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牢狱之厄 过了好久,江龙才醒了过来。江龙醒过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后脑疼痛欲裂。 他回想昏倒之前所发生的事,知道自己之所以头痛是因为当时有人冷不防的从背后 重重打了他的后脑。想明白后,江龙用手摸着后脑查看伤势。突然,江龙觉得举起 的那只手比平常要沉重,并感觉到有一圈硬物套住了那只手腕。江龙觉得奇怪,便 晃了晃那只手,听到了叮呤叮呤的金属撞击声。江龙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却发觉 周围的光线很暗淡,看不清手腕究竟带了什么东西。于是江龙用手去摸,这一摸吓 了他一跳。原来江龙双手已被带上了手铐。江龙摸到后,心下惊道:“莫非我已被 人锁上了手铐?”想后再仔细抚摸,确是给人锁上了手铐。江龙紧接想:“是谁把 我铐起来呢?”随后,江龙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江龙实不希望这件事会发生在 自己身上,于是仔细观察起四周情况来。 这时江龙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待江龙看清了四周的情况后,更是大 惊。只见自己被人关在了一间空房里,这房间三面是墙。后边的墙上开了一个小天 窗,光线就是从窗外透进来的,小天窗开得又高又小,连头都钻不出去。房间的前 面则是木栅栏,另开有一个木门。房间的地板铺有稻草。房顶则蒙瓦,中间却用木 栏隔起来。江龙看到这些后,知道自己显然已被关在了牢房中,而且知道肯定是官 差将自己关在牢房中的。 江龙证实了自己被关进牢房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喊道:“冤枉啊,我是被 冤枉的。快来人啊,快来放我出去,我是被冤枉的啊。”江龙大喊了一阵后,外边 却毫无动静。江龙于是站起身要走到牢门前继续喊叫,只迈出一步,突然觉得脚步 有些沉重,向下一看,吃了一惊。原来两只脚也被带上了脚镣。江龙感到委屈之极, 走过去抓住牢门猛晃,边晃边继续叫道:“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快放我出去, 快放我出去啊。” 江龙喊了很久后,外边才终于响起脚步声来。江龙听到有人来,兴奋叫道: “快来人啊,我是被冤枉的,快放我出去。”来人身穿制服,是一个狱卒。那狱卒 听江龙在叫喊,便喝道:“喊什么喊,再喊今晚饿你一顿饭。”江龙见到那狱卒后, 急道:“大哥,我是被冤枉的,你放我出去吧。”那狱卒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是 什么地方吗?你以为进了牢房后还能想走就走吗?”江龙道:“大哥,我的确是被 冤枉的,求求你放了我吧。”说到这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继续道:“大哥,我 家里人还在等我回家呢,求求你放我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吧。”那狱卒听了,有些感 动,道:“那好,那你先说说你犯了什么罪吧?” 江龙于是将恶棍告状和误伤公差的事简略说了一遍,说完,道:“大哥,你说 我是不是被冤枉的?”那狱卒听后,道:“你刚才说你误伤了公差,而不是有意打 伤公差的?”江龙道:“是啊。”那狱卒突然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江龙不解,疑惑的望着他。那狱卒继续道:“刚才公差送你进来时就特别嘱咐过, 他们说要我提防着你,而且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因为他们说你肯定会说是误伤他 们的。我先前还不相信,想不到你现在真的这么说了。”说完,又道:“小子,你 公然拒捕,并且打伤了公差,你这牢是坐定了。”说完,转身就走,任凭江龙再怎 么呼唤也不再回来。 狱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江龙心中也越来越慌,而叫喊声也越来越大,但不管 江龙再怎么叫喊,那脚步声自从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过 .江龙见不再有人来, 自叹道:“唉,我这人真是倒霉,我,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呢?我若是不打伤那公差, 我就不会被关进牢里来了。”想后,又自责道:“我若是听爸爸和婶婶的话,我就 不会进城里来,而不进城里来,就不会跟那些地痞打架,不跟地痞打架,也就不会 跟那些恶棍打架,不跟恶棍打架,也就不会被恶棍告状,而那些官差也就不会捉我, 我也就不会打伤官差,而不打伤他,我也就不会进这里来了。”想后,江龙万般悔 恨自己没有听大人的话,以致现在被关进了牢房。接着,又想道:“英姐在临行时 也曾提醒过我的,我怎么全都忘了呢?”想到李彩英,忙摸了摸胸口,幸好那盒胭 脂还在怀中。接着江龙又自语道:“这次我又不能及时将这盒胭脂送给英姐,我, 我真是对不起她。英姐从小到大都对我这么好,而我,而我现在却连这么一件小事 也办不好,我,我真是愧对于她。” 江龙就这么想着念着,突然背后传来哼的一声冷笑。这冷笑声仿佛从地狱里发 出,令人听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光线十分微弱,在这又黑又 静的牢房里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冷笑,直吓得江龙不由停住了说话。江龙大着胆子转 过头去看,却看不清后边是否有人,正因为看不清,更使江龙感到不安和恐惧。江 龙想去搜索一番,却又不敢,只得提心吊胆的站在原地等那狱卒到来。 没过多久,外边又传来了脚步声,江龙听到后,顿时喜不自禁,心道:“看来 他们已经查明我的确是被冤枉的,所以他们现在是来放我出去了。”想到这儿,江 龙兴奋道:“我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出去了。”江龙就这么期待着。江龙等了好一 会儿,才见到了来人。江龙一见那人,顿时大失所望,只见那人左手提着一个木桶, 右手提着一个竹筐。大木桶里装有饭菜,大竹筐里装的则是碗筷。原来那人是一个 分饭的狱卒。江龙虽然很失望,但还是求那狱卒道:“大哥,我是被人冤枉的,求 求你放我出去吧。”那狱卒道:“你求错人了。我这人只管分饭,不管放人。”江 龙听后,更加失望 ,道:“那么请大哥帮我把这话传给管这事的人一下,”江龙 还没讲完,那狱卒便道:“我不会帮你的,你再怎么求也是没用的。”说完,分好 饭,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龙听着那人越来越远的脚步声,重重叹了口气,再看那狱卒分的两碗饭,突 然记起从今早直到现在还没吃过饭,现在正饿得厉害,于是大喜道:“两碗饭,刚 合适。”念完,正要伸手拿饭进来。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汉子的声音:“两碗饭, 刚合适。”江龙听到了,觉得奇怪,忙转过头去想看个究竟。还没等江龙看清那人 长什么模样,就已被那人抓住左臂用力甩向了后边。 砰的一声,江龙的头撞着了墙壁,这一撞直撞得江龙眼前金星乱冒,幸好没有 撞昏过去。江龙借着微弱的光线看那人。只见那人三十五岁年纪,披头散发,胡子 拉渣,衣服破烂,身子肮脏。再看那人的手和脚,也被带上了铐镣,显然那人也是 个囚犯。那人这时正狼吞虎咽吃着饭,并时不时用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来瞟江龙, 便如一头怪兽在瞟着江龙一般,直令江龙望而生畏。 江龙正吃惊的打量着那人,突然看见他正在吃自己那份饭,于是焦急喊道: “别把我那份饭也吃了,快快给我留下。”话说完时,那人也已经将饭吃完。那人 吃完饭后,丢下空碗,然后抹了抹嘴,满意道:“两碗饭,刚合适。”说完这话后, 便躲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坐下来,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江龙,也不再说一句话。 江龙看着那人理也不理自己,又看着那两个空碗,不禁怒火中烧,正要发作,突然 转念道:看来这人饿得太厉害,所以才会抢我的饭吃的。嗯,我这次且让他一回好 了。江龙这么想后,顿时心安理得起来,不过肚子仍是饿得很厉害。 江龙就这么饿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江龙早早在牢门处等饭,可是一连等了一个上午,却没有人来送 饭。原来牢里每天只开两次饭,也就是只开午饭和晚饭。江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肚子饿得咕碌咕碌直叫唤。好不容易挨到吃午饭时间,才听到了那久违的脚步声。 江龙一听到脚步声,顿时来了精神,并不时回头去看后面那人的动静。当见到那人 闭着双眼时,江龙顿时放了心。 又好不容易等到那狱卒分饭,刚分好饭,江龙便欢天喜地的捧了一碗正要吃。 突然觉得后颈一紧,接着被那人另一只手按在前胸向后推去。嘭的一声,这一回江 龙后背着壁,这一撞直震得江龙五脏六腑似要移位了一般。那狱卒见了,喝道: “抢什么抢,再抢两个人都不给吃。”说完,不再说什么,走了。 那人对于狱卒的话充耳不闻,埋头只顾吃饭。江龙这一撞虽然很重,但终究没 有撞昏过去。当见到那人吃饭,忙喊道:“记得给我留一碗,可别吃完了。”那人 却没听见一般,继续吃他的饭。那人吃了一碗后,接着又吃第二碗。江龙见了,想 站起来阻止他,却痛得站都站不稳,只得叫道:“我说过要留一碗给我的,你怎么 又吃我那碗了?”那人不答,只顾吃饭。江龙拦不住他,只有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 那份饭也吃了。那人吃完第二碗饭后,舔了舔嘴,道:“两碗饭,刚合适。”江龙 见他前前后后就只说这一句话,不禁怒发冲冠,大吼道:“我昨天已经让你一次了, 怎么这次你又来抢我饭吃了?你,你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那人不答,只翻怪眼 瞟着他。江龙见了,更是大怒,道:你把我那份饭吃了,我还吃什么?那人不答, 又向角落里走去。 江龙见这人不搭理自己,怒不可遏,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竟站了起来, 并冲了上去。当冲到那人身后时,急伸右拳向那人后背打去。当拳头快要打中之际, 那人突然向右微闪,并伸左手来格江龙来拳。那人格挡之时,身子并不回转,就连 头也不曾回转一下。江龙见他来格,心下喜道:“中计了。”念毕,又伸左手去抓 那人的左手腕,同时右拳变拳为掌,却去按那人的左手肘,显然这一招是要卸那人 的左手肘 . 正当江龙得手之际,突然觉得双手一震,同时感觉到双手里边已然空空如也。 江龙大惊,怕那人反击,急忙退了回来,并惊奇的望着那人。那人转过身来,也是 惊奇的望着江龙,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擒拿,卸骨,还有虚招。嗯,不错,不错。” 说完摇了摇头又道:“只是手法虽然使得对了头,但还不够快,而且力气更是差劲 得很。”那人说后,便走到角落里坐下,跟着闭上双眼不再说一句话。江龙听了刚 才那人的话后,心下惊道:“这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他刚才连头也不回就 全知道了。这人,这人可不简单啊。”想到这儿,竟对那人起了敬佩之心。但一想 到那人两次抢自己的饭吃,不禁又痛恨起那人来。最后心下决定:“好事不过三。 如果他再抢我的饭吃,我非跟他决出一个胜负不可,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打。” 这天下午,江龙已不再想着出狱之事,而是尽想着怎样才能吃到饭。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从中午到现在这段时间,江龙觉得时间过得非 常的慢,虽然这段时间还是跟往常一样长短,但对于此时的江龙,却是另外一种感 觉。 又好不容易等到了分饭时刻,这一次江龙不想再被那人抢走饭,于是时刻提防 着那人上来抢饭,只要那人一上来抢他的饭,他便要与那人好好打上一场。可是这 次也不知为什么,那人并不上前抢他的饭,而是倚墙睡着,好像不知道已经到了吃 晚饭的时间。江龙见了,心中暗自庆幸道:“想不到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次我 真是幸运。”想到这儿,便轻手轻脚拿起饭碗,然后又看了看那人,见那人仍和先 前一般睡着,于是放心的转过头去将碗小心翼翼的拿进里边来。江龙刚拿起碗,突 然听得背后微响,忙回头向后看去。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已被那人在后颈部猛 砍了一掌,顿时昏了过去。原来那人刚才假装已经睡熟,好让江龙放松警惕。当江 龙放心的转过头去以后,那人便从背后突然袭击,并一举得手。那人击昏江龙后, 又将两碗饭全吃光了,吃完后又走进角落休息去了。 江龙夜里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颈部异常的酸痛,好像快要折断了一般。江 龙用手扶着头坐了起来,然后慢慢晃了晃头,才确信自己的脖子还没有断,但感觉 十分僵硬,连转个头也十分困难。江龙除了感到颈部酸痛之外,便是觉得肚中饥饿 难耐了。江龙知道那人肯定又将自己那份饭也吃了,但他不死心,于是借着外边火 把的火光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两只空碗摆放在那里。再看那人,只见他倚墙安睡, 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江龙见到他后,想道:“这人几次三番抢我的饭吃,肯定 存心跟我过不去。我从没得罪过他,他却为什么要欺负我呢?”想到这儿,心下黯 然道:“想不到我练了擒拿术之后还是打不过人家,还是照样被人家欺负。”想到 这儿,竟有些绝望起来。 伤心了一会儿后,又想道:“他明天若是又来抢我的饭吃,我该怎么办呢?” 于是思索起来:“从前面三次抢饭情形来看,这人的武功非常高强。第一次他抓我 手臂,我半身都麻木了,想来他也精通擒拿术,而且他的力气很大,只用一手就将 我轻易的甩了出去。第二次他抓我 后颈,我立即动弹不得,接着他又只用一手就 将我推得飞出老远。而刚才那次,他突然砍我后颈处的风府穴,使我昏了过去。” 想了想,心道:“这三次手法高妙之极,我,我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我就算再练 上几年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何况,何况我现在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他若是真的再 来抢饭,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儿,江龙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并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我恐怕要 活活的饿死在这里了。”想到这儿,江龙万念俱灰。这时江龙看那人,就像看见了 死神一般,不由得令人心生恐怖之感。突然江龙心底冒出一个念头来,想到之后, 心下喜道:“有了,就这么办。”想后心下恨恨道:“你这恶人,你既然对我不仁, 可别怪我对你不义了。”念毕,缓缓起身,同时双手握住铁链不让发出一点响声, 然后向那人慢慢靠去。 当走到离那人不到五步远的地方时,江龙突然站住了。心下自问道:“江龙啊 江龙,你小时候先生是怎么教你做人的?先生难道教过你可以乘人之危吗?没有吧, 先生只教过你要堂堂正正做人吧。而你现在却又在干什么呢?这是堂堂正正的做法 吗?不是吧。不是了,那还不赶快退回去。”想到这儿,又想:“不杀了他,我就 会活活的饿死在牢里的。我,我难道不想活命了吗?”接着又想:“如果为了活命 而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那倒不如堂堂正正死去的好。如果这样做了,即使能活下 去,我会心安吗?不会吧,不会了就别做。与其内疚的活一辈子,还不如光明磊落 的死去算了。内疚的活一辈子,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想后,江龙唉的叹了口气, 并退了回来。 江龙走回来后,又思索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江龙 努力思索着。突然又冒出另一个念头来,紧接着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心道:“不行, 我怎能这么做呢?若是让我这么做,不如让我死了干净。不就是小命一条吗?死就 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儿,忙将视线从便桶那儿移开,继续思索其他 办法。 想了一会儿,江龙悟道:“有了,有了,我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他吗?” 想后,心下决定:“就这么办,明天让狱卒大哥给我换个地方就是了。”这么想后, 心情顿时好转起来。 江龙又忍饥挨饿过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次分饭时间。当那狱卒走到江龙跟前时,江龙诉苦道: “大哥,求求你给我换个地方吧。里边这恶人总是抢我饭吃,我已经有三顿饭没得 吃了。我抢又抢不过他,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就会饿死的。”那狱卒听后,却 道:“你想趁机逃跑,于是就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纯粹是在 做梦,你这种人我可见得多了。”说完就走。江龙急道:“大哥,你听我说,我并 没有骗你,这事的的确确是真的。再说,我手脚都带了铐镣,我想逃也是逃不了的,,” 不管江龙怎么解释,那狱卒仍是不理他,越走越远。江龙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心 也慢慢沉了下去。 江龙呆呆望着眼前两碗饭,虽然伸手便可取到,但他知道这两碗饭最终会落在 那人的手里。江龙越想越怒,突然转过头狠狠瞪着那人,吼道:“都拿去吃吧,你 这个饿鬼投胎的家伙。”那人也不跟江龙客气,走上前来拿走了两碗饭,然后又将 两碗饭全都吃了。江龙并没有出手去阻拦,更没有出手去打他。因为他知道即使出 手,也不会伤得那人一根寒毛,况且现在已经饿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江龙呆呆看着那人将饭吃完,又呆呆看着他躲进角落里去坐下休息,之后,江 龙缓缓的躺了下来,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房顶。想到自己不久将要死去,过去的往 事随即涌上了心头,自己的亲人也一个个浮现在了脑海中。江龙边想边自语道: “爸爸的身体不知好些了没有?他这么久不见我回家,应该会来县城找我的,怎么 他这么久了还不来接我出去呢?嗯,一定是他知道我不听他的话而去跟别人打架后, 因此生了气,就不来了。唉,不来也好,免得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后更加生气。” 念到这儿 ,又道:“婶婶怎么也不来看我一下呢?婶婶若是知道我去跟别人打架 而被关进了牢里,也不知有多伤心。”念到这儿,又道:“英姐 ,”说到这儿, 忙从怀里掏出李彩英赠送的荷包来,用手抚摸着,边抚摸边念道:“心心相印,心 心相印。”念着念着,随即想起了李彩英第二次送行时的情景来。 江龙想后,心中不禁悲凉起来,自语道:“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英姐一面。唉,英姐一直对我这么好,我却将这一切都当作是理所当然之事,哪知 道,哪知道她却一直喜欢着我。”念到这儿,江龙凄然道:“英姐,其实,其实龙 弟也很喜欢你的。可惜,可惜龙弟再也不能跟你说这句话了。” 江龙念到这儿时,突然听得角落里那人嘿嘿的冷笑了两声 .江龙听见了,对那 人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饿痨鬼把我害死的。人家在临死之前要跟亲人说几句 话你也来偷听,谁叫你偷听的?偷听了还不算,还要笑话人家,也亏你笑得出来。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饿痨鬼。”那人听后,默不作声,好一会儿之后,听到那人发出 了轻微的叹息声,之后就再也没什么声音了。 江龙就这么躺着想着,此时却觉得肚子没有先前那么饿了,而是觉得口渴得厉 害。这口喝的感受比肚饿的感受要难受得多,但此时江龙死意已决,再也不理会这 些。江龙又想了一会儿,只觉得浑身疲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江龙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得喳喳声在耳边响起,于是睁眼望去,朦胧中看见那 人正在吃饭,原来这天的晚饭时间到了。那人这次却并不急着吃饭,而是细嚼慢咽 起来,并且故意将声音弄得大大的。江龙一看见他吃饭的样子就觉得非常的厌恶, 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江龙再次醒来时,是在半夜。此时江龙感到非常的口喝,喉咙也已变得干涩, 就连吞口唾液也已不能。同时感到浑身乏力,就连举起手都很困难,更别提要站起 来了。江龙就这样忍受着干渴的折磨。 江龙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入狱的第四天上午了。此时江龙浑身虚脱,只觉得身 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脚,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 很困难。而且此时江龙的眼睛看到的只是模糊的一片,而耳朵听到的唯有尖锐的鸣 叫声。江龙此时虽说醒着,却已不是完全的醒着。江龙现在唯一做到的就是张口喘 息着,并从快要冒火的喉咙里喘出一个字:“水,水,水。” 这天上午,突然有几个人来看江龙,却是几个官差。这几个官差来到牢前,当 见到江龙饿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时,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官差道:“上次这小子 真是狂妄,说什么就算全县官差出动也不是他的对手。而这次只被关了几天,就只 会说水,水,水这个字了。”说到水字时,那官差故意学着江龙的嗓音叫着。其他 官差听到后,都大笑起来。另一官差恨恨道:“他这次被我们整得这么惨,看他以 后还敢不敢再口出狂言了。”另一官差道:“他怎么还敢口出狂言?他连一个臭牢 犯也打不过,莫说是全县的官差了。” 一官差接着道:“这小子真是活该,我们只不过要带他上公堂去评理,谁知他 却将大捕头打伤了。”另一官差道:“这小子若不是偷袭咱们大捕头,大捕头又怎 会轻易受伤呢?”众人听了,均点头赞同。又一官差道:“这小子胆敢偷袭咱们的 大捕头,咱们也得让他尝尝挨打的滋味,好让他记住跟咱们公人作对是没有好下场 的。”那些官差听后,又都点头称是。 最后那捕头道:“这小子胆敢拒捕,是该让他受点惩罚才行。”说完,又道: “我们这次关他只是想稍微惩罚他一下,等七天之期一过,我们就押他上公堂对质 去。若是真的无罪,我们就放他出去 .”江龙此时迷迷糊糊,对于公差们的谈话听 而不闻,仍是不停的叫唤着。而那怪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心下疑道:“这年轻人莫 非真的是被关进来的犯人?”想到这儿,突然转念道:“哼,那狗官奸诈狡猾,他 们说不定又在演戏给我看,我可不会上他的当。”想后,不再去理会刚才的谈话。 中午吃饭时,那人仍是将两份饭全吃了。而江龙则已昏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这天下午,又有两个人来看江龙,却是一个锦衣青年和一个守牢狱卒。这两人 来到牢前看江龙。此时江龙仍旧昏迷不醒,而那怪人则倚墙坐着,闭着眼睛,也不 知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那青年在外边认清是江龙后,又望了那怪人一眼,然后 转头对那狱卒小声道:“我想请小哥帮一个忙,不知小哥意下如何?”那狱卒道: “不知公子要我做什么事?”那青年又望了那怪人一眼,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 有其他人后,才小声道:“麻烦小哥寻个因头将牢里这小子处理掉。”那狱卒听了, 大吃一惊,道:“公子,这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那青年道:“我也知道这 事有点难办,不过我相信小哥能办得到,这点礼物还请小哥收下。”说着将一大锭 金子塞进那狱卒的手中。那狱卒接过金子后,打个哈哈道:“公子请放心,这件事 包在我身上了。”那青年道:“如此多谢小哥了。”说完又提醒道:“小哥下手时 要干净利索些,可千万别露了马脚。”那狱卒道:“这个公子放心,我保证让你满 意。”那青年如释重负道:“如此有劳了。”说完,又恶狠狠的看了江龙一眼,然 后转过身出去了。狱卒则在后边补道:“公子好走啊。” 等那青年出去后,那狱卒便将刚才那青年送他的金子掂了掂,道:“这回可发 了大财了。”说完,将金子收了起来。收好金子后,那狱卒看了看江龙,见江龙仍 在昏睡,再看了看那怪人,见他仍是一动不动坐着。眼珠子一转,迅速开了牢门, 将江龙拖了出来,又迅速将牢门关好。江龙被弄醒了过来,又继续沙哑着声音道: “水,水,水。”那狱卒假装发怒道:“喊什么喊,再喊老子就打死你。”此时江 龙又怎能听得清他说的话,仍是继续喊着。狱卒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要打江龙,见江 龙继续喊,便举起拳头向江龙腹部打去。 突然,那狱卒啊的一声惨叫,原来他打中了江龙身上卖鱼所得的银子。那狱卒 痛得捂住手直吹气,骂道:“妈的,你小子胆敢在身上藏东西来暗算老子,老子非 打死你不可。”边骂边搜江龙的身子。狱卒从江龙身上搜出了一个包裹,并打了开 来。当见到包裹里边竟装有银子时,那狱卒喜出望外,道:“老子今天运气不错, 竟接连发了两次横财。”说后,老实不客气的将银子全都收进了怀里。收好银子后, 心道:“说不定这小子身上还有宝贝。”于是又搜索起来。 这次搜出了两样东西来,一个荷包和一个盒子。那狱卒见有盒子,急忙打开, 却是一盒胭脂,于是骂道:“这小子倒风流,连娘儿们的东西也带在身上。”说完, 举手想扔,却又转念道:“把这盒东西送给窑里的姐儿不是很好吗?”于是收进了 怀里。接着拿起荷包掂了掂,见里边没东西,骂道:“又是娘儿们的东西,这小子 看样子是风流成性了。”说完仔细看那荷包,念道:“这是便宜货,值不了几个钱。” 说完随意向旁一甩。谁知这一甩却将荷包甩向了那人。那人猛一睁眼,伸手将荷包 一把抓住,然后仔细打量荷包。那人回想江龙昨晚伤痛欲绝的神情,心下不免有些 歉疚,但对江龙仍是心怀戒备,只得静观事态如何发展 . 只见那狱卒继续搜索江龙的身子,搜了好一会,却不再搜出什么东西来,便骂 道:“这小子的油水怎么这么少?”边说边失望的看着江龙。见江龙仍在水,水, 水的叫个不停,突然火道:“我让你再叫。”说着举起拳头打了江龙一拳。江龙挨 了一拳,仍是不住口,那狱卒又打一拳,江龙还是不住口。那狱卒于是又打。就这 样,江龙接连挨了十几下打,却仍是不住口。那狱卒打累了,突然恶念一生,掐住 了江龙的咽喉,恶狠狠道:“小子,你死后可别怪我下手太狠,你要怪就怪不该得 罪人家。”那狱卒越掐越用劲。江龙此时已喊不出声,而且脸上现出了痛苦之极的 神色。照这样下去,江龙必定会窒息而死。 正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人喝道:“住手。”那狱卒乍一闻声,慌得止住了手。 待看清是那怪人说话后,才装作镇定道:“识趣的就老老实实呆在里边,若是再多 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杀了。”说完,继续掐江龙的脖子。那人听了,突然哈哈大笑 起来,道:“你敢杀我,你杀了我,知县大人会放过你吗?”那狱卒不答,继续掐 着江龙咽喉,看来是决心要让江龙死了。那怪人见情势危急,心下电转,威胁道: “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可全都听见了。我若是将那些话说给知县大人听,你知 道他会用什么酷刑来对待你吗?”那狱卒听了,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知县大人若 是知道了刚才那件事,他肯定要倒大霉的。于是只得松开手,愣在那儿。那怪人见 后,松一口气,道:“只要你不杀这年轻人,我自然不会将你们的事告诉知县大人。” 说完,又道:“你这就把他抬进来吧。”那狱卒犹豫不决,因为他收了人家的钱财, 不能不为人家办事。思来想去,最后下决心道:“这人既然知道了刚才的事,干脆 将他杀了灭口算了。这小子是个快死之人了,且别急着杀他,先杀里边那人。”想 后,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然后打开牢门,拔刀在手,一步一步向那人逼去。 那怪人见这形势,知道狱卒要杀自己灭口,却不惊慌,而是平静道:“你想杀 我灭口,你有这个能耐吗?”那狱卒听了,愣在了那儿。那怪人又道:“即使你杀 得了我,若是让知县大人知道我死了,他会放过你吗?你要知道,知县大人可不希 望我死。当然,他更不希望我不见了。”那狱卒听了,心道:“我想杀他灭口,却 没有这个把握。即使能杀了他,知县大人也会治我的罪。我若是不杀他,又怕秘密 泄露出去。我,我该怎么办好?”那人见狱卒神情犹豫,便趁热打铁道:“其实你 不用杀我灭口也照样可以保住你的秘密。只要你不杀外边那个年轻人,我自然为你 保守这个秘密。”那狱卒道:“这个我自然信得过你,但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 消灾。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财,我可不能不为人家办事。”那怪人道:“你不是想 让他死吗?你将他囚在牢里一辈子,不是也一样吗?”那狱卒听了,平衡再三之后, 道:“好,算你有种。”说完,收起佩刀,然后出去把江龙拖回牢房,接着又关好 了牢门。 那狱卒临走之际,那怪人突然叫住道:“慢着。”那狱卒吃惊的望着他。只听 得那怪人道:“把你刚才拿走的东西还给他。”那狱卒不想再生是非,只得将抢来 的银子和胭脂留下,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那怪人见江龙被打伤得鼻青脸肿,心中万分过意不去,但更过意不去的是江龙 被饿得已经不成人样了。 这天吃晚饭,那怪人破例给江龙喂了水。江龙咽水时,感觉到冰凉的水沿着食 道缓缓流进了胃里,喝完一口水后,江龙顿感神清气爽,说不出的畅快。接着江龙 又喝了几口水,几口水喝完,江龙便苏醒了过来。江龙一睁开眼,便看到了那怪人 的脸。那人见他醒来,便微笑的看着他。江龙知道是那人救活了他,虽然很想问他 为什么要救自己,但只觉得身体极其困乏,只看了那人一眼后,又睡了过去。 江龙醒来时已是夜中,刚一睁开眼,又看到了那人的脸。那人见他醒来,又给 他喂了几口水。喝了几口水后,江龙问道:“大叔,是你救了我吗?”那人点了点 头,道:“你刚刚醒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要说这么多话。”江龙听了,不再 说话,却仍是目不转睛瞧着那人。那人关心问道:“你现在觉得饿吗?”江龙道: “有一点。”那人于是端过碗来,道:“那就吃些粥吧。”说完,给江龙喂起了粥 来。江龙虽觉眼前之人举止异常,但他知道那人对自己没有歹意,于是吃起了粥来。 等吃完半碗粥后,那人道:“你再睡一觉吧,等你睡了这一觉之后,身体就会好的。” 江龙觉得还是很困倦,只得又睡下了。 江龙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人摇了摇他的身子,江龙睁开眼睛,看见那人正捧着 一碗饭。那人见江龙醒来,道:“小兄弟,午饭时间到了,你先吃饭后再睡觉吧。” 说完,扶着江龙坐了起来。江龙睡了一夜后,精神已大为好转,只是身体力气尚未 完全恢复。江龙此时肚子正饿,于是端起饭碗吃起饭来。这次饭菜虽然一般,但江 龙吃起来却觉得特别香甜,于是张大了口猛吃起来。那人见后,关心道:“慢慢吃, 别噎着了。”江龙听了,这才慢慢的吃饭。江龙吃着饭,却看见那人坐在一旁看着 他吃饭,便问道:“大叔,你怎么不吃饭呢?”那人道:“大叔已经吃过了。”江 龙听他说已经吃过,这才放心吃起自己的饭来。不一会儿 ,江龙便吃完了饭,江 龙一吃完饭,那人便道:“你身子刚刚好转,应该多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话,等 你身体好些了以后我们再慢慢聊。”江龙这时确实有很多话要问,却听他这么说了, 只好又睡下了。江龙这次吃饱了饭,所以睡得很舒服。 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了过来。睡了这一天一夜后,江龙觉得气力恢 复了不少,于是站起身来四下走动,活动一下腿脚。此时,那人还在睡觉,江龙不 敢呼醒他。没过多久,又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江龙于是叫道:“大叔,快醒醒, 吃饭时间到了。”那人醒了过来。江龙拿了一碗饭给他,自己也拿了一碗吃了起来。 那人捧着碗,却不吃饭,而是看着江龙吃。江龙三下五去二,不一会,就吃了一大 半。正吃得痛快之际,突然看见那人望着自己,心下奇怪,问道:“大叔,你怎么 不吃饭呢?”那人慌忙道:“小兄弟,你先吃。我过一会后就吃。”江龙听了,又 吃起了饭来。 只过了一会儿,江龙便将一大碗饭吃得见了底。江龙放下碗时,那人突然将他 那碗饭递到江龙跟前道:“小兄弟,一碗饭吃不饱的,再来一碗吧。吃饱了饭,身 体才会有力气的。”江龙虽然还有些饿,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吃了这碗饭,那人就会 饿肚子的,于是道:“大叔,我已经吃饱了,这碗饭你吃吧。”那人推辞道:“大 叔今天不觉得饿,这碗饭你就吃了吧。”说着将碗塞到江龙手中。江龙并不接住, 道:“大叔,你不是经常说两碗饭,刚合适吗?你一碗饭都吃不饱,我又怎能吃你 的饭呢?”那人听后,将碗一放,随后唉的一声长叹道:“都是大叔的错,大叔不 该抢你的饭吃,更不该动手打你的,大叔,大叔实在对不起你啊。”说完,又是一 声长叹。 江龙听后,道:“没什么的,大叔想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吃两碗饭的。以后吃 饭我只吃半碗好了,大叔你就吃一碗半,虽然这还不够大叔吃,但总比只吃一碗要 饱一些。”那人听后,动情道:“难得你有这份好心肠,大叔确是错怪你的。”说 后,眼中竟闪出了泪光来。江龙听了,奇道:“大叔,你刚才是说错怪了我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都是大叔疑心太重,所以才会错怪你的。你,你不会怪大叔 太不近人情吧?”说着,紧紧盯着江龙。江龙笑道:“我怎么会怪大叔呢,我只怪 我不听家里人的话,以致被关进了牢里来。”那人闻言,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又道:“这碗饭你就吃了吧。你若是不吃,你心里肯定还在责怪大叔。来, 把它吃了。”说着将饭塞给了江龙。江龙道:“可是大叔你,”那人抢道:“不用 说这么多了,快吃了吧。不然,大叔会内疚一辈子的。”江龙见那人说得诚挚,只 好又吃了那碗饭,那人见江龙吃了饭,如释重负。 待江龙吃完饭,那人道:“好,你吃了饭,这就说明你已经真的不怪大叔了。” 说完,问江龙道:“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吧?”江龙点了 点头。那人道:“那好。那我就将这件事跟你说了。”说到这儿,却问道:“你先 前是怎么看我抢你饭吃这件事的?”江龙道:“大叔想是饿得厉害,所以才会那么 做的。谁知那人却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其实我只吃一碗饭就已经足够。虽然一 碗饭吃不饱,但也绝不会饿死人。我无缘无故抢你饭吃,那是另有原因的。”江龙 听后,奇道:“那是为什么呢?”那人道:“那是当初我以为你是混进牢里来打探 消息的奸细,所以我才会那样对你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奸细。” 江龙听后,更奇道:“奸细?”那人瞧着江龙一脸迷惑的神色,问道:“你真 的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江龙茫然道:“不懂。”那人继续问道:“一点都不懂?” 江龙道:“一点都不懂。”那人转而问道:“那好,那你来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会 被关进牢里来的。”江龙于是将打地痞,打恶棍,被恶棍告状,误伤官差的事简略 说了一遍。那人听了江龙的讲述后,道:“原来如此。我猜得一点不错,你确实不 是奸细。”江龙见那人说得蹊跷,问道:“大叔,你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后,道:“当然可以。”接着继续道:“我先前之所以认为你是奸 细,是因为以前总有人冒充犯人进牢来,想从我这里打探一个大秘密。”江龙听后, 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只听得那人讲述道:“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那奸细是真的犯人,根本不知道他 是冒充的。后来相处久了,我们渐渐熟悉了起来。有空的时候我们就闲聊,以打发 寂寞。我们谈着谈着,就谈到了各自被囚的原因。再后来,我却发现了一件可疑的 事:那就是那犯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我所知道的那个大秘密。我发觉后, 当时便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那时我没有将这个大秘密告诉那犯人。接下来我暗中 观察那犯人,终于发现了更多的疑点。最后,我认定那犯人就是一个奸细,他混进 牢里来的目的是想打听我所知道的那个大秘密。” “从此以后,我不再跟那奸细交谈,而且还不时动手打他,想让他知难而退。 有一次我动手打他,让那分饭的狱卒给看见了,那狱卒一生气,就不分饭给我吃。 我见没有自己的份,就去抢那奸细的饭吃。因为我会武功,那奸细便抢不过我。接 下来,我索性每次都抢他的饭吃。那奸细两天没饭吃,还勉强顶得住,到了第三天, 再也顶不住了,便嚷着要出去 .就这样,这奸细的马脚全露了出来 .那奸细出去后, 又有几个奸细进来,却都给我使用抢饭这个笨办法逼得露出了马脚。你刚进来时, 我误以为你也是奸细,于是又使用了这抢饭的笨方法来对付你,谁知你却不是奸细。 这,这几天可委屈你了。” 江龙听了这些话后,心道:“大叔几次三番抢我饭吃,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却 不知那些奸细想打听什么大秘密?”心里虽然很想知道,却是不敢开口相问。江龙 想后,赞道:“大叔能将计就计,真是厉害。”那人笑道:“小兄弟过奖了。这个 办法用来对付那些假犯人倒还可以,但用在你这个真犯人身上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话一说完,两人会意的笑了起来。那人道:“小兄弟,那些天真是太委屈你了。” 江龙道:“没什么的。”说完,又道:“那大叔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奸细的 呢?”那人道:“起初之时,我也当你是个奸细,对你十分的戒备。你刚进来时说 了很多话,我当时只道你胡编乱造假话来骗我,所以我冷笑了一声,你当时听见了 吗?”江龙道:“当时天快要黑了,我虽然听见了,却没有发现大叔你,我,我当 时还以为是鬼在笑呢。”接着两人又笑了起来。只听得那人继续讲道:“正因为这 么想,所以等到分饭时,我就故意抢你的饭吃,两碗饭,刚合适那句话也是我故意 说出来给你听的,那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借口。当时我出手确是重了一些,还请小 兄弟你不要介意才是。”江龙道:“怎么会呢。如果是我对付奸细,我出手一定会 更重些的。” 江龙说完,又道:“嗯,大叔,你的擒拿功夫一定很厉害吧?我那次从背后袭 击你时,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开了,而且你连头也不回,只一招间就道出了我出 手的路数,真是厉害。”那人听到赞扬,心下虽喜,却谦虚道:“我虽然还算不上 是擒拿高手,但擒拿术我还是会一点点的。”又道:“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他的擒 拿术那才叫厉害,只是,只是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说到这儿,出了一会儿神, 然后问江龙道:“嗯,小兄弟,我看你的擒拿手法很正宗,不知你是如何学会如此 正宗的擒拿术的?”江龙心道:“我只跟他提个大概就行了,相信不会违背那位大 叔的嘱咐的。”于是将那神秘人物传授擒拿术之事简略讲了一遍,而那些言论却是 一句不提。那人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福缘真是不浅,居然能学到如 此正宗的擒拿术。”说完,又道:“只是你的擒拿术虽然很高妙,但是你出手时还 是不够快,而且擒拿时的力度也不够大,若是遇上行家里手,可要吃大亏的。”江 龙听后,想起与那恶棍头目交手时的情景,只得点头称是。 那人接着道:“不过你现在的功夫可比县衙里的官差好得多。刚才你说误伤了 官差,却是怎样打伤他的?”江龙道:“我当时见一名官差伸手要抓我,慌忙之中, 我一掌砍在了他的手腕上,那一掌砍得很重,怕是要骨折的了。”那人道:“怪不 得他们会这么恨你。”又道:“也亏他们想得出来,竟将你和我关在了一起,好让 你受这挨打挨饿之苦。”江龙听了,有些迷惑。幸好那人接着便将那天自己昏迷之 时,其间有几个官差进来看望之事简单说了一遍。江龙听后,心道:“原来大叔是 从这件事猜出我不是奸细的。” 那人讲完,又问道:“小兄弟,你以前曾跟谁结过什么深仇吗?”江龙道: “如果说有,只能是跟那些地痞恶棍们结过仇。”那人道:“这就是了。”接着那 人将那锦衣青年要谋害江龙的事简单跟他说了,当然也将自己相救的事提了几句。 那人说完,道:“我就是从这件事才确认出你不是奸细的。”江龙不知道自己曾经 经历过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待一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跪下 磕头谢道:“多谢大叔出手相救。若不是大叔出手相救,我恐怕真的再也见不着家 里人的面了。”那人道:“不必多礼。”说着扶起江龙,问道:“小兄弟,你家里 都有些什么亲人?”江龙如此回答了。那人听了,道:“你英姐对你很好,是吗?” 江龙听了,红着脸道:“是的。我英姐虽然不是我的亲姐姐,但她就像亲姐姐一样 疼我。”那人又道:“你很喜欢她,是吗?”江龙的脸更加红了,道:“我,我也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她。”说到这儿,突然岔开话题道:“大叔,你家里都有些 什么亲人呢?”那人顿了顿,黯然道:“我家里的亲人都不在世了。”说完长长叹 了口气。江龙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很想安慰几句,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来。那人说 完后就此沉默着,江龙也不再说一句话。直到晚饭时间,两人各自吃了饭,然后各 想各的心事。 ------- 中娱文学