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弹星罗&帝李渊 车镨幽幽醒转过来,正恰一颗流星画空而过,眨眼间,已消弥了去…… 他歪头看了看一旁的微生亮,这家伙盘着腿,正扎着草鞋,有板有眼的样子不 禁令他嘿然而笑。 “醒了?嘿嘿。”微生亮咬断线头,大手将那鞋甩给车镨。 车镨微微一愣,这才醒觉脚上凉凉的,原来在他睡去时,微生亮默默将他的鞋 修补好了。 车镨双手拄起上身,握着草鞋心内莫明的感动,想当初,师尊也是在徒儿们睡 去时小心的给他们盖好被子……车镨低下头,紧紧握着那只草鞋。 “爷们,想啥呢?”微生亮这厮不知何时又变出一坛酒,已咕咚咕咚地喝完一 口。 “没什么……” 微生亮站起身,拍拍屁股,叉着腰又是一口,罢,瞥了一眼车镨。 “咱家老头子说过,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看其心志如何,想来啊,还真是这 么个理儿。” 车镨抬头望去,见微生亮捧着酒坛,正赏着压下地平线的满空星斗。一阵夜风 袭来,初春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寒颤,可是……这寒颤打的……爽快,人……又精神 了啊…… “咱家老头子还说过啊~ 人心不能是圆的,而要磨成菱的,兄弟你知道吗?” 微生亮咽下一口酒,接着道:“圆的会让人懒惰,随遇而安,做人圆滑至此, 何其丈夫?” 车镨微震!盯着这旷世奇才! “而大丈夫生于世!做人有菱有角!行于世而仰于世!何堪低头萎靡不振!好 比原则和手中的刀!钢其不阿!直斩尘世!” 车镨手中的草鞋微微颤抖,想起自己人生在世二十五载,师尊教化未能成材, 可这微生亮一席话正是师尊用温语教导过他的啊!只是现在!换成了铁铮铮的事实 ……与教训…… 微生亮仰头迎酒!喝罢大袖抹干酒渍!大喝痛快!随又将酒坛扔给车镨!拔出 倒箫刃!飞身奔向草原!那嘴中……依然是那二字!痛快! “大丈夫……”车镨眼中映着那高大的背影,喃喃着…… 时则618 年,唐公李渊称帝。 唐至太原,号武德。 北方渐露大统。 然! 南方大乱,先是菊潭朱桀之乱,崔白驹投李密后死因不明,巢湖杜伏威左右不 定,而后海黄诸部以府兵大族相互碾压,以广瑰府乱南为例,众者均依洪泽左庄。 而南方,权力真空后,留下的悬念只在于冉微之战后,谁将代表南方独步天下! 时则苏州。 晚,城内湖。 千鹤与乃妹慧楚为躲避世人惊愕的眼神,来到苏州风景秀丽的锦阳庄一带。 阳庄相传于东晋墨家弟子李秀伦为修养生性而建的宅邸,庄宅布局严谨,隐隐 透着五行之意,上天罗,下坤地,环环相扣,护护为桷,其宗道气意妄为天意,却 人性相和,气泰始然。现如今已然充公,成为远近闻名的诗词盛地。这里本是临夜 嚣然,可近日那冉微之举使得上下生平侧重,早以迎上那城内蜜桃巷叫浪了。 二人肩并肩,悠悠踏上一座八锁联桥,夜静森然,却双白足桥,诡然而诗然。 千慧楚白晰的玉手搭上扶铁,俏目被隐林隐现的古宅吸引,看着小桥碧水轻浮, 两小岸红亭掠目,一切都显得至情至性,好不泰然…… 安宁……几只飞燕空起,鸣唾声越然临过…… 千鹤负手掠过慧楚身后,叹道:“后日冉微之战今古空前,亡者败寇,南者一 统即将显然,可是妹妹那一声叹息……为兄却知的很,知的很呐……” 千慧楚嫣然一笑,调皮的歪过俏脸,深眸着他,粉唇轻吐道:“何来不是呢, 哥哥也未尝不是为那微生亮唉叹连连,是否自愧不如?” 千鹤干笑顿首,望着满目星罗道:“两年前为兄出山,谨尊师命寻遍天下奇士, 一见如故的莫不是那微生亮,为兄总觉与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渊源,或许……这也是 本门百年来所追寻的东西吧……” 千慧楚轻叹一声,那双眸望向那黑池,偏却惹来满目光亮,始然,却是那满天 星罗…… 车镨已然半醉,微生亮那酒坛已然下去一半,他索性躺在地上,深深望着夜空, 不觉间,听到喘息渐近,恍然间,微生亮左右抱着两坛酒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里有搞来的?”车镨大是惊讶! “苏州城内搞来的~ 哈哈~ 跑了个大来回~ ”微生亮哈哈笑着,但那脸上却透 着红润和……真诚…… 车镨不禁矢笑摇头,那心底却竖了个大拇指! 微生亮伸了伸舌头,干咳一声,却正容道:“广瑰府啊,在咱老头子说,是趁 隋文帝南下破陈,而不敢轻易剪除地方势力,只是怕南人不服而带来不良的后果, 想想也对,如果铲除广瑰府这样的大族,江南也就乱了,收心收民心。”微生亮掏 开封腊,接道:“这也使得广瑰府得忍一时,到现在招兵买马,逐然坐大,呵呵… …却不知是好是坏啊……” “那……与隐林城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畜牲!” “兄弟不知道么?哈哈~ 你那怀中神签实则是那狗屁一招,而另一层意思…… 却是……南人一统……” 车镨一愣!不觉间摸向胸间…… 微生亮窝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闷声喝了一口,续道:“天下大乱,群雄皆起, 想那神签却是百年前统南的象征,兄不知,冉虎要的不是武功……而是南方的象征。” “那就杀我隐林上下四千人?!” “不……冉虎还有一个意思……” “是什么?” “慑威。” “妹妹在叹什么?” “哥哥的紫晶门究竟出于什么目地存在呢?画尸介惩不是第一层意思吧……” 千鹤伸手抚上慧楚的香肩,爱怜道:“妹妹不要担心,本门的使命不是给外人 评说的,好与坏,奸与邪都与为兄无关。” 千慧楚只有这一刻才感到千鹤的热怀,幽幽道:“我们兄妹从小就被父亲大人 送与不同门派修行,现如今我们重逢又为不同的命运所支配……冥冥中是否有那定 数呢……” “父亲大人乃大悟之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千鹤收回冷手,又望着初 暖含花,语重心长道:“相信……我们的父亲吧……” “慑威?”车镨喃道! “哈哈~ 洛阳一途冥冥自有定数,兄弟还是忘忧的好!”微生亮转头望向夜空, 那酒坛之项却绕着口唇,不觉间,微风掠过,他紧了紧倒箫刃,可他的头却倚上树 杆,默默地望着对面的树林…… 车镨随他望去……正纳憨时! 突然从对面树林中跃出四个黑衣人!身法之快令车镨咋舌! 随后,策马跟出八骑!依然夜行装,马刀七尺!晃着夜光尾随而上! 微生亮撇了撇嘴,喃道:“明明是九骑,怎么跃了八骑哩?” 车镨大骇!转瞬间想起微生亮的训语!玄又直起身!猛跨前一步! 微生亮哈哈大笑!惊得鸟兽飞起!却道:“好哥们!”随后腾身撇开酒坛!撩 起半高草丛飞弛而上!那“见刀者生”倏地划出半月刀芒!刀锋斩出!蓦地扩大半 弧!直斩向迎敌十二人! 只见为首的黑衣刀客跃空踏前!单刀以左手为助!猛地扎地!以刀气迎上微生 亮的刀锋! “咔”地一声! 刀锋化变两半!竟破开微生亮的刀气!祸开全角的缺口! 同一时间!另一刀客跃上半空!以强大的刀气罩上微生亮! 高尺草丛!竟绞得四分五裂!临敌的钻心刀已扩进微生亮的胸前! 微生亮哈哈大笑!随又闭上眼!掩过头上月芒!转身刀后斩!颇有陈挈的背后 斩意味!正避过那刺心的一刀!而那黑衣人刺空后已切过微生亮的身后!微生亮左 脚向后微抬!却在月色下连蹴数脚!那黑衣人惨哼连声跌往一旁! 电光间!两侧黑衣人刀芒夹击而上!微生亮刀往后拽!不顾夹来的二人!硬生 生刺向那先前挡他刀气的黒衣人!可怜那夹击而上的二人“噗”地仰了满天血舞, 受着微生亮的刀气仰跌进草丛中! 车镨心惊下,盯着微生亮刺往最后一人!不禁大喝了声好! 那黒衣人拄地之刀蓦地随身退后,在微生亮刀刺的一霎竟以后坐力俯冲向前! 刀芒乍现!二人擦身而过! “见刀者……生……微生亮……”那黑衣人缓缓收回刀,这时那八骑已然杀至! 却半圈围住二人! 微生亮收回刀,咯咯笑着,随后又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呐?”那最先倒下的黑衣人站起嘿道。 微生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道:“你那破刀换上双戬刃还好,你忘啦?咱老头 子怎么对你说的?”微生亮又学起老么老样续道:“单雄信!你这痴子!单刀不行 就换双刀!只是你那双刀只会撂丫头片子,改用双戬吧~ ” 那黒衣人大喝道:“这你也说得出来!你让秦二哥说说!我本来就不会用单刀 的!” 那唯首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道:“就你废话多!让你去世充小儿那当参将怎地 这般废话!” 微生亮挠了挠脑门,嘿道:“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世信!你给我跪出来 说!李渊何处!” 随着微生亮最后呐喝!那夹击之一的黒衣人倖倖站起,喃喃道:“微生大哥, 你问旁人吧!小子是说不出来的……” 微生亮仰天大笑!直震的林木飞哗!玄又道:“好!李元吉!你来说!” 那四客黑衣人的最后一人好容易爬起来,手挠着大头,憨憨道:“父皇在林中, 马脚上裹着铜水布……所以……才能瞒住庄主……” 微生亮剑眉微皱,缓缓道:“马裹上铜水步履艰难……亏你爹想的出!” 李元吉吐了吐舌头,脱下面罩道:“父皇要与三哥面谈,三哥还是面临祖上再 行一二吧……” 微生亮紧了金腮膀,扫了一圈,紧扣倒箫刃向对林迈去…… 那背对着的秦叔宝放下单刀,左右招手,单雄信、罗士信、李元吉纷纷上前, 见微生亮远去,道:“记住了!谁也不许提大哥!” 李元吉道:“二哥!父皇再说起怎么办?你知道三哥的脾气……我怕……” “你怕个鸟!三哥那见刀者生一招你还没明白!?”单雄信拍了一记李元吉, 又道:“大哥的崇鼎盟撑不了多长的!唉……” 秦叔宝单刀负后,叹了口气,玄又看着满天星罗,暗忖…… “同为左家……却为唐皇啊……真个荒唐……” 一相称万侯!李渊却矮着个子,缓缓策马踏前…… 微生亮含笑上前!突地!一阵箫鸣而过! 林外李元吉悲喝一声!却由秦叔宝挽起…… “噗”的一声…… 李渊跨下枣红马前蹄血削…… 微生亮望着狼狈的李渊,二人久久平视着…… “我问你……” “问何?” “崇鼎盟如何?” “崇鼎盟勾连突厥,妄吞北方,而你知道朕的辛苦!” “辛苦?” “朕纳供于北蛮!而南岸仁政!而你!微生亮!为何要刻意输给冉虎!” “呵呵……你说呢?” “微生亮!冉虎只是将才!他不是君才啊!南方只有你才可一统!你明白吗?!” “真有意思……”微生亮嘿嘿笑了笑…… “你笑什么?!” “我笑……看得见的百姓……” “好啊!你胜了冉虎!南方就是以你为代表啊!到时你就可以给予南人统政啊!” “不……小子……” 微生亮又望星罗,嘿然道:“小子要看四方……看你的刃仁政如何……李渊! 你记住!仁和刃只有一音而决啊……” -------- 起点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