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虎穴 李兰馨独自一人在路上匆匆走着。 为了救康剑心,她又女扮男装,日夜赶路,赶向威州。 她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知道要查独行盗并非易事,极有可能一去不复回,但为了康剑心,她豁出去 了。就算万一失败了,也只有一死了之,以还康剑心一条人命。 她这样一想,就安心许多,丝毫不感到害怕。 要知道独行盗的下落,最好是问威州楼的知了先生。因为他博古通今,三教九 流无所不知。 也许天下之大,只有他才知道独行盗的行踪。 威州。古老的州城。 李兰馨又回到这个令人伤心的出生地。 她走到了威州楼。 这时威州楼的生意依然火红,客人满座,先生正在天南地北的讲故事。 “先生,你说这次独行盗被捉了,天下就太平了吧。” 先生道:“对。希望如此,江湖应该暂时平静。不过江湖险恶,也许不久又要 起风波。” “那你说康剑心的最后下场会是怎样?铁盟主怎样处置他?” 先生道:“到时自然会有结果,这事老夫不好猜测。” “独行盗被捉了,独行侠呢?他怎么不出现,是不是因为群雄已捉了康剑心, 所以他就索性不出来了?” 先生道:“也许吧。” “先生,武林太平,威州楼可要贺一下。” 先生道:“对,应该贺一下。不过老夫预感到武林又要乱起来。情况有可能急 转直下。康剑心一向命大,焉知会不会又一次逃脱。” “这么说,武林中岂不是永无宁日?” 先生道:“江湖代有人才出,自然会有对付他的人。又或者这次他一统江湖, 独霸天下也不一定呢。” “这么说,天下要大乱了?” 先生道:“也不一定,成者王候败者贼。各位试想一下。哪个开国皇帝不是盗 贼就是反贼,失败了就是匪,成功了就是王候啊。” “先生说得对啊。凡是与朝庭作对的都是贼,如果他成功了,就成了王啊!” 李兰馨走了进来,坐了下来。 这时先生与客人讲得正起劲,她也跟着听先生讲故事。 她好久没来这里了。 当她听到先生说到独行盗的事时,就问道:“先生,你说独行盗现在在哪里?” 先生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独行盗早就被铁盟主捉了,准备八月十五处 斩。” 李兰馨冷笑道:“先生不是一向先知先觉的吗?” 先生道:“独行盗这次被捉,天下人皆知。老夫并没有说大话。” 李兰馨道:“据我所知,康剑心并不是独行盗,这些年来所作的案都是另外一 个人做的,他假借康剑心的名义目的是想嫁祸康剑心,因此而挑起整个武林的纷争, 他好收渔翁之利,然后一统江湖。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独行盗。” 客人听了都觉得好奇怪,道:“怎么又出了个独行盗?康剑心怎么又不是独行 盗?” 先生奇怪道:“有这回事?公子难道比老夫还清楚武林的事?” 李兰馨道:“对别的事不敢说,但独行盗的事,我知道一点点。” 先生道:“照公子这么说,康剑心不是独行盗,独行盗另有其人?” 李兰馨道:“对。” 先生道:“铁盟主号称铁面无私,他怎么会看错呢?” 客人道:“对,铁神鹰身为武林盟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大公无私,怎么会 办错事呢?你这位公子看错了吧?” 李兰馨道:“最公正无私的人也会有办错案的时候。” 先生道:“那公子到底想打听什么?” 李兰馨道:“想问真正的独行盗的下落。” 先生道:“如果公子坚信独行盗另有其人,那这个人肯定独来无踪去无影的神 秘可怕的人物,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哪里。老夫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了。” 李兰馨道:“那先生号称知了先生,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先生道:“这样神秘莫测的人,老夫当然不敢知道,如果我真知道的话,那我 的老命就休矣。” 李兰馨道:“世上居然还有先生不知道的事情,这可是奇怪的事。” 先生道:“老夫人称知了先生,只不过是知道许多江湖中事而已,并不是所有 都知道。特别是独行盗的事,我本来清楚的,被公子一说,倒有点糊涂了。” 李兰馨道:“是吗?” 先生道:“对。”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对,独行盗另有其人,那一定是最神秘的人物,有谁知 道呢?” “这位公子这样说,一定比我们更知道他的事。想来他已经知道了,故意问先 生呢。” 语气显然是不信李兰馨的说话。 李兰馨又问道:“那先生知道独行侠的事吧?” 先生道:“独行侠与独行盗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只不过略知一二而已。” 李兰馨道:“那先生说来听听。” 先生道:“独行侠一出江湖就行侠仗义,救人无数。无论谁受难,大叫一声‘ 独行侠’,只要他在附近,就会及时赶到,救人于水炎之中。” 李兰馨问道:“既然独行盗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见他出来收拾独行盗呢?” 先生道:“这老夫就不大清楚了,也许时机还未到吧,又或者他独行盗武艺高 强,一时不敢造次,于是便暗中修炼,等武功再进一筹时再与独行盗一决高低。这 不,铁盟主将他捉住了,所以他就不用出来了。 李兰馨不由的冷笑。 这时酒楼又进来一个人,头戴斗笠,身穿青衣,手握着一把刀。 他一进来就叫酒喝。 他正是铁无情派他跟踪李兰馨的风远行。 风远行为了不被李兰馨发觉,特地改了装,当作不认得李兰馨。其实他本来就 对李兰馨十分陌生,如果不是这次遇见,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风远行要了酒菜,自斟自饮,一边听知了先生讲故事。 先生今天的故事讲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其他的客人渐渐少了。 天色黑时,客人也走光,剩下李兰馨与风远行两人。 威州楼的伙计想关门,但见两人还在吃肉喝酒,也就由得他们。 李兰馨并不认得风远行,也不知他是什么人。她时不时瞟他一眼,没有发觉他 对自己有什么异样,也就不理他。 风远行却只顾饮酒吃肉,谁都不看。 伙计终于开口问道:“两位客官是不是要在本店住宿?” 李兰馨道:“我住不住关你什么事?” 伙计又问风远行。 风远行道:“就给我留一间上房吧。” 先生见客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伸了伸懒腰,想回去休息。 李兰馨叫住他道:“先生讲留步,我还有话要问呢?” 先生并不发现她是女子,道:“公子有话就直说吧。” 李兰馨道:“先生到底知不知道独行行盗在哪里?” 先生苦笑道:“老夫已说过,如果我知道,我的老命早就不保,哪里还能在这 讲故事呢?” 李兰馨突然拔出剑,指着他的脖子旁边两个劲装汉子急如闪电,双双拔刀,想 来拦阻,却来不及。 李兰馨已用剑指着先生的脖子,冷冷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说!” 先生吓得直发抖,颤声道:“这……我……公子尊姓大名,何苦要问独行盗的 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兰馨道:“我姓肖名克,是烟霞山庄的人,想找他报仇。” 先生道:“肖公子算了吧。老夫实在不知道。你叫我如何说?” 李兰馨道:“你在威州楼,讲的故事无所不晓,许多江湖中还没发生之前的事 你都能知道。我早就注意你了,只是不敢相信,如果你不说,小心你的老命!哼, 别说是独行盗,我怀疑就算是他未出世的孩子你可能还知道呢。说!要不然你的老 命不保!” 先生道:“我……知道一点点……” 李兰馨道:“快说!” 先生道:“我听说他在莫明山庄内。……” 李兰声明问道:“莫明山庄?莫明山庄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先生道:“老夫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这么一点点,你就算杀了我也不知道… …” 李兰馨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敢?” 她把剑一送,剑尖直抵先生的脖子,再进一分就命归西天。 先生连忙道:“公子且慢,我说,我说……其实这莫明山庄在哪里一时也说不 清楚。从这威州向北行一五十里,也就是康家堡与豪气门之间不远处,有一片树林, 名叫‘无限林’。这片树林很奇怪,普通人走了进去,如果不会走,就会在林中迷 失方向,只有老是转圈圈,最后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吃掉。所以曾经有武林人士找 到过,就是因为走不出这片树林,饿死在林中。” 李兰馨道:“莫明山庄就在林中?” 先生道:“对。树林的中央有一座山,叫不归山。这座山也很奇怪,你一上了 这座山就被山上的重重机关迷或住,上又不是,下又不是,如果不会走,不是累死 就是饿死,不是中了陷阱就是被猛兽吃掉。‘莫明山庄’就在山顶上的一块平地上。 所以就算武林人士走了树林,也走不出这座不归山,走出这座山也走不出‘莫明山 庄’庄主的魔掌。” 李兰馨道:“所以叫无限林,不归山,莫明山庄。所以如果有人进去,就发现 不知方向,一上山就回来不了,一进山庄就莫明其妙。” 先生道:“正是。” 在一旁的风远行始终不出声,只顾饮酒。好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先生道:“老夫该说的都说完了,公子请便吧。” 李兰馨冷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天下的武林人士都不知道,而你去知 道得如此清楚。” 先生道:“老夫号称知了先生,江湖中莫说是已发生的事,就算是还没有发生 的事老夫也了如指掌。” 李兰馨道:“你凭什么知道那么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独行盗的同党! 或者你就是真正的独行盗!” 先生大吃一惊,解释道:“公子此言差矣。老夫知道许多事,是因为老夫三十 年前在山上遇一仙人。老神仙传授老夫《易学精典》,推演八八六十四卦要义,演 算十有八九应验。老夫得知江湖中许多事,正中任八卦演算得来的。不信,我就为 公子占一卦,看看结果如何?” 李兰馨从来不信这鬼把戏,便自从遇到一清道长时,就开始有点相信了,便道 :“好,你就为我占一卦,看看我这次找独行盗事情如何?” 她其实也知道这次找独行盗凶多吉少,但为了救康剑心,也顾不了许多了。听 到先生说精通易理,便顺便叫他占一卦。 先生拿出道具,测算了一下,大惊道:“公子莫去为好,此去凶多吉少,只怕 有去无回。卦象显示:忌远行,忌上山,忌遇木。忌远行者,及不能出门也;忌上 山者,必遇恶人;忌遇木者不能入无限林也。所以老夫劝公子还是不要去为好。” 李兰馨打断道:“胡说。不要用这鬼言来吓我。本公子什么大场面不见过。我 偏要去。而且我要你为我带路,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先生一听怕得直发抖,道:“公子何苦搭上老夫一条老命。老夫这几年在威楼 好吃好住,还想多活几年呢。“李兰馨道:“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就要跟我去一 趟。你去不去。?” 她把剑稍微向前一点。 先生看着闪闪发光的剑,叹气道:“好吧,既然公子苦苦相逼,那老夫就走一 趟吧,希望能有命回来。公子请收了剑,等老夫吃几杯酒,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李兰馨道:“不行,我要现在出发,免得夜长梦多,被独行盗有所准备。” 先生道:“那吃点酒菜总行吧。” 李兰馨道:“好吧。” 先生叫道:“小二,上酒菜。” 话音刚落,只见嗖的一声,刀光一闪,两人飞身而出,直扑李兰馨。 李兰馨早有准备,她正想拔剑,忽然刀光一闪,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应声 倒下。 李兰馨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风远行,还在喝酒,好象根本就没有事情发生过, 只见他一只手拿酒杯,一只手握刀。 很显然刚才那一刀是他发的。 李兰馨对先生怒道:“你敢害我?” 先生吓得战战战兢兢,道:“公子哪里话,我坐在这里喝酒,又怎么能动手害 你呢?” 李兰馨见他的确没有动手,又见他手无抓鸡之力,也就信了。她又看了风远行 一眼,见他还在喝酒,并没有看自己。她想,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她想去同他打声 招呼,但想到这次有要事,不想节外生枝,便不问。 先生吃饱喝足后,抹抹嘴,道:“好了,我们走吧。” 他叫小二帮拿出行李,吩咐小二道:“我回去啦,明天可能暂时不回来啦。你 同莫老板说一声,我可能要少则十天,多则一两个月才能回来,或者永远不会回来 了。” 小二答应了,也不多问,自己干活去了。 先生唱起了一道歌,歌曰: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李兰馨听他唱得虽然滑稽可笑,但也有些西楚霸王的些少悲壮,想笑又笑不出 来,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风远行待他们走了一会儿之后,便结了酒账,准备出去。 他正走到门口,又有两个劲装汉子拦住他,道:“阁下请留步。” 风远行目光一扫,握紧了刀,道:“谁敢挡我?挡我者死!” 两名劲装汉子同时拔刀。 但他们的刀还没出手,就见刀光一闪,两人应声而倒。 风远行拔刀、挥刀,还刀入鞘,只是一瞬间。 忽然有人拍掌道:“好刀法,好快的刀!” 风远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华服的大约四十来岁的阔少爷出现在酒楼大厅内。 阔少爷道:“阁下可是神鹰门的风三爷?” 风远行道:“正是!阁下尊姓大名?何以得知风某的名号?”心里暗暗佩服那 人的眼力。 阔少爷道:“风三爷名满天下,武艺高强,天下谁人不知?在下姓莫,是这里 的老板,刚才发现这里的伙计对三爷不周到,因此走了进来,一看果然如此。” 风远行抱拳道:“刚才因为阁下的伙计暗算那位公子,一时看不惯所以出手, 但在下并不伤他们的性命。不想得罪了莫老板。望莫老板见谅。 莫老板笑道:“哪里哪里。我这里的伙计有时也太不象话了,让三爷惩罚一下 他们也好,三爷不必在意。如果三爷不介意,在下特地为同三爷饮几杯,当在下为 三爷陪罪。” 神鹰门的人去到哪里都有人拍马屁,大多是冲着武林盟主铁无情的面子,这早 已见怪不怪了。 风远行老实不和气,道:“好,在下多谢了。” 莫老板叫了酒菜,怕风远行怀疑酒中下毒,先为自己倒一杯酒,再为风远行斟 一杯。 两人谦让一番,一饮而尽。 莫老板问道:“三爷这次来威州有何贵干?” 风远行道:“办一点事情。” 莫老板道:“听说铁盟主纠集天下武林人士追巢独行盗,如今可将独行盗捉拿 归案?” 风远行道:“几天前才将康剑心捉到。江湖中应该有所传闻吧。” 莫老板道:“这事我知道。但你们捉的是康剑心,刚才那位公子说真正的独行 盗还没有捉到哩。” 风远行心中一凛,道:“难道刚才的事莫老板看到了?”心想,他看到李兰馨 生事,又看到我刚才出手,却故意不出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莫老板道:“正是。” 风远行道:“这么说莫老板也认为独行盗另有其人?” 莫老板道:“对。” 风远行心中一惊,他担心李兰馨的安危,如果先生说的是真的话,那李兰馨的 处境就危险了,万一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在师父面前如何交代? 他想到这里,抱拳道:“多谢莫老板提醒,在下告辞了。” 莫老板道:“三爷这样就走,也太不把莫某放在眼里了。” 风远行道:“莫老板想怎样?” 莫老板道:“听说神鹰门五大高手都是以刀快称雄武林,今日莫某正想见识一 下。” 风远行握紧了刀,道:“原来莫老板请我饮酒就是为了见识一下我的刀?” 莫老板道:“正是。” 风远行道:“可是刀法不是随便见识的,一见识就有人丧命。” 莫老板哈哈大笑道:“我知道。” 风远行知道自己不出手是不会走出这酒楼的,便道:“请。” 莫老板一拍手,就闪出三个劲装汉子,一见风远行就砍了过来。 风远行一拔刀,刀划了一个大圆,三人的刀同时脱手。 风远行还刀入鞘。 莫老板拍手道:“好刀法。” 风远行道:“莫老板何苦叫无谓的人出来献丑?” 莫老板笑道:“说得对。来人,拿我的刀来。” 旁边一人立刻拿来一把刀。这把刀银光闪闪,寒气逼人,一看就知道是少有的 宝物。 莫老板摸摸刀,叹道:“这把刀好久没有用过了。” 风远行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他知道莫老板要出手了。 莫老板握着刀,却没有动,只是看着风远行。 风远行道:“请。” 莫老板道:“请三爷先出招。” 风远行道:“我一向不先动手。” 莫老板冷笑一声,同掌拍出。 风远行见他不拔刀,也只有空手相迎。他还没接触莫老板的手,就不见了。 两人双掌互相缠绕,一下子拆了十来招。 风远行发觉对方的身手非同小可,远远在自己之上,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与自己 切磋。 莫老板道:“风三爷好身手。“风远行道:“惭愧。” 莫老板忽然拔出刀,对风远行道:“拔刀。” 风远行同时拔刀。 莫老板一刀削出,只一刀,刀光一闪,就到了风远行的脖子前。 刀太快了。 本来风远行的刀快武林少有,但与莫老板的刀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 风远行根本就无法还手,长叹一声,只好闭目待死。 莫老板却不杀他,收了刀,坐了下来,哈哈大笑。然后自己斟了一杯酒,照例 帮风远行斟了一杯,道:“来,继续喝吧。” 风远行不知他有什么意图,但他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下子看透了,便老 实不客气的又坐下,拿起酒一饮而尽。 莫老板道:“风三爷好刀法。” 风远行苦笑道:“莫老板说话太客气了。明明是风某输了,却何故羞辱风某?” 莫老板也冷笑道:“不是风三爷武功不行,而是莫某我的武功太高了。” 他说完哈哈大笑。 风远行也哈哈大笑,但这笑声却是恐怖难听。 莫老板问道:“三爷来威州到底办什么事?” 风远行道:“风某办的事,不一定要向莫老板交代。” 莫老板哈哈大笑道:“对。不必向我交代。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想与风三爷谈谈。” 风远行道:“只是风某有要事在身,还是该日再谈吧,风某要告辞了。” 莫老板道:“三爷既然赢不了我,又如何告辞呢?” 风远行道:“风某想知道莫老板想怎样?我技不如人,要杀随便。” 莫老板叹气道:“好好的,何必说杀呢,我只不过是想请三爷为我办事而已。” 风远行道:“很对不起,我受师父大恩,绝不会帮其他人办事的,除非……” 莫老板道:“除非死?” 风远行道:“对。” 莫老板又叹气道:“既然这样,那莫某就不勉强了。请吧。” 风远行抱拳告辞,但他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一阵迷糊,暗道不妙,才知道中 了毒。 他拔出了刀,却感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刀还没砍到莫老板身上就掉了下来。 莫老板哈哈大笑。 这时威州楼门外又来了一个人。他正是神鹰门座下第二高手狄伦。 因为铁无情想起风远行。他想到上次派张猛去威州时遭到毒手。风远行武功非 同一般,按理说不必担心,但近来江湖实在太险恶了,他总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放心不下,便叫狄伦来,叫他带几个人去一趟,不但要照顾李兰馨,还要暗中帮助 风远行。 他本来想派余飞去的,他武功最高,可是如今多事之秋,他是自己的左右手, 不能离开。 狄伦武功不及余威,但处事谨慎,应该不会有事的。 狄伦快步赶到威州时,天色已晚了,便带着人走进威州楼歇息。 他们例在先要了酒菜,就喝起酒来。 威州楼不见了那个无所不知的先生,就在先生坐的位置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华 服公子,正是威州楼的莫老板。 狄伦与随从一边喝酒一边问伙计道:“那位讲故事的先生呢?” 伙计道:“不好意思,他出差去了,暂时没有故事听。” 狄伦道:“哦。”叹了一口气。 他本想打听一下武林的事,偏逢先生出差,不由有点失望。 他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正想结账,突然有个随从道:“二爷,酒里有毒……” 话还未说完,就伏在桌子上睡去。 狄伦一惊,看其他随从时,相继晕倒。他连忙拔刀,一指台上正襟危坐的莫老 板道:“你在酒里下毒?” 莫老板道:“对。” 狄伦怒道:“你为什么要下毒手,我们与你可没有冤仇。” 莫老板慢条斯理道:“这并不算是下毒手。我只不过是给他们喝点浓一点的酒。 这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我是给狄二爷面子才给他们喝的。而且这酒只对一般 人有效,对于狄二爷这样的高手是没有用的。” 狄听他如果说,便察看一下随从,发觉他们只是酣睡,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放 了心。听到莫老板说出自己的号,暗暗有点吃惊,便问道:“阁下何方高人,如何 识得在下。” 莫老板道:“在下姓莫,是这里的老板。以前很少露面,所是没有人认得。至 于狄二爷,大名鼎鼎的神鹰门第二高手,谁人不知?” 狄伦道:“那就请莫老板快点给我们解药。” 莫老板道:“我只不过想让他们睡一会儿,以免听见我们的谈话。解药当然给 的,给解药之前我们先谈一个交易如何?” 狄伦道:“请说。” 莫老板道:“我如今事务繁多,酒店无人打理,想请狄二爷帮一下手,二爷要 价多少开个口,莫某都答应。” 狄伦道:“莫老板见爱了。在下受师父大恩,一生都难报答,不敢投靠他人。” 莫老板道:“在下知道二爷是重义轻财的人。但二爷请想想,难道你甘心在神 鹰门碌碌无为一辈子?” 狄伦道:“在下有要事在身,有空再同莫老板闲聊。请莫老板给解药。” 莫老板叹气道:“狄二爷只要答应了在下,解药的事不成问题。” 狄伦道:“你是说我不答应你就不给解药。” 莫老板哈哈笑道:“狄二爷真聪明。” 狄伦伸手握紧了刀,冷笑道:“莫老板,我狄伦再说一次,请给解药。否则刀 无眼。” 他握刀的手越握越紧。 莫老板并不理会他,只是喝酒。 狄伦道:“狄某再说一声,你给还是不给?” 莫老板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狄伦终于拔出了刀,刀光一闪,直削莫老板。 忽然有一人闪身而出,横刀挡开了狄伦的刀。令狄伦吃惊的是那人正是风远行。 狄伦道:“三弟,你怎么在此?李姑娘呢?” 风远行并不答话,又一刀砍了过来。 狄伦挡开了他的刀,问道:“三弟,你疯了?我是老二。” 风远行仿佛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进招,招招杀着。狄伦无奈,只好与他过招。 莫老板笑着看他们两个对打。 突然风远行“啊”的一声,向后便倒。 狄伦大吃一惊,连忙上去一看,哪知道风远行趁机反手一刀…… 狄伦卒不及防,刀从前胸插进,后背出来。 狄伦只说了声:“你……” 他倒地死去时,眼睛都没有闭,做梦也想不到相处多年,亲好手足的风远行会 杀他。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