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探美人 花痴怔了一下,拨脚就向镇外跑去! 他奔了一会,这才想起自己饭也没吃,因为根本就没力气了。 这才走到一个才摆好的夜色宵摊前,一边喘一边说:“来、来一碗面。” “好、好。”老板见摊还没摆好就有小少爷上门,心知今晚上生意一定火红, 忙给花痴搬个长凳让他坐下,一边打开了火给他搭讪:“少爷这么急要跑哪去呢?” 花痴还在喘着,一面答道:“去、去那边山上的客栈。” “是安和客栈吧,那有二里多路呢,少爷跑去不吃亏吗,倒不如租辆车子。” 花痴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想道:“是啊,老子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租个车子 去,干脆住在那个店中……”想到这儿突然记起自己金子就是那个店中的柴房捡的, 这一去要让搁金子的人抓住,岂不是大大不妙? 想到这不由愣住了,气也忘喘了。 老板这时水还没开,显是想跟他扯扯近乎让这小少爷不着急,见他一下怔住不 由问道:“少爷想什么呢?” 花痴回过神来,忙说:“没事没事,没想什么。” “呵呵。”老板说道:“这位少爷可眼生得紧,只怕不是本镇的吧?” 花痴又点点头,心情还是不好,老板于是对他说:“走亲戚的吗?” 花痴还是点头,老板于是坏坏的笑道:“你来这儿,只怕父母不在身边吧?” 花痴这才有点警惕,抬头看了看这个老板,只听他忙笑道:“呵呵,我没其他 意思少爷,我是想指你去个好玩的去处呵呵。” 花痴问道:“是吗,什么好玩之处?” 老板于是笑道:“街上的倚春院,听说来了个稚妓,才十三四岁的光景,少爷 要是闲着,不如去玩玩,听说还没开苞的呢!” 花痴又怔了一怔,忙问道:“真的?长得可好?” 老板这才放心的笑了,因为以他的精验,有钱的少爷不无是色的,这时切葱的 手也慢了下来,知道自己这个张是开定了,一边慢慢笑道:“怎么不好,天仙似的 呢!” 花痴这才“嘿嘿”笑了,说:“这倒得去玩玩,不知价钱贵是不贵。” “那怕是要些银子了,象少爷你这样的人,还差那几个银子么,我听说那个老 鸨正是想把她当摇钱树呢,价怕开到天上去了,镇子有钱的人都还在观望呢!” 花痴咽了口口水说:“嘿嘿等我有了空去看看。” 老板见炉上的水开了,一边将面下了,一面又说:“那怕要趁早些儿,被人抢 了先去,可就不好玩了。” 花痴于是又发起怔来,因为他记起了那个贺玉儿。 吃完了面,花痴摸出一些碎银说:“别找了。” 老板见那银子足有五钱,不由大喜,一边将它塞入怀中一边坏笑道:“在下没 事也去那玩的,跟那老鸨挺熟,少爷要是想玩,我去问问价钱,要出得起开苞钱, 我替你跟她说说先定下了!” 花痴大喜,点头道:“好、好,你给我去问问,给我留着!” 老板连连点头,这才笑道:“少爷你好走,我给你先定了,明晚你还来这找我, 我给你说说价钱,事要成了,下回来照顾生意就成!” 花痴笑应了,这时记起一事,犹豫一下道:“镇中可有适合车辆好租?” 老板于是抬起头来,直着脖子叫道:“老二、老二!” 只听一个人在一边长声应着:“叫什么呢老六,这时还没到宵夜时间,然不成 你想让我忙一天都送你算了?” “过来不?!”老板粗声粗气的说:“不来我叫别人算了!” 那个叫老二的这才明白他显是替自个揽了生意,忙一边应着一边驱着马车过来 了。 老板斜着眼冲他叫道:“我这个熟少爷想要个车子,你轱辘轮子的没问题吧, 可别误了人家大事!” 老二忙哈着腰说:“哪会呢,我上月才换新的啊,少爷你要去哪?” “安和客栈。”老板应道:“我们少爷可不是不肯花银子的主,你要侍候得他 乐意了,还不随便就打发你几钱银子了?!” “那是那是。”老二忙应着,这时花痴问道:“要多少钱?” 老板于是替他做主道:“少爷,你就随便给他个二三钱银子得了,他是我老主 顾,没事!” 老二连连点头,显是老板开的价钱合他的意,花痴点点头,于是爬上了车。 他坐在车中忡忡不语,也不知自己这一去是对还是不对,只是他素来将色看得 比钱要重要,想到那个臭车夫要算计了自个意中人,自己就是拚得从新变成乞丐也 要去阻止的。 小镇距安和客栈不远,不久就能遥遥看到那个客栈了,花痴渐渐心怯起来,这 时问那车夫道:“你车子租过夜吗?” 车夫大喜,忙道:“租、租,少爷你要车子?” “是啊,不如你跟我一起在这住下,要多少钱?” “嘿嘿。”车夫笑着,小心再三才说:“给五分银子行吗?” 花痴于是说:“我给你一两吧,你给我担代些儿,出什么事情别扔下我不管就 成了。” 车夫这时豪情大发,拍着胸说:“这个没事,少爷你回镇上问问,我何老二虽 不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在鸟不歇镇还是有点名气的呢!” 花痴听了他这话,心才微微定了下来。 车子驶进客栈,花痴见那辆马车还停在院中,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客栈中见来了马车,忙迎上来接客,何老二显是认得他们的,呵呵笑道: “王八,生意还好吧?” 那个四十多岁的显是叫什么王八了,笑应道:“还好还好,过得去!” 何老二别嘴笑道:“好个屁吧,你租这狗屁店子有生意才怪,差那么点地就入 镇谁住这儿啊,我说一百两银子出得冤枉你不相信!” 王八讪讪笑了,何老二这时又说:“这个少爷可是我的熟客,今晚他来这有事 跟我要歇下,好生招待招待下次我拉客人来你这!” 王八忙答应着,招呼小二卸马倒水,招待两人。 花痴让何老二跟王八在桌前斗酒,自个先上楼去,想到自己就住那个美人隔壁, 心下不由乱跳起来。 这时节那两主仆显是还没睡着,正在屋中悄悄说话,花痴经过那个车夫外边时, 听到他还在用力摇着扇子,想到他梦中的情形,不由狠狠吐了口口水。 他推门进房,倒在床上,想着自己要接近人家并给她们示警才好,只是人家是 大家闺秀,自己要怎样接近呢? 花痴虽然字不识得半个,但脑子且十分灵光,躺着想了一会,蓦用力拍了头一 下暗道:“有了!” 于是一跃而起,飞快爬下床来,奔下楼去问正跟何老二喝酒的王八道:“王老 板,你有看到主仆两个乘辆马车经过这儿吗?!” 王八正喝得醉熏熏的,这时见问忙道:“有啊,她们就住我楼上呢!” 花痴忙作大喜状道:“真的?!” 王八说:“这还有假?她是你什么人?!” 花痴忙道:“她是我表姐,你快让我见她去,找她一天了!” 王八怔了一怔,忙叫来小二说:“快快,今日住下的那个小姐是这位少爷的亲 戚,你领他去见她吧!” 小二应了声,便带着花痴上楼,花痴想到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美人儿了,心中 不由乱跳不己,反复记住早就编好的话儿,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个房门前。 小二敲门道:“客官睡着了吗?” 里边静了一下,这时才传出个脆生生的女声道:“谁啊,有事吗?” 花痴知道这是玉儿丫环,这时只听小二看了看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叫道:“玉 表姐,是我。” 里边又静了一静,片刻才听另外一个声音说:“你是” 花痴只觉心都崩到嘴边来了,不由颤声道:“表、表姐,是我啊。” 小二愣愣看着花痴,也不知他害怕什么,正在这时,只听里边那个娇柔的声音 笑道:“这么害羞的表弟弟,一定是环儿,二舅还好吗?” 花痴怔怔的一时回不过神来,这时只听玉儿在里边说:“月儿快去开门,我表 弟来了。” 花痴呆呆盯着那门,只见一个俏生生的丫头打开了门,揖个万福道:“表少爷 好,请进来说话吧。” 花痴愣愣走了进去,立马看到那个千娇百媚的好人儿,这时看到自己不由一愣, 随之笑道:“隔了些日子没看到环儿了,想不到长这么高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花痴痴痴看着这个美人,忙咽了口口水,嚅嚅说:“嘿嘿表姐姐还是这么好看” 玉儿脸一红,娇嗔道:“环儿真是的,又乱说了,待会不喜欢你了!”说着轻 轻垂下头,临末又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 花痴几时见过这样的美人如此风情,一时张着嘴巴呆住,直直看着人家说不出 话来。 玉儿脸就更红了,一双玉手抓住裙带,放也不是,握也不是,窘得一张俏脸白 里透红,说不出有多娇俏。 这时月儿走近花痴,用肩撞了他一下说:“表少爷你呆呆看着我们家小姐做什 么,然不成想吃了人家啊!” 她年纪只怕比花痴还要小些,这时给他一撞,花痴见她娇蛮妖娆,秀眉上挑, 说不出的妩媚,心中不由一动,暗暗想道:“妈的,想不到大户人家的丫头也这么 中看,真是别有一番风趣呢!” 玉儿这时更羞了,她啐月儿道:“小贱人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死你这蹄子!” 月儿这时随着主子出来,半夜又来了个俏哥儿,也浮了些浪性戏道:“你们两 人双目,你看着他,他看着你,只怕到时谁也扯不出谁的影子出来呢,当我没看到 是吧!” 玉儿更窘了,跳下床就来打她,两人便围着花痴打闹起来。 花痴听得她们娇声戏闹,自己身边只见彩蝶纷飞,香气扑鼻而来,说不出受用, 他几时有过这种际遇,只能强力把持,这才没又晕过去。 # 他们正闹间,突然听门被人拍响,一个人在外边道:“小姐、小姐。” 玉儿忙停下来,月儿也不敢闹了,这时只听外边那个车夫问道:“小姐,方才 好象是哪个来了对吗?” 花痴吓了个半死,脸都白了,当下就想:“玩完、玩完,这下糟了,老子该臭 车夫打死!” 正吃惊间,只听月儿没好气应道:“你问什么问啊,我们小姐表弟来了,然道 你也想进来玩吗?” 车夫在外边“噢”了一声,显是悻悻去了,玉儿侧过头来,见花痴脸色惨白, 心中一软,忙走近了他,轻轻将他手握住柔声说:“环儿,你害怕吗?” 花痴见手被她握着,脑子“嗡”的一声,当下就蒙了,呆呆看着美人儿说不出 话来。 玉儿心中不忍,便拖着他的手走到床前坐下,一面对月儿说:“我这个表弟自 小被恶狗吓过,因此天生胆小,连生人都不太敢见呢。” 月儿一双妙目定定盯着花痴看着,突然“卟噗”一声笑出声来,一面笑一面说 :“胆儿这么小,比女孩子都不如呢!” 花痴怔怔看着这个小丫头笑得花枝乱颤,不由看得呆了,小丫头见表少爷呆呆 看着自个,一愣,白他一眼退到一边,再看了看花痴脸竟没由来一红。 玉儿这时才记起件事来,不由执着花痴的手问道:“环儿,这深更半夜的,你 怎么来了,二舅呢?” 花痴被这一问,又吱唔起来,喃喃说:“我、我、我听到表姐要来”说到这不 知该如何去编,垂下头来,脸色渐渐又变了。 月儿这时在一边捂嘴笑道:“只怕我们这个表少爷是个痴情的种子,听说我们 家小姐要去大舅爷家,就独自溜出来想接我们小姐去他家了是吗?” 花痴怔了一怔,看了她一眼,回过神来这才连忙点头,脸上堆满感激,月儿脸 又一红,闪到小姐身后去了。 玉儿被他们一唱一和,立刻又弄得面红过耳,手不觉就松开,花痴呆呆看着她 无语,玉儿抬眼看了看他,脸更红了,只是见他执着可怜,心中一动,痴痴看着他 不忍将目光移开。 两人就此脉脉含情,四目相对良久,花痴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对自己这样, 哪还记得自己是谁,只望时间就此停下,两人永远这样对望下去。 正在这时,只听月儿用力咳了一声,娇笑道:“我说吧,这不,你们谁也扯不 出谁来了吧!” 俩人这才蓦然惊醒,玉儿别过了头,花痴且仍呆呆看着人家玉颈都绯红了,仍 不肯片刻侧目。 月儿又推了小姐一下,她因这突入其来的表少爷精神大振,平常在家中有奶娘 老爷管教着,轻易不敢胡来,这时失去约束,见小姐有情,表少爷有意,更惹了她 调皮本性儿,这时娇笑着调笑道:“小姐,你看表少爷这么痴情,要是日后你许了 别家,他不跳了河才怪呢!” 玉儿垂头无语,这时花痴见人家将自个当定了她表弟,也就渐渐胆大了些,听 到小丫头的话,更是胆气一升,蓦抓住人家小手颤声说:“表、表姐,你、你、你 就……” 玉儿那时节只怕整个人都变红了,花痴又咽了口口水说:“就、就嫁我吧!” 话音一落,呆呆看着人家,一动不动。 月儿也呆住了,定定盯着自家小姐无语。 玉儿窘得茫然无计,想缩回手又被他死命握住,虽然无地自容,但竟觉得一缕 惬意渐渐浮在心中,知道这个表弟对自己死心塌地,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月儿见表少爷痴憨可爱,隐隐对自己也是有情有意的,她知道自己日后是陪小 姐一同嫁的贴身丫环,当然想随个中意郎君了,这时存了私心,只想自己小姐马上 答应了就成全好事,不由又推了推小姐,低声道:“小姐,表少爷对你这样,你、 你怎么办啊?” 玉儿被子催得急了,抬眼看了看月儿,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虽是中意这个 痴情种子,但那时女孩,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作主的,如果自个答应下来,可是大 大的丑事,叫做“私定终身”。 月儿看了看花痴,见他呆呆又盯着自己,显是希望自己帮忙,她这时春心以动, 又没有小姐那样好的教养,所谓色胆包天,心中一荡之间便给小姐做主说:“表少 爷,你要真有情有义的话,就给我们小姐一个定情的物件,我们小姐也给你个东西, 算是信物,日后你回到家中,央求舅老爷请来冰人,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花痴连连点头,就在身上一番乱摸,只是金叶子摸出一叠,银票也抓出一把, 就是没看到适合物件,脸不由浮出尴尬来,讷讷的寻得更急了。 那月儿本就眼浅,见这个主子一下摸出那么多钱物,眼都直了,心中己承了拚 死要成全自己跟小姐的念头。 花痴没有准备,脸渐渐红了,正在彷徨无计时,蓦摸到那块木牌,便讪讪取也 来犹豫片刻,递了过去。 月儿一把就夺去了,娇笑道:“什么宝贝,还舍不得吗?我们小姐那么大个活 人都许给你了呢!” 月儿将木牌塞到小姐手中,玉儿也不推辞,显是半推半就的依了,月儿又笑道 :“人家的东西己经给了,小姐莫非让他空手回去不成?” 玉儿又面红过耳,扭捏着从颈间取下一块玉侧,用蚊蝇般的细音说道:“你拿 了去,可千万别给二舅看到,否则、否则,人家不理你的。” 花痴大喜过望,正在这时,只听门被人拍得震天介响,三人吓得半死。 正在呆如木鸡之时,只听一人醉熏熏叫道:“小爷、小爷,你睡下了吗?!” 花痴松了口气,知道是何老二,怕他喝了酒撞进来吓住美人儿,便冲他叫道: “我睡了,你快走吧,早点歇息!” 何老二这才“哦”的一声,又跌跌撞撞去了,身边一个人不住说着“小心、小 心”只怕是店中小二。 花痴跟玉儿松了口气,正在这时,只听月儿变得扭捏起来,她看了看小姐,再 看了看花痴小声说:“小姐,他、他跟我们睡一处吗?” 玉儿别了花痴一眼,脸上浮起为难神情来,这时月儿又撞了小姐一下红着脸说 :“人家话都发出去了,你还赶他出去不成。”说着斜了花痴一眼娇笑道:“你看 表少爷楚楚可怜的样子,忍心吗?” 玉儿看了看花痴,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了。 花痴再笨也会配合了,脸上浮起如此形容,楚楚可怜的看着梦中人一动不动。 月儿胆大包天,这时娇声笑着,蓦就伸首去将灯给吹熄了,抱着小姐就倒向床 上躺着,玉儿也不吭声,显是默认了。 花痴大喜过望,忙脱了鞋子爬上床去,客栈的铺位本就不大,听得浓香扑鼻, 美人就在身边,忙张手用力抱住,一动不动。 三人静静躺在床上,花痴怔了一会,开始小心伸出手去,这大热的天气,大伙 本就没穿多少衣服,好在客栈是在山上,这里还算凉爽。 花痴手慢慢伸出,也不知是摸到谁细软的身子,只听那人轻轻颤抖,显是十分 不安。 花痴将耳朵凑近她低声道:“表姐,是你么?” 那人没有吱声,花痴双手不停,上下一感觉,己知她是玉儿,先只是抱着不动, 到后来色胆包天,渐渐不老实起来。 他试探着去调弄人家,后来见她装睡,胆愈发大了,摸着人家细滑皮肤,只觉 热血上涌,更是将她衣服慢慢解开,想要弄个究竟出来。 玉儿这时己经装睡了,想不到这一装竟装出这种事来,听得这个色鬼表弟将自 己衣服扒了下来,一时又羞又气,又不好蓦然醒转,只有任他继续作罢。 花痴得寸进尺,见她半推半就的样子更加胆大起来,慢慢将她衣服脱了,想干 好事。 两人黑灯瞎火,花痴寻常就非常注意乞丐间说的那些荦事儿,这时依样找葫芦, 玉儿本是娇羞难禁,想不干又怕惊动身边的月儿,只好忍气吞声,一来二去心魂荡 漾,最后也就半推半就,也是情不自禁,心想两人终身都定了,还不由得他去了, 这一来可乐坏了苦恋她的花痴,只当天见可怜自己,最后也不管躺在一边的月儿是 否还醒着,胡天乱地的发起疯来了。 可怜那个贺小姐,只因丫环月儿的促成,这时只有咬紧牙关忍着,受这花痴的 轻薄去了。 -------- 万卷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