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万马堂拱手让人。 很快镖队就走到事发地点。魏肖看到早先圣器发光的地方,已经被一股奇特的 力量,清扫出一个直径能有五十丈的圆圈。圈内所有的沙石草木都被冲击一光,而 圈外数里内的草木,都以此圈为中心,向四面扩散着倒去。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奇景所震撼。找到他的镖师,此时上前告诉他当时昏迷的位 置,魏肖走过去看了看,并回头估测一下被抛飞的距离,心中立时升起一片茫然。 因为那里距离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竟有一里多远。 以他凡人的肉身,在被抛飞这么远的距离后,竟然没有任何损伤,那只能用奇 迹来形容了。 跃下战马,他缓缓地走到事发中心,虔诚地向圣器发光的地方跪拜下去,旁边 的帮众虽然不理解副堂主的此番举动,但眼前的奇特景象,也使得他们感受到一种 神秘力量的存在。 傍晚的阳光带着火红的妖艳,散射出温暖的能量。旁边那高耸的小贺兰山崖, 也被渲染成红丹丹的玫瑰色,衬上大路另一边的无边戈壁,倍显出一种空旷孤野的 意境。仿佛这是一个非人的神奇世界,让人不知身在何方。 一行人等站在这样的景色里,又如何能不去联想到神的存在。 魏肖跪拜完毕,站起来欣赏了一下周围的奇异景色,就在他刚想下令继续前进 时,远处的一面山崖上,反射来一道亮红色的光芒。 见此情形,他心中不由一动,一个惊人的想法在脑海中升起,这使得他连呼吸 也为之急促起来。于是他命令众人原地待命,自己催马诳uV发光地点。 接近山崖的道路崎岖难行,他早已经下马靠轻功前进。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来 到山崖的底下,借着突出的山石和斜生的树木,快速攀爬上去。 就在离地面有三百丈高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发光的物体,那正是他猜想到的 圣器。此时圣器正斜斜地插在山壁的岩石里,傍晚的阳光刚好射向这里,否者任何 人也别想发现它的存在。 魏肖终于明白了洛u 馍j 光发生后,圣器总是要消失不见的原因。那实际是一 种反作用力,将圣器抛向可以是任何方向的远处,能够再次寻找到它,可真是上天 的恩赐。 想到那些民间流传的预言,他的心里不禁沸腾起来。在他跃下崖壁的时候,心 里已暗暗下定决心,并想到了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能够成功,那万马堂的命运, 便会真正地掌握到他自己的手里。 -------- 爬爬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